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一九一二年三月，革命達人單子雙卸任華夏民國臨時大總統之位，而華世峰也在同年的三年在北京正式就任。這距離其稱帝，又進了一步。只可惜，當今民智以開，想稱帝，除非時光倒流三五年。

三月末的時候，羅絲拿著手中幾份電報，沉默無語了好久。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聖人一說，在權利的頂峰，真的有人願意放下一切。以前在電視，書籍中看到這一幕時，她總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

以前她總想著，卸任是不得已而為之，是被人拉下來的什麼。可身處這個時代，又多方面的掌握了這一事件的發展消息。羅絲才真的確定了國父是真的自己心甘情願放下的。

也是在這一天，羅絲突然想到了什麼。讓人叫來了朵兒為首的共六個華夏傭人。

「你們來我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生活的還習慣嗎？」羅絲沒吃過豬肉，還是看過豬跑的，關於領導親切來訪的套路也是知道一二的。所以這才一臉親切，笑眯眯地來了這一通。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由朵兒代表大家回了話，不外乎是習慣呀，感激呀什麼的。羅絲聽了也只是點點頭，笑了笑。

「你們都是華夏人，背井離鄉的。可有想回去。」這話，羅絲其實是有些捨不得他們走的，自從他們來了后，她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由其是朵兒的存在，讓她的心，在這裡安穩了不少。

羅絲一句話，眾人都沉默了。這年頭，有的選擇誰願意大老遠的離開故土，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說個話，都聽不懂的。

「華夏，民國了。民國就是沒有皇帝了，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良民，也沒有了奴隸。人人都平等了。現在，你們是自由人了。再也不是奴隸了。」

六個人在聽到羅絲的話后，瞬間頭抬起了頭，愣然，不可置信，驚喜，茫然等等情緒不一而足。

「你們的賣身契已經失效了。你們和所有的華夏人一樣，都是獨立的個體。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你們，限制你們的自由了。」

「羅絲小姐，這是真的嗎？」曾經多少年，他們這些家生子世世代代的願望便是贖身出來。奴隸可買賣，是主人的私有財產，奴隸出身的人家三代不可科舉。苗興兩口子，就只朵兒一個女兒。自女兒長大后，他們就害怕朵兒招了男主人的眼，犯了女主人的忌諱。

等到主人家犯了事時，他們更是害怕。做為犯官的奴隸被發賣。若不是老天爺慈悲，他們一家也不能聚在一起。也許天南地北的再無相見之日。

而他們的女兒朵兒，也許這會也已經被賣入了花街柳巷，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苗興還記得，當初要不是康老爺早早下手買兩下了他們一家和李大一家。不說他們，只說朵兒也許就像府里其他的丫頭被城裡妓.院的老媽子買走了。

現在聽到這位英國的主人說他們自由了，再也不是奴隸的身份了。這怎麼能不讓他激動呢。

「是真的。如果你們想離開，或是想回華夏。我會為你們購買最近英國去華夏的船票。不過華夏國內剛剛經歷這一場變革，之後可能還會有一些武.裝.衝突，往大了說，也許還會有戰亂。所以，你們要考慮清楚。」

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苦的依舊是百姓。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這種日子是多麼的難熬了。沒有戰亂的日子都是這樣了，若是在加上戰亂，那是一口生氣都不再留下的。更何況，每逢此時，便會抓壯丁，沒了男人的家，日子過是比黃蓮湯還要苦。

苗興一家和李大兩口子一聽這話，剛剛的喜悅瞬間跌到了谷底。華夏居，大不易。普通良民的日子，他們沒過過。但具體怎麼樣，他們確是知道的。雖然在大戶人家為奴為仆身不由已。但天災人禍時，卻不用賣兒賣女。

而且剛剛也說的，都是平民了。可有錢有勢的人，仍是大有人在的。可他們呢，因著沒有了庇護，那些仗勢欺人的，就更不會有什麼顧忌了。別說有可能的戰亂了，就是沒有戰亂。他們回去了，就能過上好日子嗎？

