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我會保護好神威和神樂

46.我會保護好神威和神樂

那輛粉紅色的小綿羊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它的存在會引得三個夜兔族人毀掉江戶的一條街。

「轟隆」一聲,房屋的牆壁被從內到外破開,我跟神威衝出了那間已經殘破不堪的屋子,其間我胸腔的劇痛被高昂的戰意所壓制,完全感受不到臟腑之間瀕危的嘶鳴,我跟他衝過神樂身邊,拳腳相接之間,來到已經布滿了殘碎瓦礫的十番街街道上。

此時神威的屬下已經被真選組所壓制,但地上也躺了好幾個真選組成員的屍體。

原本和樂而繁華的十番街此時亂作一團,在真選組拉的警戒線后是十番街原本的居民,他們擠在警戒線外哭成一團,柏青哥店老闆揮著掃帚不斷咒罵著。

神威沾著血跡的臉在火光中閃爍,他眯著眼睛,微微歪了歪頭,晃了晃頭頂的呆毛,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看向站在我身後的神樂,說:「啊呀,是你啊。」

我扭過頭,看見了一身橙色小旗袍站在瓦礫之間的神樂。

「對啊,是我。」神樂看著神威,往前走了一步,她身上雖然並沒有神威那樣駭人的戰意,卻也氣勢極強,她合起手中的雨傘,伸出食指指著我和神威,說,「你們兩個大蠢蛋還是一見面就打個不停,就沒有長大嗎阿魯。」

我不著痕迹地退後一步,盡量保持了與神樂的距離,卻剛好踏到一根斷裂在地的房梁,整條十番街已經毀於一旦,那原本五顏六色的柏青哥店的招牌也碎為兩半,被埋在瓦礫堆之下。我也沒有想到,夜兔族的家庭矛盾居然會導致這樣嚴重的後果。

這下好了,房租也不用交了,估計破壞公共設施的罰款以及給這條街居民的賠款也會讓我得無條件為江戶城服務一百年。

此時神威的屬下已經被真選組抓住,神威本人也受了傷,卻並無任何慌亂之色,他站在真選組以及我、神樂、銀時的包圍圈中,雖然身上沾染了血跡,但笑容依舊,就像是誤入戰場的隔壁高中的資優生一般神態自若。

他眼角彎彎,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滿:「真是遺憾啊,跟姐姐的敘舊就這麼被打斷了。」

如果他所謂的敘舊就是毀掉一條街,那我覺得我們今生都不用再見了……

我正要跟他說弟弟你好弟弟再見,忽然聽見上空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隆聲,我抬頭望去,只見一艘巨大的天人飛船正好駛十番街上空,遮擋住了星空,在江戶城留下一個巨大的陰影。我正疑惑間,忽然看見飛船側舷上一個紅色的標記。

有一個真選組成員已經大叫出聲:「那是春雨的標記!」

神威抬頭看了看那艘巨大的飛船,睜開了眼睛,藍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他望向我,勾了勾唇角,說:「那麼姐姐,下次再見。」

說著,飛船稍微飛低一些,艙口垂下一根鎖鏈,他一把抓住鎖鏈,隨著飛船逐漸上移,半空的風吹得他的髮絲與腦後的小辮微揚,他恢復了那幾乎溺死人的笑容,揚起了手,像是朝我們道別。

其中一個真選組成員持著□□吼著「休要逃走」便要衝上去,而這時,飛船側舷忽然開了一個口,一隻炮管從開口中伸了出來,對著地上便是發射出了一枚炮彈。

土方眼尖,在看見炮管伸出來時,便大聲招呼其他人注意隱蔽,我在尋找掩體的時候看見神樂還站在原地,正要過去將她拉過來,卻忽然想起神樂作為我這個殼子的血親,更能激發我體內的好戰情緒,而這猶豫之間,銀時已經抱住了神樂,往旁邊卧倒,與此同時炮彈在神樂之前所站的地方炸開,彈片巨大的衝擊力帶起地上的碎瓦礫朝四周四散飛濺,我立即在原地卧倒,卻也感到肩部一陣灼痛,我被飛濺的彈片劃開了肩膀。

待那聲巨響漸漸消散之後,我從瓦礫堆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四周是之前衝擊帶起的一片煙塵,煙塵模糊了視野,被爆炸那聲巨響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四周虛弱得□□聲,以及人推開瓦礫堆站起的響動。

我咳出了一串血沫,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肺部像是一個老舊的風箱一般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嘶聲,看來斷掉的肋骨已經扎進了肺中。我踉踉蹌蹌朝前走了幾步,煙塵逐漸消散,我看見了銀時抱著神樂躺在不遠處的斷壁之下,他白色的和服已經變得灰撲撲的,銀色的天然捲髮已經被頭部的傷口染紅。

