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昂

142.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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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擾亂的不止是永壽宮。

桑枝人在承乾宮,心卻已經飛到坤寧宮去了。夏天到了,電閃雷鳴,暴雨狂風,彷彿是即將到來的明天的預兆。她獃獃地望著噼里啪啦地暴雨,卻滿心柔軟。她的素勒呀,是不怕雷的。別看素勒瞧著嬌嬌弱弱,實際上膽子很大。她有時候會因為閃電而瑟縮,素勒就忍不住得意地抱住她,雖然一句話不說,卻儼然宣誓要保護她一般。

承乾宮殿內燈火通明,病重的董鄂妃睡眠不好,這樣大風大雨,自然就更睡不下了。桑枝望著外面出了神,直到聽到董鄂妃的聲音,「桑枝,你不怕么?」

「嗯?」桑枝轉頭,望向病榻上虛弱的董鄂妃,不甚明了地答,「打雷嗎?只要不是在外面,也沒什麼可怕的。娘娘,您怕?」

董鄂妃笑著搖搖頭,「本宮問的可不是這個。」

「……」桑枝很疑惑。

看著她的神情,董鄂妃忽然意義不明地道,「坤寧宮也下暴雨了吧?」

桑枝猛地一驚,笑容就有些僵硬。緩了緩神色,桑枝溫聲道,「自然,整個紫禁城都該下暴雨了。」

董鄂妃抿抿唇,似是想問什麼,卻終究只是對她笑笑。

「皇上有好幾天沒來了,」桑枝漫不經心地岔開話題,「娘娘,您有什麼打算?」

董鄂妃揉了揉眉心,「皇上日夜操勞,近日更是繁忙,自當國事為重。」

桑枝暗自嘆息一聲,卻想,董鄂妃身子越來越不好了,皇帝來看她的時間也反而越來越少,這讓人如何不感慨呢?

「不過,皇上最近忙的事情,卻正好於我們有益。」董鄂妃神情如常,只道,「雖然早就知道吳良輔不幹凈,但本宮怎麼也沒料到,他敢觸太后霉頭。」

太后這段日子也是心力交瘁。總管太監吳良輔是皇帝的心頭肉,極為寵愛的一個宦官,自來是個貪財會來事兒的。沒想到竟然勾結黨宦,私成黨羽,皇帝不放在心上,覺得一個宦官不成大器,又因著寵愛所以能允許,可太后不允許。宦官結黨營私,那豈是小事!太后也是不容易,後宮要拿住,前朝要掌舵,手伸的長,要勞心費力的自然就要多。權位這個東西,既然想握住,就不能不殫精竭慮。太后忙於懲治吳良輔黨羽,要和任性包庇吳良輔的皇帝鬥智斗勇,就不能不疏忽後宮這裡的爭鬥,正好給了她們喘息的機會。

然而桑枝聽到這些,心情就有些複雜。後宮不得干政,因而後宮的爭鬥向來不是為權,就是為寵。可太后的眼光卻不僅僅是放在後宮的,慈寧宮考量的是整個大清。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這一刻,桑枝忽然覺得,無論是董鄂妃還是皇后,論心胸論謀略,只怕一輩子都趕不上太后。她們都是小女人,或為了家族,或為自己,被動的卷進來,不得不在後宮這趟混水裡隨波逐流。可太后不一樣,太后是主動挑起來的。太后雖然也充滿權欲,然而她的權欲卻能夠放眼天下民生,單是這一點,就遠不是後宮諸人可以望其項背。不管是時勢造就了太后,還是太后的秉性和才能成就了自己,總之,太后遠遠高出後宮眾人不止一截。

也談不上好壞吧,人各有志。不是人人都能成為孝庄的。她們這些女人,求的不過是安度一生,沒有那麼多雄心壯志。畢竟權勢這條路,不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如今桑枝僅僅是步入後宮之爭,就已然覺得疲憊不堪,遑論前朝大勢之爭!她著實沒什麼野心,只盼望能和心愛的人一生平安喜樂,足矣。

想到這裡,桑枝便愈發思念坤寧宮裡的那個人兒。最是相思苦。她不由得握住頸上綴著的白玉,心想,素勒一定也在想自己。桑枝猛然想到,素勒手裡可有什麼能想念自己的物事?原來給她做過那許多小玩意,都沒好好保存下來,輕易不是被摔壞就是被燒掉,要做個能留一輩子的才好。

如今桑枝也算是有些錢財了。畢竟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想窮也窮不起來。她左思右想,忽然靈光一閃,就跟董鄂妃告辭特地跑去找蘭秀。如今蘭秀在辛者庫管事,經常和東西長房接觸,能從外面買回來許多好東西。

回來時,大雨未歇,夜幕已低垂。

路過隆福門的時候,桑枝卻挪不動腳步了。一牆之隔,裡面就是她的心上人。她撐著傘站定,任由暴雨砸下來,怔怔的望著隆福門。幾乎不知道時間流逝,直到裡面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傻站在這兒,全都淋濕了。」來人眉目嫣然,過來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往裡走。

桑枝咬咬唇,滿心的思念終於有了著落,那悸動和雀躍也終於漸漸在雨聲里掩蓋下去。她不由心頭髮甜,輕聲問,「你怎麼出來了?」

素勒看她一眼,「你怎麼來的,我就怎麼出來的。」

飽受相思之苦的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她在承乾宮裡思之念之,皇后又何嘗不是滿心掛懷?閣樓之上,可遠眺四周,皇后忍不住登樓而上,望著承乾宮的層層屋檐,好像能看到桑枝似的。看了許久,也不過是雨打飛檐,風卷斜行,哪裡有半點心上人的影子!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皇后嘆息一聲,不由得怪怨桑枝留在承乾宮,害自己睹物不見人。

