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待是最悲傷的故事

深藍辦公室的這架模擬倉，比d區最好的機甲學校的模擬倉還要好一些，應該是幾近與最好模擬水平的模擬倉了，w7代高級模擬倉，通常是給機甲戰士訓練時配備的，設計甚至比陸昭生前的年代還要進步了一點。

走進大約能裝進四五個人的模擬倉后，深藍示意百修和陸昭坐在雙人駕駛器前。

「我為你們設置的是多項智能模擬模式，重型飛行式射擊機甲，畢竟你們還不知道這些成百上千的按鈕到底是什麼意思。然後就要給你們介紹簡單的操作方法了，因為是飛行射擊式機甲，你們不需要操作臂，能維持飛行的平衡以及準確的躲避射擊就可以了，但是我接下來要介紹的就有一點複雜了哦，是功能性炮彈的操作方式和附壁功能……」

雖然是深藍口中「簡單」的介紹，仍舊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陸昭和百修還在期間用星網通了電話，告訴家裡人他們會晚些回去。

「好了孩子們，這台機甲現在屬於你們了。」深藍最後拍拍手要準備出去。

「您不在這裡協助我們嗎？」

深藍撇嘴搖搖頭，「身為一個機甲戰士，可沒有什麼助理機甲戰士，況且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搭檔了嗎？那麼我們選擇一下模擬戰役的難度……簡單、普通、困難、實戰。你們估計要選……」

「實戰！」百修雙眼都在放光，「好的機會面前，最高級的體驗可不容錯過！」

「好吧。」深藍贊同的點了點頭，「那麼五分鐘后見。」

百修雖然剛剛和陸昭吵了一架，可是駕駛機甲的興奮早就沖淡了這點小矛盾，百修佔據了主駕駛的大部分位置，從成功起飛到與模擬屏幕中其他的機甲隊友列隊攻擊，表現的都不錯。

他一邊聚精會神的操作，一邊碎碎念的為陸昭指揮，「把升降系統抬高一點，我們飛得有些顛簸……對對，右側機翼的三號中彈調出來，讓我們給敵人點顏色瞧瞧……」

而陸昭除了覺得百修有些聒噪，其他都覺得還好。

可是到了大約四五分鐘后，深藍所指的危機終於來了。

先是一陣光彈的亂流讓他們的部隊損失了很多空中機甲，緊接著，陸地上也遭到了追蹤導彈系統的襲擊，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因為是實戰高度模擬，模擬倉的外部和內部是中空的零件組成，所以模擬倉的內部可以升降三百六十度旋轉，這導致他們在駕駛艙中非常顛簸，甚至都讓百修有一點抓不穩駕駛柄。

「真是……非常……」

還沒等百修說完想說的話，一個巨大的光彈沖著他們的模擬屏就發射了過來，此時百修用最大幅度的力氣扭轉駕駛柄，可光彈還是追蹤而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而他們抵抗措施僅僅才持續了兩秒。

陸昭在顛簸的駕駛艙內，臉上的肉都被甩得一顫一顫的，樣子十分喜感，目光卻還是溫和而且鎮定的。

或許又過去了一秒，光彈距離他們估計不到幾百米了，就在百修認為他們的遊戲已經結束了的時候，陸昭忽然一個迅速的動作，讓他們的屏幕面前突然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他們的駕駛艙被甩飛了幾圈，然後才又被百修拉住駕駛柄飛穩。

百修驚訝的看著他們的屏幕顯示他們的機甲還活著，然後看到了上一個指令程序。

0.36秒操作，31號彈艙手動蓄力發射。

陸昭看著屏幕的目光似乎有些茫然，「巨型光彈的最好解決方法就是用四號水合型離子彈，射程大約在400米的水溶中心點，才能將光彈炸散，因為是雙向射速，這個操作需要你物理要學的好。」

陸昭語畢還笑了笑。

百修還沒等為陸昭的話和操作奇怪，模擬屏新的危機又出現了，空中敵方的機甲已經侵襲了過來，密密麻麻的機甲隊伍讓他們無處生存。

陸昭的目光匯聚在模擬屏上，只簡單的說了一句「坐穩了」。

然後百修就感覺到了他們的模擬倉開始了三百六十度無限無方向急速旋轉，幾乎轉的他的褲子都快鬆了！

百修已經暈的什麼都看不清的時候，感覺到了他們的駕駛艙猛烈的一震，陸昭操作著駕駛器將屏幕上的地方機甲撕成了兩半！

隨後又是不斷的旋轉和撞擊中百修才看清楚陸昭的操作，陸昭是用極快的攀附臂或是貼合在敵方機甲上將它們甩飛，或是直接用五號艙口的巨刃將其切割成兩半。

陸昭的操作，使他們的機甲像是一個可怕的寄生蟲，不斷吞噬著敵方陣容，直到配合著隊友，將敵方清除的所剩無幾。

雖然空中佔了很大優勢，他們隊伍的陸地部隊卻十分慘烈，而且還有一些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平民散落在各處躲避。

情況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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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等了許久的深藍看了一下表，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那兩個孩子都沒有出來，開始猜想他們是不是被困住了，或許是機器有了問題。

正當他有些不安，才看到陸昭和百修有些步伐不穩的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久？」

百修猶豫的低頭，雖然不知道陸昭為什麼操作那麼驚人，但他也知道那種技術是十分反常的。

「因為實戰模式實在是太漫長啦。」陸昭提了提有些松的七分褲。

「啊，那是當然，畢竟一場戰爭不可能短到兩個小時結束……等等，可是你們竟然能在實戰模式堅持兩個小時？？？」深藍老人十分穩重的臉上露出了頗為驚訝的表情。

陸昭聳聳肩表現的十分輕鬆，「啊不知道啊，可能是反應快一點吧，在星網上看到的說年紀越小一點，操作機甲的天賦越高。」

「那也，不可能是……」深藍糾結納悶的說道。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啊，反正就和打遊戲一樣。」陸昭解釋得很無辜。

