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誰能夠代替你呢

嫁他:誰能夠代替你呢

這一年,要說榮城最受人矚目的大事件,莫過於欒亦然與顧眉生的婚事了。這一年,欒亦然30歲,顧眉生23歲。

1月7日夜裏,顧眉生從欒家別墅回到紅酥閣,心中正挂念小樂生,欒亦然就抱着兒子出現在了她面前。

小樂生黏在母親的懷裏不肯動,欒亦然問眉生:「晚飯吃過了?」

眉生搖頭,說:「還沒。」

欒亦然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輕聲數落道:「你啊……」

他起身往廚房走去,顧眉生也抱着兒子跟在欒亦然的身後。

晚上九點左右,家裏的傭人早已經回房,廚房裏有許多現成的食材,欒亦然挑了一些新鮮的果蔬,給顧眉生做了一個簡單又健康的蔬菜色拉。

兩人坐在廚房外的竹椅上,重簾輕遮了寒風,明月優雅地掛於花枝之上。顧眉生手裏抱着兒子,欒亦然便動手喂她吃。

眉生笑着說:「不如你抱他,我自己吃好了。」

欒亦然不肯,一邊用指腹輕擦去她唇角的沙司,一邊笑着問她:「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顧眉生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道:「好像沒有。」

「……」月色下,男人眼中的笑意仿若銀河晃動,在欒亦然心中,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像此刻這樣:妻兒在旁,偶爾玩笑戲謔。

片刻后,他將手中餐盤放置於一旁,牽起她的手,十指慢慢相扣。然後,眉生將已經熟睡的小樂生交給管家,兩人牽着手在月下慢慢地散著步。

欒亦然牽着她去了客廳。

打開燈,寬敞的空間里安然靜放這一張柚木色的長長餐桌。

那是欒亦然與顧眉生初次相見的地方。

耳邊,彷彿響起了從時光之外輕輕傳來的一陣鋼琴聲,客人們在廳中笑語歡聲。

那一年,小小眉生還只是一個年僅七歲,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雪粉色的連衣裙,偶爾轉身,裙擺會在空氣中綻放成一朵素暖的花。

他們在餐桌下相逢,第一眼,交付於彼此的,是被記憶染成糖果一般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在他們不曾重逢的日子裏,秋波弄深牆上的瓦礫被雨水洗刷成了幽然淺香的歲月之墨。

