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麼討厭我？

「你曾經做過男模嗎？」天水在車上問。

服裝秀徹底結束后，家淇要跟史蒂文走，家駿以地鐵晚間有很多變態為由，硬將天水拉上了他的車。

「只是業餘。」家駿看著前方的夜色，目光炯炯。他心裡其實還在想剛剛家淇和史蒂文的事情。

家駿的車緩緩的開進東城王府井那邊的衚衕里，晚間的衚衕黑漆漆的，即使有照明也非常暗淡，天水覺得好像突然到了另一個城市，總之不像是北京。

她記得自己高中時剛來北京還很喜歡北京這片所剩無幾的衚衕區域，到現在，衚衕更是越來越少。多少次，她和思凡會在南鑼鼓巷去逛小吃攤，王府井這邊則適合散步。她還記得這裡之前有個茶樓，五元一碗的茶，不知道現在還開不開。上次去已經是早兩年前的事情了。

想到這些，突然心情就有些沁潤，以致於惆悵。

果然是物是人非了。只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是她和思凡。

可是，真的不想和思凡分手啊。

「你知道思凡……少爺和泡泡的事情嗎？」她突然說。

「怎麼你也知道了？消息傳得可真快。」家駿沒有察覺到天水表情的異樣，「我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大家都以為泡泡喜歡的是你。」她想起阿琴的話。

「不會吧？」家駿笑起來，「那個小丫頭，看著她長大的，沒想到談戀愛了，還是跟思凡。」

「為什麼不是你？」天水苦笑著，想象如果泡泡是喜歡家駿，也許就沒有這麼複雜了。

「為什麼應該是我？」

兩人都沒有說話。家駿當然猜到了一點天水的意思。

「我聽說你還是要走？」家駿問。

「嗯。」

「其實我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覺得呢？」家駿不是太會表達，越是認真越手足無措。

「男生可以，女生不可以。」天水簡短的回答。

家駿還想說什麼。

「你能不能專心開車呢？」天水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

她話音剛落，車「嘎——」一聲突然停下來，幸好天水帶了安全帶，但還是隨著慣性往前衝撞了一下。

「那我現在不開車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還是要走嗎？」旁邊的人轉過身來，專註的看著她。

天水真是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麼。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幼稚！

「因為我待在霍家的原因不存在了，我覺得沒意思了，我不想見到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說完，天水又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平時她也不是這樣的，但不知為何，一碰到家駿就容易出離憤怒。

「那你會去哪裡？」家駿簡直已經像個溫順的小綿羊，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大概會想殺了自己。

天水不說話。她才不要告訴他。

「為什麼要這麼討厭我？」

「天哪，能不能開車？不然我自己打車走好了。」

家駿那雙強有力的手臂伸過來，他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正視著他。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為什麼要這麼討厭我？」他再問了一句。

「放開我。」

家駿看到她決絕而冰冷的眼神，知道用蠻力並沒有用，低吼一聲放開了她。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