百修看著陸昭如此扮豬吃老虎驚得蛋都快碎了，他在模擬倉內看著陸昭神一樣快速的操作都快嚇傻了，要不是陸昭看時間不早了，他絕對相信她能在裡面酣暢淋漓的打一仗，甚至憑藉一己之力扭轉戰局。

「呃，」深藍揉了揉眉頭，「好吧，這沒想到現在小孩都這麼厲害，那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去b區嗎，你們這麼有天賦，未來是無可限量的。」

陸昭搖頭，「如果是我的話還是不用了，我又不喜歡機甲。」

「可是你不覺得有些可惜嗎？」

陸昭眯起眼睛想了下說道：「我覺得如果有足夠的力量和信念，無論你現在的選擇是什麼，最後都會得到最適合自己的答案。所以，您不會做什麼摧毀別人夢想和決定的事情吧？」

深藍聽著陸昭這番模稜兩可的話，不清楚她的選擇到底是什麼，但還是點頭尊重了她的選擇。當然也是聽懂了陸昭意有所指的意思，不會將兩個孩子有些驚人的才能透露給其他人。

「孩子們時間不早了，你們需要回家了，不過在臨走的時候，我還想送你們一個禮物。」

深藍從座子上的盒子里拿出了兩個手鏈，手鏈的整體是用普通的麻繩編製，正中央則是一顆圓潤的水晶，一顆是透明的，一顆是火紅色的。

深藍分別將他們帶到了百修和陸昭的手上，「這是我年輕的時候打算送給那個給我出了這個問題的朋友的，可是因為理想和選擇的不同就分開了，今天你們幫我找到了答案，我正好可以把它送給你們，這顆透明的珠子叫做永恆，這顆紅色的叫做燃燒。」

百修可不是一個貪別人小便宜的人，看到這個東西應該價值不菲就果斷要脫下來，「深藍老師還是算了，既然你已經找到了答案，就可以送給你的朋友了嘛，幹什麼還要送給我們。」

深藍淡淡說道：「我的那個朋友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送給你們或許可以延續這件物品的價值。」

百修聽了這句話，看了陸昭一眼，就沒再反對。

「其實它們名字的秘密你們要這麼看。」

深藍將兩個人的手腕對著光舉起，永恆透明的內部竟然閃爍起了無數種顏色璀璨的光芒，而燃燒則在光芒的映襯下，就像真的有火苗存在般，如同一簇熱烈的火苗。

陸昭和百修跟隨深藍走到門口，最後陸昭說道：「你的朋友沒有收到你這麼好的禮物可真可惜。」

「感謝你們幫我解開了問題，最後也不至於更遺憾了。」深藍豁達微笑。

深藍看見百修目光有些遺憾的看著他房間里的模擬倉，鼓勵的說：「小夥子，只要有足夠強的力量和信念，無論你現在的選擇是什麼，最後都會得到適合自己的答案。」

語畢，深藍對陸昭眨了眨眼。

「期待與你們的再次相見。」深藍最後說了句引人深思的話。

「再見。」

在路過已經無人的展廳中央時，那台模擬機甲還沒有關閉，在保護光罩內，機甲的運動程序微微發出一些斷斷續續的噪音。

陸昭站在原地凝視了半響，被百修戳了戳，「怎麼了？」

陸昭回神，「哦，沒什麼，回家吧。」

陸昭聽著那些程序音很像是軍部的一級密碼音，它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呢……五……文……我……的……一……力……

我等你？？？

那句密碼的意思是我等你？？？

可是深藍的那個朋友已經去世了啊，所以他到死都沒有等到深藍嗎？

陸昭驚訝的回頭，看著模擬機甲笨重愚蠢的程序操作，心被震了一下。

她想，無論深藍和那個朋友的分歧和矛盾到底是什麼，他們的故事一定會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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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和百修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頎長，百修悶悶說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昭正想著如何和百修解釋，就聽他繼續說道：「要不是駕駛艙只有我們兩個人，誰看了你的表現都會把你當做怪物抓起來。」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啊！

陸昭無可奈何的嘆氣，「手癢加上腦袋一熱，就暴露了我本來是一個天才的本質，要知道，人一衝動，總會幹點什麼缺心眼的事。」

「雖然不知道你的技術是怎麼學的，我覺得你還是稍微收斂點好，我可不想到人類實驗室裡面去救你。」百修一本正經的訓斥。

「沒事的，深藍老師看起來就不會是那種人，而且看到我操作的人只有你而已啊，喂，你不會出賣我把我交給什麼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吧？」

百修更加一本正經的回答，「不會的，我們是好朋友。」

陸昭弔兒郎當的接話，「我猜你也不會，你又不會因為舉報我這個天才有什麼好處，畢竟有實力進入b區基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陸昭！你這個混蛋說話太過分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是，不信來摸摸我的胸，我覺得漲漲的，可能最近發育了。」

「陸昭，你給我閉嘴，你贏了好嗎，你贏了！」

「唉，百修，今天可能因為我，你沒去上b區那麼好的地方，你真的不生氣了啊？」

「你有你的選擇，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當時和你吵架是因為我覺得你的決定對你的未來毫無好處可言，簡直蠢透了！」

「切，我沒這麼覺得啊，我覺得我以後當上了廚師，每天都能做好吃的東西給自己吃，身上的肥肉就長得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