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 206 章

206.第 206 章

很順利的來到仙界,花臨伸手把石頭揣進懷裡,扭頭問道:「一妹一個人沒關係嗎?」

「她沒事。」慶忌回頭看著花臨,「倒是少主要小心點,切記不要暴露身份。」

花臨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這一趟過來其實就是找不自在。但是,從收到請柬的那一刻起,花臨就知道,這一趟必須來。不論是觀川遺忘了自己,亦或是自己放棄了觀川,總歸觀川現在還應當是屬於自己的,不論怎麼樣都不能夠讓他隨隨便便就和別的女人成親。

不只為愛,還事關著她的臉面。

再一次看了看請柬上的時間,發現還有三個月之久,花臨也就不急著過去了,反倒四處逛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狠有必要想想,究竟該怎麼『處理』觀川。

仙界的天,永遠是湛藍而璀璨的星空,如同下界靜謐的深夜,深沉得似乎可以包容見不得光的一切。但對於生活其中的人來說,卻早已經沒了光明黑暗之分。

花臨漫無目的的走在廣袤無垠的雲端大陸上,途徑一座小山脈時,一道凜冽的氣息以很快的速度往他們所在的方向接近。花臨敏銳的察覺不對,和慶忌對視了一眼,腳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然而,跟上來的那人似乎不願意就這樣放棄,速度隨之提高,並且越來越快,一副追不到人就不罷休的氣勢。

花臨本就是掩藏身份混上來的,這會自然不能輕易鬧事。她無奈的看了慶忌一眼,停下腳步。

幾乎只是轉眼的功夫,一個修士猛落到他們跟前,因為速度太快,一襲廣袖長袍隨風翻飛,端得是仙氣凌人。

那人在用挑剔的眼光將兩人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絲絲滿意的表情,而後才神色頗為倨傲的說了一句:「兩位道友,請留步。」

花臨挑眉,有些納悶的看著他:「這位道友,我們似乎……並不認識?」

那人理所當然的點頭,很是驕傲的說道:「自然是不認識的,若不是這回要替師尊辦事,尋常你們這等遊仙散客也是見不著我的。」

花臨狐疑的將那人又看了一遍,和自己並沒有什麼差別的金仙修為,一身法衣倒是上品仙器,手中飛劍也是品質極佳……但是,似乎也配不上他那一臉倨傲,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表情?

花臨不著痕迹的戳了戳慶忌的後背,一臉誠懇的對那修士問道:「不知這位道友……尊姓大名?」

那人倒是個敏感性子,一下就聽出了花臨語氣中暗含的嘲弄,皺眉道:「我乃南華帝君三弟子,摯雲,此次因有要事,故而想找兩位協助一二,二位……不會不給面子吧?」

話里三分客氣,七分威脅,倒實在是很給『面子』。

花臨不認識什麼摯雲,但是對『南華』二字又覺得有些耳熟,偏偏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到過。她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慶忌提點到道:「南華帝君是觀川神君的父親。」

幾乎是立刻的,摯雲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花臨也是恍然大悟的點頭。

「既是如此,道友有何需要協助的,但說便是。只要力所能及之事,小女子,義、不、容、辭。」

慶忌隨即附和著說道:「請說,我們一定儘力幫忙。」

摯雲滿意的點頭,從袖袋裡掏出一個黑色嵌金邊的捲軸,「我還有急事,所以,請兩位將這個交予景明大人……必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景明?」花臨語氣莫名的重複了一遍,頓時就覺得壞事了,隨後又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幅容貌憑誰都認不出來,於是伸手接過摯雲手中的捲軸,「好的,我會儘快交給他。」

「景明大人在天極宮論道,如此,就拜託二位了。」說罷,摯雲又看了花臨一眼,轉身就沒了蹤跡。

過了好一會,花臨掂了掂手中的捲軸,幾次想要拆開,到底還是沒動手,「他這就走了?」

石頭從她袖子里探出頭,也是好奇的盯著那捲軸看,「就是,這人太奇怪了。」

「仙界中人對天道和帝君一向崇拜,任誰有機會見上一面都不會放過。更何況,還是在天極宮。」慶忌看了眼花臨手中的捲軸,問道:「少主,要去嗎?」

花臨用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眼神掃了眼手中的捲軸,「去,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

