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本王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第049章 本王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翌日,天氣陰沉。

用完早善後,綉雲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葯汁來,走進朝華居,笑著說道:「公主,葯已經煎好了!」走過去。將一碗葯汁遞給夢菲,夢菲蹙了蹙眉,藥味很重,就著碗喝了一點,只覺得苦味在整個口內蔓延,舌尖也是苦不堪言,夢菲閉上眼睛,將一碗葯全部喝下,綉雲遞給夢菲一塊手絹:「公主,擦擦。」

夢菲遞過手絹,擦拭著嘴邊的葯漬,正在這時,一聲狂怒的咆哮在朝華居外響起!緊接著。便看到怒火中燒的燕王從外面走進來,俊美的容顏已經扭曲得變形,猙獰可怕,一雙眸子染上駭人的猩紅,嗜血的紅色,野獸的兇狠……猩紅的眸中迸射出濃濃的怒火!他朝著夢菲一步步地走來,鐵青的臉,肌肉緊繃。下頜收緊著,那眸中的怒火幾乎可以講天地間的一切統統都燒成灰燼!暴戾如他,夢菲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可是今日的他似乎……似乎比以前看到的時候還要可怕些,可怕么。她竟然會覺得他可怕。她向來都不曾懼怕過他的啊!

綉雲看出了燕王的怒火,卻是不解,好端端的,怎麼發起火來了?「王爺……」只怕不知為何發怒的王爺會傷害到公主,所以綉雲輕聲地喚了一下,燕王眼珠似要迸射出來,他走到夢菲身邊,像暴怒的獅子。

「王爺,王爺你不能傷害公主!」綉雲跑上前去。抵擋在他的面前,燕王一腿抬起,就是朝著綉雲的肚子中踢了過去:「滾!」

綉雲整個人狼狽地退了好幾步,狠狠地摔在地上,只覺得肚子上陣陣疼痛著,「王爺,不要……不要傷害公主……公主有王爺的骨肉了……」

兩名侍衛進來將綉雲拖了出去!

燕王一步步危險地逼近著夢菲,他扣住她的下頜:「飄夢菲,你竟然敢抹殺本王的孩子!」燕王狂嘯一聲,雙眼充血,駭人可怖的目光幾乎可以將人凌遲處死!

夢菲只在震驚中無法回神:「你知道了!」他居然知道她懷孕了!

燕王端過桌上的葯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你居然要殺本王的孩子,本王不會饒過你,不會!」

「王爺,王妃沒有殺王爺的孩子,王爺,那一碗是安胎藥,不是墮胎藥啊!」門外的沐雪不顧侍衛的阻擾和自己的生死,硬是沖了進來,即使是惹惱燕王,丟了小命也不打緊,反正她的命是王妃的。

「是么……」燕王顯然是不相信,眯著眼瞳陰鷙地瞪著夢菲,只是渾身的怒火卻是無法散去。

夢菲無意辯解什麼,只是她雙手忽然捂緊著小腹,那裡……只覺得有一把刀刃一點點地割著血肉,劇烈的疼痛一波波地席捲而來,夢菲的臉色變得慘白如雪,汗水,從皮膚上沁出,冷汗涔涔,夢菲咬緊了牙齒,渾身卻是不可抑制的顫抖,「呃!」痛喊一聲,夢菲掃掉了桌上的茶具,伴隨著噼里啪啦的碎裂聲響后,看到的便是滿室的狼藉!

燕王放開了在她雙肩上的手,他冷眼看著夢菲整個人滾落到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腹部的痛猶如刀絞,沐雪上前扶住夢菲:「王妃你怎麼了,王妃,王妃!」

一股股的熱流從下體滑出,沐雪觸到一團濡濕,仔細一看,居然是殷紅的血!

小小的生命,一點點地剝離出體外,夢菲只覺得錐心刺骨的痛,呵,孩子沒了豈不是稱心如意了么,為何她的心如此的痛呢,為何!!為何!!!

