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一零四章 終

密室中，念寒秋小心翼翼的褪去水玲瓏的羅衫，感受到她的身子燙的嚇人，胸前發烏的掌印更是與她白裡透紅的肌膚顯得格格不入。念寒秋看著心疼，手輕輕的拂上她的胸口。昏迷之中的水玲瓏壓抑的悶哼了兩聲，不知是吃痛還是怎樣。

念寒秋將水玲瓏平放在床上，拿出銀針熟練的扎進她的傷口上，靜待片刻拔出銀針，進入傷口的銀針變的烏黑。「果然有毒！」念寒秋看著銀針面露擔憂，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的她，得到結果時心還是陡然一驚。默默在心中祈禱著，願她能夠堅持住。

她迅速的拿出許多銀針，快速將銀針遍布了水玲瓏的全身，以針灸來抑制毒素，避免毒素擴散到五臟六腑，若真到那時，只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針灸過後，念寒秋將全身扎滿銀針的水玲瓏扶起端坐，怕她著涼，為她簡單的批了幾件衣裳。一切完畢后，為她運功療傷。

雙手抵住水玲瓏的後背，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漸漸的，水玲瓏的身子越發燙了，大汗淋漓，汗水揮發成白煙，飄蕩在空氣中漸漸消失。

在此之前，水玲瓏受傷嚴重，還未說幾句話就暈了過去。驚慌失措的念寒秋以為她已經永遠的離開自己了，傷痛欲絕，卻發現她仍有微弱的呼吸，忙將她帶回了密室中，閉關療傷。

文靈均和念無心守在門外，等了許久裡面都無任何動靜，二人有些焦急，卻又不敢貿然闖入。這時佘曼舞尋了過來。

「啟稟少宮主，錦衣衛的偷襲者已經剷除殆盡！」

二人一愣，這是什麼情況？暫且放下對水玲瓏的擔憂，跟著佘曼舞前去一探。

空地上，密密麻麻的躺著許多黑衣人。這些人嘴唇發黑，表情扭曲，看樣子皆為中毒身亡。也有不少念蘿壩弟子在打鬥之中受了傷，此刻五姥姥正帶著寶平妹妹為她們包紮著傷口。

「這些人都是白少邪派來的？」文靈均看著死在地上的黑衣人，一陣心驚。

柒綺夢緩步走近道：「自然，白少邪隻身一人闖入，他沒有那麼傻，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罷了。只是宮主英明，並未減弱守在各處的禦敵弟子。所以白少邪的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還白白送了命。」

「這些屍體如何處理？」

「自然是燒了，他們大部□□中瘴氣，若是不及時處理，等到腐爛，那味道可不好受！」柒綺夢說完嫌棄的用手在鼻前揮了揮。

文靈均和念無心安撫完受傷的弟子，看著弟子們將這些屍體搬上了材堆上，一把火扔過去，頓時火光衝天，不一會兒功夫，陣陣烤肉的香氣撲鼻而來。只是大家都知那是什麼味道，皆掩鼻後退。

不知燒了多久，所以的一切都化成了黑炭，文靈均和念無心才結伴離去。

密室大門緊閉，文靈均和念無心二人守在門前心情沉重。念無心不知以後該如何面對水玲瓏，她和自己父母被殺害，有著難逃的罪責。只是她又是姑姑和靈均最重要的親人。念無心不知密室大門開啟后，自己是盼著她生還是亡。

「寒兒、寒兒？」水玲瓏彷徨的呼喚著，這兒霧氣蒙蒙，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念寒秋驚喜的睜開的雙眼，溫柔的回應道：「水兒，我在呢。」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靈均，對不起心兒，對不起心兒的父母，更對不起念蘿壩...」水玲瓏聽到了念寒秋的聲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自己難道不應該下了地府？她一遍遍的重複著自己的罪孽。

「水兒...」念寒秋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可是水玲瓏卻不理會，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以男兒身行走江湖，和洛曉蕊情投意合，只是她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敢告知。直到寒兒你將我搶去，我慶幸的是你沒有揭穿我的女兒身，還是待我如初，我也漸漸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你。不知是不是因為秘葯的關係，我糊裡糊塗的懷了你的孩子，讓外界一直傳言，念蘿壩的魔奴要給主子生孩子的，可是這麼些年來，也只有我這個不稱職的魔奴生過孩子。」

「嗯，我們的孩子已經回到我們身邊了，你好好養傷，我們一起補償她，好嗎？」念寒秋聽著她說著從前，有些心疼，溫柔的安撫著她。

哪知水玲瓏卻哭了，身子一抽一抽的惹人心疼，卻還是繼續說著：「寒兒，懷上靈均的那段日子，是我過的最開心的時候了。雖然我重回你身邊，可是日日夜夜提心弔膽，生怕有一天你會知曉我以往犯下的錯事，我怕你會趕我走，不要我了。這麼些年，你還是在保護著平水相逢，絕口不提她的真實身份，害得我都吃醋了。」