他們都是有一技之長的，尋口飯吃也容易。不過是從頭再來過。只是他們都已經不年輕了。就算回到華夏，和這裡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四月份要去美國。估計五月份才能回來。如果你們現在還確定不下來，等六月份我回來的時候，再告訴我就行。」

「小姐要去美國，需要準備什麼嗎？」做為貼身的丫鬟，朵兒立馬想到了這個。

「沒什麼可準備的，不過是參加泰坦尼克號的首航。帶上幾件衣服首飾便好。這次你不用跟著我去。就留在父母身邊吧。」

按著計劃四月份泰坦尼克要從英國的南安普頓出發駛往美國紐約，若按著正常航行速度，計劃在二十號到達。當然，羅絲是不會讓它如原著般加速到七天便可以到達的。是不是到紐約，那是到天堂。

到達美國紐約后，泰坦尼克修整補給十天。於五月一日再返回英國南安普頓，正式結束泰坦尼克號的首航。

泰坦尼克號的船票非常的難買，羅絲又買到兩張二等艙的船票。她這次是有任務的。她可不想真的到馬戲團去體驗人生。所以給卡特和珍妮各買了一張票。

而羅絲自己和魯芙安德魯是在頭等艙的。船票是白星公司送給設計師的。畢竟做為泰坦尼克號的首席設計師，安德魯必須跟著泰坦尼克航行一圈的。

因為此次出行的特殊性，羅絲雖然想好了要怎麼阻止泰坦尼克撞冰山，但總要有個萬一。所以她不準備帶著華夏的這幾個人出行。如果這艘船仍舊擺托不了沉船的命運，那麼拿命填海的人就不必再多幾個華夏人了。英國人的榮譽，他們沾不到光。那麼這種傷害，他們也不必跟著一起倒霉了。

有時候，想想上天造人的時候，還是公平的。給了她好相貌，確沒有同時給她一副玲瓏心腸。

給了她一套黃金兌換系統，確沒有給她副油滿肥腸五大三粗的身子。有時候想想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不能再公平了。

羅絲不知怎麼想到了這些，搖頭淺笑。對著面前的朵兒等人說道：「你們下去，好好想想今後的出路。我準備七八月份的時候去華夏，如果你們決定仍是留在英國我這裡。我七八月份去華夏的時候，便帶上你們，就當是回去省親吧。若是選擇去英國的華人街生活，七八月份的時候，我也仍會帶著你們一起去華夏。再帶著你們回來。」

眾人一聽，連忙要跪下謝恩。後來又想到，英國這裡是不講這個禮節，而羅絲小姐也不喜歡他們表現的過於卑微的樣子。但都只彎了彎腰表達謝意。

突然間羅絲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嚴厲的對著幾人說道：「若是你們留在英國。所有的待遇不變，仍如布特克家其他傭人一樣。但有一點，我要講清楚。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是自由人了。說走就走，說不幹就不幹。你們要是不想在我這裡幹了，必須提前跟我說，我也好提前準備替換的人。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請羅絲小姐放心。」眾人齊聲說道。

「嗯，那就好。如果你們要回華夏，我是鞭長莫及的。但若是你們準備留在英國定居，只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都會護著你們一些。絕不叫人輕欺了去。」

「多謝羅絲小姐厚愛。」他們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既然羅絲給了這樣的承諾，他們心中又安定了一分。

「這沒什麼，好了，你們下去忙吧。」

「是」幾人陸續退了出去。只是臨到門口的時候，走在最後的長興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羅絲，這才低頭離開。

這幾個月里，長興的工作並不沉重。兩隻熊貓早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再加上它們憨態可鞠，惹人喜愛。整個布克特府就沒有不喜歡他們的。往往一個看不住。兩隻就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

整個布克特府上，從主子到傭人，都縱著它們玩鬧。花園，室內，只要它們想去，便可隨意的進出。就連羅絲的書房，兩個小傢伙也是闖過的。也幸好這兩隻都被訓養的沒了野性，不然一熊爪子拍過來，也是要出人命的。