「王妃,王妃,怎麼會這樣的,王爺,王爺快來救救王妃!」沐雪一臉求助地望著燕王,眸中布滿著緊張和心痛:「王爺,你看到的不是真的,王爺,王爺呵……」

燕王望著夢菲白裙下擺上的鮮紅,刺目的鮮紅,妖嬈的血色,卻比不上他眸中的猩紅,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孩子就這樣被她抹殺,第一個孩子就這樣被她狠心地剝奪!他的心徒然痛了起來,沒想到呵,沒想到,竟還有女人不要他的孩子的!這天下,還有比她更狠毒的女人么,怒火堆積在胸口,一團團熊熊燃燒著,只見燕王額角青筋突跳,攥緊的手指節泛出駭人的白色。

踱步過去,給了沐雪一巴掌,沐雪渾身一顫,整個人往地上摔去,而此時夢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蒼白的容顏,眼神空洞,有種接近虛脫的崩潰!

燕王猛然抓住她胸前的衣襟:「你滿意了,你滿意了,為了報複本王,你要本王的孩兒來償還!」他的憤怒,他的悲痛,她看不到,冷冷地轉過臉,一滴淚水快速地落下,隱進衣裙里,燕王放開了她,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夢菲趴在地上,臉貼著地板,腹部的痛依舊在繼續著,只是她的心更痛,是的,心更痛,她以為她對這個孩子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她是在乎的,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沐雪爬過來抱住燕王的小腿,她的嘴角亦是血色漫漫,淚水不斷地滑落下來,止也止不住:「王爺,你真的誤會王妃了!王爺,王妃沒有要殺孩子,沒有呵!」

燕王攥緊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瞪著飄夢菲:「你有什麼可說的?!」

「你的孩子,不配留在我的肚子中。」

夢菲冰冷地吐出一句可以讓燕王暴跳如雷的話來,燕王重重地喘著粗氣,恨得險些咬碎一口鋼牙:「好,很好,你果然是承認了,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本王丟到地牢里,任何人都不準探望,不準給她送吃的,違令者,斬!」

憤怒地說完,他絕塵而去,袍角劃出冷漠絕決的弧度。

冷意在空中一點點地蔓延著,夢菲忽然覺得自己好冷好冷,凄涼地勾起嘴角,他在憤怒什麼呢,他又豈會在乎她的孩子,可笑,可笑,可笑!

其實她應該向他求饒和解釋的,自己卻並沒有這麼做,打散了他對自己的一點點好感,離任務也越來越遠了......

未來會怎麼樣,她不想去猜測,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睡一覺,黑暗襲來,眼前一陣暈眩,夢菲在第一次小產中昏厥過去。

燕王回到書房,眸中不斷浮現那裙裾上紅色……

自知自己懷孕了,卻不告訴自己,悄悄地服下墮胎藥,呵,飄夢菲,你果然是心狠!恨他,該向他報復的不是么,為什麼要讓無辜的生命付出

呢!dash;

燕王伸出左手,一掌過去,墨寒的右胸結結實實地受了一掌,他悶哼一聲,長劍刺過去,和雁痕天的劍再次在空中交鋒,「鏗鏗」的聲響,破空而起,雁痕天殺意頓生,他縱聲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后,劍長驅直入,從頭頂刺來,墨寒眼瞳一縮,抱著夢菲躍下馬背,雁痕天眯了眯眼瞳,長劍朝著夢菲刺去,心急救美人的墨寒卻是因為這聲東擊西的一招,敗下陣來,雁痕天一劍砍來,墨寒的肩膀上吃了一劍,雁痕天身子一個旋轉,閃到他的身後,於他的左手臂上坎下一劍,手臂上一痛,墨寒不由得鬆了手,雁痕天抱住夢菲,墨寒眉頭一蹙,卻見雁痕天的劍指著自己的喉嚨,他輸了,輸得徹底,雖然開始他也沒把握會贏。

十年的主僕情誼,在瞬間化為烏有。

「走,別讓我再見到你。」雁痕天說完,抱著夢菲輕鬆躍起,飛上馬背。

「王爺,若是王妃過得不好,墨寒還會再回來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墨寒踩在馬鞍上,抬起腳跨上了馬背。

二匹馬,擦肩而過,分道揚鑣,各自絕塵而去。

夢菲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如一團火球一樣,他凜著眉頭,快馬加鞭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是天黑。將夢菲丟到了朝華居的床上,命人將大夫

請來,大夫說她剛剛小產,身子骨很是虛弱,而且加上高燒不斷,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雁痕天沉著臉,「她若是活不過來,你一家子便跟著陪葬。」話落,雁痕天回到了雅軒,外頭,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著,而他的心卻是狂躁得無法平靜......

