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次救援

3.第一次救援

「救命……」

「救救我……」

「這什麼破遊戲,老子TMD要死了,有人管嗎!」

「我要投訴!我要能活着回去一定投訴死你們!」

空曠清靜的草原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求救聲,講得人生不如死的課程隨之中斷,空中的聲音斷了一下,轉而以更沉穩的感覺重新響起:「有遇難玩家呼叫救援,本次學習暫到這裏結束,請客服人員做好救援準備。」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那位玩家真是他的大恩人哪!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周圍空曠的草原變成了一片黑暗的天幕,腳下堅實的大地消失了,和頭頂與身周一樣,看起來都是一片閃爍著星子的夜空。這種環境給人一種上下顛倒的錯覺,他試着蹲下觸摸地面,那裏的地面居然真的消失了,而他這麼一蹲一低身,整個身子就飄飄搖搖地浮了起來,這下子真的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他的丹爐和刀也飄了起來,但沒像他那樣在空中打轉,而是在一股神仙力量的作用下收回了那個背包里。邵宗嚴抓住背包帶子,驚訝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讓我救人嗎,我自己怎麼都落不着地了?」

空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裏是兩個獨立小千世界之間的虛空宇宙,無重力環境,所有物質都是這樣飄浮着。現在想學引力也來不及了,你需要的救生器材都在救生包里,請抓緊時間背下使用說明書和規範服務用語!」

一張薄薄的紙從包里飛出來,飄飄悠悠地往他臉上糊。邵宗嚴記取教訓,趁它還沒貼到臉上便一把抄起,認認真真地背記紙上的內容。

這段旅程並沒耗費多長時間,眼前無限深廣的宇宙中忽然有一顆格外大的星星向他飛速靠近。那顆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上面遍佈着藍綠相間的鮮活顏色,還有幾處閃著耀眼的光,像是陽光下的寶石般亮麗。周圍的星空不知不覺褪去,抬頭遠觀看到的不再是漆黑深邃的宇宙,而是一片巍巍青天,空中高懸著一輪白金色的太陽。

他現在算是從天外而來,進入了另外一方世界了?

不愧是神仙,拿萬千世界當做遊戲,這是何等氣魄?他讀了這麼多年道經,想像了這麼多年真正神仙的日子,原來都是夏蟲幻想冬日之景,淺薄得可笑。邵宗嚴略有些自卑,但想想自己馬上就要以救援者的身份和「玩家」見面,又立刻挺直了腰身,抿了抿唇,反覆背誦著古怪的客服標準用語,靜待落地。

眨眼之間,下方原本碧毯一般的山林便鋪展到了眼前,山林間微腥的泥土味似乎已繚繞在鼻端,草莖樹葉都已經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裏的山倒是讓他回憶起了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玄煉宗,那時門派就座落在一座鬱郁青山中,林子裏多的是不怕人的獐狍鹿兔;空地上隨意撒把穀子做陷井就能抓到肥嘟嘟的鳥雀;雨過之後遍地都是菌子和嫩筍;漿果和野菜更是俯拾皆是,餓了揪一把野梅子也能吃得滿嘴酸甜,對,就是底下那種黑得透亮的莓子——

他伸手一夠,居然真的摸到了那些黑紫色帶着小尖刺的莓子,稍一用力,果皮便被擠破,一股黑色果汁就染到了他手上,清香四溢。他忍不住摘了幾顆直接填到嘴裏,輕抿一抿,一股濃厚的酸甜汁水就嘭地在舌尖炸開,饑渴許久的胃雖然沒得到什麼實質性安慰,至少乾澀的口腔和喉頭都被流過的果汁激活,口中甜絲絲地極為舒服。

「救生人員已通過幻力定位功能傳送到玩家所在地五十米範圍內,請抓緊時間救援!」空靈甜美的聲音再度響起,催促他趕緊去救人,急救包也「噗通」一聲落到了地上。邵宗嚴連忙擼了一把莓子塞進嘴裏,又摘了幾片葉子擦掉手上汁水,鼓著腮幫子四下搜尋他要救的人。

玩家身上都有千蜃閣遊戲客戶端的幻術法力存在,他手上的通界令也是同源所出的法器,只要將通界令握在手中就能查看到幻力痕迹,通過幻術靈光分辨出人來。

不過要找那位玩家根本用不着這種高端仙術,剛起心要找,背後就傳來了一道聲嘶力竭的:「我要投訴!干!該死的官方啊啊啊……放開我你這個畜牲!!!」

是東方!邵宗嚴聽音辨位,抄起救生包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飛奔而去。穿過一小片林地后地勢驀然開朗,露出一座黃土和石塊砌的簡陋小屋,屋外曬著許多肉乾和野菜,門口張掛着遮住半個洞口的獸皮簾,從簾下面可以看到屋角放着許多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用品,還有木質桌椅,看起來倒像是個獵戶搭的小窩棚。

