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從半空俯瞰，夜幕籠罩下的城市顯得一片沉寂。
雙馬拉動著漆黑的戰車飛速賓士，蔓延出的黑霧將車身緊緊包裹，而其奔駛的速度快得好像在空中拉出一條延伸出的黑線。即使修復了一下，卻還存在著頗為棘手的限制，這座強悍的對軍寶具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但也足以窺見不容小視的片角。
士子坐在車內的一個角落，由於看不到外界的情景，她只好乾看著手邊凸起的異國紋飾。遠坂凜和她一樣，表情很不好看地盯著一個地方許久不挪，兩位少女——包括她們的英靈都沒有說話。
櫻她，出事了？
其實士子的心中還殘留著些許希望，有迦迦那樣強大的英靈在，他肯定會保護自己的御主的。只是……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從櫻沒來學校的那一天開始就出現了。
archer沒和士子待在一起。他一個人站在車尾，透過黑霧俯瞰著下方縮小的景物，與獨自駕車的rider隔了老遠，畢竟他們即使結盟了，也互相看不順眼。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一段時間，士子突然感覺到車子的速度放緩了下來，似是莫名其妙地停頓了。凜不禁皺眉，這個時候，她的耐心變得格外地少，直接站起來，拉了拉rider的長斗篷——沒錯，他現在已經不穿藍色緊身衣了，換成了罩著大斗篷的袍子。
「怎麼回事？」凜問他。
rider本是背對著她的，回過頭時，兩位少女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流露著煩躁：「真是，半路被人攔下了。」他仰頭沖後面吼了一句：「喂archer！你倒是動手啊！」
archer不理他。灰色的眼眸中顯示出的只有冷靜，投影出的弓箭不停地向下射出，劃破了戰車自帶的霧色，讓外面的光向里滲透進不少。只是，他並沒有攻擊多久就停下了，因為根本就沒有起到阻礙的作用。
這對應該是同被r吸引而來、卻在半路恰好遇到他們的組合，看來很不簡單。
事實上，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不只是不簡單，行事還格外地粗暴。rider簡直要氣死了，還在半空飛著的戰車被自下方而來的攻擊轟了好幾次，接連不斷地，就算打不破寶具的防禦，但是很煩人吶！
他試圖加速把下面的對手甩開，但是對方窮追不捨，明顯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意思。
——就和berserker組的那兩個一樣煩！
正好這時候，他看到下方是一片荒廢了的土地，乾脆驅車向那處降落。
雖然在城市之中，但就像是被刻意空出來的一般，與周圍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水泊隱藏在叢生的荒草中，靜靜地，竟連夜間的蟲鳴鳥叫都未曾聽見。
知道這裡的人立即就認出來了，這裡曾經是冬木市的中心，由於十年前的一場大火燒盡了這裡的一切，無數人失去性命，久而久之，遺迹就被荒廢了，城市重建在荒地的四周，這裡確實是被故意隔開的。
無名大火只是對普通人的解釋，這裡其實就是十年前——第四次聖杯戰爭中一夜間出現的意外造成的結果。
士子也知道這裡，只是，比起荒廢，她對這個地方的印象還要更深切一些。
在下落的過程中，戰車撤去了作迷惑敵人用處的黑霧。士子雙手緊緊拽住兩旁的圍欄，迎著不斷變大的風，她在某個時間還悄悄地睜開了原本閉上的眼睛。
她在偏頭看archer。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也只看得到側臉，但士子還是看到了，英靈似是情不自禁地皺了一下眉，嘴角向下撇了一些細小的弧度。
沒錯了，他也知道這裡，而且，態度看起來挺複雜的。
——好像，和她對這處荒涼地方的感覺也差不了多少。
即使有了意外的發現，士子仍舊什麼都沒對archer說，畢竟，現在也不是糾結某些荒謬問題的時候。
戰車暫時隱去，沒過多久，等到追蹤者終於趕到時，他們看到的是站在荒地上的幾個面色不愉的傢伙。
「你們煩不煩啊！」
其中一個雙馬尾少女語氣不善地指著他們，一臉的不耐煩。
「什麼？」
saber組的巴澤特小姐被弄得茫然了一小下。她與自己的英靈對視了一眼，確定自己沒有做錯，這才轉過頭，嚴肅地回道：「我們都是敵對的吧，攔下你們不是正常的事情么！」
