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爭鋒相對、寧凡脾氣
楊星海陰著一張臉轉過頭，目光正好落在寧凡身側的江宏亮身上。他右手大拇指拂過嘴角，動了動微微有些發麻的嘴角，像是被他激怒了的樣子。
寧凡趕忙上前，皺着眉頭看向他嘴角：「沒事吧？」她的身體正好遮住江宏亮的身形。
眼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件事，但好歹人家江宏亮也是怕她被欺負，所以打人的。
將寧凡往旁邊推了推，走到江宏亮面前。兩人的身高體型都差不多，但是真要仔細對比起來，便能發現江宏亮要更瘦些，他真的是瘦的都有些過分，再加上這個身高，真的看上去十分單薄。
楊星海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上前便一拳猛地回想江宏亮！
只聽見一聲悶哼，江宏亮便重重撞在旁楊星海邊的牆上。好在也顧忌著寧凡在自己面前，所以勉強站直了身體，暗自瞥了眼寧凡，隨即目光狠瞪向楊星海。楊星海這一下是下了狠手的，再加上他練過，所以要換做一般人，這一拳下去沒有十天半個月想來也緩不過神來。
兩個男人皆是目露凶光看着對方，就差把對方撕碎了出去喂狼狗。
其實楊星海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只是他上來二話不說就給了自己一拳，他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楊星海一張臉上難得的陰鷙，盯得江宏亮有些底氣不足。兩個人在氣勢上明顯是楊星海要佔了上風的，一個是剛畢業出學校大門的半個學生，一個是已經在商界叱吒這麼多年風雲的領頭人。好吧，其實就是就是那麼幾個月的時間……
「我，我告訴你，這裏是市局，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想來也是因為着急，所以並沒有多想，像市局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楊星海嗤笑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屑：「你剛才說過了。」
「什麼？」江宏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星海抿了抿嘴：「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拳，公平吧？我也不和你計較，馬上消失在我眼前。」楊星海語氣不太客氣。如果沒有記錯，他這是第二次見這個男人，第一次是剛才他剛到市局大廳的時候，這男人握住了寧凡的手。
江宏亮一看就是那種不會幹壞事的好學生，而且是那種一和輩分比他高的人說話就會臉紅的人。當然，楊星海輩分也並不比他高，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他覺得和老師說話也沒有什麼區別。
「你把人放了，我就走。」江宏亮的底氣體現在他的固執。
這倒是急壞一旁的寧凡，她趕忙朝着江宏亮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不走你就完了……只不過後面一句寧凡沒有好意思當着楊星海的面說出來。
江宏亮依舊是紅著臉一臉呆萌的樣子：「小凡，你別怕，你先走，我來對付他！」
寧凡有些莫名其妙，這算是什麼情況？
「你在說什麼呀？我為什麼要走，你又為什麼要對付他？」寧凡又多問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江宏亮對楊星海好像有些敵意，但又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在欺負你嗎？沒關係的，有我在，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像他這種混蛋，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江宏亮說這話時明顯的底氣不足。開玩笑，面前站着的可是個練家子，自己雖然是警校畢業的，但是從他剛才那拳的力度來看，自己決然不是他的對手啊！
「你說誰混蛋？」聽到這話，楊星海不樂意了，
正想上前卻被寧凡拉住，耳邊響起她有些無奈地聲音：「好了！」說罷，白了楊星海一眼：「你就在這兒站着，我等會兒跟你說。」
而後轉頭看向江宏亮：「剛才，謝謝你。但是你誤會了，他沒有欺負我，還沒來得及和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寧凡看向楊星海，似是在等着他亮態度。
畢竟前面幾天楊星海的態度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宏亮詢問的目光探向楊星海，只見楊星海薄唇輕啟，唇邊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是。」淡淡的兩個字，在場的兩人卻懷着不同的心思。
寧凡心下一驚，不禁微微垂下腦袋，果然，前段時間的冷落是有原因的，他應該是不想和自己過了吧……
而江宏亮卻是鬆了口氣。艾瑪，這是少了個競爭對手的意思啊！要說真要和面前這個人競爭，他覺得自己的勝算應該也不大，好在人家根本不承認這層關係。
只不過……
「她是我未婚妻，我們會在明年年初結婚。」說着，楊星海攬過寧凡的肩，寧凡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卻不想越掙脫，攬的越緊！
這是要一句話把人給噎死啊！有這樣說話說一半的嗎！這不是成心挑事是什麼！
寧凡一時紅了臉，湊到他耳根處：「你在瞎說什麼呀，什麼明年年初結婚，我們什麼都沒確定呢，再說，我還沒答應你呢！」寧凡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只見楊星海低頭，額頭處正好抵著寧凡的腦袋。在江宏亮站着的那個角度看來，兩個人就是格外的親密。
