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 清楚
現在妖界至尊，唯二留下來，沒有離開的上古大妖........除了長街的秦紫妖皇，就是他們的尊上.......妖皇慕白。
此時，越人歌拉着小九，長在飛離古城的上空。忽然，小九猛地回神，用力拉過越人歌，把他甩到了琉璃背上，腳下用力，把馱着他們的妖怪踹走，保證了它的安全。小九的身體，在下墜，阿若想飛過來拉住她的時候，也被小九踹到了琉璃身邊......
「快走！！！！」小九吼完這一句，就靈力全開，盡自己的全力撐起了一個最大的結界，嚴嚴實實又牢固的把越人歌罩護在了裏面。
越人歌發瘋似的呼喚，都穿透不過來.......小九背對着越人歌，抬頭迎向了已經開始扭曲的天空.......
「回去！！！給我回去！！！」越人歌揪著琉璃的頭髮，慌亂的命令着他。可琉璃卻臉色蒼白的，紋絲不動。阿若最先回神，臉色也是白的好像紙一般，他給了琉璃一下，「還不走！！！」真的了不得大傢伙來了，不是妖王那種級別的妖怪，而是可以毀天滅地的真正的大妖，這種氣勢，只有秦奶奶可以與之抗衡了........
他們現在正被小九護著，如果還不能保下越人歌，就真的太對不起小九了！！！阿若拖着琉璃和越人歌，急速向外飛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小九纖細的背影，亭亭玉立卻又如山一般強大可靠......必須先把越人歌送回長街，然後，再殺回回來......只希望那時，小九平安無事.......
越人歌瘋狂的掙扎，不斷的攻擊琉璃，都被琉璃硬抗住了。是的，絕對不能讓小九失望！！！
「混蛋！！！！」越人歌大罵了一聲，只能眼睜睜看着小九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如果小九回不來。那他對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留戀了。越人籌的心愿，他完成的差不多了，他已經累了.......
越人歌身體緊繃起來，死死的握緊拳頭。開戰吧！！！
天賜古城。萬里和除妖師打鬥的過程中。已經漸漸離開了古城的範圍，但是，天空之中傳來的駭人氣息。他們也都感覺到了。這是一張滅頂的感覺.......整座古城的打鬥，瞬間都停止了。除了紅竹一行，剩下的都抬頭，驚駭的看着扭曲起來的一大片天空，那裏彷彿漩渦一般的東西，逐漸在擴大，最後，一隻巨大的手掌，從漩渦之中伸了出來........
山巒大小的手掌，遮天蓋日，而在手掌之下，就是顯得極度微小的小九。
沉墨染驚異之後回了神，直接衝上了天，紅竹緊隨其後，和他同時，一左一右站到了小九兩邊。可小九現在無暇理會這兩個傢伙，只是仰著腦袋看着罩在自己頭頂上的巨大手掌，掌心之中，開着一朵小小的白白的，十分嬌艷的花朵........
奇幻而詭異。小九忍不住，伸手想去觸摸這朵小花，卻發現近在眼前的花朵，其實距離自己很遠很遠.......
漩渦變得更大了，手掌之後，出來的是手臂，接着，半個身子，雙腿，整個身子，還有看不清面目的腦袋........
這是一個人形，穿着虎皮裙子，長著白色絨毛的妖怪。隱隱的可以看見頭上有一堆鹿角似的犄角，先伸出來的左手是五指，右手卻只有三指，卻比左手還大上一圈。彷彿遮住了整片天空的龐大身軀，腦袋正好遮住了太陽，天色陰暗，什麼都看不清，但大妖周圍卻圍繞着白色的熒光，在昏暗的光線下，特別好看。
只見他微微低下身體，腦袋隨着探了下來，紅竹趕緊跪下，「尊上。」沉墨染直挺挺的站了幾秒鐘，也跪下了，「尊上.......」
隨着這兩個聲音，巨大的右手伸了下來，不容沉墨染反抗的，就一把攥住了他，沉墨染痛苦的表情剛剛出現，就見嘭的一聲，沉墨染就變成了一朵藍色的杜鵑花，被三隻手指的手掌握在了手中，震動之下，還掉了幾個花瓣........
死寂一般的沉默。整座古城都無聲無息的，好像稍重一些的呼吸，就能驚擾到這個龐然大物一樣。沉墨染的手下，連呼吸都放輕了.......
龐然大物抬起手，微微低下頭，露出了頭頂上的花冠。他輕輕的把杜鵑花插進在了花冠上。而這頂花冠上面，有許許多多，數都數不清的花朵........明明是很美麗絢爛的花冠，卻在目睹了沉墨染的結局之後，讓見着從心底生出了森森涼意，因為那一朵朵漂亮的花朵，就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明明該是十分可怕的大傢伙，可小九在最初的害怕之後，現在卻平靜了。越人歌已經離開了，小九心中的弱點已經沒有了。而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卻也沒有讓她產生絲毫的恐懼之感........
反而是從小心底生出的，強烈的依賴感覺，甚至是和越人歌相同的，那種完全信任喜歡的父女之情........
這時，龐然大物慢慢的蹲了下來，然後又坐了下來，總之就是儘可能的讓自己拉進和小九之間的距離。
終於，小九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也長滿了白色絨毛的面孔，品字形的三隻碧綠的眼睛，美麗的好像寶石，挺直的鼻子和毛茸茸的嘴唇，這是一張看起來十分和善的面容。和善到了無害的地步。
小九在看清了他面容的瞬間，就淚流滿面了........
慕白眼睛變得更加碧綠了。這是激動的，他伸出左手，看着很用力其實一點勁兒都沒用的，攥起了小九........
