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們只是一堆垃圾

機甲初級聯選的考試分為兩個部分，早上八點開始筆試，下午則是體能和星網精神力探測試驗。

一天的考試結束后，百修臉上的表情則多了幾份疲憊和沮喪，陸昭則心不在焉的低頭，看起來心情沒有收到影響，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有考生離去的疏散不再是坐飛行器飛回之前的地方，而是從第四基地的出口出去，自行回家。

學生們卻因此而更高興了，比起方便的交通，他們寧願多走幾步路使自己更了解這個夢想的地方。

穿過第四基地的中樞大廳的時候，學生們很幸運的目睹了一個大傢伙從他們的眼前推送——一台寶藍色的重型機甲。

「我的天，你們快看那是什麼，這台機甲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機甲！」

「哇，這台機甲至少有四層樓高吧！」

「快用星網拍下來，回去至少做個紀念。」

這台突如其來的重型機甲，也讓平常有些自視甚高的百修目光有些發直。

陸昭拎著自己雙肩包的帶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說道：「m53輕型發動機，雙軸輪底盤，五級機械加固，核心能量槽在腰部，所以腰部抗金屬氧化達到了六級，視覺系統分別在雙肩和後腦后臀，弱點是中央處理器設在了腋下。」

百修質疑的挑眉望了陸昭一眼。

「哦，忘了說了，這台機甲的名字叫做星河。」陸昭與百修對視補充道。

不同於百修，陸昭身邊的同學都已經開始膜拜她了。

「小妞有兩下子啊，機甲的發燒友吧！」

「妹子你這個是從哪個期刊上看到的啊，看樣子好專業。」

陸昭倒是對周圍的人的羨贊沒什麼興趣，一頭扎入人群向出口走去。

可惜還有十多米到出口的時候，學生的人流忽然被攔截住了。

執行的士兵很快用身體清出了一條道路，一行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人從中穿梭而過，一些看起來應該是文秘的人員還舉著手臂上的星網，不知道在聯絡什麼，正中央簇擁著的是一個穿著灰色制服的男人，肩膀上複雜的徽章證明他的身份並不低，他的頭髮梳的整齊沒有一絲毛躁，下顎微微揚起顯得有些桀驁不馴，臉上嚴肅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好接近，最重要的是他的臉部線條沒有一般軍人那麼僵硬，更加的柔和與深邃，濃眉大眼，樣子長得真心不錯。

直至學生中又揚起了另外一陣驚呼。

「那不是這台機甲的操作員，在課本上很多戰役里介紹過的中將——」

「元衛。」陸昭夾在擁擠的人群里，看著那行人漸行漸遠的後腦勺。

最後兩個字是陸昭脫口而出的，隨著她的脫口而出，人群中驚呼也落了下來——「元衛」。

這回百修終於露出認同的表情對陸昭點了點頭，「原來這貨是你的偶像啊，怪不得你連他駕駛什麼樣的機甲都知道。」

「……」陸昭覺得如鯁在喉。

「我連他丁丁多大尺寸都了如指掌。」陸昭乾脆破罐子破摔。

百修：「……」

話說回來，她以前和星河，也就是元衛，在戰場上碰面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只是大多數時候不是星河無法近她的身，就是她通常把這個固執的小麻煩交給其他手下來處理，可是這個傢伙總是為她的軍隊後防製造些小麻煩，她只好為下屬講解星河的構造前做了點小功課，久而久之，也就對元衛熟悉了。

現在夾在一群將其視為神一樣膜拜的小鬼中，默默無語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感覺說起來也真是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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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修和陸昭是乘磁懸浮輕軌回家的，因為考試的緣故，懸浮列車上的人稍微擁擠了些。

看著玻璃鏡面反射出的影子，百修無聊問陸昭，「你覺得怎麼樣，會是那晉級的百分之三十人嘛？」

陸昭望著對面窗口飛快略過的風景，「或許吧。」

「真是敷衍，」百修嫌惡的瞪了陸昭一眼，隨後對自己搖搖頭，「我反正是機會渺茫。」

機會渺茫這個詞，百修整整對陸昭念了十多天。

每次百修提起這件事的語氣，都是既無奈又失望的，或許還帶了一點點小的希冀。

直到能在星網查成績的當天，百修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漆黑的房間，打開星網的投影，猶豫的看了很久界面，才用顫抖的手點了確定鍵。

界面上醒目的分數停留在了73，距離75的綜合評分分數線，還差僅僅兩分。

「美夢」成真，他這回真的被淘汰了。

當然百修也順手查了陸昭的成績，同樣沒過，陸昭只有68分。

百修走出房間后感覺自己沒有一絲力氣，垂頭喪氣而且目光空洞，他走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隔壁陸昭的家，把這個不幸的消息一同分享給陸昭。