天極宮距離天之極不遠,且是天道們常駐的地方,按說該是戒備極其森嚴的。但是,當兩人一蛟穿過仙界的大半土地,來到天極宮的封地時,巡邏的衛兵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甚至沒有詢問就放他們過去了。

「這麼容易?」花臨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把拿出來一半的捲軸再次塞回袖子里,聳聳肩。

「因為仙界強者為尊。」慶忌說著,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有天道在,這些仙兵只是擺樣子而已。自大,自傲,道貌岸然,這些一向都是仙界的傳統。」

花臨皺眉,「說那麼大聲也不怕被人聽到!」

「這是在陣法里,沒人聽得到。」

在慶忌說完這句話之後,花臨疑惑的看向四周、幾乎是立刻的,遠處宮殿的屋頂如同水泡般炸開,花臨眼前的景色隨之一變,眨眼間就幻化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星空。

花臨頓時就來了精神--剛才還覺得這天極宮名不副實,這會可是來真格了,這幻陣只一個照面就能看出厲害來!

「和天道沒什麼關係。這是眾神合力布下的神陣,從未人破解過。」慶忌說著,伸手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個方位對應的位置都有鎮壓著一件無主的神器。」

花臨眼中透露出幾分躍躍欲試……

這時,慶忌繼續說道:「但是每個想要破陣取走神器的人都死了。」

聽到慶忌的話,花臨頓時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也就不知道。偏偏你告訴我了,又說這神器拿不出來?」

「正好遇到了,自然要告訴您。」慶忌理直氣壯的回答。

花臨抬頭看了他一眼,轉瞬間就明白了,他這是覺得現在不說清楚,等以後自己知道有神器,在不知道神陣危險的情況下,一定會闖陣的意思……

「我是那樣不要命的人?」

「有備無患,至少我是告訴過你了。」

花臨輕哼一聲,閉上眼往前走,「不過是一個幻陣,還能騙得了我?只不過神器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罷了。」

確實,花臨早晚是要成神的,即便是現在,也足夠橫行仙界而不懼什麼。慶忌想到這裡,忽然生出一種無奈的感覺……

按著星辰運行的軌跡移動腳步,花臨的每一個腳印都留下一點光暈。最後,這些光點串聯成一片難以辨識的符文。

符文完成的時候,花臨緩緩睜開雙眼,星河隨即消散,之前見過的景象再一次呈現在他們眼前。

相比之前,竟不過走了千米遠。

花臨頗有些得意的環顧四周,而後緩緩說道:「也不過如此。」

「此陣走出來本就不難,難的只是把裡面的東西帶出來。」

花臨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我又沒想要拿裡面的東西……」

慶忌頓時無言以對。

天極宮雖然稱作宮,但其實並沒有多少亭台樓閣,真要說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座位於雲端大陸邊緣的處巨大石制廣場。除了高聳入雲的巨石陣,從頭頂橫貫而過似乎觸手可及的銀河,其餘並沒有什麼稀奇的。

廣場入口處守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修士,散漫而悠閑,或三三兩兩的切磋技法,或交頭接耳的談論事情,顯見的都是在仙界有些地位的人物。

花臨和觀川的出現顯然是出人意料的,那些人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詫異,審視,好奇的目光一股腦的落在了他們身上。

不過,雖然兩人的修為以仙界大多數人的水準來說還不錯,但是在這些見多了天道,仙君,羅天上仙的人眼中,慶忌大羅金仙的修為也就只是一般而已。至於花臨金仙的修為……略有些不夠看。

最重要的一點是,沒有自報家門,顯然不過只是沒有後台的遊仙--這樣的人物,顯然不在他們這些人的結交範圍內。

不多時,大多數人都轉過了頭,或聊天或切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花臨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們的態度,倒是也不在意,從袖中掏出那個捲軸,順便把石頭探出來一半的腦袋塞回去,好聲好氣的問道:「各位道友,我們是受摯雲道友的囑託,送東西給景明公子。不知現在可方便?」

