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霍克利老宅的美食，美酒。還有帶著金色光芒的陽光午後，這些都讓羅絲的身心放鬆到了極致。

舊金山走了一圈，讓羅絲從百萬富家女瞬間成了賣火柴的小姑娘。其中的糾結，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風的，花出去的時候，都會心痛。

別人這樣，羅絲也不例外。可她還就真的這麼幹了。要是放在以前，打死她都想不到，她會有一天，這麼的有奉獻精神。

不過說來，若不是事趕著事，話趕著話，她也不敢肯定，她還會不會那麼大方。也許她仍是會這樣做。也許不會。也許還是那句話，力所能及。也不一定。只是至少她今後是不會後悔什麼都沒有做過。

迷迷糊糊中，被卡爾抱了起來，送回了卧室的床上。原有的困意此時倒是消了不少。

「怎麼醒了？」看到羅絲睜開眼睛，卡爾將一縷不聽話的髮絲別在她的耳後，然後笑著問她。

羅絲看著略有些喘氣，此時坐在她床尾的卡爾說道：「夏天了，迷一會兒就精神了。呵呵，我重嗎？」

卡爾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很重。你是我長這麼大，抱過的最重的東西了。」生於富貴之家，卡爾還真的沒有拿過重物。羅絲再瘦，也是百八十斤的大活人呢。

羅絲一聽，眼睛一立。氣乎乎地哼道：「你才是東西呢。」

「好，好，好，我是東西。你不是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呢。」

卡爾一愣，這是幾個意思？是東西不高興，不是東西還不高興？

羅絲看著有些不知所已的卡爾。心中淚流。這難道就是代溝？

撇開是不是東西的話題，羅絲主動問道：「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陪我回英國？」

卡爾不在糾結『東西』，順著羅絲的話說道：「下周吧。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這周末有個舞會，比較重要一些，我們參加完，就可以去英國了。」

羅絲：「...噢！」又是舞會。她就鬧不明白了。為什麼這些人那麼愛跳舞呢。一男一女圍在一起左扭扭右扭扭，抱著轉圈晃悠的活動，到底為什麼可以持續幾百年呢？

看著羅絲不情不願的樣子，卡爾用手指點了點她的小鼻子。「是誰說要把扶桑加到排華法案的？舞會裡那麼多有身份的人，總要多聯繫一下。互通有無。」

羅絲眼睛一亮，隨即笑眯眯地地卡爾勾了勾手指。卡爾低過頭去。羅絲一個響吻親在他的臉上。

「親愛的，我發現你真是太帥，太迷人了。」

卡爾聽到羅絲眉開眼笑的奉承，也笑了起來。無論是好是歹，有個人被放在心裡，連心都感覺到了一種暖暖的溫度。

曾經果斷的心跳，還有血液不帶著溫度在身體里流淌。那時也不覺得什麼。可如今天，享受了生活的甜蜜。再回想那些，才發現原來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寂寥。

便是酸澀也是蜜糖太多，甜蜜的負擔。

快樂的時間過得總是那麼快，與卡爾親親密密的呆了幾天後，便是舞會的日子。精心收拾一番，以一種讓人驚艷的姿態陪著卡爾參加了一回舞會。

舞會上，羅絲似是無意間與人提起，想要在美國購置一些產業，只是還有些猶豫在哪個州里添置。

眾人見此，也多給了一些意見。有的建議羅絲直接買地，買商鋪。租出去，只管收租金，省心得很。有的人建議羅絲可以在美國也建做工廠。現在正是工業最景氣的時候。

那位專門設計睡衣的呂商魯賽爾夫人到是希望羅絲進駐服裝業。

見到她，羅絲便將自己對於服裝業的擔憂說了出來，「夫人的提議，我在泰坦尼克號上時就深想過。」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需要設計服裝的都是一些貴族有錢人。這一部分人的需求量其實並不會很大，因為人還是少了些。而且為他們專門設計過的服裝，這份設計其實就不能再賣給別人了。」羅絲說的是撞衫問題。有錢有地位的人家，最反感的就是撞衫了。

