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蠢萌少女與高冷男神

36.蠢萌少女與高冷男神

如果常晏在穿越過程中發生了意外,致使他不得不停留在當前世界,甚至無法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這樣,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也許就會轉上一個彎,拐到另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上了——

「阿晏——」直樹觀察著坐在沙發上的友人好一會兒,欲言又止。

「嗯?」常晏懶洋洋的靠坐在墊子上,一反常態的絲毫見不到往常擺在人前的冷漠精英樣,一身寬鬆的休閑服看上去十分居家,他一邊慢悠悠翻著書頁,一邊頭也不抬的發出了一個鼻音。

直樹張了張嘴,「……我覺得你最近有些奇怪。」他皺著眉頭看對方,眼神裡帶著不自知的擔憂,「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常晏終於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一雙幽深的眼眸什麼情緒也沒透露出來,語氣倒是漫不經心的,「沒有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不過就是被通知突然發生了不可知的意外,導致他也許要在這個世界一直逗留下去罷了……剛開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有過震驚憤怒,以及不甘焦躁,可是即使他暴露出那麼多的負面情緒和近乎失控的發泄過後,事情還是沒有發生什麼轉機,他還是孑然一身的停留在了這個時空里,身邊除了一隻貓以外,再也沒第二個知曉他來歷和秘密的存在。

——所以說情緒失控過後,他也就明白過來僅僅憑藉著他自己的力量,哪怕他抗議再多也只是無用功,與其無望的等待哪天傳送通道突然開啟,還不如安下心來繼續自己的生活……

這樣自我調節一番后,他也就沒有當初那麼情緒激動了,不過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還是請假在家裡待了幾天時間,他自以為已經整理好狀態了,結果沒想到直樹一來就看穿了。

他自然是不會沒腦子的和直樹說出真實情況,所以在對方問起的時候他也只是含糊的用投資上的問題一言帶過了,只是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是不怎麼相信……

果然,直樹在得到他的「解釋」后並沒有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反而是眉間的皺褶更加明顯了,他的口吻有些遲疑道:「又是……不能告訴我的事情嗎?」

語氣聽來有些莫名的失落。

常晏覺得有些無奈,但又確實是無法如實相告的事,他又不是喜歡說謊的人,於是只好點頭老實道:「嗯,這次是真的不好解釋。」

直樹也不是會死纏爛打不可理喻的人,他看常晏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沒有說謊,雖然還是不能知道對方隱瞞的事情,但知道對方是有苦衷的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他也不會任由自己像個女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硬是追著常晏要解釋。

所以他深呼了口氣,只好換了個話題,「那你解決好了嗎?會有麻煩?」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常晏露出讓人安心的笑,「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看結果了,無論是好是壞,我都能接受。」他豁達地說。

——無論最後他能不能成功離開、繼續這次時空之旅,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交給命運了,反正不管是馬上離開還是只能留下,他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直樹看他是真的不再煩惱后,也就真正安下心來了,他想著既然對方都說已經儘力了,那結果估計就是差不多了——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常晏是已經做好了要把未來的抉擇交給虛無命運的準備,而不是他所想的做好了萬無一失不會出差錯的意思。

——因為常晏根據現實情況所預想的未來,其中有超過一半的可能他會是被永遠滯留在這個時空,畢竟雖然說栗原惠理已經離開了,他的任務也完成了,這個世界的最大可變因素不在了之後,他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但是也有另一種解釋,那就是他被無故「拋棄」了,因為某種他不知道的原因,時空管理者任由他這個十分有可能改變劇情的人留在了這裡,卻不擔心他破壞了重要的劇情……那是不是就說明,有其他比劇情還要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所以這個世界的意志優先選擇了那樣東西而不是劇情?

總之,這種種可能性常晏都設想過了,然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甚至是成為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但可笑的是,他永遠也不可能真正融合進這裡,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永遠都和這裡的人們格格不入。

但是現在,除了像他們一樣生活,他還能怎麼樣呢?

