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李女士，姓李，名葉桐。華夏湖南人。兩年前跟著一批華夏留學生一起來到英國，是物理系的優秀學生。

口才非常好，經常在學校里進行一些演講。羅絲就是那時候知道的她。人有些激進，對華夏現在的執政政府，還有對當權者的。看到她，羅絲毫不懷疑這人回國後會干出點什麼來。

說實話，若不是羅絲披著一張外國人的皮，也許頭腦發熱時，羅絲肯定能幹出登高一呼，然後殺回華夏的舉動來。

今天的華夏，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也正是後輩人為之感慨的時代。雖然是個歷史盲，但該知道的羅絲還是知道的。雖然所知不全。

再過不久，現政府便會被推翻。神奇的民.國時代便會到來。接踵而至的便是軍閥割據，內戰的響起。也是因為內戰，耗盡了華夏的最後一口元氣。

之後的抗戰以及統一戰爭，又讓多少華夏好兒女英魂早逝。還有那死於屠城的金陵百姓，又是何其無辜。扶桑人的狼子野心，早就已經昭然若揭了。趁著現在還來的及，羅絲又怎麼可能無動於終呢。

可身份的問題，卻束縛了她。在華夏，清兵入關多少年來還一直有人叫喚著的『反清復明』。如果羅絲真的自己衝進去了，會不會變成了另類的『侵略』？

在華夏，還有一句話，一直被國人所銘記，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這樣，一腔熱血被無情的現實冷凍了。不過悲憤之餘，羅絲便開始對以李葉桐為首的革命組織進行了經濟支持。

生命不息，折騰不止。羅絲相信她總能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救國之路的。當然前提是力所能及。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那種舍我誰的精.神。她知道沒有她，華夏仍會走向更美好的明天。她的一舉一動，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也是因為這一理念，在李葉桐與其他四名華夏人一起組織起一個起名為『革新社』的組織時，羅絲提供了很多的資金幫助。雖然這增加了她的脂肪負債量。

話回當下，卡爾雖然對羅絲支持華夏內政的事情，有了一絲不贊合，但他此時此刻也沒有什麼立場發現自己的想法。

不但如此，為了長久打算，此時他自是要表現出一副極為贊合的神色。

「夫人，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羅絲的一個小愛好罷了。」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就當是玩樂性消費了。卡爾非常土豪地想著。雖然這筆錢，再他看來有些不合利益。

魯芙一想，確也是如此。羅絲對電影，服裝以及珠寶都沒有興趣。難得有點小愛好，可這就是太花錢了。

其實哪裡是羅絲對魯芙想的這些不趕興趣呀。實在是提不起興緻來。在2D，3D盛行的時代打過尖的人的，可能看的上現在這種電影嗎？再一個服裝和珠寶，實在是真的沒有什麼特色。到處散發著一股土豪的味道。自看過李葉桐偶爾帶過一兩回的首飾后，羅絲對她現在的首飾都提不起興緻來了。

笑了笑，安德魯溫柔地將魯芙擁進懷中。羅絲是個有主意的，他們應該相信她。更何況，羅絲還未成年，手中可支配的資金有限，就算是真的有什麼損失，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聽到卡爾這麼說的羅絲也是莞爾一笑，並不多做解釋。無論別人如何想，來到這裡一回，羅絲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些什麼。

羅絲是個膽小怯場的人，應變能力也非常的差。所以在她看來，或者說，事實上她能做的其實真的很少很少，不過是出出主意，出出錢罷了。但再小的事情，只要有人做，總比沒人做要強，不是嗎？

羅絲有著成年人的心理。就卡爾那心思。羅絲早就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獲悉。但此時的羅絲心中並不是多滿意卡爾的。一個將來會破產會自殺的人，羅絲可不敢想象哪一天，她成為魯芙一樣的寡-婦，帶著年幼的孩子過著苦逼的人生。