「誰說什麼都沒定好？年底等我忙完我就帶你回家。你家人我已經見過了，他們對我可滿意著呢。」楊星海大言不慚。他的父親他了解，只要是他答應了的事情，就絕對會做到。
只要等那件事一結束，他父親就不會有什麼話說。
寧凡被他這句話騷的臉通紅：「你就見過我媽幾次面，怎麼就知道她對你滿意？」
楊星海微微一笑：「她讓我帶你回家過年。」
寧凡：「……」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聽着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江宏亮第一次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江宏亮比寧凡要小兩屆，那時候他大一，寧凡已經大三，因為專業的特殊性，所以經常要到外面實習。他是在一次講座上看到寧凡的。
這個女孩總是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條破了洞的牛仔褲，大大咧咧的。但人瘦瘦小小，做事極其有原則。大一的時候他經常炮圖書館，而寧凡那時候在圖書館做管理員，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喜歡上了寧凡。
但感情就這樣來的毫無徵兆，喜歡就是喜歡上了。
他大三的時候，寧凡已經畢業，他找人拖關係才知道原來寧凡畢業后就來了市局，便也想盡辦法來到了這兒。雖然遇見寧凡時比較突然，好歹沒有太多奇葩。
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她都有未婚夫了嗎？
江宏亮記得，寧凡在學校里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學習一個人，當圖書管理員也是一個人。想來這個男人並不是在學校里認識的吧。
「還有事嗎？」江宏亮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並不說話，倒是楊星海看着他的樣子，冷聲說道。
江宏亮回過神來，看了楊新海一眼后，目光落在了寧凡身上，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寧凡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禁好奇，怎麼覺得這個學弟怪怪的？
卻未肖細想，便被楊星海板過身子，讓自己正面對着他。而後者則是有些嚴肅問道：「是不是該老實交代一下他是誰？」楊星海說話時一本正經，卻把寧凡給逗笑了。
「你笑什麼？」楊星海挑了挑眉，倒也沒有要生氣的樣子。
寧凡移開目光：「你不是有本事嗎，自己查啊。」說罷轉身便往回走。手腕上有一股拉力將她往回拉，禁不住那力道，寧凡往後退了兩步，後背貼到了一塊硬硬的地方，是楊星海的胸膛。
「去哪兒？」楊星海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帶着一抹誘惑之意，他將寧凡整個人都環在自己身前，湊到她耳邊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我想你了……」語氣中似是有些無奈。他們應該已經有四五天沒見面了吧。這些天忙得他連日子都過迷糊了，只是想快些把那件事結束。
說起這個寧凡便有些委屈，賭氣說道：「你不是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嗎，現在又來找我幹什麼？我承認，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你們家的逼格我夠不著，我也知道你周圍肯定成天都圍繞着很多女人，長得好看的，身材火辣的，氣質好的比比皆是。但是我也不是一個能讓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啊。你不知道我也堵心嗎，你不知道我也會有脾氣嗎！」寧凡越說越生氣，想要從他雙手中掙脫出來，卻又饒不過他力氣大！
楊星海靜靜聽着寧凡的嘮叨，越聽卻越覺得好玩兒：「這些都是跟誰學的？」
寧凡憤怒的回頭瞪着他：「這不是重點！」
楊星海輕輕笑了一聲，呼吸中帶着一種淡淡的煙草味道，再加上他身上那種獨特的味道，很好玩。至少讓寧凡覺得此時很安心。就好像是只要有他在，不管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平。
她表面上看着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那是因為從小沒有父親的她需要承受的東西比別人多。小時候家裏窮，又有弟弟要照顧，媽媽身體也不好，所以生活的重擔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個女孩子年齡不大，又沒有靠山，在外面生活，有的也只有偽裝了不是嗎？把自己打扮的很中性，像個男孩子一樣什麼都不在乎，對誰都是傻呵呵的，但她始終是個女孩子不是嗎？她也有細膩柔軟的一面，也需要別人疼。這種感覺之前寧凡是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直到認識了楊星海。
這個男人脾氣出奇的好，不管她做什麼都能忍受她，不管有什麼事，他也會第一個幫自己出頭。
只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止是一個小小的警員這麼簡單，他背後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一個讓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家族。
