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缺樂子？

「陸神，還有的商量么？」關小柳一臉諂媚的跟着其他人一樣喊他陸神，祈求他看見自己的誠意能放她這個廢柴一馬。

「商量？」林陸戴上無框眼鏡，食指推了推鼻樑上鏡架，「商量買什麼牌子的牙膏？」

「……！」關小柳整個人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的呆坐在椅子上，腦海里飛速的轉着各種如果她不從了這師弟，他就會在校網論壇上散播謠言讓她出名的想法。

什麼「妙齡少女的神秘怪癖」「如廁十分鐘刷牙三十秒，她在廁所到底幹了什麼？」「這個師姐有毒！」等等聳人聽聞的標題，一定會是腦洞大開到讓她沒法做人！

關小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拳頭攥的緊緊的，怨念的瞪了林陸一眼，下一秒，忍辱負重般吐出倆字，「我，做。」

林陸已經開了控制台，看她那副凝重的模樣覺得有些滑稽，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和其他人一樣着手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倒是池哲剛沖了杯咖啡坐過來，安撫關小柳道，「師姐，反正不急，你慢慢看，有不會的就問我。」

關小柳看着這和煦的如三月里的陽光般的少年，擦了擦自己有些濕潤的眼角，「師姐晚上請你吃飯！」

說是請池哲吃飯，可那五個男生都忙的忘了時間耽誤了飯點，唯一記得時間的關小柳因為答應了池哲也不能早走，於是硬著頭皮看林陸給她的書，聽到林陸第一個合了電腦蓋子說「先吃飯吧」的聲音時，簡直感激的想給他磕頭。

她早就餓得不行了。

夏普抬手看了看錶，「八點再吃。」

關小柳如同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的心情隨着夏普的話一個俯衝差點撞到地上，還好林陸又說了句，「我餓了，先吃吧。今天工作量都不小，歇歇吧，西街擼個串再回來寫。」

他這麼一說，自然無人再反對，陸陸續續的合上筆記本。

「大池，我請你……們吃吧。」關小柳對正要跟着其他人走的池哲念叨，小碎步跟在後邊。

「行啊，那師姐和我們一起吧。」池哲笑的露出一排牙齒，讓關小柳很想趴過去看看他的大白牙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跟明星的又白又整齊呢。

雖然同在一個實驗室呆了一周了，可關小柳也就跟池哲經常聊個天，跟其他那幾人都不熟，坐在白色塑料桌前，她拘謹的笑着，除了點菜的時候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一直安靜的聽他們聊遊戲聊足球聊美劇聊漫畫。

池哲拿筷子敲敲玻璃杯，等他們安靜下來了開口，「咱們一直也沒正式認識過，不如現在給師姐自我介紹下？」

雖然這個建議很暖，可關小柳隔着空氣都感受到了眾人的尷尬，就跟新生入學班主任讓大家自我介紹似的，讓人很想抵觸。

「林陸，j市人。」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關小柳最怕的人。

林陸一開口，其他幾個覺得這建議很傻缺的人也跟着開了口。

「魏立春，我大二從動畫系轉到計算機的。」

池哲等他說完插話，「哎你跟師姐說說你轉我們班的時候怎麼跟我們打招呼的？」

魏立春一個挺直腰板，右手在腦門前飛了一下致意，「同學們好！我叫魏立春，一個叫.春的男人！」

「噗——」關小柳一口白開水差點噴他臉上。

輪到夏普那兒，他只吐出倆字，「夏普。」之後就再不多言，就跟這幾日他給關小柳的印象一樣沉默。

池哲解釋道，「你別覺得夏普裝x哈，他是真的不愛說話，跟我們說話都很少有超過十個字的，說起來他寫代碼比陸神還厲害，就是有時候老師看不懂他又懶得解釋。」

「哦哦我懂，大神都有點兒與眾不同的！」關小柳狗腿的沖夏普敬了杯白開水，夏普很給面子的回敬了一杯，也是白開水。

「秦辰，我跟陸神一個高中的，填志願也是跟着他填的，當然我說這些絕對沒有宣示主權的意思，我跟陸神很純潔的，你要是看上了陸神或者在座的隨便哪一個都可以盡情取用……」最後一個男生有些貧嘴。

池哲打斷他的碎嘴子，扭頭跟關小柳說，「他名字前後鼻音太麻煩了，我們都叫他美人，師姐也這麼叫就行了。」

秦辰，是會叫成傾城么？所以叫他美人？

可他長得五大三粗跟張飛似的，哪裏美啊……

關小柳違心的微笑着喊他，「美人師弟。」

被這麼叫的硬漢居然羞澀的低頭說「討厭」，然後沖着池哲說了，「大池，我【嗶嗶嗶】。」

氣氛在一盤盤端上來的肉串中變的溫馨活潑，充當主持人角色的池哲問關小柳，「師姐，你考研轉專業挺難的吧？」

再難也比寫代碼簡單……

關小柳覺得如果說「不難」有敷衍的嫌疑，「我們考試主要是考傳播史和傳播理論，十幾本參考書，全是背的，我大四那年是聞雞起舞、鑿壁偷光啊……」

她哭訴著自己的血淚史，想塑造一下自己凄慘的身世以及自己是真的在編程領域混不下去才轉行的形象。

誰知道等她哭訴完了，林陸卻說了一句，「半年背十本沒看過的書都能做到，那一周看四本之前學過的書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加油。」

