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念與眼瞳

星光緩緩散開，凌莫沉默了許久。

「不如，先打破封印去尋找你妹妹的下落吧。「發女打破沉默，說道。

「前輩都知道了？「凌莫詫異地問道。

「你感受我的記憶的同時，我同樣也在你的記憶里。「發女解釋道，」也許這就是靈魂共享吧。「

凌莫點點頭，旋即說道：「負前輩那人，我定會親自手刃！「

她的一片痴心實在讓人可憐。

「復仇不在一朝一夕，我相信你定能幫我，只不過不是現在。「發女心裡湧上一股酸楚，」在你實力未達之前，我也不會答應你幫我復仇。「

「那個肖，他是什麼人？「凌莫見發女情緒低落，岔開話題問道。

發女搖頭，道：「他只說他是為了還我族一個人情。至於什麼人情我也無從知曉，他很強，四階魂尊，恐怕放眼大陸，如此恐怖的實力不會超過十個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看著欲言又止的凌莫，發女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記憶中引你進殺手組織的獨眼男人，正是他。無論外貌如何改變，那股強者的氣息是變不了的，我感同身受，錯不了的。「

「當年我隕落之時，他為救我撕裂空間來到這裡，正是這冥界與人界相連的空間通道。只不過十幾年前他卻親手將其出口封印，只留下一道意念與眼瞳，從此杳無音訊。」發女緩緩說道，看著凌莫。

「那麼，就依前輩所言，先去打破封印，去人界救小曦。」凌莫站起身，魂氣在周身暗涌，全身骨骼咔咔作響。

「不要叫前輩了吧，顯得很老哎。姐姐當年來到這裡時好像才十六七呢。」心神前，發女撇嘴抱怨道，不過看起來心情明顯開朗了許多。

「那，叫師父如何？」凌莫腳步明顯加快，雖只有魂魄中期的實力，但那身法卻隨著實力而變得越發詭秘，讓人難以捉摸。

「師父？倒也貼切……算了，隨你怎麼叫啦。」發女伸了個懶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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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猶如磐石一般地身影慢慢睜開雙眼，一片金芒在其涌動，看著來人。

凌莫靜靜地站在身影前，那巨大的眼瞳中，三顆瞳仁在其內緩緩旋轉，煞是奇怪。

「回去吧，你突破不了這裡的。」淡淡地瞥了一眼凌莫，亘古不變的話語再次響起。

「不試試又怎能知道不行呢？」凌莫回道，青光在雙手上浮現，青冥幽刃出現在眼前。

「青冥地蟒之魂？倒是個好東西。不過就算如此，以你那魂魄中期的實力又能發揮幾成威力呢？」身影問道。

「他一個人不行，那加上我呢？」一聲嬌笑，凌莫眉心處那小小的秘紋突然亮起，旋即一道青影鑽出，曼妙的身姿，青絲披散至小腿，正是那發女無二。

「發傾雪？當真是胡鬧，你知道他是誰嗎？有了前車之鑒，還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嗎？竟隨意與人靈魂契合？」身影忍不住站起身，訓道。

「肖，放心吧。我發傾雪瞎了一次眼，便斷然不會瞎第二次。」發女盯著他眼中的金芒，語氣變得堅定。「他的過去我都已經了解了。況且……」

「這小傢伙我喜歡得緊呢，我已經收他為徒了，從此視之為己出。」發女笑眯眯地道。

「肖」沉默了一會，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言。我無權干涉你的決定，只希望這次你不會看錯。但是，突破之事還是得你們自己來，我只是一道意念而已。」

「那自然很好。」發女說道，身形緩緩鑽入凌莫眉心。

「那麼，開始吧。「「肖」負手站立，身後的三瞳仁的巨大眼瞳中釋放出耀眼的光芒，將凌莫完全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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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金光散去，凌莫置身於空無一色的世界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而他身下，一嬌小的少女正在奮力掙扎。

看到這番場景，凌莫不禁握緊拳頭，那赤裸上身的身影正是「祭「無二，而那掙扎的少女，郝然便是凌曦。

「又是幻境嗎？……這些東西，真是夠了啊。「凌莫緩緩閉上雙眼，自語道。

「哥哥，救我……「少女好像看到了不遠處的凌莫，向他求救道。

心神猛地一顫，一道聲音彷彿在喊：「你在幹嘛，那是你妹妹啊，你為何不去救她？快去啊！」

「這是你妹妹啊，你真能忍受如此嗎？快去救她啊！」道道聲音在心神中呼喊著，動搖著凌莫。

「嘶——」凌莫猛咬舌尖，鑽心的疼痛使他清醒起來。

「幻境你都不敢去救她，那現實又能如何呢？」

「呵，我知道啊。」凌莫喃喃道，「現實，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過幻境，就讓這雙眼睛解決吧！」

心魔擋在心前，那麼，便用那雙眼睛看破這一切！

凌莫猛然睜開雙眼，那雙瞳仁赫然一分為二，互相環繞在瞳孔內。

「就是這感覺嗎？」凌莫只覺渾身魂氣由各處不斷湧向雙瞳，那魂氣消耗之大足讓人嘆為觀止。

眼前的景物停滯下來，那停止的景象，猶如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雖然是幻境，但……還是令人很不爽啊！」凌莫雙眼猛射一道精光，瞳仁在飛速環繞旋轉，魂氣如同洪水開閘般向著雙瞳聚集，融入那道精光中。威力，自然不言而喻。