飄夢菲,你殺了本王的孩子,連本王的侍衛也因你背叛了本王,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接下來又要如何興風作浪,只是不管怎麼樣,從今往後,

他不會讓她好過的!一掌襲上圓桌,只見桌中間坍塌了下去。

她的清冷,她的傲氣,使得自己最初對她的不滿意一點點地退去,他以為只要自己用真心對對待,便可換得她的真心,到底是太高估自己了呵,飄夢菲,你自找死路,從此,本王不會再憐惜你,不會了。

窗外的暴風雨已經停止了,而王府的暴風雨,似乎才剛剛開始。

雖然是高燒,不過她的意識一直是清醒著,就連燕王和墨寒打鬥的時候,她亦是清醒的,不想睜開眼來,只是不想增添燕王的怒火。

墨寒終究是沒有死在燕王的劍下,她心中也要好受一些,大夫給自己看完病後,便讓沐雪去煎了葯,夢菲睜開眼睛,獃獃地望著帳頂,孩子沒了,綉雲沒了,生命,真是如曇花一現呢。

夢菲覺得此時的自己置身在水深火熱中,渾身熱度燙得嚇人,心卻是冰冷如雪,火與水的交融,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和難受。

門外傳來初晴的聲音,卻是被燕王安排在門口的侍衛阻攔著,此時的自己只怕是誰也不想面對,只是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眸,獃獃地望著上方,

如死灰般絕望的眼瞳逐漸變得生氣起來,霎時閃過一抹陰狠,夢菲攥緊了拳頭,她的孩子不會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一定找出兇手讓他償命!!!

思緒百轉千回,燕王來朝華居的時候著實的突然,自己懷孕的事情只有綉雲,沐雪知道,初晴……她一定也猜到自己懷孕了!可是初晴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上,不可能會陷害自己,那麼又是誰呢!是誰!是誰在那一晚葯汁里動了手腳?

……

朝華居成了一處冷宮,他再未涉足半步,而夢菲也被下了禁足令,除卻朝華居,哪裡也不能去!

而燕王呢,沉迷酒色,醉生夢死,奢侈淫靡地過著他的日子。

一個王爺,一個王妃,本是夫妻,卻是再無任何的瓜葛。

白天,夢菲坐在窗邊,看庭前花開花落,看天上雲捲雲舒。

自從病好,夢菲整個人變得沉默,沒和沐雪說過一句話,沐雪也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主,所以朝華居里只有寂靜,靜得似讓人感覺不到裡面有人住著,偶爾的鳥雀聲,嘰嘰喳喳在樹梢叫著,才讓人感覺到一點點的生機。

以燕王的個性,他不可能來朝華居,而夢菲走不出朝華居這一扇門,別說是得到他的心,現在的她連靠近他的機會都沒有呢。即使是在痛失孩子后,夢菲也沒有忘記的使命。

蕭蕭幾葉風兼雨,離人偏識長更苦。欹枕數秋天,蟾蜍下早弦。夜寒驚被薄,淚與燈花落。無處不傷心,輕塵在玉琴。

月涼如水,屋檐上泛著一層青色的光芒,晚風凄凄。

朝華居內,一盞燭火隨風搖曳著,屋樑上垂下的白綾飄曳著,似一抹幽魂一般。

一架古琴擺在夢菲的膝蓋上,幽幽的琴聲中是離愁,是哀傷,心痛中摻雜著絕望。

「彤霞久絕飛瓊字,人在誰邊。人在誰邊,今夜玉清眠不眠。香銷被冷殘燈滅,靜數秋天。靜數秋天,又誤心期到下弦……」

琴聲流泄,歌聲輕起,白色的衣包裹著瘦弱的身軀,烏黑的發凌亂地拂過臉頰,悲傷生,蛾眉蹙,望著如墨蒼穹,夢菲一轉哀婉的曲調,卻是

大江東去浪淘沙,指尖在琴弦上跳躍,錚錚琴聲,氣勢山河,「咚」的一聲后,琴弦斷,血流出,染了琴弦,刺了心……

燕王說她太過悠閑,晚上彈琴,擾亂王府的清凈,於是第二日早晨的時候,夢菲被蘇嬤嬤帶到王府的一處院子,院子的樹上,掛著一根根的晾繩,繩上掛著各色的衣服和床單被單,一片的眼花繚亂。