從門簾下方能看到淡淡靈光透出,還有不絕於耳的「投訴」「遊戲」聲從簾里傳出,邵宗嚴不再浪費時間,伸手扯下獸皮門簾,厲喝一聲衝進房裏。

獸皮沉重地墜落在地,暴露出了房裏的罪惡畫面。地上鋪着一層粗糙的獸皮毯,毯上散落着撕得零零碎碎的衣服,當中糾纏着兩個衣着不整的男人——一個滿頭金毛的高大男人全身赤果壓在上頭;下面的卻是黑髮黑眼,臉色蒼白眼神驚恐,雙手死死撐在上方那個男人身上,胸口、手臂和大腿上都是青青紅紅的痕迹。

靈光正是從兩人身上發出,但依那個求助來看,被人壓在身下的才是仙界遊戲的玩家,也就是……仙人……竟然淪落到這一步?

邵宗嚴震驚得腦中一片空白,倒是服務標準用語因為背得熟還能反射性地脫口而出:「住手!放開我們諸天萬界第一網游《元泱蒼華》的尊貴顧客!」

叫罵聲和掙扎扭打猛地停下,屋裏的兩人同時停下動作,看向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陽光從土屋外面照進來,給他的身影打上了一層金色光圈,逆光帶來的陰影也將他過於妖嬈的五官壓得深邃而沉鬱。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因為震驚和憤怒而瞪得略圓,目中壓抑著濃沉的陰雲,拽下背後的急救包狠狠往地上一摜,怒喝一聲:「無恥,還不快放開我們的貴賓!」

通界令自動把他的話翻譯成了地上那兩人聽得懂的語言。

那個滿身肌肉的金髮男人先動了,他大咧咧地爬起身轉身邵宗嚴,將自己健碩的胸肌和腿間高高翹著的東西對着邵宗來,露出野獸一般粗狂的笑容:「你想把他帶走?不可能!是我把他從部落外面的森林裏救回來的,按規矩他就是我的人,除非我死,誰也不能帶走他!你們的部落居然讓一個雌性單獨迷失在森林裏,根本就不配再擁有他!」

「而且,」那大漢鼻孔抽動,彷彿在聞他的味道。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看到和聞到的,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冷光,朝着邵宗嚴步步逼來,頭頂冒出尖尖的絨耳,眼瞳拉成一條豎線,嘴邊露出了尖尖的利齒:「看你們穿的衣服,你們部落會紡織?那你也一定會了?你知道一個雌性進入其他部落意味着什麼吧,意味着從現在起,任何一個雄性都有權力佔有你、搶奪你……」

難怪這傢伙長了一頭金毛兒,原來是個妖怪……

邵宗嚴緊張地咬了咬唇,彷彿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右手伸進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

男人,不,妖物嘲諷地看着他的動作,眉毛一挑,身上漸漸覆滿了淡金色的絨毛,指掌變得短粗,指尖伸出了長而尖利的指甲,猛然拍向他的胸膛。

肉·體拍擊的聲音清脆地響起,夾雜着半人半獸的妖物的一聲長嘯,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極為沉重的撞擊。

一切塵埃落定時,原本威風凜凜的金髮男人竟以一個扭曲的姿態被邵宗嚴壓倒在地上,胸口也多了一大片肉眼可見的瘀腫。他用於攻擊的右臂被一隻看起來甚至有點單薄纖細的手掌擰歪,死死壓在自己胸口;腰部以下被人類的膝蓋頂住,動彈不得;臉上則被糊了一大片詭異的白色藥粉。

不知是窒息還是藥力作用,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白眼珠佈滿血絲,死死瞪着壓制住他的道士。

一旁的玩家徹底看傻了,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地上爬起來,震驚地問:「你對他做了什麼?我記着這些獸人的身體素質是普通人類的好幾倍,獸化之後體力和速度還能翻倍,怎麼讓你這麼一按就不能翻身了?」

邵宗嚴按照服務要求給了他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我必須能解決一切危險,親愛的顧客,因為我是為了救你而來。」

他淺淺一笑,風流氣質便順着嘴角挑起的弧度流出來,眉梢眼角艷麗得如同桃花初綻,不像是來救人,倒像是來勾搭人的。玩家看得錯不開眼,慢吞吞地把手遞給他,頂着一張粉透的麵皮低聲說道:「我叫風熙,M大管理科學系的,今年二十了,你叫我風熙就行了,不用一口一個顧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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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和人生贏家搶男主的日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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