「另一個，這一部分人他們的審美都是有著自己獨特的品味的，對於服裝設計方面也有獨特的心得。除了夫人這樣才華橫隘的優秀設計師，其他人他們是看不上的。而夫人只有一個，設計又是一份費心血和時間的事情。......而窮人一般都會選擇物美價廉的成衣。如果我們做成衣生意，利潤並不會太高，而且還會存在壓貨的可能。以現在人們的購買力，我想服裝的工廠還可以再等等。也許幾年後，就是能達到我們建工廠的最低要求。不過服裝生意倒真的卻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過兩年就要打仗了，弄個服裝廠，壓上一堆的衣服，布料，玩呢？

聽到羅絲的話，呂商魯賽爾夫人和周圍幾位女士倒是有些吃驚。這張嘴就是一口的生意經，真是太讓人意外了。推已及人，她們不認為羅絲有這份見解，那麼羅絲說這番話，其實是霍克利先生和她討論的吧。

一時間，眾人對於羅絲能夠讓男人對她說這些，都羨慕了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羅絲一行人在卡爾的陪同下坐上了前往英國的游輪。

「這也是頭等艙？跟泰坦尼克比，可差遠了。」羅絲拿著小扇子在船艙里前前後後地看了一遍。

「嗯，差不多跟泰坦尼克號的最好的二等艙差不多吧。」卡爾站在船艙的壁爐前，聞著手中的煙絲。

卡爾被羅絲強制要求戒煙呢。這會兒煙癮犯了，也只能聞聞味。解解渴罷了。

當然還有咖啡，羅絲可還記得某人會泡一手好咖啡的事情呢。她可是放話出去，說卡爾胃不好，咖啡已經不怎麼喝了。所以，為了幫她圓回謊話，咖啡還是少喝吧。

羅絲一回頭便看見卡爾那一臉憋屈的樣子，笑著說道：「不是給你準備了薄荷糖了嗎？想抽煙的時候，吃上一顆。」

「吃了，牙疼。」

「噗」。羅絲這才想起某人嘴裡那幾顆蟲牙。

卡爾也笑了，以前不熟悉的時候，還能有個形象，現在兩人在彼此間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小姐，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特蕾西從卧室走了出來，輕聲地對著面前的一對璧人說道。

「嗯，謝謝你特蕾西。這艘船並沒有女傭，你若還不累，去對面看看勒傑那裡怎麼樣了。」

這艘船無論是從規格還是豪華上都無法跟泰坦尼克號相比。就連泰坦尼克號為頭等艙里配備的女傭這裡也是沒有的。

往常卡爾出行都是勒傑一個人帶著船上的侍者收拾。雖然給了小費，但很多地方都不太盡心。這一次卡爾也沒有帶女傭出門，做為人家的未婚妻，羅絲自然要盡一份心。

雖然在她的想法里，這實在是多此一舉。

「好的，小姐。我還不累，這就過去幫忙。」

羅絲點了點頭，又說道：「你去告訴珍妮一聲，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這兩天就讓她自己安排，卡特那裡也一樣。」

「好的，小姐。」特蕾西再次彎腰回道。

「華夏的那兩位先生，也讓他們去休息吧。我這裡有卡爾呢。」羅絲說到這裡，回頭沖卡爾笑了一下。

卡爾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羅絲一眼。並不反駁。

真想不明白，羅絲為什麼那麼厚待華夏的兩個人，就算是她一直對人和藹可親，但對華夏的人也太過了。不過，這份偏心眼，倒是明明白白，可愛的緊。

打發了特蕾西，兩人便走到了窗戶邊的圓桌坐了下來。你儂我儂，羨煞鴛鴦。

此次出行，卡爾帶來的人並不多，一個勒傑，四個保鏢。而羅絲這裡，也是五個人，三男二女。一行十二人，七間艙房。都是面對面住著的。來往倒是近便。

船艙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卧室也很小，客廳看起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不過兩個人日常起居倒是夠了。

「我沒有想到將扶桑人加進排華法案會這麼順暢。」羅絲小口喝著芒果汁，一臉的滿足。

「還不是扶桑人自做自受。自從華夏人-大批量返回國內后，這扶桑人的惡劣行跡便真真是多不勝數。現在很多人都懷疑之前那些沒有偵破的事情是不是都是扶桑人做的。」本來美國人對於亞洲人就非常的輕視，之前有華夏人比著，倒看不出扶桑人怎樣。只是這回當華夏人-大批量離開后，倒把扶桑人給突顯了出來。