門前的梨花開過又落,日子隨着那些月亮形狀的花瓣悄無聲息地流逝著。

沒有欒亦然陪伴的時光里,顧眉生的人生漸漸長偏了。

疼痛總是多於幸運,紛擾總是多於安寧,危機總是多於順遂。

她等啊,盼啊,為了他而固執地堅守着一顆心,揉進了數也數不清的寂寥。彷彿欒亦然生來就要成為顧眉生生命中的救贖。

於他而言,再相逢時,兩人中間隔着的是八年寂寥時光;而對於顧眉生而言,卻是兩世溫暖記憶。

第一世,他愛她護她,將顧眉生霸道地圈在他的世界裏,給她甜蜜又縱容,容她靠近又疏遠。

第二世,他寵她如命,為她擋風遮雨,許她溫暖安和,寬容她所有的自私與殘忍。

生活給了顧眉生多少的寒涼與無情,欒亦然就會給她加倍的溫暖與深愛。

得遇欒亦然,擁有他毫無保留的情感,縱然她在人生的荊棘之路上曾經飽經風霜,顧眉生依舊對時光充滿了深深的感激。

1月8日這一天,終於在一片風和日麗間來臨了。

一大早,秋波弄外就響起了熱鬧的爆竹聲。顧眉生穿着一件悉心訂製的立領盤扣手工婚紗,微笑靜坐在紅酥閣的窗旁。

不遠處,人聲鼎沸,欒亦然在一群賓客的簇擁下,笑容肆意地往這邊走來。唐朦站在一旁,彷彿比眉生還要激動,「欒亦然來接你了!」

庭院裏,一眾賓客都化身成了敲詐客,等著新郎散派紅包才肯放他過關。

哄鬧間,欒亦然不知道多大方,一個個極厚的紅包毫不遲疑地散給在場的眾人,自己卻連步子都不停,徑直往二樓走上來。

唐朦站在卧室門口,笑吟吟望着欒亦然:「在我這裏,紅包可不管用。」

欒亦然笑,從殷實手裏拿過一張世界地圖:「你是眉生最好的朋友,我請你環遊世界。」

唐朦錯愕,對面,殷實將一本護照交到唐朦的手裏,說:「太太說您最愛旅行,欒先生替你把世界各國的簽證都辦好了,也幫你辦理了各個航空公司的VIP積分卡,您想飛去哪個國家,都不需要再自己額外花費了。欒先生會讓人替你安排好一切。」

唐朦徹底說不出話了,只因為這位高大英俊的新郎官身上,有着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一份大方。

她主動替欒亦然打開卧室的房門,笑着祝福他:「白首偕老。」

欒亦然唇角輕揚,「謝謝。」

晨曦中,光線溫柔地照在眉生精心裝扮過的臉上。她格外主動地朝着他走近,和煦的清風微動,漾在她嬌艷的五官之中。

欒亦然的身與心都深深地戀着她。

相愛經年,顧眉生終於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成為了他的妻子。

欒亦然走上前,無比熟練地抱起她,說:「欒太太,我來接你回家。」

頭紗朦朧,欒亦然伸手掀開,俊逸的臉頰輕貼著妻子的額頭,姿態是那樣的依戀而繾綣。

紅酥閣的庭院裏,落葉一片片,顏色氤氳泛黃。

從秋波弄回眉居的路上,欒亦然始終將顧眉生像珍寶似地環抱在懷裏。

眉生將一張臉靠在他肩頭,藍眸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堅毅的下巴。

她在男人的懷抱里,極自然地體嘗到了一份日久天長。

大約一個小時候,車子緩緩停在了眉居的門口。欒亦然抱着她下車,這才放下她,改為牽手,笑着對她說:「跟着我走。」

一條深深長長的臘梅花道,水泥路上綴滿了淺黃色的花瓣,每一棵臘梅的枝椏上,左邊掛着欒亦然的照片,右邊掛着顧眉生的照片:

