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又見呂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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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睡在王允府邸里夜不能寐。原本以為時間已經過去兩年，我和小豹的一切恩怨早已煙消雲散，白天里短暫的一瞥，卻又在我心裡掀起滔天駭浪，彷彿背後有一隻巨手，哪怕我拚命的躲開命運的操縱，卻禁不住命運之手的輕輕一推。

「侯爺！侯爺！您不能進去，後院都是女眷。」說話的人忽然「啊」的一聲，再沒有聲息。

四周一瞬間寂靜如死，連風都被截斷了腳步。

然後，門哐的一聲，連著門軸向內傾倒下來，冷風突然卷進來，熄滅了桌上的油燈。一具高聳的暗影出現在門口，慘淡的月光打過來，掠過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困獸一樣折磨的眼睛。

我抬腳攀上窗檯就想跳窗逃跑，被一隻大手扯回去。

「為什麼回來？說。」冰涼的聲音一直冷到我骨子裡，聲音的主人陰森森笑了兩下，「是為我回來嗎？若是，算你念舊，若不是，去死吧。」那隻手狠狠的卡住我的脖子。

是，當然是為你回來的。這時候如果不這麼說，不是找死的傻瓜嗎？可是，我怎麼就是個傻瓜呢？如此簡單的一個小謊言，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頸椎在擠壓下發出噼啪的聲音。

會死去吧？這一刻，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一樁雞毛蒜皮的往事，那是在我與小豹往洛陽的路上。

「如果我能一直背著姐姐走到天邊該多好啊！」他用輕快的聲音說。

「傻瓜。地是圓的，象球一樣，一直走不是又回到出發點啦。」

「地象球一樣？那人站在上面怎麼站得穩呢？哈哈！姐又捉弄我。」

……

一雙手輕柔的擦去我臉上的淚水。

「你雖然不是為我而來，但我知道，你的眼淚是為我流的。」呂布慘淡的笑了笑，「一見你流淚我就手足無措。」。

「小豹！」我情不自禁抱住他。

逝去的一切，真的可以重來！

然後，我就被不由分說拉去走親戚了。

寶馬停在門口。確實是寶馬，BMW。呂布拍了拍名車，「我來的路上，一個姓『時』名『空』的老頭借我的，他說這叫『名車配靚女』，常見的泡妞手段。」（其實是弋然特別喜歡BMW和特工007。）

好啦，言歸正傳。卻說我和呂布出了門，赤兔馬正乖乖的等在外面，一見到我腦袋立刻伸過來，給我來上一個熱情的見面吻，一副色狼相，不對，是『色馬』。呂布大手一伸，我就騰雲駕霧般坐到了馬上。

「不是說你的馬從不讓女人坐嗎？」

「世間女子皆面目可憎，她們怎麼能和姐姐比。」呂布哼了一聲，很得意。

「那還去搶良家婦女？既然不是真心喜歡，趕快把人家都放了，以後不許胡作非為。」我生氣的說。

「幹嘛放了？都得給我留下給姐姐當婢女。」

「用不著。我可不是什麼豪門貴婦。」

呂布回給我一記不以為然的眼神，「那姐姐從今天開始，就習慣一下貴婦的生活吧！天下的好東西我都會給姐姐搶來。」他忽然勒住馬，跑到街邊一家珠寶店門前，乒乒乓乓的砸門聲響起來。

「都這麼晚了，人家店鋪關門了，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我沒好氣的罵了句。

「不管什麼時候，關了門也得給本侯開開。」

這幾年，這頭豹子沒人管，氣焰囂張得很！

店小二開了門，還沒等張羅，呂布叫了一聲：「我要買金釵，把你們店裡最貴的給我拿上來。」

這可真是新新人類的標準台詞——不買最好的，只買最貴的。我剛想告訴他不要亂花錢，心中一動，明白了他買金釵的心意，不由得一陣溫暖。上次他買給我的那支玉簪碎了，這次買個金的，不怕摔。

呂布接過店小二呈上的金釵，粗手粗腳插在我頭髮上，「好看！真好看！」他心情非常之好，也不還價，對小二說：「開價。」

這小二是個人精，這麼晚了，見一麗人加一羊祜，還用說嗎：「嘻嘻，不貴，不貴，才十兩金子。」

金釵怎麼看也頂多二兩重，擺明了宰人。呂布沒帶這麼多，回身把他掙富貴的傢伙拾兒方天畫戟從赤兔馬上取下來，朝店小二一丟，「拿著這個，明天到溫侯府換金子。」

那小二如何承受得住沉重的畫戟，大叫一聲：「泰山壓頂——啊！」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