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的夢想

深夜十二點，這個不算大的城市，大部分人家已經關燈進入夢鄉了，偶爾閃亮的窗戶猶如天上的星星一樣，點綴著大地，與天上的繁星相應成輝，星光燦爛，寂靜無聲，月光如水，灑向人間，如同柔和的棉被一樣看護着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但是在這寂靜之下，隱藏着深深的騷動，夜、男女、夢、原始、衝動，總是黑暗的主旋律。

在一個普通的單元樓上，班駁的牆壁，油膩的窗子，見證了這棟建築十幾年的光輝歷史，一個窗戶透露出昏暗的黃色燈光，假如我們能透過窗戶看進去的話，我們就能發現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直立着身子，坐在電腦桌前，盯着屏幕，一手拿着滑鼠拖來拖去，時不時的點擊一下，另一隻手夾着一根香煙，霧氣繚繞，桌子上的煙灰缸上已經有好幾個抽完的煙蒂。

「恩，又一本快看完了，好書越來越難找了，今天晚上又要鬧書荒了。」

少年狠狠抽了幾口煙屁股，有點煩躁，便想再續上一根，誰知道一摸煙盒，裏面早已空了。

沒有辦法，還是趁早下去買包香煙，回來再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書打發一下這個晚上，少年趿拉上拖鞋，拿了些零錢，準備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些東西。

少年名叫韓天，父母是生意人，本來一家三口過着幸福的日子，但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父母出去談生意時，飛機失事，雙雙去世了，就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說，如同青天霹靂一樣，轟擊在韓天的頭頂上，幾天不吃不喝，在父母的相片前傻傻的跪着，後來在親戚的幫助下，才將父母下葬。

遭遇了如此打擊的韓天，本來非常聰明伶俐的他，一下子沉默了起來，和任何人都不愛說話，學習一落千丈，由原來學校的前幾名，漸漸的退後的跟不上，韓天也不在意，好在他爸媽原來做生意，有一些積蓄，留給他一筆不小的財產還有保險公司賠付的保險金，加上幾套市中心的房子，也不用擔心生活上的問題。

韓天走出樓洞，天氣很晴朗，滿天的星星和月光如同銀沙一樣的披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的影子清晰投在地上，顯的很是有點孤寂，少年仰頭看着漫天的星星，不由的思緒飄到以前一家的幸福快樂的日子，如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度過這孤獨的夜晚。

「爸、媽，你們在天上還好嗎，沒有你們的日子真的很無聊，這個世界我真正算孑然一身了。」

「不要怪孩兒不孝，沒有你們的陪伴，我活着也毫無生趣，要不是。。。」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快一年了，但還是不能讓少年脫離那種悲傷，想了一陣，韓天搖了搖腦袋，將對父母的思念從腦袋裏暫時拋開，繼續向前走去，片刻后，到了樓下的便利店，卻不料這家已經早早的拉下鋁合金門，關門了，也難怪，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對於這個中等城市來說，時間有些太晚了，現在整個城市都沉寂下來了，路上靜悄悄的，見不到一個人。

想到離此不遠的地方，有一家24小時店，雖然有點遠，有點不想去，但是煙是這個夜晚自己唯一的夥伴了，想到這裏，韓天只好向前快步走去。

向右一拐，輕車熟路的走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子，這是去24小時便利店必經之路，巷裏雖然沒有路燈，但韓天卻很是熟悉，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閉着眼睛都能走過去。

韓天正向前走了幾步，便覺得前面的巷子裏似乎有些動靜，黑洞洞中彷彿有好多黑影在其中晃動，韓天放慢了腳步，依照自己的記憶，順着巷子邊上的牆，慢慢的挪到了前面的一個門臉，將自己的身子藏在其中，露出腦袋，定睛看去。

雖然月亮被巷子兩面的牆擋住，看的不是很仔細，但是藉著微弱的星光，韓天還是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形，不禁讓他熱血上涌，握緊拳頭，閉住呼吸。