他舉了舉手裏的橙汁，其他幾個對背書同樣不在行的男生也跟着舉杯，「加油。」

(￣Д￣)加你大妹子的油啊……我能不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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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小柳去前台結賬的時候，收銀員說「那個高高帥帥的男生剛才已經結過了」，她順着收銀員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對上林陸望過去的視線。

她呆愣愣的沖他笑，就見他忽然揚起手，手心朝下，喚小狗一樣屈了屈手指讓她過去，可等關小柳聽話的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林陸又發覺自己剛才的舉動十分沒有意義，他並不知道自己叫她過來幹嘛，好像只是因為她剛才站在那裏發獃的樣子很像自己家裏的吉娃娃的蠢樣，就讓他做出了習慣性的動作。

關小柳訕笑，「你結過帳了啊？不是說我請的么？」

林陸沒答話，似乎有些出神，等上廁所的夏普回來了大家打算要撤了，才把桌子上的一沓紙巾遞給關小柳，「裝包裏帶回去吧，廁所好像沒紙了。」

算是為叫她過來找了個說的過去的借口。

可如此無厘頭的借口，關小柳有點懵圈，心裏百種念頭滑過：他什麼意思？

說我後勤工作做的不好沒買衛生紙？

暗示我今天上廁所太久把紙都用完了？

她還在腦洞大開着，五個男生已經大步往回走了，林陸回頭看了一眼臉色複雜的站在原地的她，低聲叫了句，「走啊。」

「哦！」關小柳回神，快步跟上去。

這個師弟為什麼這麼不可愛……為什麼每句話每件事都像是耍我的樣子……媽媽我好害怕……

就在這個夜晚過後，關小柳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開始了上大學時都沒經歷過的代碼瘋狂襲擊。

216的木質長桌前，五個男生咔咔往那一坐，她如同被包圍般縮在正中的位置上，對面坐的是沉默時能讓時間上凍的林陸。

於是在催眠的鍵盤聲中和催命的教科書鉛字前，她被動的選擇了打瞌睡。

天可憐見，她真不是故意怠工，可是那些讀起來都不像中國話的外文翻譯書還有成片成片的代碼真是催眠聖器，看一眼翻眼皮，看兩眼頭點地啊。通常只要開始翻十分鐘的書，她就能進入睡眠狀態，期間偶有點頭太重把自己驚醒的時候，看看周圍師弟們認真的狀態再看看課本上的代碼，立馬就能睡個回籠覺。

林陸大概受不了對面坐着個很能傳染睡意的人，在她有一次被自己的夢驚醒后慌亂的抬頭看他時，「善意」的提醒她，「空調開這麼大，你這麼吹着風睡覺容易感冒啊。」

他覺得正常人都聽得出他的嘲諷，可這師姐居然客氣的謝謝他關心，下午出現的時候就帶了條小空調毯披了腿上，然後依舊是看幾眼書睡一下午……

雖然關小柳效率低，可她時間上一點不含糊，只要不上課就一定泡在實驗室里。這天中午，她吃了午飯沒什麼事就去實驗室了。

216是鄭主任的御用實驗室，配置齊全，七台大小各異的壁掛電視，國內頂尖的音響設施，一流的多路多屏切換控制台，三十多頂照燈，一般是用來展示成果的展室。

不過這次三院合作的項目，活兒是傳播學院攬的，人是計算機學院出的，鄭主任想替學院分一杯羹，強行讓出來最好的實驗室把人留在了新媒體學院。

關小柳開鎖后見實驗室沒人，自己開了電腦聽歌，聽到了自己最喜歡的歌時突然想試試216的設備效果，她先去把大門反鎖，然後切了自己電腦的線路到主屏上，又把實驗室電腦打開專門切個屏幕跑歌詞。

這種比ktv還專業的音響和全方位環繞屏幕簡直不能更贊，關小柳跟着屏幕上唱現場的小胖主唱一起蹦跳着一展歌喉。

「lately,i』,i』p（最近我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dreamingaboutuldbe（對我們曾有過的願景浮想聯翩）

butbaby,i』,i』prayinghard,（但親愛的我早已在內心深處祈禱著）ingdollars（祈禱自己不再迷失於金錢的追逐中）

we』ingstars（我們可以細數滿天繁星）」

「uldlie（我欺騙過偽裝過失真過）

evlalive（但置我於死地者必將賜我以後生）」

她越唱越嗨，頭髮甩的跟脖子上裝了電動馬達似的，最後那一句「we』ingstars」才吼出來，伴奏尾音都沒結束，隔間的門突然開了。

林陸倚靠着門框站着，頭髮些微的蓬亂，一臉的起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