宮人說,夜了,皇後娘娘該就寢了。皇后也不能在閣樓待一夜,正要下樓,卻發現隆福門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傘。她只顧著看承乾宮,卻忽視了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皇後娘娘心裡一顫,看似穩穩地離開閣樓,就打發宮人都去歇息,趁著沒人自己反倒撐著傘急急忙忙趕到隆福門來了。

那不正是她挂念不已的人么。想著她,她就出現了,再沒有比這更令人歡喜的事情吧。

後面蔡婉芸瞧著皇后急急出來,正憂心,還沒追出來就看見皇后帶回來一個人,頓時嘴角一抽,忙把這些內殿重新調來的宮女都打發了去。自己也只做睜眼瞎,守在門口不讓人進。

桑枝和素勒十指緊扣,一直到寢殿。拉著她到裡面,給她拿了乾淨衣裳,皇后嗔道,「傻站著怎的不進來,這天氣淋濕可要生病的。」

「我覺得自己已經病了。」桑枝嘆息一聲。

皇后一頓,皺眉問,「哪裡不舒服?別是感染風寒。」說著就去探桑枝額頭。

瞧著她蹙眉抿嘴,桑枝久未相見的相思之情,頓時化作滿腔愛欲。她不由得咽口水,聲音便低下來,「相思病啊,素勒……」

那聲音彷彿帶了莫名的蠱惑,激得素勒心頭一跳,再抬頭對上桑枝纏綿的眼神,頓時面上燒紅起來,「你……你要沐浴,再不換衣服,就真要生病了。」

「好,自然要沐浴的。」桑枝摸到她手腕,唇貼在她耳邊低語,「你陪我,好不好?」

皇后霎時滿面羞紅,低不可聞地說,「嗯。」

她竟然答應了。桑枝頓時心頭激蕩,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似的。

蔡婉芸怕皇后著涼,早就備好熱水,沒想到被桑枝給用了。共浴自然是美事,可惜桑枝沒那麼大膽,萬一出點意外,可就了不得。於是蔡婉芸就在另一個房間同樣給桑枝備好熱水,皮笑肉不笑地盯了她幾眼。

桑枝也顧不上,心裡只壓不住的悸動。待洗漱完畢出來,皇後娘娘已經一本正經地坐在床頭,就著一盞宮燈翻書。桑枝走上前去,卻發現那本書被拿反了……

她忍俊不禁,在皇後身邊坐下,湊過去問,「皇後娘娘在看什麼?」

「看——唔……」皇后剛要說話,手裡的書就被桑枝抽走,雙手被桑枝握住,整個人被拉進懷裡。唇齒糾纏時,桑枝含糊不清地說,「素勒,我好想你……」

「你……放肆……」皇后滿面飛霞,喘息的空隙里雙唇吐出幾個字來,卻軟軟糯糯毫無威懾力,反倒嬌嗔誘人。

桑枝聽在耳中,只覺得一顆心彷彿被她含入了口中似的,懷裡的人字字句句都能讓自己融化。她愈發按耐不住地加深親吻,舌尖與舌尖相抵,舔吮輕咬,幾乎要奪走兩人的呼吸。皇后不知不覺已經躺倒在床上,桑枝俯身望她,兩人的喘息和心跳混在一處,她舔了舔不知滿足的雙唇,雙手撐在皇後身側,低聲道,「我還要做更放肆的事情,皇後娘娘,怎麼辦呢……」

「……你敢欺負我,我就讓人打你板子……啊!」沒等皇后說完,桑枝的雙手挪到她腰側。這種天氣,本就穿的少,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上,薄衫根本擋不住窈窕之姿,桑枝指尖輕輕一挑,衣衫便散落開來,如玉的肌膚頓時暴露在濕潤的空氣中。皇后不由得一激靈,身子一抖。

桑枝無意識地咽了口水,吞咽聲讓皇后愈發麵如桃花,羞澀不已地閉上了眼睛。那顫抖的睫毛讓她看起來像一隻脆弱的蝴蝶,讓人不由得心生呵護。桑枝輕柔地褪去她衣衫,吻在她脖頸處,卻說,「何必讓別人動手,你要打多少下,我都心甘情願。」這樣說著,手卻順著皇后滑膩的肌膚遊走到臀部,輕輕一捏道,「不過,現在,還是先讓我放肆了。」

「桑枝……」皇后聲音發顫,喘息不定地摟住了桑枝脖子委屈地私語,「……不許欺負我……」

桑枝心都化了,愈發愛憐地親吻她,從額頭到鼻尖,從臉頰到耳邊,她喃喃道,「素勒,我怎捨得欺負你……我愛你啊……相信我,別怕……」

再沒有比情話更好的春|葯。

柔軟的唇吻遍她全身,所到之處均能引起一片緋紅。雙手遊走著,愛撫著,終究還是小心翼翼而又勢不可擋地進了那濕熱處。

「……嗯……不許……欺負我……啊……」素勒從不知道,原來魚水之歡是這等讓人慾生欲死欲罷不能。

柔軟的身軀交纏在一處,滿室旖旎春光。

床簾被放下來,天氣肆虐也沒擋住卧榻上斷斷續續傳來的吟哦嚶嚀,竟不知何時睡去。

一夜風雨未歇。

狂風暴雨洗刷過後的宮殿,處處透著心曠神怡的味道。就連永壽宮,也滿是雨後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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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令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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