雖然她有系統，但她可不敢保證一定過得和魯芙一樣。畢竟在不久的將來，一戰，二戰便會接踵而至。誰知道她會怎麼樣呢。一個頗有些姿色，小有資產的美艷婦人，會淪落到什麼地步。

卡爾一個販鋼材的，在羅絲心裡那就是下下選擇。她的首選是製造和販賣軍火的。其次是軍隊，政府裏手握重權的人。最次也要是糧食大亨。明知道前路如何，是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更好的一方，羅絲也不例外。再說鋼材這種東西，誰知道戰爭的時候，會不會被政府，軍部爭用。

上輩子談戀愛就像是吃速食麵一樣的經歷，讓羅絲在男女之間首要想到的都是利益。

這好比說，天真不知世事的人在談戀愛的時候，說的都是帥不帥，以及愛呀，情呀的。等到有一定社會閱歷時，說的都是男人有沒有出息呀，有沒有房，有沒有車。而過了這一時間段的時候，剩下的便是男人有無大惡，婆婆小姑好是否好相處了。

羅絲正經是從最後一個階段直接過渡到這裡的。雖然外在變年輕了，但心裡確還沒有轉變過來。而在這個時代，大多數英國貴族都在婚外養情人的時候，羅絲自然會選擇性價比更高的結婚對象了。結婚是大勢所趨，但結婚的對象可要好好的找一找了。能不能在亂世中護住自己，護住一個家庭，才是關鍵所在。別說英國是戰勝國，但戰爭從來都不是和平，理智，可是講道理的。

四個人的聖誕節也沒有什麼太熱鬧的事情發生。不過是兩兩結對或是團團圍坐，或說或笑。當晚卡爾離開的很晚，一直到羅絲眼淚迷濛地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卡爾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離開的時候，他還滿心地嫉妒安德魯先生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宿布克特家。

聖誕節后，便是英國新年了。沒有接到布克特家邀請的卡爾只能寄希望於安德魯和魯芙的婚禮了。

話說，出於種種考慮，安德魯和魯芙的婚禮辦的非常簡單。在英國一家中等的教堂，邀請了寥寥可數的幾個至交好友。在神父一問一答間，便擁有了合法的男女關係。

看著講台前相擁親吻的兩個人，羅絲心中想的卻是嫁人也要嫁個養眼的。不然真心親不下去。

婚後沒兩天，安德魯和魯芙便夫妻雙雙去旅行了。整個布克特家就只剩下羅絲一個人了。羅絲想到之前收到的那封來自李葉桐的信，想了想，便請管家去把那幾人請到了家裡。

「葉桐，你們真的準備下個月便離開英國，回到華夏了嗎？」六人見面，稍做客套。便進入了正題。

李葉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認真說道：「是的，羅絲。祖國在召喚我們。」

李葉桐、康興，張慕原、劉雪銘、宋新宇。五個華夏青年此時正端坐在羅絲家的陽光室中。

羅絲：「......」這話聽著怎麼這麼炯炯有神呢。

康興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笑著說道：「沒有想到羅絲竟然也喜歡喝清茶。」

「嗯，茶就是茶。放上牛奶，粉糖什麼的。便失了茶的清香味道。」茉莉花茶，羅絲最喜歡的便是用最滾燙的開水直接沖泡。在茶葉與熱水的接觸中，滿室茶的清味，茉莉花的香甜，總能讓她的鼻子受益。

「這一點，可真不像是英國人呢。」原來不吃牛羊肉的宋新宇對這個一年吃不了幾回豬肉的地方，他真的是呆夠了。若不是為了最先進的科學知識，他早就跑回國了。

羅絲歪頭開著玩笑說道：「也許上輩子，我就是華夏人呢。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關心華夏的事情。」

