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跟你一起走

61.跟你一起走

「磚間?!」

「磚間是誰?」

「耀日姬有其他的名字嗎?」

「……」

這個已經隨歷史湮滅多年的名字再次被別人提及,我忽然有些恍惚,因為隔得遠,斑的笑容有些模糊,我已經不知道他眼中是像當年他坐在南賀川邊時那樣帶着令人心醉的熒光,又或是第一次聽見我名字時,站在我對面的樹枝上笑得意味深長。

正在糾結著殘枝生長的花樹界降誕忽然枯萎於地,我側過頭,看見一臉驚訝的柱間以及扉間。

「磚間?」正在施術的柱間愣了愣,他手中結印的動作一頓,然後大喊起來,「你是磚間?你是我妹妹磚間?」

還未等我點頭,他便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奔來,只一瞬,他便來到了我的身邊,一頭長長的黑髮在疾速的奔跑中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布了幾道裂紋的臉上滿是難以言喻的激動,他的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我一遍,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上我的頭髮,像是在呵護一件脆弱的藏品。

「你是磚間……你會用我的木遁封印。」他篤定地說。

我感受着他不帶任何溫度的手在我頭髮間摩挲,只覺得那一直懸浮於胸腔的心臟似乎終於找到了着陸點,只是那句帶着篤定語氣的「你是磚間」,竟讓我的眼淚忽地涌了出來,我撞進他冰冷堅硬的懷抱中,嘶啞著喊了一聲:「大哥!」

一個慢悠悠的腳步聲在我身邊響起,我感覺到另一隻冰冷的手又揉上了我的頭髮,跟柱間充滿愛憐不同,動作粗魯而生硬,可我卻一下子便認出這隻手屬於誰。

我從柱間的懷抱中抬起頭,模糊的視野中,看見了扉間冷硬的面部輪廓,而他這跟平時一般的嚴肅表情,卻讓我心頭更加柔軟,我藉著柱間的衣服揩去我的眼淚,然後帶着濃重的鼻音叫了一聲:「二哥……」

他看了半晌,說:「你怎麼越長越丑。」

我:「……」

柱間輕柔地拍了拍我僵硬的我背部:「小磚間你當年還嫌棄跟我一樣的髮型,現在被扉間嫌棄了吧,沒事,大哥我不會嫌棄你的。」說着,他頓了頓,認真地補充道,「不過你現在的髮型真的夠丑的。」

我:「……」

那些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的淚水瞬間又縮了回去,我僵硬地從柱間的懷抱中脫離,將我那一頭已經被柱間揉亂的頭髮給捋順,而柱間則是一臉憂傷地看着我:「磚間啊,這些年你是過的什麼苦日子,你,都禿了。」

柱間渾身散發消沉的黑線:「明明我到死發量依然可觀,扉間的銀髮也不曾脫落,為什麼你還是……哎!都怪為兄沒有照顧好你。」

我:「……」

柱間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所以父親大人的禿髮基因還是傳承給了你嗎?」

我:「……」

柱間扭過頭對着忍者聯軍揮起了手:「喂!你們!有誰帶了假髮嗎?要銀色的!長長的!直直的那種!我的妹妹磚間十分需要!」

我:「……」

忍者聯軍眾:「……」

扉間扶了扶額頭:「大哥,磚間的臉都青了,如果你還想讓她的臉色變得跟她的發色一樣,那你就繼續。」

柱間回頭看我:「妹子你穩住,別臉也變得跟你的頭髮一樣丑了。」

我:「……」

那顆文藝而憂傷的心靈瞬間又變得跟頑石一般堅硬,是我天真了,柱間這貨就算死了再復活,這坑弟坑妹的個性也還是沒有變。指望他抱着我心疼得不知所以的我真的還是太甜了。

憂傷地望着天空,耳邊又風在呼嘯,眼淚似乎又將湧出。

我面無表情地越過他倆,指著對面環抱着雙手看戲的斑:「宇智波斑,來決一死戰吧!」

柱間這才反應過來,皺着眉問:「磚間,你怎麼會突然要跟斑決一死戰?我記得當年你們在戰場上玩得很開心,我還以為你們倆關係很好,為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嫉妒過斑呢。」

我僵硬地扭過頭:「我跟斑什麼時候在戰場上玩得很開心過……」

……那明明是單方面的碾壓好嗎!