他慢慢地抬起頭,布滿鮮血的臉上那雙死魚眼依然醒目,他伸手朝我揮了揮手,然後沾了血的手又揉了揉神樂的頭,像是擦手一般將手掌上的血跡擦在了神樂的頭髮上。

神樂被銀時護著毫髮無損,她揉著眼睛,一張小臉髒兮兮的,朝我招了招手。

我:「……」

看他倆沒事,我鬆了一口氣,也不敢離神樂太近,便停下了腳步,而這時,我又聽到了炮管轉動的轟轟聲,我抬頭一看,卻見炮管正慢慢轉動著,炮口對準了趴在地上的銀時與神樂。

「轟」一聲,炮彈從炮口彈出。

我只覺得腦中霎時一片空白,睜大了眼睛看著炮口迸射出的火光,身體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飛快地往前沖,將趴在地上的銀時與神樂緊緊抱在懷中。

那一瞬間似乎許多畫面走馬燈似的飛速從我腦海中閃過,連日陰雨的木製小樓,窗戶上晾衣架飄著的各色旗袍,樓下包子店熱氣騰騰的蒸籠,最後畫面定格在我踮著腳從嬰兒床中抱出一個熟睡的嬰兒,將她遞給了一個四五歲的橙發男孩子懷中,橙發男孩小心翼翼地抱著襁褓中的嬰兒,頭頂上的呆毛輕輕搖晃。

只是瞬間,胸腔的劇痛紛紛轉移到右眼,我只覺得右眼一陣深入腦髓的灼熱劇痛,一股暖熱黏膩的液體從右眼眼眶中湧出,那枚在我視野中氣勢洶洶而來的炮彈似乎速度緩慢了一些,然後如同那個畫面一般,定格在了半空中。

身體似乎透支了所有力氣,眼前那枚定格的炮彈也越來越模糊,我吐出一口血沫,然後感受到被我抱在懷中的銀時忽然反手摟住了我以及神樂,在瓦礫堆中滾離原地,尖銳的碎磚殘礫刺得後背生疼,然後炮彈炸裂的巨響在身後傳來,巨大的衝擊力沖得我胸腔一口血壓迫著食道噴吐而出,意識喪失之前,我看見我那口血,確確實實是噴在了神樂臉上的。

……妹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等我迷迷濛蒙地醒來,卻隱隱約約聽到了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潮濕而陰暗的房間內,這似乎是一起居室,一張大大的矮几橫在房屋中央,上面疊著一個大大的蒸籠屜,高高的蒸籠擋住了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

我走過矮几,才看見那扇陳舊的木窗,紅色的窗欞已經被常年濕潤的空氣侵蝕得褪了色,緊閉的窗外陰雨綿綿,窗台上放著一盆蘭花,肥厚的葉子中間盛放著白白的花朵,沾了些雨露,格外清新雅緻。一個穿著大著肚子的橙色長發女人站在窗邊,似乎正在隔著窗戶看著外面的雨景。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側過頭去,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女孩拉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子走了過來,兩個孩子都是橙色頭髮,女孩的頭髮在腦後盤起,細碎的劉海垂在了耳邊,男孩子頭頂有一根搖搖晃晃的呆毛,女孩子手中拿著把雨傘,兩人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衣服還濕-淋淋的。

「媽媽!我給小神樂準備了這個!」女孩子笑眯眯地走到女人身前,將手上捧著的紅色發圈遞到了女人眼前,女人笑意盈盈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突起的肚子上,說:「小神金現在就給神樂準備發圈了嗎,萬一是個弟弟怎麼辦?」

「是弟弟也沒關係,神威頭髮再長一些我也給他編辮子。」女孩子笑得眼睛眯了起來,讓人看著就覺得心頭一暖,她拉過站在一邊的男孩子,將男孩的手放在母親的肚子上,柔聲說,「神威,你將來一定要保護好神樂。」

男孩子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他鄭重地點點頭:「嗯!」

「而我作為姐姐,就負責保護你們倆!」女孩子彈了彈男孩子頭上的呆毛,笑著說,眼睛眯成了兩條細細的月牙兒。

畫面一轉,女孩子的身量抽高,變成了少女,稚嫩的男孩子也逐漸變成了青澀的小少年,這間小小的、陰暗的屋子轉眼間又多了一個扎著兩隻小辮兒的女孩。我站在屋子中央看著三個孩子在這裡長大、戲耍,從矮几上的蒸籠屜中拿出熱騰騰的包子互相分著吃,身為長姐的少女每天溫柔地為弟弟妹妹編著各種各樣的小辮子,然後對卧病在床的母親說:「我會保護好神威和神樂的。」

話音剛落,忽然「轟」的一聲巨響,小小的屋子一陣怪力擊穿了屋頂,激起一陣煙塵,屋外的大雨淅淅瀝瀝地打在屋中央的矮几之上,原本疊得高高的蒸籠屜四散在地,煙塵散盡后,我看見更長大了一些的少女和少年在屋子的兩邊對峙著。

