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廚房裡煲著烏雞湯,客廳里的光屏正在播報早間新聞,聲音甜美的女主播在向觀眾介紹,今年打敗眾多對手,拿到「機甲之王」的黑馬哨兵邊名鈞,坐在沙發上低頭織毛衣的張婆好像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新聞上,時不時回頭張望一下,看看樓上的少爺起床沒有。

沒一會兒,一個身穿高領毛衣休閑長褲的年輕男人,就踩著絨拖鞋下樓,手裡拿了件厚外套把自己裹好,聲音還帶著點清晨的沙啞,「張婆早。」

「洗漱沒有?張婆今天燉了湯,還放了你最喜歡的口菇。」看到浦安下樓,把手裡的毛衣放在一邊的小竹筐里,張婆站起身來就準備洗手幫少爺乘湯。

「不急不急,我先坐一會兒,對了,張婆,把家裡的溫度再調高一點吧,還是有點冷。」等披著厚外套的浦安坐在沙發上時,迎著光才能看到眉眼精緻、皮膚白皙的青年,唇上竟然一點血色都沒有。

張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單衣,又看了看房間已經調高的溫度,心裡酸了酸,背過身去揉了揉眼睛,沖著浦安說了句,「好嘞,早上起來張婆忘開暖氣了,還是少爺記性好。」

幫張婆把毛線團之類的東西按順序擺好,浦安就隨手抓了一個暖手機器人,開始看新聞。

又到了每年十月,全聯邦哨兵參加比賽,奪取「機甲之王」的時候,和往年冠軍被少年天才或是名門望子奪得不同,今年的「機甲之王」竟然是個來自貧民窟的平民小子。

新聞上的女主播已經結束了對邊名鈞的介紹,突然話鋒一轉,「不知道各位觀眾剛才有沒有留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的機甲之王邊名鈞竟然是來自斯卡,想到斯卡,大家一定沒有忘記三年前那場慘敗的戰役吧,當時的五級嚮導浦安在……」

女主播的話還沒有說完,光屏就被張婆切斷,看著張婆的一臉怒容,浦安有些怔愣,「張婆,怎麼了?」

「少爺,這種假新聞不如不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總是被提來提去,怎麼現在早間新聞也變得和八卦節目一樣了!」

「不就是說浦安在斯卡戰役貪功冒進造成慘敗,還丟掉自己的伴生獸失憶的事情嘛,沒事的沒事的。」浦安安撫的拍了拍張婆的手,無所謂的說出了幾乎每年都會被提及,關於自己的新聞內容。

張婆看著浦安淡然的樣子,心裡難受的厲害,「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你怎麼可能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少爺有多好張婆最清楚了。」從一個極富天賦的五級嚮導,突然變成沒有伴生獸的普通人,張婆永遠都忘不掉,和斯卡慘敗消息一同回來的,那個渾身浴血幾乎死掉的浦安。

「沒關係,也許哪一天我想起來了,就把伴生獸找回來了,說不定還能想起來真相,為自己洗白。」浦安看著張婆紅眼眶的樣子,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張婆年老枯皺的臉頰,故意語氣輕快,「起碼我還活著不是嗎?比起戰死在斯卡的那些人,已經很幸運了。」

但實際上,對於一個軍人,沒有戰死在沙場,而是背負罵名殘軀度日,後者絕對是更大的懲罰。張婆看著失去記憶和伴生獸之後,從一個意氣風發前途無限的天才嚮導,變成一個連長時間站立都無法做到、極度畏寒的普通人,更是悲從中來。

但更讓張婆無法釋懷的,是浦安失憶之後,無法在軍事法庭上為自己辯護,可當時的浦安的長官和副官又拒絕出面,那些在斯卡戰役失去親人的軍屬將所有的錯誤怪罪於浦安,即使最後軍事法庭將浦安無罪釋放,眾人的指責和咒罵也讓人無法接受。

甚至,浦家還因為這件事情,將仍然躺在病床上的浦安從家族除名,直接趕了出去。一時間天之驕子淪落為聯邦笑柄,陪伴浦安離開的,只有一個年老的張婆。

這個時候,門口的安全器突然亮了,智能機械音提示,「警告警告,有人闖入庭院有人闖入庭院。」

「肯定是凱提爾那個無賴,少爺怎麼辦,報警嗎?」張婆甚至不用起身去看,都能猜到硬闖進來的人是誰,焦急的看著浦安,拿著光腦準備求助警察。

「沒事,張婆,你去把卧室里的紅木盒子拿給我,這個月警察已經來了八次了,他們根本奈何不了凱提爾。」浦安站起身來,讓張婆去拿東西,自己前去開門。

被防衛機器人攔住,準備用激光槍強行轟碎阻礙的時候,凱提爾聽到了一聲冷若冰玉的聲音,「住手。」

「好好好,我住手我住手,浦安你別生氣。」凱提爾看到開門的浦安,眼神一亮,「今天你是準備答應我的求婚了嗎?還主動出來迎接我!」

無賴成凱提爾這個樣子也是難得,浦安冷著臉看著湊到面前的男人,「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嫁給你的。」