「原來是給景明公子送東西啊。」一個正在打磨飛劍的修士嘆了一句,伸手往西北方指了指,「公子正和羨游老祖論道,你自己過去就是了。」

花臨點頭,走了兩步又問道:「這裡我從未來過,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禁忌?比如,不能去的地方?」

「沒有,你朝著那邊直走過去就是了。」那人抬頭瞟了花臨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也沒多問,只是擺手示意他們趕快走,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樣。

花臨扭頭看了看慶忌,見他沒有多話,於是對那修士道了謝,抬腿往西北方向走去。

穿過無數碩大的巨石,順便從上面摳了幾塊辰砂晶石,花臨終於看見遠處蓬勃翻騰的真氣--當然,成仙之後,這應該叫做仙氣。

景明手持古卷,與羨游相對而坐,中間二尺見寬的桌案上擺著一個錯金青銅百獸香爐,婷婷裊裊的青煙從蓋子上的鏤空處逸散出來,在他們身旁幻化出眾生百態。

在花臨看見他們的同時,羨游也發現了他們,「我似乎從未見過你們?景明,這可是你的人?」

景明側頭看了一眼,搖頭道:「不曾見過。」

說罷,他又仔細看了看花臨和慶忌,臉上忽然露出一點吃驚的表情。

「我彷彿是在哪裡見過你的?」景明說著,把手中的古卷放在桌案上,然後起身往他們走來。

這時,花臨只有一個想法——一照面就把我認出來了?這不可能!

她的不可置信隨著景明的靠近而愈演愈烈,在景明越過自己,直接對上慶忌時,就變成了目瞪口呆。

只聽景明說道:「好久不見。」

悄悄的呼了口氣,就聽景明又說道:「當年你可真狠心,居然把我一個人扔下就走了。」

花臨頓時就被景明帶著埋怨的話嚇到了,「小黑,你們認識?」

「不認識。」慶忌搖頭,「要是認識,我早就說了。」

景明皺了皺眉,「你還記得祥州城外那個被妖獸追殺的修士?」

慶忌聞言詫異的打量了景明一番,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韶光?」

「是我。」

簡短的回答,卻難以掩蓋景明語氣中淡淡的鬱悶。花臨看看慶忌,再看看景明,不知為何就覺得有些好笑。

再說景明,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慶忌看了半響,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從不知道,原來你真名是小黑。」

慶忌聳聳肩,很是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要是你的『真名』叫『小黑』,你會願意告訴別人?再說了,我也不知道韶光和景明居然是同一個人。」

景明被這一句話堵住,指著慶忌半天沒說出話來。

「緣分總是如此奇妙,對吧?」

溫潤而耳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臨側頭看向羨游,而後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一個默默無聞,實力平平的遊仙,遇到『高高在上』的天道該是低眉順目才對。

想到這裡,花臨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往一旁退開幾步,故作疑惑的問道:「您是?」

「羨游。」

「我……」花臨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笑道:「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您知道,我這樣的遊仙,如果不是路上遇到摯雲,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見到您和景明公子這樣的前輩。」

「得道者,壽命無數,今爾式微,卻不知來日如何,汝何以今之微斷言往後之際遇?」

羨游的語氣中帶著些訓誡的意思,這讓原本致力於扮演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遊仙的花臨有稍許的感動。

說到底,身為天道的羨游也沒有對仙界雖然不多但也不少的金仙示好的必要。

他忽悠觀川這件事暫且不說,只憑他會對第一次見面,並且素不相識的人說這樣一番話,花臨就看出來,這真的是個好人!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滿腦子計劃著搞破壞做壞事的人最怕什麼?那必然就是遇到一個好人。

