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刺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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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認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籌劃？」董卓朝下面坐著的一群文臣武將們說。

「當然是攻打袁氏兄弟，絕不能讓他們繼續坐大。」

董卓搖搖頭，顯然不以為然，說：「李儒，你以為呢？」

李儒答：「我以為袁氏兄弟不足慮。袁紹現在靠的是祖上四世三公的基業和威望，其人剛愎自用，空有賢才卻不能用，不會用，必不長久。倒是曹操，我們不能不慮。曹孟德現在雖然勢力不大，卻很會識人用人，帳下有趙雲、典韋等不世出的猛將，郭嘉、徐庶等可比張良韓信的謀臣，如今又收編了黃巾余部，訓練出強悍的青州軍，我觀曹操言行，恐怕他有吞併天下之志。」

「那麼，你認為我們該主動出擊，首先擊垮曹操了？」董卓問。

「正是。不過，在這之前，我認為必須先除掉一個人，」李儒陰險一笑，「曹操用計均出自郭嘉，只要除掉了郭嘉，曹操便如瞎子一樣，不知所措了。」

糟了！他們要向嘉嘉下手！怎麼辦？怎麼辦？冷靜下來，想辦法，冷靜、冷靜！老天，借我一點智慧，一點點就好！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哼！曹操有什麼可怕？」我說，細細的聲音在一片武將們粗聲粗氣的議論聲中顯得格外突出。我小心瞧了一眼董卓的臉色，見他沒有斥責我多嘴的意思，繼續說：「妾雖然是女子，卻也見過曹操數次敗於太師的狼狽樣，搓爾小丑，也敢與太師日月爭輝嗎？根本用不著太師出手，自有袁紹去對付他。」

「哦？怎麼講？」董卓大感興趣。

「曹操和袁紹關係不睦啊，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有曹操的詩為證：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

初期會盟津，乃心在咸陽。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上次他們自不量力來打洛陽大敗而歸，曹操已經把袁紹恨到骨子裡去了，覺得袁紹只想著當皇帝，根本與自己不同心，還搞得天下生靈塗炭，要不然曹操怎麼會寫出這首《蒿里行》發牢騷呢？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太師不如讓他們兩家去打吧，咱們就坐在這兒看一場好戲。」咦，好象曹操現在還沒做出這首詩，怎麼辦？算了，我先幫他發表出來，非常時期，阿瞞別生氣。

董卓笑了笑，「只怕曹操得勝后勢大，尾大不掉。」

「那又怎樣？您怎會怕他？太師您有三寶，有了這三件寶，天下誰與爭鋒？」

「哪三件寶？」董卓問。

「天下第一名將呂布，天下第一謀士李儒，還有——」我賣了個關子，吊了大家半天胃口才裝模作樣的說出來，顯示自己是個值得被重視的女人，「您手裡有天下至尊大漢天子啊！」（這句話是怎麼想出來的呢？因為刁嬋看過陳某的漫畫書《火鳳燎原》，你瞧，笨女看看漫畫書也是可以生出點小聰明的，各位家長，千萬別低估漫畫書的教育作用。）

董卓大笑。「王允，你送了個寶貝給我。」他站起來，「不錯，天子在我們手上，只有我們才擁有正統的地位。便讓袁曹去自相殘殺，我現在宣布，遷都長安，讓我們在西京再造輝煌！」

在董卓的鼓動下，群臣轟然應聲喧囂起來，「對，回老家去，讓那些蠢人們自相殘殺吧，天下是我們的！」

那一刻，我耳聽著歡騰的聲音，木然望著大廳中央魁梧的身軀和熱烈簇擁著他的歷史名人們。其實恐怕董卓早就準備採取退守長安的策略，卻巧妙的利用我把所有人的熱情挑起來，明明是大撤退，說得卻好象要進行一次大進攻。儘管我要殺他，心跳卻止不住因他製造出的氣氛起伏。這就是董卓了，一個挑戰世俗、道德、和君臣制度的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