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正在談心的父子倆同時聽到外邊兒傳來的重響，伴隨著稀里嘩啦的聲音，好像是地板又塌了。

「怎麼了」衛宮切嗣問。他站起來，想去發出聲音的地方看看情況，但archer卻阻止道：「那個怪力女把地板弄塌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他也能聽到系統的聲音，所以自然知曉某人為什麼會一時激動用力過猛。只是，衛宮士子不開心，身為她的隊友，英靈先生就挺滿意。

這個時候，衛宮士子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啊！不好意思，我重新開始修地板！」緊接著又是一陣噼里啪啦。

衛宮切嗣沉默了一下，終是沒有再開口。他重新坐了下來，archer就在他的背後，站在屋檐下的陰影里。這裡是朝著屋外庭院的半敞開的迴廊，衛宮切嗣就坐在這裡，目光卻沒有在面前狹小且荒蕪的院子中的景色上聚集。被打斷了之前的對話后，他就久久地沒有再開口。

archer也沒有說話。雖然一片沉寂，但氣氛意外地並不尷尬——因為，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記憶中出現過很多次。衛宮士郎和衛宮切嗣並排坐在大宅子的迴廊，一言一語地說著話，不過，那時候大多數是他在說，他的養父顯得格外沉默，只在提到特定的話題時才會多說幾句。

印象中就只有最後那次，在他說出「要成為正義的夥伴」的時候。

……嘖。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不喜歡回憶過去的感覺的，生前的信念和後來對比起來，似乎就只有茫然和諷刺。只不過，他的運氣實在不好，在被迫照了一張性彆扭曲但實質絲毫沒改的鏡子以後，他又遇到了故人。

顯然，完全高興不起來reads;。和衛宮士子扯上關係后就沒有好事。

就此可以看出來，說是談心，在開頭針對禮貌問題的話題結束后，這對父子之間其實還有些隔膜。

archer以為他對著衛宮切嗣無話可說，可等到真正地遇見時，心中一直隱藏著的、被忽略的疑問浮現出了一點苗頭。

但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本以為會持續很久的沉默，是被衛宮切嗣先一步打破的。

他沒有回頭看著archer，就像是平常的閑聊一樣，語氣依舊是淡淡地道：「沒想到，你會變成英靈，而我們還會再見面。」

archer頓了頓，才應了一句：「是啊。」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腳步稍緩，猶豫了短暫的時間，他就在衛宮切嗣的身邊盤膝坐下，同樣語氣平淡地道：「我還以為會在英靈王座遇到你呢，老爹。」

衛宮切嗣笑了，他終於轉頭打量起養子：「看起來，士郎你做得比我好太多了。」看他由於魔術影響發生太大變化的模樣，「很辛苦吧。」

「……還行。」archer只能這麼回答。還好，他的養父沒有再把這個話題深入下去，而是在沉默了一陣后，說起了另一個人。

就是衛宮士子。

「那個叫做衛宮士子的少女，果然是同一個人嗎，你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錯。」

archer怎麼也忽略不了衛宮切嗣注視著他時的笑意。他的嘴角抽了抽，心道就差沒同歸於盡了關係還真「不錯」，當然，大實話是不可能在衛宮切嗣面前說出來的，他乾脆沉默。兩人隨意地聊了幾句后，衛宮切嗣突然道：「她很像伊莉雅。」

她archer頓時就明白過來，衛宮切嗣是在說衛宮士子。

他自然知道伊莉雅斯菲爾，就是衛宮切嗣的女兒。衛宮士子像伊莉雅嗎，其實並不像，但仔細想來，archer差不多能猜到衛宮切嗣在想什麼。

另一個世界的衛宮切嗣應該比這裡的衛宮切嗣幸運得多。他在就快要崩潰的時候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個女孩又成了他無法帶回女兒的慰藉……

「說實話，伊莉雅比衛宮士子可愛多了。」archer毫不客氣地陳述事實。除開伊莉雅斯菲爾歪掉的三觀，白髮赤瞳的嬌小少女怎麼看都比喜歡穿運動服的暴力女可愛。

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衛宮切嗣稍稍有些動容。嘴唇顫動了幾下，男人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你見過伊莉雅，她……還好嗎」

——不好，她已經死了。

不止是他在的那個世界，參加聖杯戰爭的伊莉雅斯菲爾凄慘地死在了吉爾伽美什手裡，就連衛宮士子所在的世界，即使英雄王沒有時間過去掏心，她也會死在最後那兩個英靈造成的無法躲避的破壞之下。

直說肯定不好，但archer並不想用謊言欺騙他，於是陷入了一時的尷尬。然而，這樣的反應也就隱晦地透露了事實。

archer微微皺眉，心裡略微有些不是滋味——雖然那個男人只是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他們又陷入了沉默之中reads;。