「傻水兒，你何必吃自己的醋？」念寒秋無奈的看著哭著像個孩子似的水玲瓏。

「寒兒，知道嗎，他們用洛曉蕊威脅我，若然我不配合他們，他們會殺了她。我欠她太多，辜負了她對我的感情。我天真的以為他們只是為了拿到寶藏，卻不知道念蘿壩中還潛藏著許多想要造反的魔奴。他們太愚蠢了，以為殺了主子就能重獲自由，最後自己害得自己丟了性命。十六年前的叛亂，我不想的！」

念寒秋深吸一口氣，她無法忘記十六年前的血債，無法忘記失去妹妹和同門的痛。「你重情重義，我不怪你，該發生的總會來的。可是，你為何拋下我一走了之？」

「洛曉蕊她抱走了我們的孩子，讓我拿《北冥神功》和她交換。我怕你知道後會生我的氣。孩子是我們的心頭肉，她丟了我比誰都急，我以為我很快便會回來的，可是卻遇到了意外。我從交給錦衣衛的寶藏中偷偷將《北冥神功》偷出去給了洛家。曉蕊哭著求我留下來，可是我的心已經屬於你了，自然不會願意。誰料他們竟然對我下毒，生中劇毒的我無力反抗，被拋下了懸崖。」水玲瓏的情緒漸漸平穩，之前微弱的聲音也漸漸變的有氣力了。

念寒秋不忍心親口聽水玲瓏講訴她改頭換面的痛苦經歷，打斷道：「水兒別說了，後面的事靈均和心兒都已經告訴我了。你改頭換面，歷經磨難，別讓我再心疼一次了，好嗎？」

「靈均和心兒她們都知道了？」水玲瓏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慌亂。咬了咬唇道：「我無臉面再見她們，我也無資格繼續留在這兒，寒兒...我...我再次返回洛家，卻未尋的我們的孩子，我以為她已經死了，我對不起靈均，讓她在洛家受了十六年的苦！」

「好，我們不留在這兒了，孩子們已經大了，念蘿壩就交給她們好了。」念寒秋鬆開了抵在水玲瓏後背的手，轉而將她摟入了懷中默默說著。

水玲瓏愣住了，她第一次不相信自己耳朵，結結巴巴的轉頭看著念寒秋問道：「寒兒，這是真...真的嗎？」剛剛乾澀的眼睛再次慢慢匯聚了一層水珠。

念寒秋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她望向遠方崇憧憬道：「我們尋個只屬於我們的世外桃源，不理會江湖紛爭，逍遙自在可好？」

「可是學武不就是為了多管閑事的嗎？」水玲瓏半咪著眼睛問道，彷彿看到了她們的將來。

「那我們便做一對濟世女俠？只要有你在，怎樣都好！」

「嗯。」水玲瓏小聲的應了，在她的懷中漸漸睡去。

三日過去了，念寒秋和水玲瓏還未從密室之中出來。

文靈均在外急的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密室一旦關閉，只能從裡面才能打開。三天可以不吃飯，但是沒有水喝可不行！情急之下，文靈均想起之前自己偷偷爬進的狗洞。她再次屈身爬了進去。

密室中靜悄悄的，偶爾聽到水滴的滴答聲。文靈均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著，用來修鍊、療傷的石床上卻空無一人，只是一行用石子刻下的小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歸隱山林，莫念。」

文靈均呆住了，這是多麼的惜字如金，什麼都不交代，人就憑空消失了？甩下諾大的念蘿壩，還真是不靠譜的父母。只是她轉念一想，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念蘿壩不可一日無主，念無心繼任宮主之位眾望所歸。文靈均則作為護法，時刻守護。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江湖之中憑空冒出一對「神鵰俠侶」行俠仗義。文靈均和念無心聽著說書人的描述，覺得這二人和念寒秋、水玲瓏極為相像，便生出了尋回她們的想法。實則是在念蘿壩的日子太煩悶了些，她倆帶上了白粼，便出發了。將念蘿壩暫由六坊坊主輪流管理。

只是她們總比「神鵰俠侶」慢上一步。不少人都說，「神鵰俠侶」是乘著大雕飛行的，普通的武林人士根本追不上。文靈均和念無心看著身邊的白粼搖了搖頭。所到之處，懲惡揚善，一時間「神蛇俠侶」也被傳的沸沸揚揚。

「無心姐姐，我有點胸悶，想吐...」文靈均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手摁著喉頭，努力的剋制著。

念無心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發燙，「定然是最近奔波勞累了些，我們尋個大夫看看可好？」

文靈均虛弱的點了點頭，這些天來身子一直不舒服，只是不想讓無心姐姐擔心，可是今天實在是扛不住了。

鎮上的醫館，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鎮。文靈均伸出手讓他把脈，他撫著鬍鬚搖頭晃腦的問道：「你可是女扮男裝？」

文靈均默默點了點頭，心道是男是女把脈也能看出來？只是老醫師之後的一句話卻讓她和念無心驚呆了，「恭喜小娘子，你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