蘇嬤嬤沉著臉色,「王爺說從今日起,你就做下人的活。」指了指地上堆著如山一樣高的衣服:「往後你便在這裡洗衣衫,不準偷懶。」

夢菲勾了勾嘴角,這便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呵,作為長公主的她自小便是錦衣玉食,哪裡吃過這些苦,燕王這算盤倒是打的不錯么,只是她不

是什麼公主,這些苦,對她而言,小菜一碟而已。

蘇嬤嬤離開了,院中只有她一人,身邊就是一口古井,夢菲提了一桶桶的水上來,對於習武的她提起水來卻是輕鬆。

將衣物放到一個大盆里,衣物摻雜在一起,鼓出水泡,滿滿地溢出來。

這偏院,人員稀少,大門緊緊地關上,院子里顯得極其的冷清,偶爾的幾片落葉從空中飄下來。

夢菲撿起一根樹枝作劍,在院中練起了劍,一身粗布衣衫的她看起來像是村姑,不過她身上那股輕靈的氣質卻是怎麼也掩飾不去的,臉上沁出薄薄的汗水來,夢菲扔掉樹枝,提上一桶水,掬起水喝了一口,甘泉清涼,夢菲勾了勾嘴角,這才坐到小凳子,衣服沒有搓,也沒有用木榔頭打過,只是泡了一泡,便用水給清乾淨了,哼,幹活就幹活,偷工減料就是了。亞東女技。

身子輕盈地旋轉著,樹枝一挑,一件衣物便這樣落在晾繩上,起碼要四五個時辰才能洗完的衣服,夢菲二個時辰就做完了。

一根空繩上,夢菲一躍,一腿筆直地放在繩上,另一隻退微微地屈起,右手撐著太陽穴,打了一個蘭花指,左手則是放在腹上,就這樣懶洋洋地躺在繩上睡去了。

蘇嬤嬤來檢查的時候,夢菲卻早已從繩上下來,坐在小凳子上,蘇嬤嬤見她沒有偷懶,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說:「跟我來吧。」

夢菲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去哪裡,也不問,徑自地跟在她的身後,蘇嬤嬤將夢菲帶到王府的柴房裡,「王府沒有下人住的空院了,你就住這裡吧!」

廚房裡堆積著一捆捆的乾柴,天窗上照進來幾縷陽光,靠牆是一張窄窄的床,旁邊擺著一張桌子。

一言不發地走進屋內,卻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你的飯食,我會讓讓人給你送來的,沒事的話,別到處亂走,現在的你只是一個下人,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經過初晴那件事後,蘇嬤嬤對夢菲本就心存不滿,這次有機會一定會報小人之仇。

夢菲坐在床前,也不說話,蘇嬤嬤教訓了幾句,走了出去。

一名模樣清秀小丫鬟給自己送的飯食,卻是兩個餿了的饅頭,夢菲哪裡吃得下這些,而且,她有能力不讓自己受委屈的不是么。夜深人靜的時候,夢菲就潛入王府的廚房,將好吃的包裹起來,卷到柴房,自己一個人慢慢地享用著,門外,聽到嗚咽聲,蹙了蹙眉,夢菲推開門,看到一隻蜷縮在地上的小狐狸,它睜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珠無辜地望著夢菲,嗚嗚咽咽著,夢菲上前,才觸摸到它,便被它咬了一口,手臂上一痛,便見兩個齒印在手臂上赫然醒目,有血流出,夢菲瞪了瞪眼,「你再咬我,小心我將你宰了。」