下面，越人楚在看見小九被大妖攥住的那一刻，就沖了上來。既然許下了承諾，要保護住小九，就不能因為實力差距太大，不能因為怕死而不出手.......這是人類的世界，人類的安危。由他們除妖師來實現！！！
越無夢跟着追了上來。在越人楚出手前的一剎那，一劍刺穿了他的胸口。如果今天真的是越派的死期，那麼，他們也只能是死在萬裏手中。或者。就算是死在越人歌手中。都不能死在這個強大到了逆天地步的大妖手中。這有損越派的威名.......
越派可以被尋仇滅門，可以被以前的同門滅門，就是不可以死在完全不關的妖怪手裏！！！！
越白容和越白童驚叫出來。衝過去就想接着越人楚。卻被越人楚的式妖搶先一步，在越無夢再次攻擊過來的時候，式妖帶着越人楚快速的飛走了。越無夢是真的打算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殺死門下大弟子.......
這般瘋狂的舉動，落在了越人美和萬里的眼中。越派啊.......越無夢啊.......果然本性難改.......
萬里對越無夢就出手了，卻被越人美半路攔截下來，「你真的想如了他的意，成了滅了越派的妖怪嗎？」
「越人籌慘死......滅掉越派，是我唯一的心愿！！」萬里沉聲說道。
越人美神色也暗淡了下來，但是，他還是按住萬里的手，「當年的事，你也是被越正靖引誘，三界都以為最強的越人籌修鍊了除妖師的咒術，自然不能容他繼續活着。要說有錯，大家都有錯.......越人籌孤軍奮戰，還來不及證明自己修鍊的不是除妖師的咒術的時候，就不得不自裁，不然人界就會生靈塗炭.......他不想做一個傀儡人君，只想做一個真正造福人類幫助三界的人君.......不得志，寧可死.......」
萬里眼淚順着臉龐滑落下來，如果他能在當時帶走了越人籌就好了.......如果，越派不阻攔自己，就好了........「越派，必須死絕！！！不然，難以慰藉越人籌慘死的命運！！！」
「是，越派必須滅門！！但是，對於當年首要劊子手，越無夢來說，只有選擇對他來說最殘酷的做法，才能真正讓他覺得痛苦，才能把越人籌身上所遭受的一切，加倍討回來！！！」越人美也不是當年那個正直善良的人了，可為了報越人籌的仇，為了替自己伸冤，他願意選擇，做一個可怕可恥的不人不妖！！！
對越無夢來說，最殘酷的完結越派的方式？
萬里明白了。對於人類來說，用人類去對付人類，才是最明智的。
越白容和越白童沒有救到越人楚，又眼睜睜的看着小九被大妖抓走，無能為力，在天空上的漩渦消失的一瞬間，越白容長嘯一聲，不甘和痛苦，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心上。在神一般的掌門想殺死越人楚之後，他又看着小九被抓走，越白容覺得自己原本的世界，都在崩塌......
「小九！！！！」
古城再次恢復了平靜。夜晚之後，這裏就真的成了一座遊覽古城，再也不會有來這裏喝酒唱歌的妖怪了........
越人歌回到長街，就糾集了失物招領鋪全部的戰鬥力，然後紅姑和花娘子也整合了長街的戰鬥力，和秦奶奶鐵爺爺說了一聲之後，就準備打開通往妖界的通道，去接回小九。
鐵爺爺看着秦奶奶，慕白和朱典相鬥，重傷難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能現身呢？而且.......他應該是，不會傷害小九的吧.......
如果小九真的如猜測的那樣，是那個孩子的話.......
是的，如果小九是那個孩子，她為什麼一開始會出現在留仙河之中，為什麼朱典會為了她什麼都不顧，就都可以說得通了.......可那個孩子，明明就是死了啊........被拔去仙根，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但是，小九，基本上來說，是人類啊........
「小越，你已經知道小九的真身是誰了吧.......」鐵爺爺對越人歌說，「既然現在事情都已經明了了，你就該清楚，真正對小九有危險的，不是妖界，更不是慕白，他是和你秦奶奶齊名的，留下來的另外一個上古大妖.......那時，仙妖兩界的神明和上古大妖都離開了，我和銅甲師兄，秦紫和慕白，是仙妖兩界留下來，作為最後的守護的力量。」
「現在仙界進入了停滯期，妖界開始進一步在人界擴張勢力，三界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這一切，到現在，都背在了小九身上。小九或許有着，你我都無法預料的命運，但伴隨着這個命運的，就是劫難。她經歷過開膛挖骨之苦，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小九無疑是強大而幸運的。我想，你這時候，不應該向妖界宣戰，而是先為小九阻攔住，來自於仙界的麻煩.......」
越人歌認真聽進去了。鐵爺爺說得對。這點他早在五年前就想到了。可是，就算小九落在那個慕白手裏，不會有事，越人歌只要一想到孩子不在自己身邊，就無法冷靜.......
這時，越人歌身邊的空氣忽然變得灼熱，金衣拉開越人歌，擋住了這股越來越炙熱的空氣熱浪。就在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在燃燒起來的時候，一個紅衣黑裙的高大身影憑空出現，跌落下來，狼狽的趴在了地上，一抬頭，就急切的問，「小九呢？！！！」
玄素提。
五年不見，他已經捨棄了那個人類的少年皮囊，取而代之的，是與少年模樣有七八分相似，卻更加美貌的年輕男人樣貌。不過此時的他，臉上帶着血漬，衣衫凌亂，一看就是經過了一番惡戰的。
他的神色慌張之中帶着迫切，眼神里充斥着悔恨和驚疑。鐵爺爺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玄素提已經知道小九的身份了。
「玄素提.......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你說你不知道小九就是小龍兒，這話，誰會相信？你不知道你會守着她十多年？」空氣再次被撕開之後，出現三個碧衣男人，各個容姿絕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