常晏悄悄嘆了口氣,為自己那可知又不甚明朗的前路。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事情總會解決的,我相信你的能力。」直樹看不慣他突然變得那麼消沉的樣子,難得開口激勵了他一句。

常晏苦笑著搖頭,「這和我的能力無關,有些事情是個人力量無法解決的。」和世界的意志相比較起來,個人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直樹不滿地皺眉,「我說啊——如果你自己都沒有自信了,那還怎麼解決問題啊?還不如直接放棄算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是平時的你,阿晏!」

「……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啊,難道我平時就給了你攻無不克的印象嗎?」常晏淡淡笑著。

「…………」直樹不吭聲了,半晌才低聲說出一句:「至少在我看來,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無論是學習也好,那些他都看不懂的金融上的數字也好,還是那些他一直都很頭疼的人際交際也好,對方一直都處理得遊刃有餘,因此給他留下了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

常晏突兀的陷入了沉默,許久他才垂著頭髮出一陣低低的笑聲,笑聲里滿是愉悅,「——直樹你啊,還真是可愛——」他以為這種近乎盲目的話是只有裕樹那樣的小孩子才說得出來的,結果沒想到對方這樣以理智為標杆的人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直樹臉上迅速浮起一陣薄紅,紅暈快速擴散到他的耳根處連成一片,他惡狠狠的瞪了常晏一眼,惱羞成怒道:「你在胡說什麼啊!?什麼可愛!你確定自己不是吃錯東西了嗎?!」他一邊還在心裡唾棄自己怎麼就一時沒有止住話頭,把那種話說出口了呢?!簡直是太失策了!

常晏聽出了他話里的氣急敗壞,不過心情卻更加愉快了,他靠近直樹,右手攬住對方肩膀,眉毛高高挑起,嘴巴貼近對方的耳際,壓低語調說了句:「嗯哼,直樹還真是口是心非,不過你的心意我可是收到了,怎麼也不會忘記的~~」說到最後他不由尾音上揚,十分明顯的表達了他的好心情。

「什麼心意啊——」直樹被耳邊的熱氣弄得不自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耳朵已經紅透了,就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他捂著耳廓非常不滿道:「你少說些肉麻話了!」他用眼風狠狠掃了常晏一眼,試圖用眼神警告對方收斂一點。

可是如果說會輕易聽別人勸告的,那就不是常晏了,他看著近在咫尺耳朵還紅通通一片的直樹,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把身體斜靠到直樹身上,用自身的體重壓制住對方,不讓他亂動,然後慢慢地湊近對方白皙如玉的臉龐,在接近對方的過程中他不禁感慨了句——從他這個斜向上的角度去看直樹,他才發現,對方還真是全方位無死角的俊美帥氣,那細膩到看不到一個粗大毛孔的皮膚估計會讓一堆少女羨慕到抓狂的。

「你想幹什麼?」直樹在常晏往自己身上靠的時候就直覺覺得不妙,不過等到他有意識想要掙脫開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他忍不住一邊掙扎著想要推開壓著自己的常晏,一邊轉過臉瞪視著對方,「喂快點起來——」

常晏一邊發出低沉的笑聲,一邊不為所動的把嘴巴湊到直樹十分敏感的耳垂旁,慢條斯理說了句:「因為在家裡待得太無聊了,所以想要找直樹你說些真心話啊——」

直樹冷不丁受到刺激的耳朵馬上變得像是染了血一樣鮮紅鮮紅的,就連白玉一樣的臉頰也受到波及染上了些許艷色,像是成熟的桃子一般鮮艷欲滴。他猛地捂住飽受「摧殘」的耳朵,忍不住大喊了句:「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天知道他這是第一次親身體驗到自己的耳朵原來有那麼敏感!

——都怪常晏那個沒事作怪的傢伙!