而現在,花臨就是那個準備做壞事的人……

花臨揉了揉揉因為太過吃驚而經營的臉,低聲說道:「承您吉言,晚輩定將努力。」

另一邊,景明還在對著慶忌叨叨咕咕,大意就是不滿慶忌當初沒有依約和他一起去探索十萬雪山,反而一聲不吭跑掉的事情。

花臨欣賞了一會慶忌吃癟的表情,這才從袖子里抽出捲軸遞過去,「景明公子,這是摯雲托我們轉交給你的。」

「摯雲?」景明挑了挑眉,從花臨手中接過捲軸,卻沒有立刻打開看,反而輕佻的摸了一下花臨的手,沖花臨眨了眨眼,贊道:「十指纖纖玉筍紅,妙哉。」

花臨立刻就呆住了——這和之前跟觀川一起見到的景明不一樣啊!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花臨低聲說道:「摯雲道友讓我們儘快送過來,許是有什麼急事?」

景明勾唇一笑,道:「姑娘既然這樣說了,我這便看看吧。」

說著,他在捲軸上劃了一個特殊的符文,一道金光閃過,上面的禁制隨即解開。

那舉動,彷彿他是給花臨面子才願意看那捲軸似的。如果花臨是個一般的女修,這會就該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然而她並不是。

花臨一直在偷偷觀察景明,並且敏銳的發現,景明看完捲軸之後的表情……十分詭異。就好像是做了什麼猥瑣的事情,期待著看到別人發現之後露出震驚的表情。

她被自己的猜測嚇到,正要躲遠點,就聽景明對羨遊說道:「一轉眼,我那弟弟也大了,居然要成親了……這其中,前輩的功勞景明銘記於心。只是,這婚宴我必須出席,論道怕是不能繼續,這便告辭了。」

羨游嘆息一聲,足尖一點,一片銀杏葉形狀的法器悄然出現,「這世上本就有因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做我該做的事,結果如何卻是控制不了的。」

說著,他又深深看了花臨一眼,「修真者,隨性自由,唯忌動心,蓋因世事無常,心動則妄念起,妄念起而失本心,傷身痛骨,體會到諸般滋味……便是這世上最堅定的人,也難逃失去本我的結局。」

花臨莫名的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才要說話,那羨游卻已經離開了。

「羨游前輩就愛說些大道理,聽聽就好。物·欲,愛·欲,情·欲,是人都會有,神也會有,無欲無求的,那是石頭。」景明說著,揮袖收起桌案,「你們特地為我送東西,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花臨心中一動,「公子接下來還有事要忙嗎?」

「我弟弟要成親了,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景明揚了揚手中的捲軸,目光在花臨身上打了個轉,「所以,提要求要儘快哦。」

「景明公子的弟弟,是觀川神君吧?」

「沒錯。」景明點頭。

花臨微微低垂眼眸,輕聲說道:「我一直很崇拜神君,乍然聽說他要成親了,居然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很想去看看,如果能親眼看神君一眼,那就太好了。」

「這倒是不難。」景明略有些失望的點頭,遞給花臨一塊刻著名號的玉牌,「拿這個去,守衛不敢攔你們。」

「多些公子。」

「舉手之勞,不算什麼。」景明說著,又看了慶忌一眼,然後湊近花臨說道:「那就,到時候見了?」

花臨自覺自己的汗毛豎起來了,下一刻,景明撩撥一般的從花臨耳邊蹭過,嘴唇正好擦過她的耳廓……然後,他就施施然的走了!

半響,花臨才從震驚中回神,扭頭看向慶忌,「剛才是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沒什麼,真要說也就是你被調戲了而已。」

「……」

慶忌看了她半響,嘆了口氣,「走吧。」

花臨頓時就被他看炸毛了,指著他的鼻子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只是感嘆景明多情的傳言果真不是空穴來風,你現在這幅尊榮他居然也能動手動腳。」

「你這樣說,我竟然沒法反駁……」花臨摸了摸臉,皺眉,「走吧,對著我的臉唧唧歪歪算什麼大男子作風?」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他騙了。倒也真是兩兄弟,這勾引人的本事……」

「哎,你這越說越不像話啊。」花臨打斷慶忌的話,「你以前認識景明?」

「以前遊歷大陸時,正好見到他被妖獸追殺,順手救了。然後他就一直跟著我。」

花臨點頭,「那你們該是很熟的,怎麼你都沒認出他來?」

「他以前只有這麼點大,現在……」慶忌比了比自己胸口的位置,「幾千年過去了,我怎麼可能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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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川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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