「不嫁我?呵,你以為有誰還敢娶你嗎?浦安,你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高不可攀的嚮導了,現在你就是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物,我來娶你已經是天大的恩澤了!」凱提爾對浦安的覬覦之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知道這位「藍星第一美」的嚮導開始,凱提爾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和浦安結合,將這個美人狠狠的壓倒在身下。

可是,當時和凱提爾有著相同想法的哨兵實在太多,浦安又是出了名的冷美人,根本沒有人有機會。但很快,在斯卡戰役之後,從天際跌落泥潭的浦安不再是那個難以企及的嚮導了,他現在只是一個空有美貌的普通人。

凱提爾充分的抓住了這個機會,用錢用勢趕走了其他的追求者,沒幾天就跑來浦安面前逼婚,要不是法律要求哨兵和嚮導的結合,雙方必須簽署效力無瑕疵的自願書,凱提爾可能早就綁著浦安結婚了。

只是沒想到,連伴生獸都丟掉的浦安冰冷依舊,軟硬不吃,讓連連挫敗的凱提爾早就壓了一肚子火,看到浦安的時候,真的是又愛又恨。

張婆一路小跑很快把紅木盒子拿了出來,交給了浦安之後又去把家裡所有的防衛機器人打開,生怕凱提爾發瘋做點什麼,而浦安把盒子打開,就讓張婆留在屋內不要出來,抽出來一條寒光凜凜的皮鞭,看著凱提爾開口,「最後一次問你,走不走!」

凱提爾的伴生獸是一隻豺狗,和主人一樣對浦安拿出皮鞭的模樣非常不在乎,甚至還淫♂邪的看了一眼浦安的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浦安不再給凱提爾意♂淫的機會,握住皮鞭之後就劈頭蓋臉的抽了過去。

從參加軍校開始,就一直是優等生的浦安,除了機甲和武器以外,還用的一手好鞭子,幾乎沒幾秒,就已經把凱提爾鼻青臉腫地抽了出去,而且因為皮鞭材質特殊,準備護住的豺狗也被抽的暈乎乎的。

「我沒有伴生獸,不代表我就是任你宰割的廢物,滾!」浦安握緊了鞭子,臉色雖然愈發蒼白,神情卻出奇的狠戾。

被一個沒有伴生獸,連個普通人都不如的嚮導打成這樣,凱提爾要再不做點什麼,明天就乾脆不要出門見人了,惱羞成怒的凱提爾從地上爬起來,抓起身邊掉落的激光槍,就準備強行制服浦安。

「啊,我的手!」突然咔擦一聲,凱提爾的雙手已一種不自然的角度軟軟的垂了下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滿臉歉意,「不好意思,我撞到你了,沒事吧!」

「我的胳膊!」被年輕人一扶的凱提爾又一聲慘叫,這次連兩隻胳膊都直接被卸掉,甚至連準備撲過來咬住年輕人的豺狗,都不知道被誰一腳踹飛。

「傷勢這麼嚴重,肯定要送往醫院,沒事,我幫你!」年輕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勁,快要捏碎了凱提爾的臂骨,笑容滿滿的撥通了應急電話,將凱提爾連帶暈乎乎的豺狗一同送上了救護飛艇,然後揮了揮手,「早日康復,治療費已經從你的光腦扣過了。」

等揮完手之後,年輕人眯了眯眼睛,沒有半點誠意的懊惱了一下,「好像打錯電話了,剛才那個應該是精神康復中心的飛艇吧!」

不過精神科和神經科都是一家親,這一點小錯誤,應該沒有什麼的,反正哨兵皮糙肉厚,送錯醫院也不會出多大的事情。

年輕人迅速的把浦安門口的「障礙物」清除,笑容滿滿準備用自己最英俊的角度向浦安說聲「嗨~」時,得到一聲謝謝之後浦家的大門就關上了。

「哎?等等,你先別走,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年輕人眼疾手快的擠了過去,艱難的把自己半個身子塞到尚未閉合的門縫中,用一隻手努力的向浦安揮動,「救命,快成夾餅了!」

浦安離開的腳步頓了頓,還是轉過來將年輕人放進來,但臉色依舊很冰冷,「需要感謝款還是表揚信?請直說。」凱提爾再不濟也是一個三級哨兵,眼前這個人能輕輕鬆鬆的將凱提爾制服,絕對也不簡單,而這樣的人,是現在的浦安最不願意見到的。

面對浦安並不友善的口吻,年輕人也不生氣,而是頗有憂色的看著浦安,心中倒數三個數,然後上前一步接住了站都站不穩,呼吸紊亂再也死撐不下來,暈倒的浦安。

「唉,怎麼三年不見,還是這麼逞強。」年輕人健壯有力的雙臂穩穩的托住了昏迷的浦安,用另一隻手心疼的給懷裡的人擦了擦汗,理了理浦安的略長的頭髮之後,把人輕鬆的打橫抱起,兩步跨進了門,「是張婆嗎?我是浦安新聘的生活助理,家裡有恢復液和草木舒展膏嗎?浦安的情況不太好,需要急救!」

張婆是個普通人,被浦安留在屋內又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一看到有個陌生的年輕人把浦安抱進來時,嚇了一跳,聽到年輕人的話之後,下意識就離開跑上樓去找恢復液和草木舒展膏。

成功進門的年輕人微微舒口氣,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先找到浦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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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藍星第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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