15、一切都是註定的嗎?
白瑾霜自己揭開了紅蓋頭,默默地環視房間四周,唯一能讓人感覺到一絲喜慶的是嶄新的紅色喜被喜帳。
房間有點破舊,也算是收拾過的。以前在唐府,這不過是下人的房間,她從來沒來過。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她的棲身之地了。
她看了看彩蝶,拉著她的手說,「彩蝶,以後就委屈你在這裡陪著我了。」
彩蝶連忙擺手說,「姨太太不要這樣說。我娘沒了,是姨太太給了錢,我娘才能走得風光些。這恩德,彩蝶是不會忘記的。」
白瑾霜心裡一暖,「能有你這樣的小姐妹,是我的福氣。彩蝶,你先去隔壁房間休息吧。我一個人呆著就好了。」
彩蝶皺了皺眉,「這怎麼行啊?今天是姨太太大喜的日子呢。」
「喜不喜都那樣。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去歇著吧。我明日還要拜見夫人,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彩蝶聽白瑾霜的語氣很堅決。她點了點頭,先行退下了。
整個房間,剩下白瑾霜一個人了。
她看著燒得正旺的紅燭,她又不爭氣地回想起三年前,唐靈筠和他新婚的那一夜。
那一夜,她戴著紅蓋頭,端坐在床前,不敢隨意挪動身子,怕是惹人笑話。
沒想到,她等了很久,他也沒有出現。
直到乳娘過來了,吞吞吐吐地說,「盛鈿西邊邊境出了土匪,洗劫了好幾個村子。督軍大人很著急,姑爺已經帶兵剿匪去了。老爺讓我來通報,說是讓小姐大局為重。」
她一聽,急得一下子把手上的蘋果掉在了地上。
新婚之夜,就算要帶兵,他連說一聲都不肯嗎?他實在是太狠心、太殘忍、太不解溫柔了!
她那時候還很年輕,很任性。她生氣地把床上的花生和蓮子掃到地上,又摔爛了燭台上寫著百年好合的花瓶。
那就是,不詳的預兆嗎?
她那時候,在房間整整哭了一夜。她終於知道,嫁給一個帶兵的,不容易的。
不過後來,他們之間又發生了很多故事,直到她墜入他編織的柔情陷阱。
白瑾霜在痛苦的記憶中沉浮著,漸漸地睡意來襲,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直到有人推開,帶來一陣寒氣。
她猛地醒了。
是蕭傾陌。
她迷迷糊糊地,想要下跪,蕭傾陌一把扶住了她。
「怎麼?等不及了?紅蓋頭都自己掀了?」他似笑非笑地說。
他說完,自顧自地走到貴妃椅子上。他今天應該是喝了不少。
「督軍恕罪。妾身見天色已晚,想著督軍應該一早就休息了,所以……」她又低垂著頭說。
「行了,我又沒怪你。只不過,看來我這輩子都沒有揭紅蓋頭的命了。」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一臉自嘲。
她的心一震,卻很快回道,「督軍,有妻有妾,福氣無雙,怎麼會如此呢?」
他瞥了她一眼,「上次成親,喝多了,不省人事,睡到大天亮去了。為此,我還罰自己睡了半個月的書房。」
她知道,他說的是他和馮嬌蓉那次成親。
看來,唐靈筠和他成親那次,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她想起馮嬌蓉已經懷孕三個多月,而他們正式成親也就兩個月。那說明,他和她之前已經苟合,那時候,他甚至還和唐靈筠是恩愛夫妻。這個男人,真是太下賤了。
她忍不住諷刺道,「督軍倒是不必自責,雖然花燭夜是錯過了,畢竟夫人已有寶胎,也是妙事。」
蕭傾陌看了看她,「伶牙俐齒。」
她心裡火得很大,卻不得不擺出恭順的樣子,「謝督軍。」
「你,過來。」他對著她說。他語氣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她有點害怕,她本來以為他不屑娶她這個小妾,她不過是想混進來,尋機報仇。
但是,她既然嫁給了他,她就不得不和他……
看來,自己只能先委身於他了
為了報仇,她只能忍了。
她內心如赴死般,緩緩地朝著蕭傾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