「我想說的是——」常晏笑容依舊,一點也沒被直樹的大叫聲影響到,淡定的模樣讓險些抓狂的直樹有種想要上前狠狠扯他臉的衝動。

不過下一秒他就沒空去想要去扯常晏臉的事情了——

因為常晏接著說了句:「我啊,可能會一直待在這裡,再也不離開了。」

直樹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深層含義——不離開是什麼意思?他原來是打算走的嗎?那他是要去哪裡?現在又是指會一直待在哪裡?……

但是這種疑惑並不影響他看清對方臉上的神情變化——常晏在說這話時明明是一副帶著笑意的,雲淡風輕的口吻,為什麼他的眼神卻隱隱帶著無奈和黯然?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

直樹忍不住放下捂著耳朵的手,去緊緊抓住常晏放在身側的手腕,力度之大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常晏有些詫異地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溫度和力道,抬眼去看直樹死死皺著的眉頭,不由放輕了語氣,說道:「怎麼了直樹?為什麼看起來不怎麼開心的樣子?聽到我會一直留在這裡你不高興嗎?」

結果直樹卻反問他道:「那你呢?」

還沒等他把疑問問出口,直樹就接著道:「你為什麼不開心?為什麼露出那種眼神?」他的雙眼直視著常晏,眉間依然沒有放鬆,直接問出心裡所想。

——他一點不想要看到對方那種樣子,那麼不高興,那麼暗淡,幾乎沒有了應有的神采,彷彿光輝被奪去,希望已消失……

——對方應該是自信的,強大的,他的光華雖然內斂,但仍舊煥發出奪目的吸引力,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而不應該是現在這樣——明明就和他在一起,卻彷彿與他隔絕在兩個空間,即使他再怎麼擔心,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對方心裡的所思所想,對方就像是拒絕他的靠近一樣始終在他們之間劃下一道線,如同溝壑。

「直樹,你……」常晏抿著唇看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輕聲說了句:「怎麼?覺得現在的我不開心嗎?」

「那還用說嗎?」直樹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開心是這種樣子的嗎?!」

「我說啊,直樹——」

「什麼?」

「那你就不開心我說的話嗎?」常晏斜斜倚在沙發上,口吻平靜道,「我可是說了了不得的話啊,難道你就沒點反應嗎?我真是有些失望呢——」

「你少來了。」直樹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順勢放開了剛剛不小心緊抓在手的一截手腕,「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就算你說什麼會留下來……先不說你為什麼說這種話,但前提是你其實並不樂意這種結果吧?那樣的話你說的這話還有什麼意義?」

「……你的關注重心還真是奇怪,一般人不是會注意到我留下來的原因,或者是別的嗎?你倒好,反而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常晏聳肩,一副不解的樣子。

直樹蹙著眉,「你管這叫『無關緊要的東西』?」

「是啊。」常晏毫無壓力的點頭。

「哈——」直樹氣急反笑,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面對著常晏,語氣變得急促,「既然你自己都不介意,那我又有什麼必要去在意?對吧!?你是想要我這樣說嗎?你的意思就是讓我不要那麼計較你的情緒,只要關心能讓我感到開心的事情就好了,對嗎?」

常晏抬頭剛好對上他彷彿閃耀著火焰的漆黑瞳孔,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本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肯定話語霎時頓住了。

直樹看他沒回答,心裡的激動之情也稍稍平靜了些,老實說他其實並不怎麼擅長處理這種突然爆發出來的情緒,他感覺自己這輩子能發的脾氣都被琴子和眼前這個人給激發出來了,可惜對方卻像是沒發現一樣置身事外,這怎麼能讓他不感到鬱悶?

他張了張嘴,剛剛想要一股腦把心裡的不滿發泄出來的時候,卻猛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死死抿著嘴唇,半晌才擠出一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要留在這裡,那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會說出這種話,但是……」

常晏下意識發出了一個疑問音:「恩?」

直樹垂下眼瞼,薄薄的眼瞼遮蓋住那雙明亮的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像一把小刷子緩緩騷動過他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異樣。

就在他對這種詭異的感覺詫異不已的時候,直樹也開口了,他頗為認真的說道:「——我關心的是你這個人,阿晏,而不是其他。」

常晏被他專註的眼光看得一時無言,忍不住輕笑了聲。

直樹被他笑得不明所以,但又潛意識覺得是自己說的話有問題,頓時也不免有些尷尬,眼神亂瞟著就是不再看他的方向。

「直樹。」常晏停下笑抬眼看他,整張臉仰著,讓完美無瑕的英挺五官展現無遺,尤其是他那雙如夜色般墨黑的瞳孔,其中表露出來的深邃則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人的目光。

