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78_78739陳太后是失眠還是鬧心都跟沈福喜沒有半毛錢關係,有小皇帝和沈家的支持,她自然是不怕陳太后那個空架子的。

相反,沈福喜心裏歡喜得很,因為今年算不得太好的年成,但玉麥的收成卻着實喜人,雖然如今還在晾曬,但根據預估,畝產應該不會太差。

有了玉麥的經驗打底兒,她再接再厲地找人繼續尋覓番薯,至於辣椒和番茄,到底不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她也沒打算都交上去。

陳七娘回家之後倒也琢磨過,她對莊稼地里的事兒一概不懂,但她帶去的人還是有些知道的,便有人打了小報告說沈家地里種的不僅僅有玉麥,還有一些不認識的東西,結著紅紅的果子,雖然沒有玉麥種得那麼多,但顏色惹眼,還是有幾個人瞧見了的,但卻沒一個人認得。

聽了這話,陳七娘忍不住又開始打起小算盤,不過還沒等她把算盤打明白,朝中參奏陳家的奏本就鋪天蓋地而來,全都是參奏陳老爺教女無方、陳七娘擅闖他人莊子這件事兒的。

陳老爺今日在朝上被人輪番參奏,又被小皇帝申飭了幾句,憋著一肚子的火回家,把女兒叫來狠狠罵了一頓。

陳七娘被罵得又是委屈又是窩火,心道肯定是沈家搞出來的,越發對沈福喜恨得牙根痒痒。

不過,這件事她還真是冤枉了沈福喜,她壓根兒就沒把陳七娘放在眼裏,又哪裏會讓家裏大張旗鼓地聯合官員參奏。

沈福喜去莊子盯着收玉麥,平素白嫩的小臉兒曬得有些黑紅,眼看要過中秋,家裏要設宴不說,還要出去赴宴,這個樣子哪裏能行。

趙氏直接把人拘在家裏,每天變着法兒地給她敷臉美白護膚。

放衙回來,沈昱靖說起朝中參奏一事,問沈三老爺跟家裏可有關係,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沈福喜正頂着一臉不知道什麼配方砸出來的花泥,一說話就往下掉,只能骨碌碌轉着一雙大眼睛,欲知詳情地看向沈三老爺。

「陳家哪裏還值得咱們出手。」沈三老爺呷了口茶,臉上看着風淡雲輕,但眼神里那股喜滋滋的神色卻是十分明顯的。

前幾日女兒定親辦得風風光光,然後又是玉麥豐收,他心裏早就美得不行。

沈福喜眨眨眼睛,也忘了臉上還敷著花泥,恍然道:「是官家示意御史參奏的吧?」

沈昱靖聞言先是不解,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妹妹的意思,不免又覺得臉上有些發燙,自己如今都開始當差,這些事兒居然還不如妹妹看得清楚。

沈三老爺對女兒的聰慧已經有些免疫了,但這會兒也不由得想起沈老爺子以前的感慨,福喜怎麼就沒生成個男兒身。

屋裏只有趙氏不解其意,見女兒說話掉了不少花泥,又從研缽里拿了些給她補上,問:「官家為何要人蔘奏陳家?那不是他的外家?」

「這是官家在敲打太后,讓陳家安分些,不要把手伸的太長。」沈三老爺道。

沈福喜見趙氏眼裏還是有些不解,便又細說道:「官家如今已經不是黃口小兒,如今朝野上下也十分安定,肱骨之臣對他也是讚許有加、大力扶持,沒有依靠外家的必要。若陳家有個明白人能借得上力倒也罷了,偏都是些不長腦子又願意往外蹦躂的,只會給官家臉上抹黑,自然要多敲打敲打。」

趙氏這才會意,抬手在女兒頭上敲了一記道:「又說話,敷臉也不安分。」

沈福喜吐吐舌頭,臉上的花泥都掉了大半,眼看趙氏還要再往上敷,趕緊跳下炕道:「娘,我去洗臉,等會兒該吃飯了。」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趙氏端著研缽,看着女兒的背影有些發愁地說:「都是訂了親的人了,你瞧瞧還是這麼個樣子可怎麼好。」

