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年屍王殭屍，長生不老
「你會說話？」蘇痕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反問道。
「我不是死人，只是活了很久，我，我有苦衷的……」
處於陣中的殭屍很是艱難的開口，吞吐著從嗓子眼擠出了這兩句令人震驚的話。
「別信他的，趕快滅了他！就算他不是殭屍，真的活了這麼久也不是人了！」
男青年不知什麼時候躲到了老者的身後，他抻著脖子對着前方的蘇痕說。
「是……真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剛才還要傷害我們。」蘇痕猶豫了下，問。
「憑蘇晨的話。」
「先祖蘇晨？」
當這個名字從這殭屍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蘇痕其實是相當驚訝的。
「那個什麼蘇痕，你可不要被他給騙了，誰知道它是不是因為被壓制住了沒辦法才這麼說的。」
「你說吧，先祖跟你說什麼了？」蘇痕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信它一次。
「蘇晨說，五百年之後，我會破棺而出，在這墓里見到一位姑娘，只有這位姑娘能夠幫助我擺脫現在的困境。」漸漸地，殭屍說話的語速開始變得正常。
「你的困境？說來聽聽。」
「好。」殭屍應道。
它努力地回想，眼中的神色忽然暗淡下來，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千年之前。
距今一千多年前，正是宋真宗趙恆在位期間，在經過檀淵之盟后，已經年近40的趙恆就產生了效仿秦始皇煉製長生不老的想法，於是他就秘密的派人不惜財力物力研製此葯，但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可是趙恆並不甘心，他網羅各種煉製丹藥的人才，讓他們聚在一起日夜鑽研，終於在兩年後的某天，他的貼身侍衛羅飛給趙恆帶了好消息。
「回陛下，這次為您煉製長生不老葯的終於大功告成了！」
「真的嗎？」趙恆萬分激動的接過羅飛手中盒子，取出丹藥捏在指間，仔細端詳。「哈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有了這枚丹藥，朕終於能如願以償，長生不老了！」
說罷趙恆就要持着藥丸吞咽下去，卻被他身旁的貼身太監阻止了。「陛下，現在這顆藥丸是不是真的能讓您長生不老我們還不得而知，如果不能，萬一還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的話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的建議是，您不妨先找個人幫您試試，如果吃了以後這個人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您再令他們煉製一枚食用也不遲啊！」
「陛下聽了那太監的話，便將目光對準了我，命我先服下這長生不老的丹藥試試效果，皇上的命令不敢違抗，更何況這還是一次能夠長生不老的機會，於是我就接過了藥丸，吞了下去。」說到此處，陣中的羅飛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沒想到我剛服下這葯的時候還沒事兒，但是過了半天之後，我就感覺腹部灼脹難忍，渾身都如同火燒一般，很快我就承受不住這種痛苦，昏死過去，可沒想到，我這一睡，就睡了五百年。
五百年後，當我醒來的時候於是被悶在一口密封的棺材裏的，可奇怪的是我竟然能在黑暗的棺木中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我只是稍稍用力，棺材就被我打開了，我從墳里爬了出來，看着這不一樣世間，這不一樣的人們，我不知所措。我看到街上的行人都在躲避着我，說我是鬼，是妖，我看着我已經變得不成樣子的雙手驚慌的跑到湖邊，這才知道我是能長生不老了，可卻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
後來我才知道，我已經睡了五百年。
我太過飢餓卻不想食飯菜，我想喝血，喝人的血，於是我開始瘋狂的捕獵，吸食人血，我的行為愈加惡劣，我不想喝，可我又不能不喝，直到一天，我遇到了奇人蘇晨。他為了將我封印修建了這座墓室，並把我封在了奇異的棺中，我向他求饒，告訴了他我的苦衷，他說我服下了長生不老葯已經脫出六道輪迴，他幫不了我，只有我再睡上五百年，在五百年後破棺而出的那天遇到的姑娘能夠幫我重入輪迴，擺脫這長生不老的命運！」
講述完一切，羅飛用懇求的目光看向了蘇痕，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幫助。
「蘇痕，你真信他胡編亂造的這套啊，真是這樣的話，它幹嘛剛出來的時候就攻擊你？」老者身後的青年指著陣中的羅飛憤憤地說。
「他說的對，你為什麼要攻擊我？」
「是因為……我在身上感受到了蘇晨的氣息，所以我還害怕……」
「好吧，既然是先祖這樣說，就一定有他的原因的。」說着蘇痕再上前一步，「羅飛，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知道嗎？」
羅飛點了點說:「我知道，現在的我只能算是一個半人半鬼的妖怪了。」
「其實羅飛，破解長生不老的方法就在於你自己，只要你的心放棄了這個念頭，放下了生前的一切恩怨情仇，放下這千年來的所有不甘，你就能從這具軀殼當中脫離出來，再入輪迴。」
「你是說真的？」羅飛那雙已經充滿絕望的眼睛竟被蘇痕的這句話重新點燃了希望。
「真的，你現在就閉上眼睛，慢慢的去放下，去來遺忘，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好。」
按照蘇痕說的話，羅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是由於他肌肉萎縮的原因，他的眼睛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只有半閉半睜。
看着羅飛逐漸舒緩的神情，蘇痕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微閉雙目，聚精會神。
墓室中的空氣開始變得寂靜、凝重，只有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你不死的身軀是一副桎梏自由的枷鎖，禁錮千年的靈魂終究要在此解脫。請交出自己的心神，跟隨我的咒語尋往自由的起點、輪迴的起始……」
隨着蘇痕輕聲的呢喃，她周圍的空氣中開始顯現出白色的字元，它們圍繞着羅飛盤旋起來，直至羅飛的頭頂有一絲靈魂離體，它們這才伴着那絲魂魄湧上了高空，湧出了室頂。
老者和青年皆看着那出體消失的絲絲靈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蘇痕的咒語吟誦完畢，睜開了眼睛。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還在這裏？」羅飛情緒激動地摸了兩下自己的身體說。
「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許是念你一生太過凄慘，所以上天給了你三個月的時間過正常人的生活。」
「真的？這是真的嗎？」羅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聽上去是多麼的令人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你的體內還存在着最後一絲靈魂，這絲靈魂是唯一一絲沒有被污染的，純凈的同常人無異，它要脫出你的身體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所以在這三個月內，你可以好好的體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了。」
蘇痕的話語落下，壓制着羅飛的法陣也自動褪去了。
「你說我以後都不用再喝人血了嗎？」羅飛嗓音嘶啞著問道。
「嗯，不會再喝人血了。」
「謝謝恩人，恩人請受羅飛一拜！」說着羅飛就撲通一聲跪在了蘇痕面前，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
蘇痕和青年見狀趕忙上前一同扶起了羅飛，「前輩不要這樣，我只是在遵照先祖留下的遺願罷了，用不着這樣謝我。」
「我們現在還是趕快出去吧，總覺得這裏陰森森的嚇人！」
「那我們走吧，蘇痕。」說話的是剛剛的那位老者，不過它搖身一變，又恢復了黑貓的形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