扉間已經不想再面對柱間了,他對着我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麼丑的耀日姬,但是再丑也是千手一族的人,我不會讓族人受到別人的傷害,尤其是邪惡的宇智波一族。看來當年開發出穢土轉生也是有積極意義的。」

我木:「雖然我應該表現得很感動的樣子但是二哥我真的完全感動不起來啊。」

本來因為我使用輪迴天生之術復活斑而使得戰爭走向變得撲朔迷離,而我與柱間和扉間的相認,卻又讓局勢又明朗了起來。我可以清楚地聽見年輕的忍者們不斷詢問千手磚間到底是何許人也,而只有那些木葉的老人才在長時間的回憶之後,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千手磚間啊,是那個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在戰國時代便已經犧牲的幼妹吧。」

「那千手磚間跟宇智波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恩怨嘛……在結盟建成木葉村以前,千手一族跟宇智波一族可以說是不死不休吧。」

「……」

不,是死了也沒法休止這樣的恩怨。

我望着站在對面的斑,那顆因為看見他而躁動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

思緒從腦中一躍而起,飛越了這個蕭殺的戰場,飛越了已經流逝多年的時光,回到了那個燭火飄忽的洞窟,他抱着我,在我耳邊說的那些讓我戰慄不止的話語。

我可以確定我愛他,也可以確定當時他的話語中飽含了蠱惑,他像是一個成熟的導師,引導著初開情竇的我,一步一步地踏入絕望的愛意之中,然後與他同時葬身於地底,使埋藏在少年宇智波信心中的那顆黑暗的種子生根發芽,落入他等候已久的陷阱。

他有多愛我,我不知道。

但他利用了我,我知道。

我不會抓着他的衣領使勁搖晃問他你到底愛不愛我,我也不會每每深夜之時坐在窗邊獨自垂淚,他說過愛我,我信,但我也容不得自己成為他局中的棋子,我只會用自己的拳頭,狠狠地揍在他的臉上。

你不服,我打到你服。

斑平靜地看着我,那雙眼睛深不見底,我從中窺不到一點感情,我們隔得很遠,那些扭麴生長的樹木甚至擋住了我的視線,可我仍能感受到他那是我熟記於心的查克拉。

藍色的查克拉從他身體中湧出,像熊熊燃燒着的藍色火焰一般將他整個人包圍其中,火焰形成了一個身着盔甲的藍色巨人,面目凶憎,手持巨刃,那高大而洶湧的氣勢使得無數忍者驚懼不已。斑立於巨人的骨架之間,袍角微微上揚,面容俊美而冷酷,就像當年戰場上那個令所有人膽寒的死神。

柱間望着那立於戰場上的巨人,喃喃說道:「完全體須佐能乎啊,這傢伙確實是恢復到了盛年時期的水平了。」他一手將我攔在身後,說,「扉間磚間,你們倆先離遠一點,我來對付這傢伙。」

他雙手結印正要施術,我已經走到他身邊,伸手攔住了他,他有些差異地看向我,我搖搖頭,說:「大哥,這是我的戰鬥。」

「我從小便是在你和二哥的庇護下長大,我從來不知道危險是怎樣的感覺,因為在我的意識中,你和二哥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將我護到你們身後。」我說,雙手開始結印,「失去了大哥和二哥,我才開始真正自己一個人去體會這個世界的冷暖,已經很多年過去了,我也已經不再是跟在你們後面狐假虎威的千手磚間了,別人贈予我的,我自己還,別人欠我的,我也能自己討回來。」

「有人跟我說過,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再迷茫,而現在,我已經足夠強大。」飽含着生命力的木遁查克拉隨着那一連串從我手中釋出,「木遁.木人之術!」

地面一陣劇烈的震動,巨大的木頭羅漢破土而出,幾乎遮蔽了已經在薄薄烏雲之中那一點微弱的陽光,在這片佈滿了血跡、屍體以及樹木殘骸的土地上投射出濃重的陰影。我站在木人腳邊,感受着龐大的查克拉從我腳邊源源不斷的流失,我咬牙結印支撐,與對面的斑對峙。

立於完全體須佐能乎之中的斑平靜地看着我,說:「我從未想過與你生死相搏。」

「我也從未想過一直被你趕着跑的我,有一天會轉過身與你正面交鋒。」我笑着回答。

他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笑意,沒有帶着嘲諷與蔑視,而是與當年南賀川的螢火中一樣,帶着難言的溫柔,他說:「你變強了

那瞬間,我恍惚回到了那個我初次窺見自己心意的夜晚,南賀川流水潺潺,帶着流動的粼粼波光,他坐在樹下,唇角勾起,螢火在他身周點點閃爍,那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溫柔與繾綣。他說:「看來你有所長進了。」

而當時,我是如何回應他的?