直樹也是被蠱惑中的一員,他無可控制的把視線移向對方,停留在對方微啟的嘴唇上,然後目光微不可見的漂移了一下……

這時候常晏恰好說了一句話,及時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留下來讓我很不開心了?」

直樹下意識回了句:「你不就是因為要繼續留在這裡所以才那副表情嗎?」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擺出那樣的神情,可能他還會多關注一下對方說出那種話來的原因,而且相比起來,果然還是讓對方不再露出那種失落的眼神更重要一點。

常晏淺淺笑了,為他的反應,「雖然不小心被你看出來了,但是我不滿的是另一件事,可不代表這裡就沒有我留下的理由。」

「那你有什麼理由要留在這裡?」直樹必須承認,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常晏想要,他總能憑藉自己的能力或者是魅力去獲得,所以哪怕再不甘心,他也只得同意:對方就是那種不管到什麼地方都能如魚得水的人,根本沒有哪個地方能限制住常晏的出色才華。

常晏嘴巴微動,毫不猶豫說道:「因為有你在這裡,所以讓我留下來也沒有關係。」

他的話一出口,兩人都出奇一致的陷入了沉默中,只不過一個是因為話說完了,另一個則是因為太過驚訝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好一會兒后直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頗為艱難開口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了,以為我會隨便就相信你的肉麻話嗎?」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重要到對方會因為他決定這種事情的程度,換種說法,就是他可沒那麼自視甚高。

常晏無奈地搖了搖頭,「難道你就不會自己判斷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嗎?你就那麼看輕自己在我眼裡的地位?」他可是真心把直樹看作是誠心相交的好友的,現在兩人之間本來存在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個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那他自然是不需要再隱瞞這點,現在也有了這個機會,即使他和直樹之間交情再深,也不會在不久的將來面對永遠分離和忘卻對方的麻煩,既然這樣,那何樂而不為?

直樹略糾結地皺著眉頭看他,心裡的想法翻來覆去就是沒個確定的,他之所以糾結是因為他真的照常晏說的去做了,而結果也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對方深沉的瞳孔里澄澈一片,沒有絲毫猶疑和動搖,只有滿滿的真誠。

但他卻無法解釋自己心裡那種陡然間變得欣喜和無措的複雜情感,這對他來說很陌生,陌生到他忍不住想要避開不去細想。

他也這樣做了,所以在他逃避式的避開了那個模糊的可能性之後,他試著放鬆自己露出一個不太自在的笑容出來,一邊說道:「你也是夠了,說的話真是越來越糟糕了,平時可不見你那麼能說善辯。」

常晏也不知道他心裡錯過了什麼,只是在看到他有點不自然的表情時,下意識感到了不對勁,但他想著大概是由於自己剛剛說的話太直接的緣故,所以直樹才那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因此也沒深究,而是從善而流的轉移話題道:「反正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這點還不夠說明問題了嗎?不過既然我都打算一直待在這裡不離開了,那麼以後事實總會告訴你答案的。」

「希望是這樣。」直樹低聲呢喃了句,然後話音一轉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去?」

「這個啊,可能不再去了吧。」他現在又沒有必要繼續待在學校里了。

「你也太乾脆了吧?連期末考試也不去參加了?」直樹忍不住多問了句。

「是啊,反正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現在他其實感覺挺輕鬆愜意的,因此也不想要回到校園繼續面對枯燥無味的書本和考卷。

「要不直樹你也和我一樣待家裡算了,反正升學考試對你來說也沒有壓力,只要最後去考試了就好了。」他慫恿道。

「為什麼要拉我一起蹺課?」

「因為一個人在家挺無趣的,有你一起會好過一點啊。」

「我真是服氣了。」直樹白了他一眼,但卻沒拒絕,其實他也不是會在乎那些死板規矩的人。

接下來這兩個人就靠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只是誰也沒有再提起之前常晏提到的關於「離開」的話題,直樹沒追問原因,常晏也沒多說,只是都保持著默契把目前的和諧愉悅繼續下去。

至於以後會怎麼樣?誰知道呢——反正常晏也不會離開這個世界了,那以後自然就會有無數本來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就算是顛覆了劇情應該也沒什麼關係了,畢竟這裡可沒有第二個常晏來維護所謂「劇情」的正統性。

所以說,未來的可能性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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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要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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