但是楊星海的做法並沒有讓寧凡覺得自己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反而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還願意和他在一起，甚至是一向覺得富二代不靠譜的媽媽也欣然同意了。
寧凡知道，自己這算是淪陷了……在面前這個男人那裏淪陷了！
「對不起……」楊星海聽寧凡語氣有些不對，才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個女孩子，所以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他見寧凡使勁要掙脫出他的懷抱，便抱得更緊，告訴她自己一直在她身邊，沒有也不會離開她。
「要是對不起有用還要搓衣板幹什麼！」寧凡有些氣憤。倒也不至於哭鼻子，就是純粹想要找個理由發泄一下。
楊星海一聽她這話，便放心下來。都會開玩笑了，也便沒有什麼事了。當然不住點頭：「好，回家跪搓衣板，這下能原諒我了？」
寧凡瞥了瞥楊新海的方向，倒也沒有糾結在這個話題上。反正自己不開心的事情剛才也發泄完了，她就是這麼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只要她能夠足夠的相信一個人，那邊是無條件的信任。可能有的時候這樣的做法確實是有些傻……
見寧凡似乎並沒有打算回家，而是朝着市局辦公樓的方向走去，楊星海便跟在她身後問了一句：「太難快黑了，還不回家？」這話說的，倒是沒有在意寧凡的職業。
之前是因為A市沒有出這麼多事情，一旦忙起來，那就是加班加點，不分白天黑夜的。雖然寧凡這會兒去找文局並不是為了工作。當然，今天在見到了楊星海之後，寧凡倒也沒有要請假回家的意思了。
原先自己在意的事情現在沒事了，便也可以安心工作了。
只是作為市局的一份子，雖然只是個實習生，好歹還是要幫些忙的。比如說今天白天陵南公墓的事情。
「我上去找下小李了解下情況。你不知道，現在市局人手不太夠，而且案子也忒多。」寧凡有些無奈。
「所以連那個二愣子也用上了？」楊星海說這話時微微挑了挑眉，有些忍俊不禁，想來是想起了剛才江宏亮的樣子。
寧凡白了他一眼，有些嗔怪道：「人家就是剛畢業，什麼二愣子，青澀你懂不懂，青澀！好吧，我知道你這種大叔是沒有辦法理解的。」寧凡撇了撇嘴，兩人之間沒有了先前的那層芥蒂，說起話來便也放開了許多。
「大叔？」楊星海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稱呼，他拉過寧凡，旁邊便是一堵牆，一拉一扯間，寧凡便靠在牆上，而楊星海的一隻手正好枕在她後腦勺處。
溫熱的氣息輕輕吐在寧凡臉上，有些痒痒的，寧凡一個沒忍住，笑着求饒：「好嘛，你不是大叔，你不是大叔，這樣總可以了吧！哈哈——」楊星海一雙不安分的手在寧凡腰際遊走着，弄得她有些不太自然。
「好了，不跟你鬧了，我真要上去一趟。」寧凡拉住他的手屏住笑說道。本來是要去找文局的，不過現在看來，直接去找小李就行了。看見文局還是繞道走吧。
想來是更年期提前了，文局最近火氣特別大。自己還是不當這個槍炮的好。
見楊星海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後，寧凡有些好奇地回頭：「你要跟我一起上去嗎？」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接着說道：「這兩天有領導在，被他們看到也不方便，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們改天再見也是一樣的。」
楊星海聽着寧凡的話，眉頭有些不自然的挑了挑，像是在考慮着什麼事。
最終還是微微嘆了口氣：「過了今天我會很忙，明年年初之前應該就不會經常見面了。我去車上等你，你辦完事情就出來吧。」
寧凡收住唇邊的笑意，低頭想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很快就出來。」說罷，便小跑着上了辦公樓。
小李的辦公室不像陸緋一樣一人一間，而是一個大的辦公室里有七八個同事。這會兒雖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但大家都忙碌著，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連小李也是左手一個案子資料，右手一份嫌疑人檔案袋。頗有種要把自己分成幾瓣來幹活的意思。
見寧凡走進來，小李只是抬眸望了她一眼，直到寧凡走到自己跟前，才問道：「一天沒見你，上哪兒去了？」
實習生唯一的好處就是時間自由，因為不用主辦一個案子，只要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跑腿學習一下就行，所以不到需要用人的時候也沒人會注意她上哪兒去了。這會兒寧凡突然出現在小李面前，他才堪堪想起，原來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寧凡。
寧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今天到的比較晚，來的時候你們都出勤出了。我本來也想去那個陵南公墓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車上就突然睡著了，一睡就……沒起來。」
小李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這裏也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再奮鬥。」一段時間不見，小李身上早已褪去了先前的青澀，辦案說話也頗有自己的一套風格。
「其實，我就是來問問，今天那個公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要是不是什麼重大的案子，今天白天也不會封鎖了整個墓地，想來也應該是出了什麼命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