「陸昭，你聯選沒有通過！」

話音剛落百修才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殘忍，才又解釋道，「我也沒過啊！」

陸青陽正在廚房裡做飯，聽見百修的聲音探了頭出來，笑著說道：「你這小子。」

百修對陸青陽揮手，「叔叔好！胖妞和我一樣，聯選都沒過。」

陸青陽人還在廚房裡，聲音繼續說道：「沒事，以後學其他的也一樣能賺錢。」

百修偷偷對陸昭做了一個「十分不贊同」的表情，然後悄悄說道，「錢怎麼能用來衡量偉大的理想呢？」

陸昭咧嘴傻笑，「我的理想就是賺錢。」

百修：「……」

「那你有沒有考慮好以後做什麼。」

陸昭認真想了想，「可能……會去做一個廚師。」

百修嫌棄的對陸昭挑了下眉毛。

熱氣騰騰的烤蝦味撲鼻而來，陸青陽端著芝士焗蝦的盤子款款走了過來，還特意轉了個圈，秀了一下操作的把菜肴放在了桌子上。

百修深深吸了口美食的氣味，決定今天的晚飯要在這裡吃，「你爸怎麼好像還很開心的樣子，有沒有搞錯啊！」

陸昭揪了一隻蝦分給了百修一半，「你難道非要他打我一頓嗎？」

百修不咸不淡的瞪了陸昭一眼，接過蝦尾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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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百修表面上挫敗感不太明顯，他卻還是因為這次失利大病了一場。

病情持續了三天，持續的低燒讓他冷的寒顫又燒的糊塗，唯一固執的就是他怎麼也不肯去醫院。

百修的父母白天還要兼顧披薩店的生意，所以大部分時間照顧他的都是陸昭。

百修從一開始防備著不要露出自己的失意和脆弱給別人看，到後來人已經接近昏迷，乾脆已經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直到第三天百修的病開始好轉，他已經退燒后，陸昭才向他亮出了兩張票。

「設計大師深藍的自由機甲展，我想你會喜歡看的。」陸昭笑眯眯的對百修搖了搖手中的票。

「你哪裡弄來的！」百修的神采一下子雀躍了起來，奪過票仔細看了好幾遍。

「所以你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參觀。」陸昭拍拍百修的肩膀鼓勵了他一下。

百修同樣示好的摟上了陸昭的肩膀開心的看著手中的票。

此時悄無聲息的從門口飄過的百修爸和百修媽並肩感嘆，「又會照顧兒子，又會哄他開心的好兒媳真心不多了啊！」

「而且還是養成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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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百修早早就去敲陸昭家的門，正好見到陸昭剛吃完早飯，就急急把她抓出來了。

「這麼著急幹什麼？」陸昭扶好自己的小書包，腆著鼓鼓的小肚子說道。

「這個設計師是b區特別有名的，我在星網查到好多有名的機甲都是他設計的，我可不想因為去的晚錯過什麼。」百修走在前面說道。

「要九點才開始展覽，現在才八點。」估計是陸昭對這個展覽興趣不大，語氣都是十分懶散的。

因為是周末，早上磁懸浮列車上的人沒有往常那麼多，但是路上逛街人多了不少。

兩個還背著書包出行的小鬼經過幾次的轉車，終於抵達了展覽的地點，d區城西路段的一家展覽館。

因為設計師深藍的名氣，被吸引而來的參觀者還有很多，密集的人群聚集在展廳外，人們之間的談話聲顯得有些熙攘。

「應該就是這裡了。」百修對著門票看了幾眼大門，走到門口說道。

「看來人還真不少啊！」陸昭靠著門口，閑散的望了一下人群。

百修彷彿看著怪物一樣的看著陸昭，「這票真是你買的嗎？這可是b區鼎鼎有名的大設計師，估計是深藍不想大肆的宣傳，不然這裡一定裝不下想要來看展覽的人。」

「哦。」陸昭摸摸鼻子，感覺好像在百修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哎呀，這不是百修和陸昭嗎？」

一聲刻意的驚呼打斷了百修和陸昭的對話，一個個子不高、穿著得體的西裝、頭髮梳得又光又亮的男孩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真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看到你們。」陳庄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看著他們。

陳庄是他們原來的同班同學，因為家境比較好，是d區的軍政領導家的孩子，所以看什麼都一副自大狂妄的樣子。

百修雖然討厭陳庄，但是出於禮貌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怎麼也有這裡的票，是怎麼弄到的。」陳庄的眼神彷彿是他們偷的。

「在星網上買的。」陸昭平和說道。

陳庄嫌棄的搖搖頭，然後回身走開了，「天哪，宣傳人員是怎麼搞的，深藍大師設計展的門票已經低賤到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在星網買到嗎？」

百修憤憤的看著陳庄的背影，火冒三丈的喘著粗氣。

陸昭揚起肉嘟嘟的笑臉，拍了拍百修的肩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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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展在九點的時候準時開始，參觀會展的人群按照隊伍的排列有秩序的進入了會場，在這期間，百修馬不停蹄的在星網搜索有關今天展會內容的資料，希望自己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亮點。

