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狂飆兇猛
此時黑壓壓的沙霧在空中飛速滾動，太陽完全隱了去，周圍愈來愈是黯然，猶如夜幕降臨一般。刺鼻的土腥味嗆得人喘不過氣來，砂礫無情地抽打在臉上麻辣辣的疼痛。狂風嗚嗚作響，大有把整個大汽車吹上天之勢。天地混沌，乾枯的沙蒿在空中狂奔，亂作一團，彷彿世界末日將要來臨。
「盧哥，我們還是等一等再走吧，不然會迷路的！」海明縮著脖子甚是緊張地哆嗦著。
盧劍聞言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就拉著海明和托婭鑽進了車廂里，無奈地等待了起來。
「盧大哥，若是著沙塵暴一直就不停，該怎麼辦？刮上三天可就不得了，我們都得困死在這裡！」托婭卻是一驚一乍，無非是想嚇唬一下。
「別說三天，就是十天也不怕！」盧劍指了指木箱上的兩個袋子和一個大塑料罐，坦然笑道，「你你看那是什麼？袋子里全是風乾牛肉，還有那一大罐乾淨的涼開水，我們是有備而來的。」
托婭掩口而笑，讚佩道：「真不愧是當過特種兵，心裡素質果然不錯！」
盧劍收斂了笑容嘆聲道：「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哈斯勒大哥他們的安危了，杜天應會不會趁著這樣的天氣去找他們的麻煩呢？」
海明想了想說道：「我想不會的。這麼厲害的沙塵暴，地面上留下的痕迹肯定是全都消失了，他們也就無法找到蒙古包。而且，他們已經嘗到了你的厲害，我想也不敢在輕易惹事生非了吧！」
「盧大哥，你就放心吧！剛才我是在跟你們開玩笑，沙塵暴是不會刮上三天的，一般只刮一天，頂多兩天。更何況有你這大汽車，風勢稍微小下來，我們就可以趕路了，只要大方向正確就不會迷路。」托婭忍不住安慰說，臉上也是蕩漾起了輕鬆快樂的微笑。
「比這更厲害的沙塵暴我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就是閉著眼也能回去。」盧劍笑了笑又是嘆聲道，「只是，感覺我們的這次旅行很不順利。來的那天就是遇上了鬼天氣，而且這幾天又招惹了不少事端。而今天本來是個天朗風清好天氣，好不容易找到了奇石，沒想到又是遭遇了沙塵暴。看來真實運氣不佳，快點安頓好哈斯勒大哥他們，我們也就該打道回府了！」
「沙漠里的春天就是如此，三天兩頭刮大風，總不能和運氣聯繫在一起。」托婭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又是動容地笑道，「我們有緣千里來相會，你怎忍心走了呢？別太悲觀了，一旦這裡平安無事了，我就帶你們去我爺爺那兒再玩上幾天，那是真正的大草原，我教你們騎馬射箭，太好玩了……」
「我們現在都是無業游民，不受拘束，沒有時間觀念，當然是可以的。可你就不同了，你是人民教師，總不能為了陪我們玩兒耽誤了上班的時間啊！」
「其實，我是個不喜歡受約束的人，所以不適合當教師。」
他們就這樣說笑了一會兒，感覺外面似乎越來越明亮了起來，盧劍就又是探出頭張望了一番，發現風勢好像是有所減弱，直到沙霧看上去不再那麼濃重了，太陽又像是一隻暗紅色的銅盤，在天空上飛速滾動，能見度也有了極大的提高，看了看手錶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了，斟酌了一下就決定啟程。
沙漠里的風暴也許就是如此，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他們走出十多里的路程，太陽就越來越明亮了起來，天空由深褐色逐漸變成了淺黃色，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明晰了起來，三個人的心情隨之也豁朗了許多。
托婭難掩心中的激動，一路上依舊是沒話找話，說個沒完：「盧大哥，估計到了晚上風就會停下來，到時候我們就到蒙古包後面的草地上生起篝火，烤上羊肉跳起舞唱起歌，好好放鬆放鬆！你會跳交際舞嗎？不會跳？那我就教你，像你這樣運動敏捷，身材又是舒展挺拔的，正是跳舞的料，咋能學不會呢？」
盧劍只是抿嘴而笑，不時搭上一兩句，雙目始終緊盯著前方，專心致志地在沙丘之間尋找記憶中的線路。不知繞過了多少座沙丘，前面的景象就開始熟悉了起來，不由喃喃自語道：「繞過那個大沙丘，就應該看見蒙古包了吧！」
也許是心中有所擔憂的緣故，越是這樣心裡也越是焦急，不斷地加快行駛的速度，很快就繞過了前面的大沙丘，覷眼望去，沙霧迷濛中隱約就能看到那個熟悉的地方，卻是如此的異樣，空空蕩蕩，終究也找不到那座蒙古，好像壓根就不存在似的，心裡不由泛了疑慮，深深踩下油門，汽車像脫韁的野馬疾馳而去，瞬間就到達了約莫一百多米之外的地方，定睛一看果然不見了而那座蒙古包。
但盧劍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懷疑走錯了方向，直至到跟前，眼前的情景終於把他驚呆了。只見蒙古包的構件，包裹包氈、木柵、撐桿，以及裡面桌凳被褥等等散落的到處都是，而且哈斯勒他們以及駱駝都是不見了蹤影。立馬就意識到出事了，三人趕緊都是下了車，大驚失色地圍著現場察看了一番，見許多木柵甚至傢具明顯是遭認為的損壞。事實再清楚不過了，顯然是杜天應的人尋上門來，不難想象這裡發生了何等的劫難，三人當即都是慌了神，不由大聲地呼喚了以來，可是周圍除了大風呼嘯風沙瀰漫，始終不見哈斯勒兄弟們的影子。
三人又是朝著後面的草地走去，依然還在不停地大聲呼喚，直至走出了草地，急得心都快蹦出來了，這才發現從一座小沙包的後面出來了幾個人，仔細看去正是哈斯勒兄弟，又驚又喜地都是趕緊迎候了上去。
哈斯勒一看是自己人，上前緊緊抓住了盧劍的手，難過地泣聲說道：「盧劍，可把你盼回來了……」
盧劍急切地問道：「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
「你們剛走了不大功夫，突然就闖來了一幫人，他們兇狠至極，強行要我們離開這裡。我們進行抗爭，結果就被他們毒打了一頓，然後……然後就把蒙古包給砸了，把駱駝也搶走了……」
聽了哈斯勒的話，盧劍肺都氣炸了。他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半天也說不上話來，最後撲通跪倒在了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大哥，全是我的錯，我們不該丟下你們走了啊！」
「兄弟，你不要責怪自己，這種事早晚是會發生的，好歹人都安然無恙，看來我們真是惹不起人家，只能是離開這裡了！」哈斯勒連忙扶起了盧劍，哀聲嘆息。
盧劍抹了把眼淚，望著南方切齒道：「杜天應，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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