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錯就錯

看到她這樣，家駿也知道自己的言辭有點過激。有一會他沒有說話，再開口時他低下頭：

「對不起。」

能讓家駿低頭說對不起，要是讓外人知道，恐怕是很難相信吧。

可惜天水並沒有這樣的判斷落差。她一點也沒有原諒他的意思。

「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竟然反過來說你自己才是受害者？你怎麼可以說，我是為了報復前男友而故意和你親熱？前天的事情也許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因為你不是鼎鼎有名的霍家大少爺嘛，但是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確是前後翻篇的事情！你可以嘲笑我古板，思想跟不上潮流，但是只有我自己才能告訴自己要怎麼活著不是嗎？」

「哎，你怎麼扯這麼多出來，還怎麼活著，你是哲學系的嗎？」白羊座家駿的思維就是這麼單線條，不願意把簡單的事情弄複雜。

「我不去猜想你怎麼怎麼樣，我只想說，前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是定局，不管是誰的誤會，是我的誤會好吧，我道歉，但是你還想怎麼樣呢？去報警？還是要嫁給我？」他看到天水的臉上再次出現不悅的神色，為避免她再次罵自己「混賬」，家駿只好定了定神，決定好好再說一遍，「我的意思是，既成事實，你想怎麼辦吧？我都儘力配合你，你不是有男朋友嗎？真的分手了嗎？」

這又是天水的一個傷心處，有苦難言。她總不能說，男朋友就是思凡吧。

她想到了目前自己與思凡的狀況，兩人都犯了錯，她的錯還更大一點，八年的感情，還能繼續走下去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坐在沙發那裡，捂住了臉，「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

家駿默默的看著她。

「我明白，我明白。」他這個時候真想抽煙。家駿其實已經很久不抽煙了。

「那，先不說別的，我們達成一致，前天的事情，呃，是個，是個誤會。對嗎？」

天水抬起頭來，看著家駿的輪廓鮮明的臉。

天哪，他真帥！——這個念頭像個幽靈一樣在天水腦中飄過。

等一下，為什麼突然自己腦中會有這樣不成體統的內容？！剛剛自己還在因為他的言行而罵他呢。真是羞恥。她譴責了自己，然後很快消除了這個念頭。

「是的。是個誤會。」她說。

「你會告訴你的男友嗎？」

天水再次覺得頭疼。她想了一會，重新看著他。

「我想，如果我們還在一起的話，我會。如果我們分手，」她頓了頓，「也許不重要了。」

家駿覺得有點好笑。

「那你的意思是，其實在前天的事情發生之前，你們就隱藏著很大可能要分手了。而你們將來分手的理由，也很有可能不是因為前天的事情？」

天水不得不佩服家駿的邏輯思維能力。

「是的。」她再次說。

「這樣我就不必感到這麼抱歉了。」他說。

「你最大的錯誤是，你不應該順著我的錯誤，將錯就錯。」

「我也不是聖人，怎麼可能當時就知道你的情況。」家駿想起了天水其實並不是因為自己而跟自己上&床，多半是在將自己當作某個人。而這個人很可能是她的男友。

「總之，對不起，鳥天水小姐，我不知道你不是真心有意要跟我發生什麼，說實話，這讓我受到一點打擊。」家駿強作的笑容里有刺人的東西，天水也感覺到了。但是他大概是因為太自負吧，她想。

「其實，如果當時我知道你在把我當成別人，也許我也不會如此。但是也不必說了。畢竟已經是既定事實。」

天水沒有說話。

「所以，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是要離開霍家嗎？」

天水突然想起來——

「為什麼胡管家要跟你報告？」

家駿笑了笑。

「你忘了，就是我讓他打電話去你那個咖啡廳，把你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