那雪狐似受到驚嚇,將頭匍匐在爪上,伸出的爪子也都收了回去,夢菲淡淡一笑,將雪狐抱了起來,這才發現它的右後腿上受了傷,血流不止,夢菲抱著它回到屋裡,血是紅色的,所以傷口應該沒什麼問題,利索地撕下一塊布包裹住它的小腿,手用力地摁住,過了好久,終於不再流血了,夢菲為它上了金瘡葯,再次用一塊小小的白色布條給包裹好,若是以前的她哪裡會多管閑事,一隻狐狸的生死和她似乎沒有任何的關係吧,可是現在的自己居然如此耐心的救一隻狐狸……

處理完它的傷口后,夢菲將它放到門外,關上了門的瞬間,它卻是躍進了屋子,「你莫不是要賴在我這裡。」

那雪狐狸仰著頭,緊緊地盯著她看,跑過去,用身子蹭了蹭夢菲的腿,似要她收留它,夢菲冷了臉:「撒嬌也沒用,不喜歡你,你走吧。」

雪狐狸似見夢菲不高興的模樣,隨即在地上打著滾翻著肚皮,夢菲一看,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罷了罷了,你要留下,隨你吧。」轉身朝床上走去,那隻小狐狸縱身一躍,站在了桌上,夢菲也不理它,拿了一本書來看。

小狐狸「吱吱吱」地叫著,似乎不滿她的忽視,夢菲凝了凝眉:「再吵,我就殺了你。」冷冷地說完,便躺下身來,小狐狸可憐地嗚咽了幾聲,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地趴在了桌上。

第二天的時候,夢菲睡過了頭,蘇嬤嬤氣勢洶洶地來,臉上烏雲籠罩,推開門,就是一頓大罵,「當自己是什麼身份,還要我來叫,下次再睡懶覺,休怪我不客氣。」

任由著她訓斥,夢菲卻是臉色漠然,蘇嬤嬤看著她那一身傲骨,不由得氣從中來:「不給你點教訓,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中。」當即拿起一根粗木棍就是朝夢菲背上打了過去,夢菲身子一閃,順利地躲過那狠毒的一棍,而蘇嬤嬤用力過度,身子踉蹌著,一個狗吃屎,狠狠地摔在地上

,夢菲勾了勾嘴角,「我去洗衣服。」

「你個小賤人,給我回來。」蘇嬤嬤惱羞成怒著。

夢菲轉首望著地上狼狽的她:「嬤嬤你還有什麼吩咐。」

「扶我起來!」兇狠地說道,眼珠幾乎瞪得掉出來。

本想不予理會,最終卻起身,將她給扶起,「啪」的一聲,蘇嬤嬤當即一個巴掌招呼過來,夢菲沒有閃躲,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蘇嬤嬤抬手,卻被夢菲的手制住,狠狠地一推,蘇嬤嬤身子撞到了門板,骨頭都幾乎拆碎,「你敢推我,你」邊罵著邊上前抓夢菲的頭髮,夢菲冷了臉:「嬤嬤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哼,你一個下人也來教訓我么。」

蘇嬤嬤明顯的一個惡婦,仗著自己是王爺的奶媽,便侍強凌弱。

夢菲不想和她再糾纏,哪知她根本不善罷甘休,撲過來要抓她的頭髮,只是還沒得逞,就覺得肩膀上一痛,凄厲的喊聲驚心動魄地響起,「啊……啊……」

回頭一看,卻見那行兇兇手奔竄著跑到自己的身邊來,蘇嬤嬤一看是一直通體雪白的狐狸,她一張老臉已經痛得扭曲變形,痛苦不堪的模樣,「竟然讓狐狸咬我,你等著,等著!」惡狠狠地說完,屁滾尿流地跑了。

夢菲點了點雪狐的頭:「你就知道給我惹事。」只怕以後的日子更加不會安生了呢,果不其然,蘇嬤嬤對自己是越發嚴厲起來,牛馬都不過如此吧,除了洗衣服,還要砍柴,挑水……總之所有的粗活,她都幾乎做遍,其實做這些事情比呆在燕王身邊更讓她自在呢。

半夜三更,夢菲睡得正香,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有人?