有一群小流氓，大概有五、六個左右，圍成一個圈子，將一男一女包圍起來。

「臭鄉巴佬，還想跑，坐了車不給錢啊，把錢都拿出來，否則，讓你斷條腿出去。」

「二哥，你下手的時候看好了，弄錯了腿，這麼漂亮的小娘們可就守活寡了。」

「沒事，妹妹，還有我們哥幾個，一會讓你好好樂樂，包準比這臭小子強上百倍。」

一群小流氓一起爆發出猥瑣的笑聲，他們圍成一圈，手裏還拿着閃著光的傢伙，調笑着他們圍住的獵物。

韓天早就聽說在本市有群流氓地痞專門在晚上在火車站附近打劫外地人，想不到這次讓自己撞上了，看到這群人手裏頭都拿着傢伙，韓天卻感覺很是平淡，大概父母去世以後，自己早就已經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了吧，先看一下，實在不行，自己就撥110，韓天打定好主意。

武鐵鋼想不到自己竟然還碰到敲詐的，不僅有些好笑，自己和妻子剛下火車，為了早找到一個旅館讓妻子休息，雖然聽說火車站不太安穩，但仗着自己藝高人膽大，便叫過一個小三輪，讓他找個小旅館，拉自己和妻子過去休息，誰知道這個傢伙左拐右扭，來到一個這麼偏僻的地方，遇到打劫的，看來早就有預謀，來動自己這個外鄉人了，不過遇到自己，也算他們沒張眼。

本來還不想動手，怕嚇到妻子，正要開口說幾句場面話，但聽見這幾個流氓口花花的，對自己妻子不敬，不由的心生怒火。

「啊」，武鐵鋼一聲大喝，一個側踢，上身穩絲不動，一條腿如同鐵棍一般毫無徵兆的捅了出去，只聽喀嚓一聲，伴隨着一聲慘叫，一個小流氓抱着斷了的胳膊，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周圍的小流氓，正如同貓戲耗子一般調戲入籠的獵物，誰知道風雲突變，根本來不及反映，電石雷光一般，自己的兄弟就被放倒在地上，疼的亂打滾，不由得嚇的倒退幾步。

「老四，你怎麼樣，」其中一個戰戰兢兢的問道：那地上那個早已經疼的面無血色，只知道抱着胳膊在那裏嚎叫，那有絲毫的精力回答。

「他奶奶的，還敢還手，兄弟們，我們手上有傢伙，砍死他。」剩下的幾個流氓看到如此情形，不禁又氣又怕，仗着自己人多又帶着傢伙，好漢架不住人多，赤手空拳還帶個娘們，還能多厲害，壯了壯膽子，紛紛輪起手中的傢伙沖了上去。

武鐵鋼一手護住妻子，上身絲毫未動，兩條腿上下翻飛，如同兩條鞭子一樣，呼呼帶風，張了眼睛一樣，準確踢在幾個小流氓的手腕、關節、還有面門上。

小流氓的慘叫聲，武鐵鋼的大喝聲，還有女人的驚呼聲，傳到韓天的耳朵里，讓韓天一陣陣興奮。

「好工夫，好工夫，想不到除了電視上，現實中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中華五千年的武術果真還沒有斷。」

才幾分鐘的功夫，場內已經除了武鐵鋼夫妻兩人之外，所有的小流氓都爬到了地上。

武鐵鋼懷抱着嬌小的妻子，如同一尊天神一般，眼睛掃過躺在地上的小流氓們，豪爽的大笑一聲：「以後開點眼，也不看看爺爺我是誰，

你們這樣的，再來十個、八個的也是白給。」說完便拉起妻子，就要揚長而去。

其中一個小流氓，身手還算比較靈活，在武鐵鋼的腿到來之前，提前將頭偏過去，腿風從臉上刮過，火辣辣的生疼。這個小流氓見另外的幾個都被打倒在地，也順勢一往地上一溜，躺在地上哼咳起來，武鐵鋼拉着妻子向前大步走，那嬌弱的女子走在後面，那小流氓見有機可乘，便俏俏的爬起來，抽出一個小片刀，走到兩人的後面，一把將武鐵鋼的妻子抱住，將刀子放到她的脖子上。

「別動，你小子要敢動一步，我就讓她放放血，媽的，敢破老子相，今天非搞死你不可。」

小流氓將寒亮的刀刃放在女子雪白的脖子上，死死的抵住，鋒利的刀鋒將女子的脖子都拉開了一個小口，從刀口處滴答下來幾滴鮮血，女子臉色慘白，卻也有幾分膽色，竟然一聲不吭，只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疼的含滿了淚水，讓人更加疼惜。