記憶中的我似乎迷失在這吹着夜風的河畔,愣了愣,學着他的樣子笑了笑,動了動嘴唇。

我立於風中,撐著查克拉不斷流失的身體,感受着完全體須佐能乎所引燃的體內夜兔之血鋪天蓋地而來的濃濃戰意,笑着回應他:「是你變弱了啊,斑大哥。」

當年與此時的聲音重合在一處,隨着我與他瞬間爆裂開來的戰意,席捲與一處。

完全體須佐能乎的巨刃與木人羅漢撞在一處,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衝擊帶起的風將樹木殘骸與土礫碎石颳起濺散開來,將周圍瞬間夷為平地,不少忍者在這樣強大的衝擊波之下震傷內臟,口吐鮮血,發出一聲聲慘叫。

已經流失了太多查克拉的我,要承受這樣的衝擊還是太過勉強,我立於木人肩上,感受到內臟微微震動,一股熱流順着食道往上湧來,我緊閉着嘴,將那股即將湧出的鮮血又咽了回去。

隔着須佐能乎的藍色查克拉體,我看見對面的斑面色凝重,他雙手持印,眉頭輕皺,像每一次我站在須佐能乎腳邊所看到的一樣,這樣的他,才是那個真正生存於戰場之上的宇智波斑。

須佐能乎與木人再次相撞,我咬着牙,太過強力的衝擊使我牙齦都滲出了血,使用過輪迴天生之術,就算是耀日姬仙人之體,在召喚了需要大量查克拉的木人與須佐能乎戰鬥之後,也即將走到極限。我清楚自己已經不能堅持太久,不能與斑進行消耗戰。

我十指彎曲,開始結印,此時我的動作已經變得遲鈍,指節彎曲之時甚至滲出了血痕,我調動起全身僅剩的查克拉,隨着印式結完,木人大吼一聲,一拳擊打在了須佐能乎的頭部,那一拳彷彿蘊含了雷霆萬鈞之力,帶起的風將我的頭髮吹得紛亂,柱間與扉間的呼喊在呼嘯的風中之中愈加模糊,我的右眼灼痛似乎攪入腦髓,可視野確實前所未有的清晰,立於須佐能乎之中的斑那一刻細微的面部表情在我的眼中緩慢地播放着。

他似乎從鼻腔中哼了一聲,與他青年時期笑傲戰場時一般無二,然後他鬆開了結印的手。

須佐能乎的頭部出現一絲裂痕,那堅硬的盔甲隨着頭部的裂痕偏偏松落,只一瞬,那巨大的藍色巨人消散,立於須佐能乎骨架之間的斑也直直往下墜落,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木人肩頭上躍下,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右手,則藉著那股衝力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這次,我感受到了血肉的溫度,而他也因那股劇痛皺了皺眉。

他胸口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出,將我胸前的黑色衣衫染得更深,我將頭埋在他的肩膀,感受着他闊別已久的溫暖。然後,我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攬住了我的背,將我圈在了他的懷抱中。

「我很後悔,那個清早與你道別。」他的聲音很輕,就像當年在我耳畔對我說愛我一樣,「如果我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跟在你的身邊,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我埋在他的懷中微微睜大了雙眼,他胸口的血染在了我臉頰,我甚至可以聽見他的心臟在疾速地跳動,就像每一個陷入初戀而躁動不安的少年。

「我想創造一個沒有戰爭,沒有痛苦,每個人都幸福的世界。」他繼續說,「我想創造一個有你的世界。在那裏,你仍是無憂無慮的千手磚間,但你從不會因戰爭的苦惱,你夏天的時候在會南賀川邊捉蜻蜓,冬天的時候穿着厚厚的襖子,拉着我坐在高處看雪,你的臉凍得通紅,然後會鑽進我的懷中取暖。我是普通不過的宇智波斑,你也是普通不過的千手磚間。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再普通不過,享受着普通人應有的幸福。」

他吃力地抬手,為我擦拭臉頰上的血跡:「想不到吧,我的願望居然是這樣的。」

「我沒想到你會成為宇智波生火再回來,但我已經老了,只要看到你身邊會出現年輕強健的男人,我就忍不住心中嫉妒的火焰燃燒。我老了,我無法將我能給你的捧到你的身前,但我也不允許其他男人給你我想要給你的幸福,所以,我想……你不如跟我一起死了吧。」

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然而此時他胸口的起伏已經極為劇烈,我從他懷抱中鑽出,眼淚不斷地從我眼眶中洶湧而出,我手忙腳亂地想將眼淚抹在他的傷口上,而他卻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對不起,磚間,我只是太想找回我當年錯過的一切了。」

他將我重新擁入懷中,我感覺到他圈住我腰部的手微動,似乎在結印,而我下一刻便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外道.輪迴天生之術。」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變得極為縹緲,我躺在他的懷中,看見原本一片蕭索的戰場四處浮起了天生之光,將那些戰死的忍者們籠罩其中,就像那些在夏天飛滿了南賀川河畔的螢火蟲一般。

「這次,我陪你一起離開。」他的胸腔微微震動,聲音微不可聞。

我的腦中浮現出與他初見時的模樣,那是他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及肩的炸起的頭髮,雖還稚嫩卻已初現俊美的輪廓,我與他分享了一隻烤魚之後,他站在河谷邊目送我遠去,笑得恍惚。而之後,畫面閃現,他似乎向我邁出了幾步,拉着我的手,說:「我跟你一起走。」

「好。」我笑着回答,拉住了他的手。

【任務目標:忍界又污穢了,創造一個新世界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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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被迫瑪麗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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