門被推開,夢菲的手握住腰間的匕首上。

那人移步到床榻前,翻身就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夢菲睜開眼,看到卻是雁痕天俊美的容顏,那本是一張很好看的臉,可是浮上狠色,變得有些可怕。

「你來做什麼!」傲然迎視著他,厭惡地皺起眉頭。

雁痕天嘴角冷冷一勾,大手一扯,撕裂了她的衣錦,「你」瞪了瞪眼,雁痕天掐住她的脖子:「本王的侍寢工具,要反抗本王么!」

被掐得透不過氣,夢菲在他放開手后,大力地喘著氣。

「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狠狠地說完,他覆上了她的身子。

她雙手緊緊地掐住他的手臂:

「禽獸!」

「哼,你再說,信不信本王割了你舌頭。」黝黑的眸底,一片狠辣。

「禽獸!」

雁痕天俯身,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霸道地佔有,不讓她有任何說話的機會,夢菲睜大著眼眸,默默地承受著他給的侮辱。

雁痕天正在起身,忽然聽到一牆之隔的外面,有輕微的說話聲。

「動作快點,全部倒下去。」

雁痕天往天窗上一看,只見一雙手提著麻袋,一條蛇從麻袋口掉了出來,雁痕天翻身而起,落在地上,在那蛇落在床上之前,速度之快,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

而後麻袋口更多的蛇從那麻袋口掉了出來,好幾條……落在了夢菲的身上……

「啊」夢菲慘叫一聲,整個人從床上跌落,她看到燕王黑色的靴子,他就站在這裡,看著她被蛇咬,冷眼旁觀......疼痛在瞬間包圍了自己......

她卻是緊緊地咬住下唇,沒掉一滴淚。

「蛇蠍心腸的你,即使被蛇咬死,也是罪有應得!」雁痕天緩緩地在她的面前蹲下來:「是不是,本王可有說錯?」

夢菲轉首過去,不再看他,那是一張噁心的臉!

燕王臉色一沉,將夢菲抱起來:「不過,本王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活著,才能贖罪。

「混蛋,放開我。」厭惡他的觸碰,厭惡!!!

「哼,當真是不自量力。」男子陰險地笑道:「飄夢菲,本王會讓你身在地獄」

雁痕天將夢菲抱進朝華居,給她喂下一顆丹藥,可以抑制她體內蛇毒。

雁痕天坐在桌邊,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冷冷的目光掃過床榻上的女人,眼神如萬年寒冰,冰冷徹骨。

「王爺,王爺……妾身有話和你說。。。」有氣無力地說著,雙手緊緊攥成拳。

雁痕天慢條斯理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來,一手攫住她的下巴:「說。」

「妾身錯了,王爺饒了妾身吧,孩子不是王爺的,是墨寒的,妾身只是想報復王爺,王爺。。。。你不會讓我留下孽種的不是么。」

雁痕天冷了臉色,眼眸深沉,看不出他所想,須臾,「那孩子果然是墨寒的?」

點了點頭,屈辱地哭著:「是王爺給墨寒這個機會的不是么。」凄涼地勾了勾嘴角,唇色醬紫,中毒之深。

「哼,本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本王。」絕情的說著,宛如一頭冷血野獸。

「王爺,妾身好累了,求王爺讓妾身回到你的身邊,妾身會忘記過去,和王爺重新開始的,求王爺給妾身機會。」淚水,衝出眼眶,沿著臉頰滑落。

燕王卻是。。無動於衷,無動於衷!

夢菲退後著,一步步往後倒退,她忽然站起來,拿了桌上的剪刀,「呵呵,王爺不給妾身機會,妾身自取其辱了呢,王爺,妾身不會再給你機會侮辱妾身的,妾身寧願一死!」

絕望地說完,剪刀朝著胸口狠狠地刺下,那麼狠,那麼深,尖銳的刀鋒刺進左胸,鮮血噴涌而出,濺濕了燕王的臉,濃重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縈繞!!!

不!