將手中一塊點心遞了過去。卡爾看著羅絲吃塊點心都能幸福的樣子，輕描淡寫地把扶桑人被美國人排斥的事情說了出來。

自從華夏人返回后，金龍門的大佬便按著羅絲的要求，在處理一些暗黑生意時，穿戴上扶桑人的傳統服飾。只是扶桑人的頭型，讓華夏人有些受不了。

也因此，金龍門有那麼一批人，都剃成了大光頭。出任務時在頭頂粘上個假髮套。

為了讓他們尊敬的僱主羅絲小姐更滿意他們的服務，現在金龍門裡有一大部分的人都在系統的學習扶桑語，爭取在執行任務時，可以用扶桑語高喊兩句口號。

當然，因為時間太短，學習能力也非常的有限，所以金龍門的弟兄出街時，大都只會喊上一句『巴嘎』。不過效果也是非常的顯著。

因為『扶桑人』賣力的活動著，直接讓美國人對逃跑的華夏人產生的怒火朝著扶桑人噴了去。跑了一個華夏人，美國人是再也不可能讓扶桑人也跑了的。所以必須『加強管理』。

而自從前兩天，扶桑人被加入排華法案后，僱主羅絲小姐還特別給金龍門裡出任務的兄弟們發了一筆豐厚的獎金。

至於錢的來源，看看身旁的凱子哥卡爾同志就知道了。

也正因此，大家對於扮成扶桑人出街執行任務什麼的是非常的積極。

「親愛的，去華夏的船票買了嗎？若是還沒有，我來安排人去買。」說到扶桑，卡爾才想起去華夏的船票。

「還不曾買呢。回頭我讓人去買吧。我這邊的人還沒有確定下來呢，你呢，你這邊就是這幾個人了，是嗎？」

羅絲掰著手指算了算，她這邊珍妮和卡特是一定要隨行的。特蕾西也帶上吧，反正也不差這麼一個人，就當是公費出遊了。李家的狗子輩兄弟，是一定要跟著回去的。回不回來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便是布克特宅里的那個七個華驛幫傭了。她走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都應該想好了去留問題了吧。

這幾個人里，羅絲最不捨得便是李大夫婦和朵兒了。首飾衣服，穿什麼都行，就是這吃的方面。差一頓，都覺得是對付了事。

若是李大夫婦真的決定離開，那她這回到華夏是一定要再招兩位廚房的大手的。

至於長興，羅絲倒是無所謂。

「嗯？還沒有確定下來嗎？」羅絲要去華夏的事情早就定下來的，怎麼到了要出發了，還沒有確定要帶去的人呢？

「算上那對華夏的保鏢，珍妮，卡特還有特蕾西，是一定要去的。我宅子里做華夏菜的那對夫婦，是一定要跟著我去的。船上兩個月呢，有他們在，吃食上也精心些。其他人，我來美國前，就問過了。她們還沒有決定好去留呢。」

卡爾皺眉，羅絲對下人幫傭的態度實在是太隨和了。這會讓那些下等人欺到頭上來的，尤其是對那些華夏人。聽她剛才的意思，羅絲連問都沒有問特蕾西他們就決定了他們的出行。怎麼到了那些下等人時，便要考慮這些。

民主，那是有錢，有身份的人才講的。對那些下等人，那都是多餘的，沒用的。他可以為了羅絲將華夏人跟他們英國人，美國人同等看待，但他不能，也做不到將華夏人看得比他們歐洲人更高貴。

「你既然雇傭了他們，他們就應該按你的想法走。你這樣太軟和了。」

這些日子以來，對他對羅絲的了解。他也知道他不能將心中的鄙夷表現出來，只能籠統的提點著。

並未聽出卡爾話中未盡之意的羅絲，接著說道：「嗯，我明白的。當初他們來我這裡，也是身不由已。現在我要去華夏了，總要問一下他們的想法。或是以後還留在我這裡，我自然用他們。若是想離開，我也不攔著他們。再重新僱人便是了。」

「你自己決定吧。若是這些人不聽管教，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幫你重新再找。」

卡爾想著自己找的人，應該比她找的更靠譜一些。自己先□□好了，再送給她用。也省些心。

羅絲聽到，笑了笑。並不回絕卡爾的好意。

「今天天氣不錯。一會兒午餐后，我們去甲板上走走，還是回來休息一會兒？」一大早就趕到碼頭，到了這會兒，他們二人才消停地坐下來說了會話。

「餐后先睡一會，然後再出去走走吧。」羅絲歪頭想了想如此答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