「放了她，你要是敢傷害了她，我讓你們全他媽的粉身碎骨。」武鐵鋼沒想到自己一時不查，自己心愛的妻子竟然被人挾持，一時間急的握緊拳頭，兩個牛大的眼睛睜的要突出來，滿眼都是血絲。

「別過來，你要再向前走一步，我就向下割下去了，向後退。」

其餘的幾個小流氓見此情形，忍着疼痛，相互攙扶著站起身來，圍了過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奶奶的，你就是在厲害，現在犯到爺爺手上，也讓你廢了。」

韓天見此情形，也不由心中暗暗着急，心想：「這下不一定如何折磨羞辱這個漢子，我得想想辦法。」

武鐵鋼見此情形，不敢鹵莽，便不在向前，慢慢的蹲了下來，伸出斗大的拳頭，在地上用力的錘了一下，這些小流氓驚恐的發現堅實的柏油路上出現了一個拳印。

「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何必非要拼的這麼狠呢，放開我妻子，一拍兩散，如果你們敢動我妻子一下，便如同此路。」

「啊」所有的人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柏油路何等堅實，這個城市主要所有幹道基本上都是這種路，平時承重幾十噸的卡車絲毫無損，卻被人的血肉之軀打出一個洞來，奶奶的，太狠了，這還是人嗎？

幾個小流氓那見過這種陣勢，兩腿戰戰，是硬抗，還是逃跑，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警察來了，有警察啊。」從小巷的另一邊傳出了大聲的吆喝聲。

幾個小流氓正在神經繃緊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吆喝警察來了，一下子就蒙了，真假、方向都沒辨別，本能的向四周跑去，用刀挾持女人的那個也下意識放下刀子，使勁將女人推開，撒腿就跑。

武鐵鋼見此情形，顧不得去追，伸手將正要癱軟在地的妻子抱住，用手撫摩著妻子的小臉，急急的叫道：「老婆，你沒事吧。」

「我沒事，鐵鋼，你在我怎麼會有事呢，就是有點怕，心跳的有點快。」

韓天見自己的一嗓子還真管用，等到那幾個小流氓跑遠之後，便從門洞中走出來，走了過去，武鐵鋼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心中雖然詫異，但是卻明白是韓天幫了自己，便摟着自己妻子站起來，沖着韓天說道：「謝謝這位小兄弟，兄弟真是膽色過人，有勇有謀，今天要不是你相幫，恐怕我和我老婆都要栽到這裏。」

韓天說道：「我這也就是張了張嘴，舉嘴之勞，用不着客氣，嫂子脖子還流着血呢，趕緊到我家包紮一下。」

武鐵鋼看着妻子流血的脖子和受驚而慘白的小臉，便也不在推辭，三人到便利店買了些吃的和藥品，一起回到韓天家中。

武鐵鋼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妻子包紮，三人一方面交談著，韓天才知道兩人大概的情況。

武鐵鋼自幼習武，連續三界的全國武術冠軍，在當時名趁一方，后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了他後來的妻子青柔，也就因為這個和當地的黑社會交惡。

「哥哥我倒是不怕，可是你嫂子打小就身子骨弱，怕有個閃失，所以就出來找個地方清凈、清凈，哎，都是我這爆脾氣，讓你嫂子受苦了

。」武鐵鋼一邊緊緊的握住妻子的雙手，望着自己嬌小的妻子，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大哥，古代豪俠一般的人物，你的功夫太帥了，幾下，所有的小流氓都被打倒了，真是太帥了，太酷了，我原來還以為電視上的都是假

的啊，原來現實中也有這麼厲害的功夫，能不能教教我？」

雖然韓天一直象個小老頭一樣老成，但是說到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由得顯出少年的心態，有點語無倫次，腳和手一邊比畫着。

「沒問題，我本來也想找個清凈的地方開個武館，收徒，遇到你，也算有緣，這個城市看起來很不錯，我們就在這住下來，好不好？」

最後一句，是武鐵鋼問自己的妻子。

「好啊，好啊，爸媽在市郊還給我留了套房子，夠大夠寬敞，開個武館，我當你的大徒弟。」

青柔看着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開心的樣子，也微笑的點點頭。

現在已經到了半夜，青柔又困又受了一場驚嚇，便依著沙發昏昏睡了過去，只留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屋裏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