「給我破！」凌莫怒吼一聲，眼前的景物彷彿一面玻璃一般開始變得虛幻，一點點化成碎片掉落。逐漸地，整個虛幻鏡面開始裂紋，只聽一聲脆響，那鏡面轟然破碎！

瞳術•；；鏡裂！只屬於夜瞳一族的驕傲！

眼前的景物開始慢慢恢復，熟悉的星空漸漸清晰，郝然已回到了那星河空間。

一股魂氣缺乏感隨之而來，那無力的感覺令得凌莫雙腿一軟，向地上栽去。

一道身影穩穩扶住凌莫。一股極為柔和的魂氣順著凌莫的經脈湧向全身。

「小傢伙，幹得不錯。」扶住他的身影正是發女，她的周身，青色魂氣環繞，緩緩地從凌莫身體各處湧進。

「不過還沒結束呢，不要鬆懈啊。「發女感受道後者的放鬆，提醒道。那巨大的眼瞳中，三瞳仁已破碎一個，旋轉的速度也隨之放慢下來。

「果然是他…。。出什麼意外了嗎？是誰？！」看著凌莫那微微收起精光的雙瞳，「肖」暗想道，雙拳不由緊握。

「還真讓我意外呢。」「肖」很快收起情緒，淡淡地說道。

眼中精光收斂，那雙瞳也慢慢恢復至原來的神色。雙刃在手，全身魂氣已然恢復至巔峰！

「第一道封印你已通過。」「肖」緩緩起身，「這第二道封印，便由我來，打敗我，即可破這第二道封印！」

「我與你一起。」發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緩緩貼近凌莫，兩道身形彷彿貼合在一起，逐漸化為一道身形。凌莫的形象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頭髮微微變長逐漸化為淡青色，雙眼涌動著異彩。青色與藍色交織，碧青色逐漸變強，在皮膚表面浮現而起，形成一層淡淡的護甲狀魂氣，魂皇初期實力一覽無遺！

「融合地不錯，看來你們真有此緣。」「肖」語氣略帶讚歎，說道。體表卻不見絲毫魂氣波動。

「得罪了！「凌莫略一拱手，一道殘影便留在原地，身形如鬼魅，眨眼間便閃至」肖「面前，一記凌厲的腿風迎面劈來。

「身形夠快，不過爆發的力道卻是不夠！」輕描淡寫地一手接過凌莫的右腿，另一隻手化掌為拳毫無花俏的向凌莫襲來。

轟——

一道青藍色長鞭從凌莫體內猛然掠出，與那拳頭轟擊在一起。

青藍魂氣四處溢散，凌莫幾個后翻退後幾尺，身體表面青色魂氣猛然加深，那四散的魂氣波動只使其微微一顫便盡數吸入體內。

「小傢伙，這道意念只是純粹的力量，沒有魂氣波動，縛住他雙手雙腳。」發女輕輕在凌莫心底提醒，輕笑一聲，「如那靈王一樣，我們再聯手！」

「好！」凌莫心領神會，深青色魂氣包繞全是，向「肖」急掠而去！

「倒也有趣。」「肖」看著如閃電般地青影襲來，淡淡一笑，雙拳猛然發力，向其狠狠轟去！

一道殘影出現在雙拳上，凌莫附身，微長的青色長發猛然伸長，繞是以「肖」的定力，見那鋒利如刃的長發，也是忍不住退卻一步。

「就是現在！」體內魂氣頃刻間爆發，道道青色長鞭與鎖鏈傾數盡出，將其手腳牢牢縛住，鎖鏈上藍色魂氣涌動，「肖」的手腳皆被冰晶凍起，固在其中動彈不得。

哧——

青冥幽刃發出鳴叫，如一條長蛇直襲向「肖」

「呃……」但流血的卻不是「肖」而是凌莫。那肩膀處，跟「肖」同樣的深淺的扣子，裡面冒出汩汩血液。

「反噬之力。」「肖」望著疑惑的凌莫，解釋道。他的身後，眼瞳在釋放著光芒。「想擊敗我，就要與我承受同等的傷害，你能撐得住嗎？「

「我不能，但不代表他不能。「凌莫輕笑一聲，身後的影子緩緩站起。

「只要予他足夠的魂氣，不論造成多大傷害，不死不滅！「尾音剛落，那道黑影便如旋風般沖向」肖「。

「哈哈，好小子。「」肖「仰天一笑，周身縛住他的冰晶與魂氣接連破碎，黑影也停下衝鋒，站回凌莫身後。

「不要擔心，這道封印，算你通過了。「」肖「捏碎那眼瞳中的一顆瞳仁，淡淡的金光在手上流淌，」好小子，手段不少啊。「

凌莫鬆了口氣，那般實力太過強大，如若繼續下去他只會敗得一塌塗地。

「這最後一道封印，與你有關。「」肖「突然認真說道。

發女從凌莫身體中緩緩走出，站在他身旁。少年也已然恢復了那以往的神態。

「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事情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有些事，我想一輩子瞞下去，但是，你終究是來了，也有能力承擔一些了，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 」肖「輕點那最後一顆瞳仁，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