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試 探

時間還早，從車上下來上官吟看了看手錶，現在還只有八點二十分，設計室里燈火通明，莫暢不喜歡黑暗，所以設計室里的燈亮度很高。以前來設計室，他的心情都是愉悅的，而今晚他的心情非常沉重。不過，他不能把這種沉重浮現在臉上，因為莫暢很敏感，稍微不正常的痕迹都可能驚動這隻精明的獵豹。

「忙着破案的人，今天晚上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剛推開門，莫暢就發出訝異的音調。上官吟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掩蓋自己複雜的情緒，如果不是警察的身份，他可能不用這樣痛苦。普通人不會懂這身制服的力量，穿上這身衣服就表示必須堅守正義與法律。

「案子查得怎麼樣了？」莫暢敏銳的目光射過來。

「還是沒有頭緒。」上官吟馬上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不能泄露一點蜘絲馬跡。

「慢慢來，兇手不會永遠好運。」

莫暢平靜地勸慰令上官吟更加痛苦，如果對方不是兇手那該多麼值得高興，他會因為好友的勸慰，信心培增，而現在，好心的勸慰聽過來卻是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在他的心口，無情的血涌了出來，他瞬間看到死神的陰影。

「你說，兇手殺那麼多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上官吟看着莫暢痛苦地問，當然這種痛苦他沒有顯示在臉上，而只是在心裏打滾。

「殺第一個人時或許有不安，殺多了就麻木了。」莫暢的表情是淡漠的，這種淡漠正如他的瘋狂，簡直像冷酷的死神。

上官吟想問如果你是兇手，會麻木嗎，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因為莫暢很敏感，他這樣問就會打草驚蛇。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好友殺人的感覺，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情，會如此麻木地殺人呢，這和莫暢正直的性格相互矛盾啊。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的設計室還要開到什麼時候。」上官吟開始繞彎子，只有將話題扯遠了莫暢才不會感覺到異樣。

「我打算開到農曆二十八，早休息也沒有意思。」莫暢隨意地一笑，然後關切地問，「就算破不了案，你也不能在警局過年，要照顧家人的情緒。」

「破不了案，哪有心情過年。」上官吟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

「不要這樣悲觀，或許兇手完成任務后就不殺人了。」莫暢的臉上顯出奇怪的表情。

「就算他不殺人了，但我們也是要捉到他，將他繩之以法。」上官吟琢磨著莫暢的表情，那是帶着自信的冷傲，好像一點兒也不把警察放在眼裏。

「根據你們的線索，兇手是男是女？不會連這點都確定不了吧。」

莫暢的語氣有點嘲笑，這讓上官吟非常不舒服。一點點，好友的形象在他眼裏慢慢移向兇手，如此看輕警方，也太張狂了。人的感情是奇特的，容易感動也容易變動，當好友變成兇手后，他就不再替對方着想，而是升起另一種情緒，那就是擊敗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