說得好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
saber的御主看了凜和士子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目光在兩個英靈的身上略有停頓，不過，只是稍許時間，她便收回了目光，心中已有了打算。
「rider和archer嗎，但從數據上看，根本不需要浪費多少時間。」對著saber，巴澤特直接說出了真實的看法。
「喂！你這傢伙——」
除了英靈是職介是各方面素質最強的saber……
凜的話音一下子頓住了。此時，她也認出了saber的御主是誰。
巴澤特·弗拉加·馬克雷密斯，遠坂凜曾經見過她。即使在魔術協會中也極為突出的執行者，除了擅長魔術，連體術也很了得，攜帶足以一擊必殺的迎擊寶具，是一個實力可以與英靈相抗衡的可怕女人。
居然是她？！
遠坂凜的腦海中閃現出無數關於她的資料，越想越覺得心累，怎麼會遇上他們呢？即使——能夠打敗他們，耽誤的時間也不知道會有多少。
然而，他們這邊正焦急著要去找到間桐櫻。
想到這裡，悲憤的凜少女有一種抱著頭滿地打滾的衝動——然而她差一點就這麼做了，聽到她自言自語的士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她。
「別慌，會有辦法的。」她安撫地摸了摸凜的頭，語氣很冷靜地說著。
凜被她這麼突然的動作弄得愣了好一陣，臉發紅，很是彆扭地掙開她，卻仍然不掩急慮地雙手摁住士子的肩：「還有什麼辦法？巴澤特一個人就能抵上一個英靈，archer就不說了，rider他——櫻、間桐櫻怎麼辦！」
那一邊，兩方已經開始了混戰。巴澤特率先沖了過來，她的速度極快，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然而，卻被一柄紅色長、槍擋了下來。
毫無疑問，是rider。
一直沒有開口的saber終於動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留著半長頭髮的騎士看了一眼遠坂凜，眼中隱約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收斂了回去。
saber拔出了劍，這一場戰鬥，他的對手是archer。
這個弓兵很沒有弓兵的自覺，比起弓箭，他更習慣於使用雙劍——就是士子第一次見到的那兩把樣子奇怪的劍，擋住了saber的攻擊。
兩個用劍的男人無意間對視，目光中滿是冷意。
接下來就是已經無法看清動作的雙方攻勢。
「……我想，即使都知道情況不好，身為他們的r，我們也不能失去信心啊。」面對遠坂凜的焦急，士子沉默了片刻，最終說出了這樣的話。
話音落下，她們互相看著對方，一時都沒能開口。
「當時，rider他告訴我……參加聖杯戰爭的心愿，就是想要痛快地戰鬥一場。結果誰知道，那個笨蛋會那麼倒霉呢。」遠坂凜微微抿唇，看向她的不靠譜的英靈，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
士子也順口接道：「archer——唔，他的心愿沒告訴我，參加聖杯戰爭是被我連累了也說不定。」
說道這裡，士子便不再繼續。
忽然想起，她小時候還和普通女生差不多，看過電視劇，現在竟然有種自己和凜是那種狗血電視劇女主角的錯覺……等等等等，如果男主角是archer，她是寧願撞牆的！
這才終於打住了。
兩位少女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英靈們——直到士子話音一轉，接著，忽然拉住凜的手。
「那麼，我們就先走吧！」
凜（大驚）：「我們、我們走？那rider和archer他們倆——」
士子（嚴肅）：「他們就先打著吧。我們先去找人，如果他們支持不住，就直接用咒印拖過來。」
她的聲音很小，確保不會被saber組聽到。凜的表情變化莫測，最後定格成恍然大悟——
「好主意！！！太聰明了衛宮同學！！！！」
機智的少女們大喜過望，一拍即合，二話不說，果斷撇下了自家英靈戰略性撤退了。
正在打群架的幾個人（包括不明真相的敵人x2）都不禁呆了一下。
就只有接收到士子提醒和囑託（士子：archer我們先走啦！打不過了記得叫我哦！還有別忘了盯著rider！）的archer手抖了一下。
這一刻，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跳反衝動。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