跨別多年的初次談話，就這樣到此為止了。

過了一個晚上，三個人重新坐到了地板補得完完整整、被打掃得彷彿閃閃發光的房間里。衛宮切嗣環視一周，很自然地對此予以表揚，目的達成的衛宮少女羞澀地笑了笑——archer環手坐在她旁邊，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幼稚」。

士子：=皿=

忍住！士子！在切嗣老爹的面前不能再和小學生（archer還沒沢田綱吉成熟=沢田綱吉是初中生=archer是小學生）計較！

她默默地瞥頭，讓某英靈從她的眼角余光中消失。

略過這些小插曲，他們終於可以說正事了。士子將她和archer來到這裡的任務內容告訴了衛宮切嗣，當然，隱藏了系統的事情，只是說有幾個朋友誤入這個世界變成了死神的斬魄刀，必須把他們找回來才行……這個說辭簡直太詭異了！

她自己都覺得讓人沒法相信，但衛宮切嗣顯然不是正常人，在聽完這段解釋后，他沉吟片刻，道：「你們需要混進死神的隊伍。」

士子猛點頭。

「那運氣還不錯，你們正好趕上了。」

士子：「趕上啥？」

她與archer對視一眼，一片茫然。就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被衛宮切嗣帶去了一個叫做真央的死神學校。

沒錯，學校。

負責審核的老師：「剛到尸魂界就找到了斬魄刀！又是一個百年才出的天才啊！」

莫名其妙被鑒定為天才的少女獃滯地坐進了教室，有一種自己回到了小學的錯覺——她現在的同學全都是小屁孩好嗎！

等等……我只是想去找人——不對，找刀，為什麼要去讀書，而且還是從一年生開始讀起？！

把她丟到這裡的切嗣老爹這般說道：「混進靜靈庭（死神們待的地方）不容易，你還是從頭開始吧。」

——等、等等，老爹！！！

老爹瞬間在眼前消失了。

留下悲傷的少女開始了在這個世界的學習生涯，當然，是學習怎樣成為一個三觀正常各方面實力出眾的死神，主要以白打，劍道，瞬步，鬼道，靜靈廷歷史，虛的有關知識，魂葬，殺虛等為訓練內容。

聽起來好像不怎麼困難的樣子哎——

怎麼可能不困難啊！！！

幾年來，每天都生活在各種人詭異目光下的士子感覺自己快瘋了。

排除死記硬背的東西，白打、劍道這些技能還好，最大的問題就是，其他任何需要使用靈力——這個世界死神所使用的力量——的技能，她都學！不！會！

靈力什麼的完全沒有啊！

鬼道還能用效果差不多的魔術糊弄過去，瞬步就徹底沒辦法了reads;。通常的情況就是，其餘人嗖一下消失在原地，一秒后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一大波人嗖嗖嗖完，無數雙眼睛就幽幽地看過來——士子站在原地冷靜地與他們對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士子：怪我咯。

因為這個，士子每天都會被笨蛋archer嘲諷，就在她忍無可忍準備又一次用必殺技和某人「談談心」的時候，更大的打擊來了。

某老師：「解放你的斬魄刀。」

士子：「……」

某老師：「怎麼了？」

士子（痛不欲生）：「對……不……起……我的斬魄刀……」

「名字太難聽了我喊不出來！！！」

又是沉醉在大家的歡笑中的一天呢，哈哈。

士子表示，你們都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解放斬魄刀天降一個緊身衣肌肉男——這種可怕的事情還是不要發生了吧。

只不過……

「去死吧，archer！」

這句話不能正大光明地躲喊幾次，真的好可惜！

就這樣，士子艱難地混過了無數年，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偽死神。

由於大家都知道這個「天才」只有劍道水平超強，比起劍來十分兇殘（感謝不知道在哪裡的斯誇羅老師），然而帶著的斬魄刀從來沒見始解，瞬步還不如自己拔腿跑步，死神的各大番隊紛紛對她表示拒絕。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憑藉切嗣老爹的關係，她艱難地進入了他在的十三番隊。

據說隊長是個病弱的美男子，脾氣特別好，士子略微放下心來。

第一次踏進靜靈庭，一股滿足感（天吶終於解脫了！）油然而生。由於不會瞬步落下大部隊老遠的士子仰望天空，總算體會到了綱吉每次淚流滿面的心情……

這個時候，天空突然出現了好幾道光。光里有幾個人，他們似乎在升天。

士子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其中一道光里，戴著眼鏡的男人摘下眼鏡，把頭髮往後一抹，又把眼鏡捏碎了，好像還說了些什麼。她隔了老遠沒聽到，只是，某些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卻傳到了她的耳里——

「喂！！！！可惡的渣滓！！！要把老子帶到哪裡去！！！喂！！！！」

士子的目光瞬間轉到捏眼鏡的男人旁邊的白毛眯眯眼身上，只是，還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升天的幾個人都不見了。

「……」

「……」

「別走啊！！！斯誇羅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