長興他不像苗興一家，舉家都在一起。也不想李大一家，上無父母，下無兒女的，在哪都差不多。當初來英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當時他是因為身不由已，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自然想要回去。可回去后，兩隻熊貓怎麼辦？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與長興的糾結一樣，同樣是在大洋彼岸。也有一個小伙在回去與不回之間反覆猶豫著。

「狗剩哥，你說這回華夏的船票，我什麼時候能攢夠？」李狗蛋摸著被海水浸得退了色的小荷包問著坐在一旁的堂兄弟。

「回華夏的船票老貴了。咱們多攢些日子也就有了。不過你也不能就這麼空著手回去。家裡不是快要給你說親了嗎？」大小夥子了，出門做活，一走多年，連個銅板都沒有掙回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呀。

「我出海跑船的時候，我娘就說讓我跑完這一遭就趕緊回去。別誤了成親的日子。」

當年他和堂哥狗剩一起出海跑船，遇到了海難了。幸好都撿了一條命，被一個華人組織收留了。因為會點拳腳功夫，再通過一些努力也留在了這個華人組織里。只是兄弟兩個都不認字，想要寫封家書都沒有辦法。

他們不認字倒是好說，組織里有認字的，求一求也能幫著寫封信。可他們家裡人也不識字，整條街就沒有一個識字的人。就算是寫了信回去，也找不著個幫著讀信的人。兄弟倆想了想，索性就不寫了。準備再熬上兩年，掙了錢，就回家去。就讓家裡人當他們還在跑船就得了。

不過也是因為海難，他們積攢下的工錢，以及借著便利隨船販賣的貨都丟了。狗剩看了堂弟一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好嘛，他除了自己上岸了，啥都沒帶出來。他弟狗蛋至少還把貼身帶著的荷包留了下來。他可知道那裡面放著一副紅瑪瑙的耳環呢。

萬幸是按著規矩，跑船的人都能在上出海前先得一部分工錢。不然他們更虧。

「我聽他們說咱們華夏民國了，是不是那些家生子出來就不用贖身錢了？」不知堂哥小心思的狗蛋樂呵呵地把荷包重新掛到脖子上，藏在衣服里。

「那可不，省了這筆銀子，你媳婦估計又能添一筆嫁妝了。」撇了一下嘴，狗剩也跟著說了起來。

「呵呵，嫁妝多少，我不在意的。」我只在意那個人。那是他從小到大的執念，說好要一輩子到死都不放手的人。

「你不在意，嬸子可在意著呢。多點嫁妝，你媳婦也能少受些閑氣。」

「呵呵。」狗蛋知道自家老娘個什麼樣的脾氣，只能摸摸剛剪了的頭，傻兮兮的笑了。

「呦，我親愛的主人。多日不見，好有氣勢呀！」系統管家小江那輕挑的讓人牙痒痒的語調，在幾人離開后，出現在了房間里。

「喝，你還活著呀。」聽到小江的話，羅絲其實也是高興的，畢竟幾個月沒見面了，雖然這位系統管家缺德嘴壞的讓人想要生撕他，但做為一個可以嬉笑怒罵的夥伴，羅絲承認她是真的有點想他了。

「好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這才走了多久，你就這麼沒心沒肺的。枉費我這麼努力的淘心淘肝。哪知我一片真心照了溝渠呀！」

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羅絲身上的這套黃金兌換系統，需要定期進行維護，所以系統小家這些日子便去進行維護了。

本來就因為肉少被堵住了發財的路，羅絲就一肚子火氣，這會聽小江這麼，這個人都要冒火了。

強壓下，想要上前猛搖某系統管家肩膀的衝動。羅絲才問道：「這次維護的時間怎麼這麼久，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這都是正常現象。不要一副下里巴人進城的樣子，好不好？」小江的嘴不可不謂不毒了。一句話，就把羅絲噎住了。

羅絲深呼氣，她下次再理它，她就是個棒槌！

當然這種話，也就是心裡說說，這輩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與系統管家是生死都要連在一起了。

這真的應了一句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