沈昱靖正琢磨著晚飯會不會有玉麥吃,聞言道:「娘,你就別瞎操心了,福喜是什麼樣兒的,阿陸比誰都清楚。」

趙氏想想倒也是這麼回事兒,叫人把研缽等物都收拾下去,自己洗了手跟沈三老爺商量著中秋過後回娘家的事兒。

沈昱靖經過這一提醒,想起自己也該去岳父岳母家才是,便也回房去找姜四娘商議。

因為剛訂了親,沈陸兩家如今就算是正經的姻親了,過年過節都要走動,雖然是剛定親不久,但陸家還是依照禮數備好了節禮,差陸雲景帶人送來。

雖然親事早就說定了,但到底還只是口頭上的,沒有定親感覺總好像不那麼真實,這回徹底定下來了之後,沈福喜再見到陸雲景就有點兒說不出來的彆扭。

陸雲景倒還是與之前一樣,也沒見他有什麼不好意思,待人接物依舊是落落大方,送來的節禮裏面還有特意給沈福喜準備的西洋玩意兒。

在前面見過長輩之後,沈昱靖這個不著調的大哥,就直接把陸雲景帶回自己院子來了。

沈福喜正在院裏的金桂樹下給小黑梳毛,秋天又到了換毛的時候,每天掃炕掃地都能掃出一大糰子,她的衣服裙擺上也總是沾著狗毛,所以只能每天兩遍不厭其煩地給梳毛,這才稍稍減輕了一些狗毛的災難。

沈昱靖和陸雲景是從側面的月亮門進來的,他沖陸雲景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打算過去嚇妹妹一跳。

陸雲景捧著給沈福喜的小箱子,沒有跟着沈昱靖一起胡鬧,而是站定等著看笑話。

雖然沈昱靖的腳步放得很輕,但那裏瞞得過小黑的耳朵。

沈福喜梳着毛就發現小黑忽然間坐直了身子,耳朵也支棱起來,她凝神屏氣,這才聽到了身後漸漸接近的腳步聲。

要說家裏有誰這樣無聊幼稚的話,也就只有沈昱靖了。

她聽着腳步聲漸漸臨近,掐好時間,在沈昱靖要嚇她之前猛地轉身,做了個鬼臉。

沈昱靖一心想要嚇唬妹妹,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登時被驚了一跳,腳下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福喜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伸手刮著臉頰道:「大哥羞不羞,這麼大的人了,居然被嚇成這樣!」

沈昱靖自己也是無奈,他只是一時沒有防備,但又是他想要嚇人在先,於情於理都沒法兒還嘴,清了半天嗓子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來給自己圓個面子,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好兄弟兼未來的妹夫,丟臉也沒丟在別人面前,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想到這些,他站起身拍拍土,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道:「阿陸,你不是特意給弄來的好玩意兒,還不給福喜看看。」

「大哥,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沈福喜沖沈昱靖吐了吐舌頭,低聲道。

沈福喜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扭頭去看陸雲景,只問哥哥道:「什麼好東西啊?」

「我哪兒知道,藏得跟寶貝似的,一刻都不肯離手。」這也是沈昱靖跟過來的一個原因,他也好奇那箱子裏究竟是什麼東西。

陸雲景把捧著的小箱子放在石桌上,沖沈福喜笑笑,示意她打開道:「你看看裏頭是什麼。」

沈福喜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伸手打開箱子,只見裏頭放着十來個黑乎乎的東西,形狀大小不一,大多呈橢圓狀。

「這是……」土豆?

沈福喜伸手抓出一個,仔細一看還真是土豆,眉開眼笑地問:「陸大哥,你從哪兒搞來的啊?」

「我一直派人打聽你說的那個番薯,結果有個西洋人給我拿來一筐這個東西,我覺得跟你說的不太一樣,但也是咱們大梁沒見過的西洋作物,所以拿過來給你看看。」

沈昱靖也湊過來看,撓撓頭說:「這是什麼東西,看着有些像芋頭,卻又不一樣,能吃么?」

「能吃。」沈福喜說完又趕緊解釋道,「在南邊見過,有人叫洋芋,也有人叫番芋的。」

雖然不是地瓜,但能找到土豆也是個好消息,土豆這東西既能做主食又能做副食,而且也並不難種,她記得前世的時候,很多人家都在杖子根兒下,房前屋后的種上幾壟。

而且土豆這東西還比較好保存,不像蔬菜那樣易壞。

見沈福喜高興,陸雲景也露出笑容,從懷裏又掏出個小冊子給她道:「這是我照着那洋人說的寫下來的法子,明年你找人試着種種看。」

沈福喜接過冊子,翻開見裏面寫的十分詳細,心裏越發高興,斜眼看向沈昱靖道:「還是陸大哥對我好,把我說的事兒都擱在心裏。」

沈昱靖大聲叫屈道:「我也一直在託人打聽,只是一直都沒什麼消息。」

沈福喜還沉浸在得到土豆的喜悅中,莊子上又傳來了好消息,今年京城附近的粟畝產約兩石六斗,約出米一石八斗,穀子畝產接近三石,約出米兩石。

而莊子上的玉麥晾曬后稱重,最終得出的畝產是兩石三斗,玉麥不用脫殼只需晾曬,沈福喜還留了些做種,所以真可謂是大豐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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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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