兩人劇烈地喘息著,身上或多或少地受了傷。雨拍打在兩人身上,然而他們卻渾然不覺,彷彿從對方眼中看見受了傷的自己,這使得胸中的戰意更盛,兩人再次向對方沖了過去,少女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了少年的頜骨上,將少年打翻在地,而這時,一個小小的橙色身影卻忽然從我身邊閃過躥進了戰局,一把拉住了少女旗袍一角,少女反射性將她踢了出去,小小的女孩被踢出去老遠,少女像是忽然醒悟過來,猛地回過頭,才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說:「姐姐……你不是要保護……我們的嗎……」

畫面就此停頓,邊角開始泛黃,猶如一張被雨打濕的舊照片一般漸漸模糊,我任由這幅畫面逐漸遠去,一個聲音在我耳邊由小變大,身後一陣白光逐漸將我籠罩。

在轉身之前,我清楚地看見了那轉過頭的少女的臉上,帶著淚痕。

「神金,神經病,欠債無數肋骨斷了三根出血性氣胸快要死掉但是在阿銀我的注視下還是沒有死掉的神金小姐……」

我在耳邊的聒雜訊中醒了過來,入目便是被窗外的風吹動著米白色窗帘,窗台上放著一盆蘭花,蘭花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有些蔫蔫的,葉子間白色的小花無精打采。我想伸手遮一遮窗外刺目的陽光,卻牽的肩部一陣隱隱疼痛。

我側過頭,看見旁邊病床上繃帶纏了滿頭的銀時。

如果不是那雙死魚眼,銀色天然捲髮全部被繃帶纏住的他我還是認得有些費勁的。

他見我朝他望過來,然後招了招手,說:「你果然醒來了,看來阿銀我的呼喚果然還是有用啊。」

我扭過頭:「你吵死了。」

「這明明是將你從瀕臨死亡的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拯救出來的呼喚,你這麼說阿銀我真的是很傷心啊。」他還在繼續喋喋不休,然後話音突然一頓,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話說你知道嗎,神金小姐你當時開了萬花筒寫輪眼所以讓那枚炮彈停頓了幾秒鐘。」

我:「……」

病房內空氣凝滯了幾分,我伸手捂住了右眼,那裡還有隱隱的灼熱,我回想起當時那枚直直向我們射過來的炮彈,記起當時右眼確實是一陣劇痛。看來那時生死關頭,我衝破了系統對於我的寫輪眼的壓制。

我扭過頭看銀時,想著怎麼跟他解釋這件事。

銀時與我對視片刻,然後挖了挖鼻孔,輕飄飄地說:「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洞爺湖都沒有卍解神金小姐你怎麼會進化出萬花筒寫輪眼,你是在哪裡買的隱形眼鏡,雖然很帥氣但當然還是沒有阿銀帥氣的。」

我:「……」

沉默片刻,我說:「電視購物。」

在病床上躺了沒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志村新八和神樂提著便當走進了病房。新八對著銀時嘮嘮叨叨,而神樂則捧著個便當盒走到了我的病床前。

我打開便當盒,裡面是滿滿的一盒醋昆布。

我抬頭看向神樂,神樂眨了眨藍色的大眼睛,然後一手叉在腰上,噘著嘴說:「這是我存了好久的零食的說,你不能吃完,得省一點給我。」

我朝她笑笑,就像我昏迷時畫面中少女那樣彎著眼角:「謝謝你,神樂。」

神樂愣了愣,然後垂下頭,說:「蠢蛋姐姐你現在可以靠近我了嗎。」

她的聲音不同於平時的飛揚,微微低下去的聲線帶著一些沉重,像一個很久沒有遲到甜食的小孩子,我忍著肩膀上的痛,伸手去揉了揉她的頭:「小神樂,我是要保護你的啊。」

在那枚炮彈朝著神樂發射的時候,這具身體便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飛速衝上去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下。雖然夜兔族血親的血液會激起這具身體最深處的戰意,但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忘記最初的承諾吧,保護弟弟妹妹。

看著神樂眼中不斷湧出的眼淚,我只覺得內心一片柔軟,我分不清楚這是這具身體參與的情緒,還是我自己本身感受到的滿溢的情感,然而此時我也不想去分辨,我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卻聽見她小聲地說:「謝謝蠢蛋姐姐。」

她的聲音很小,近乎囈語,然而我卻聽得很清楚,窗外的陽光灑在我的被子上,我來到這裡后第一次沒有覺得這樣的陽光灼熱到令人厭煩,反而感覺到夏日的溫度暖暖地熨帖在我的身周,分外輕鬆愜意。

我朝她笑了笑,這一次,我沒有刻意地計算嘴角的弧度。

【任務目標真正的夜兔力量達成,下一個任務地點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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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被迫瑪麗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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