入場后，青白色的燈光和設計很好的迎合了此次機甲設計展覽的簡單感，在不同的展區，參觀的人可以體驗到不同的內容，有些是機甲外形造型、有些是零件擇取等，總之在裡面泡一個上午不出去都沒有問題。

在整場的參觀中，陸昭都是跟在百修的身後的，一邊聽他講述一些關於機甲的文化，一邊觀察。

「哦這邊是體驗區了。」百修指了指指示燈。

「這個……看起來好像是機甲上的某種可拆卸的槍。」百修對體驗台上一把造型別緻的銀色武器停住了腳步。

「噗哈哈，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狗，這哪裡是機甲上的組裝槍，這是每個機甲戰士入門必會的合臂式機關槍。」陳庄剛好帶著身後的人路過這裡，恥笑的奪過了百修手上的槍。

百修的臉噌的一下躥紅，憋了一下才回嘴，「我說錯了，只是說錯了！」

「哈哈，」陳庄的笑越發嘲諷，「你這個口誤也差的有點多吧，這都沒見過竟然還好意思來看展覽？」

陳莊語畢表情變得淡然的將手臂穿入特質的武器壁內，拉緊收縮帶，握拳體驗了一下鬆緊度后舉起左手托舉右手的合璧機關槍，對著模擬體驗室就開始射擊，因為陳庄的手臂被后坐力震的不斷顛簸，可以看出這個武器不是普通的玩具，而是一比一高度模擬的，銀色的槍體在燈光下也越發閃亮。

模擬射擊結束后，空投影像計算陳庄的綜合評分是43，射程可見度最高可達200米。

「呵，怎麼樣，基本預備役合臂機關槍的評分線是40，我已經能達到43了，如果你要能得到超過我的評分，我就姑且算你剛才的是口誤，還給你道歉，如何？」

陳庄一挑眉，卸下機槍將其舉到百修和陸昭的面前。

靜謐的氣氛讓空氣凝滯了幾秒。

陸昭也望著面前熟悉的武器走了一下神。

那似乎是她年輕的時候了，她還是個職位不高的中尉，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機甲團隊。

「愛麗絲，你tm是個娘們啊你別忘了，要不要這麼拼啊！」訓練管理員無可奈何的抱怨。

「總算是搞到了，就別再啰嗦了。」穿著正規制服的行政人員吃力的捧著一個盒子摔到愛麗絲面前，「n4920b2管制機關槍，口徑，彈頭重39g，射速1977m/s，300連發，總重25kg，你是打算用這玩意毀滅世界嗎？」

「沒。」愛麗絲吸了口煙后直接叼在了嘴裡，隨後拆開包裝直接利落的把巨大的機關槍貼合在她健壯的手臂上，或許是感到有些重量，她還皺了一下眉頭，「我只是覺得你們給我提供的訓練設備太過無趣，我總得找到適合我的東西，不是嗎？」

語畢，愛麗絲直接抬手對著遠處的實體瞄靶射擊，巨大的彈殼崩得到處都是，轟鳴的槍聲更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住手，愛麗絲！你這個狂妄的傢伙，你要毀了這間訓練室嗎？」

愛麗絲低低的笑了幾聲，仍舊我行我素的舉著手中的機關槍射向了它預定的軌道。

「喂！百修、陸昭，你們不是傻眼了吧，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狗，這就把你們嚇成了這樣。」陳庄翻了個白眼。

陸昭回過神的時候，百修已經衝動的搶過了陳庄手中的機槍，「那就比比看，我不信我會比你這種人差。」

理想總是十分美好，現實卻依舊殘酷。

百修舉著機槍的姿勢就有些踉蹌，更別提模擬試驗中的準確度了，彈道飛得不忍直視，最後成績出來也只有綜合評分9分。

「哈哈，這就是你嘴上說的不會比我差嗎？」陳庄笑得開懷，「就你這種成績恐怕連機甲初級聯選都過不了吧？」

百修神色忽然變得黯然，甚至有些青白。

陳庄撇了撇嘴，「該不會讓我說中了吧，我猜你這種人也考不上，除了嘴上說大話，其他什麼也不會。」

陳庄看著木訥的百修似乎是覺得無趣了，領著身後的一堆隨從去了下個展覽點。

「你沒事吧。」陸昭觀察著百修，戳了戳他的手臂。

百修臉色緩和了一些，低落的搖了搖頭，「沒事。」

百修又接著喃喃自語，「我覺得那個機槍至少有5kg。」

陸昭笑眯眯的搖頭，「其實是6.3kg。」

「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有一處參觀的地方有寫。」

「哦，你要不要也體驗一下，感覺很不錯的。」

「不用啦，我又舉不起來這麼重的東西。」陸昭軟胖的笑容非常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