「羅絲的華夏語非常的地道。是哪位前輩教授的呢？」字正腔原的，若不是那紅髮綠眼，誰能知道這是個外國人。

「是呀，羅絲，你的華夏語里，怎麼帶著一股子東北味呢？」

羅絲：「......是嗎？這都可以聽出來？」哎呀媽呀，這你都聽出來了。

「我家裡有東北親戚，一聽就聽出來了。」康興爽朗一笑。

羅絲年紀小，又是位女孩。所以李葉桐五人對羅絲的防備已經在相處的這些日子裡漸漸消除了。

這個時候的華夏人還是很排外的，他們認為大多數外國人都是沒安什麼好心的。但他們又因為本身的弱勢。不得不對外國人避禮。而現在正是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只能放下戒心了。

羅絲笑道：「有機會，我倒是要去華夏走走。聽說華夏東北，盛產東北虎？」現在去華夏旅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收門票和強制消費的吧。

「......羅絲，老虎這種東西不能用盛產來形容的。」康興聽完羅絲的話，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那可是老虎，一隻就夠要人命了，還盛產。真要是盛產了，東北那地方還有直立行走的嗎？

「好了，言歸正轉。」張慕原打斷了兩人沒有什麼營養的談話。正色說道：「羅絲，我們準備搭乘過幾天的油輪迴華夏。這次來，除了告別外，就是談談以後的事情。」

聽到張慕原的話，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了。羅絲揮退了一直近身服侍的特蕾西，她可不想讓特蕾西回頭跟魯芙打小報告去。雖然她知道特蕾西聽不懂華夏語。

見到屋內只剩下他們六人，張慕原沉聲說道：「現在的華夏是被清政府統治的，即將末落的帝國。此次我們五人回國，首先要做的便是推翻當庭。建立一個新的華夏政府。」話罷還嫌惡地將腦後的長髮辮子甩了一下。這該死的髮型。

「是，為此奮鬥。哪怕死無葬身之地。」

「這很難。你們不怕死嗎？」真熱血。這個時代的人，永遠不是後世人可以理解的。

「羅絲，死有其所，便死而無憾。」就連李葉桐也說那這麼一句讓羅絲深感意外的話。

「你們這同等於造反了，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在華夏現在還在實行『連坐』一類的懲罰。若是失敗了，你們的家人豈不是也要跟著你們枉死？」

是呀，他們的家人。若是失敗了總會受到牽連的。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犧牲性命，但他們的家人何其無辜。五人聽到羅絲的話，又沉默了。

半晌，李葉桐才穩住神色，對眾人說道：「所以，此次回國，我們並沒有想過要與家人聯繫。」

「是隱姓埋名，還是更名改姓？」羅絲好奇地問道。

「更名改姓吧。這樣更安全一些。」

「確實是一個辦法。那麼，你們回國后，有什麼具體的辦法了嗎？」

「有一些，羅絲你有什麼建議嗎？」康興不報什麼想法的隨口一問。

「有，不過你們會相信我嗎？」現在在華夏，作威作福的外國人里，英國人因為綜合國力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在華夏也比別的國家的人更有『底氣』一些。

「羅絲，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或者說是幫助華夏？」華夏若是崛起了，對英國，並沒有什麼好外。而對羅絲，自然也沒有什麼利益相關的地方了。

「因為我胖的已經開始喘了」

真心話，若是沒有這個系統，羅絲自身都難保，哪還顧得了那麼多。現在會支助他們，也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一份心力罷了。

聽到羅絲的話，五人都驚呆了。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在相互看了一眼后，發現自己沒聽錯。然後不約而合的看向羅絲。難道是羅絲的華夏語沒說標準？羅絲這麼瘦，她的這句話，真的是在說她自己嗎？

「羅絲。你剛才的話，能重說一遍嗎？」康興代表大家說了這麼一句。

羅絲雙手向上一攤，說道：「你們就當我是錢多燒的。就行了。」

張慕原五人同時默，這話他們聽懂了。可這真的是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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