燕王衝過去接住她倒下的身子:「該死,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敢死!」

「娘,你來接孩兒吧,娘……」

一顆顆的淚水砸在他的手上,卻是生疼生疼的。

夢菲知道他不會輕易原諒自己,惟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這樣,她才能把扳回一局,她深知自己在燕王心中是有那麼一點位置的……

他對孩子的重視,冷漠多日悄悄過來和自己糾纏,這一切的一切足以說明他是在乎自己的。而這一剪刀,不會致命,若是依舊無法換回他對自己的一點點恩慈,她也會相安無事。

將夢菲抱上了床榻,一手摁住她的傷口,一手用力地拔出剪刀!

夢菲痛苦地悶哼了一聲,雁痕天封住了她全身的穴道,那汩汩流血的傷口也漸漸地停止流動,然而暴流的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衫,濕漉漉的,是死亡的味道,這樣一個女子,吃軟不吃硬,一切的東西都不足以威脅到她,即使是晉國的生死存亡,他發現,自己居然有種挫敗感,因為他無法制服她,現在的他是不是輸了,不,他雁痕天從不認輸,一個女人,他就不怕自己鬥不過,他一定會扭轉時局,一定。

「你休想擺脫本王,哪怕是地獄,本王也追下去讓你討回,你聽到了沒有?!!!」聲嘶力竭的吼著,怎麼看,都像一隻負傷的野獸,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又有誰會告訴他,此時的他其實是在害怕呢,是的,害怕,連他自己不曾發覺的害怕......

流出的血,以及蒼白的臉,是生命漸漸凋零的跡象。

是血映紅了那雙幽黑的眸子,還是他的眸子襯託了那妖嬈的紅色,只怕是誰也分不清楚。猩紅的眸子中夾雜更多的卻是擔心,「來人,快來人!」脖上凸顯出的筋脈昭示著他的憤怒,或許是緊張。

掌心下一片粘膩,溫柔,血腥。

累,很累,身累,心也累,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只覺得自己最近承受太多,孩子的流逝,燕王的暴怒,猩紅的眸,野獸般的掠奪和強佔,一

切的痛形成一把利刃直刺著心臟,心,狠狠地抽痛著,眼前是雁痕天扭曲的臉,如此狠心的人,只有在看到自己痛的時候張狂大笑,那麼既然如此,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窮緊張呢!

只能說明,他正在一步步地靠近著自己的陷阱......

身體的溫度驟然下降,冰冷的感覺讓自己如身在冰窖,緩緩地,兩扇墨睫垂了下來,雁痕天心一冷,重重地搖晃著她的肩膀,幾乎將她震碎的力道:「夢菲,你給本王醒過來,醒過來!」憤怒的似要咬碎一口鋼牙,是的,沒有人敢忤逆他,他也不會給人這樣的機會。

耳邊的嘈雜聲不絕於耳,時不時地夾雜著燕王暴怒的怒吼,幾次都要沉沉睡去,都被他的怒吼給驚醒,精神好疲憊,無助的感覺在心裡攀升著,而後一切都沉寂下來,終於可以睡覺了是么,夢菲只覺得自己被人擁進中,暖暖的感覺,讓冰冷的身體有了溫度。

眼皮越來越沉,意識也逐漸地模糊下去,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

無邊無際的黑暗如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要將自己吞噬,夢菲無助地走著,只覺得茫然,而後聞到濃濃的血腥味,血花滿天飛舞,妖嬈的美卻是恐怖和殘忍,隨後她看到爹爹死在敵人的劍下,娘親倒在溪流中,涔涔冷汗,沿著下巴滾進脖頸中,夢菲想喊卻是喊不出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將雁痕天給驚醒,坐起身,看到的卻是她慘白臉上密密的汗水,蹙著劍眉,跳下床榻,擰了一塊濕帕過來,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汗珠,大夫說剪刀再深一點,就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好狠的女人,竟扎的這樣深,想來是抱著必死之心吧。

想到這裡,他的臉越發的黯沉了起來,冷的似要把人給凍壞。

「水,水。。」

才剛躺下,便聽到她要喝水,沒有任何的不耐,而是甘心情願地做著這一切,喝了水,一口口地渡到她的嘴中。

夢菲夢話不斷,很害怕不安的樣子,幾乎是鬧騰了一夜,所以第二天燕王晨起的時候,眼窩上一圈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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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前方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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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本王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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