——初識:他是青蔥少年郎,她是天真小少女。

——重逢:他是雅痞男老師,她是天才高中生。

——偶遇:他休閑悠然坐在咖啡廳中,她專註靜待在光線充裕的琴房裏。——繁花:他穿着淺色襯衫,她穿着黑色輕紗短裙,手中捧着他送的第一束滿天星。

——水鄉:小鎮里,她在烏篷船上,悠然獨坐;他站在岸邊,夕陽沉沉。

——海灘:越南峴港,她在天海一線的海灘間笑語晏晏;他在金色陽光下眸色氤氳。

——英國:劍橋,她在公寓的露台上安靜地翻看這一本厚厚的金融書,他在屋子裏為她精心烹制了一份甜品。

——倫敦:公園裏,她瀲灧藍眸間落滿了煙雨迷濛;他單膝跪地,為她精心策劃了一場求婚儀式。

……

一條長長的時光之路,終於在觸目可見的盡頭緩緩交集。花樹下,擺放着的,是一張張屬於他們兩人的合影。

光陰將這兩個人緊緊地安放在一起。

她愛他,漸漸成了戒不掉的習慣;他愛她,慢慢成了舍不去的人生。

眉居草坪的盡頭,是一整塊欒亦然叫人精心設計的美麗天幕,星辰在每位賓客的頭頂上熠熠生輝,炫彩的光投影在每個人的臉上。

人群中,無數人仰頭望去,情不自禁地輕聲讚歎:「好美啊。欒先生為了這場婚禮,真是煞費苦心。」

「遇到這樣的好男人,顧眉生上輩子不知道修了多少的福氣。」

這是一場無比盛大,又精美絕倫的婚禮。

儀式台旁,有欒亦然重金請來的古典樂團,大提琴與鋼琴聲悠悠揚揚;天幕下,眉居的四周除了外圍那一圈圈,開得正香的臘梅之外,草坪四周圍滿了黃色的嬌艷玫瑰。

儀式台上,放着一個足足十層高的手工精緻結婚蛋糕,蛋糕旁撒滿了一片片白色的茉莉花瓣。

星辰花海,這原是不太可能一起出現的美景,欒亦然卻將它們齊齊放進了自己與顧眉生的婚禮之中。

顧眉生望着眼前如夢一般的一切,心中一時間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漲滿了。

她心中莫名地湧起一絲歉疚,在欒亦然為了這場婚禮而費盡心思的時候,她卻只關注了自己的情緒。

一旁,有人喚欒亦然,他在眉生耳邊輕語了一句,暫時離開了她的身邊。顧眉生聽到樂聲換了,心中很快意識到大約是婚禮儀式要開始了。她緩緩往儀式台上走去。

原本還在熱鬧說着話的賓客們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到顧眉生穿着一襲極華麗的白色婚紗,裙擺長長曳地,那精緻的復古立領設計將她傾城絕美的五官映襯出了幾分優雅古典之美。

背景音樂換成了一首極悠揚的鋼琴曲,台上的光束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欒亦然原本正在與司儀說着話,卻突然聽到從台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

顧眉生唇間含着笑:「昨天夜裏,欒先生帶着小樂生來秋波弄看我,月色下,他問我:馬上就到婚禮了,你緊張嗎?於是我明白,其實心裏緊張的那個人,應該是他自己。」

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不認識顧眉生的。

她是這座城裏最美麗的一道風景,上帝厚待她,贈了她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美麗容顏;機遇厚愛她,讓她在極年輕的時候就收穫了許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機會和成功。

但這一天,身為新娘的顧眉生,整個人站在星空天幕下,柔美得像一朵明媚驚艷的花。

眾人在她的藍眸間看到了柔情萬種,在她的聲音里體嘗到了溫情脈脈。

「這麼多年,我身邊若沒有欒亦然,日子怕是過不下去的。」顧眉生輕輕地說:「我想,在我上來之前,欒先生必然還準備了許多的驚喜。現在,應該都被我破壞了。」

「但是,誰說婚禮就該要按部就班呢。」

眉生臉上浮出一片霞色般的紅暈:「你我之間,不必用固定的儀式和誓言來確認彼此的決心。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我心甘情願陪着你迎接一切生命的疼痛與未知。」

「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哪怕沒有婚禮,哪怕沒有鮮花與星辰,我都會牢牢地跟着你。」

顧眉生凝着他,繾綣告白:「欒先生,欒太太是很愛你的。」

欒亦然遠遠望着她,臉上漸漸泛起掩都掩不住的快樂和驕傲。他從人群的那一頭一步步地走近她,一場精心策劃的儀式並不會她極簡單一番告白更令欒亦然覺得動人。

欒亦然也從來不知道,一向不輕易將愛意宣之於口的顧眉生,一旦說起悠然情話來,竟會是如此的美麗又蠱惑人心。

他走到她面前,掌心間已經安放着兩個對戒。這些年來,欒亦然一共送給過顧眉生三隻戒指。

碧玉指環,求婚鑽戒,還有婚禮對戒。

欒亦然將戒指套在妻子的無名指上,然後捧着她的手放在唇邊溫柔親吻:「三隻戒指,夠不夠將你鎖在我身邊三生三世呢?」

顧眉生笑,替他戴上戒指,然後主動地踮起腳尖,捧着他英俊的臉龐,送上了自己的吻。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震徹雲霄的歡呼聲與祝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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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美妻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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