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所謂吃醋
歐靖康未在多言，轉身就往一邊走去。
庄煦將【中冷泉】放好之後看著越走越遠的歐靖康，有些擔憂：「紅霧還沒有散去，你別走太遠了。」
回應他的只有歐靖康那一聲低低的「嗯」，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平日里感受不到的煩躁。庄煦有些疑惑，今天的歐靖康莫不是吃了炸-葯？從剛才喝完水后就隱隱像在生氣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他做錯了什麼還是睢珃做錯了什麼。最後庄煦依舊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將這個問題擱置在了一邊。
這時候，睢珃已經自戀完了，他沖著庄煦小聲的說：「唉！小庄庄，他這是怎麼了？」
庄煦最後看了眼歐靖康，然後便轉頭對著睢珃輕輕搖了搖頭：「不清楚，早點休息吧，既然你的問題解決了，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血月的過去。」
睢珃撅了撅嘴巴，有些無所謂的說：「嘛，反正最快也要明天血月才會過去。喝了那神水之後我又睡不著覺了，我們來聊聊天？」
庄煦微微扯了扯嘴角，最後還是拒絕了：「不了，我去睡了。」
然後他便就著歐靖康之前坐著的石頭慢慢坐了下去，身體整個靠在石塊上。緊繃了幾天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下來后的庄煦，此刻只覺得非常累，彷彿有千斤巨石壓著自己，手腳也有些酸軟，之前喝的【中冷泉】擁有的效果在這一刻也抵不過身體的自然反應。在重重困意之中，庄煦終於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庄煦醒來后看到的就是一輪細碎的陽光灑在池面上，空氣中帶了點濕度，混著灼熱的陽光，空氣倒顯得有些悶熱了。紅霧之後的世界，沒有青草的氣息，樹林中的樹木都已經不再是正常的青翠欲滴，樹皮混著一些棕褐色的固體，隱約有血腥味傳來。樹葉已經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墨綠色，像是在濃墨中浸泡過一樣，甚至陽光都無法穿透那一層看似薄薄的樹葉。
一旁，歐靖康正一臉沉重的盯著周圍的樹木仔細的思考著什麼。
池塘里，睢珃也不再多話，整個人像是被什麼震驚到了，紅艷艷的嘴唇正微微張著，表情略微有些誇張。
「出了什麼事情？」庄煦在歐靖康和睢珃之間來回掃了幾眼后，終於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那種別人都知道，唯有他被蒙在鼓裡的感覺有些難受。
歐靖康並沒有看庄煦，不過倒是回答了庄煦的問題：「植物又發生變異了。」
庄煦心中咯噔一聲，植物變異？睢珃之前歐靖康在講述到關於血月進化的事情，但是他都沒有聽到歐靖康有說起過植物發生變異，怎麼這次的血月過去了，歐靖康在說植物發生變異的時候加了個「又」？
「又？」庄煦不自覺的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的，又。」歐靖康像是在強調剛才的回答，「又」字更是加重了語氣。
庄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雖然有千百個疑問，但是卻始終不知道開口該問什麼……
「準備下，我們立刻出發。」歐靖康收回看著樹木的眼光，斬釘截鐵的說到，語氣中有著容不得人抗拒的威嚴。
「嗯。」庄煦不自覺的應道，手中也跟著動了起來。其實根本不需要收拾，現在他拿在手中的唯有雙兵。
歐靖康則在一旁查看著自己現有的裝備，一把手槍和二十發子彈已經放進了庄煦的『空間』，剩下的只有一柄長刀和一把匕首了，其他的武器早在一路上不見了，就是連怎麼丟掉的都不知道。不過現在的歐靖康已經進化出了進化力，倒是不用怎麼依靠這些武器了。
歐靖康看了看依舊在水中盯著樹木查看的睢珃，再看看手上拿著雙兵的庄煦，最後抽出長刀，朝睢珃丟了過去：「給你用。」
睢珃聽見歐靖康的聲音才回過頭，他眼疾手快的接過長刀，怔了怔：「謝謝。」
說著，睢珃仔細的端詳了起來。長刀全身沒有任何過多的裝飾，更像是古時的唐刀，沒了刀鞘的遮蓋刀身在陽光的照射下鋥鋥發亮，刀柄處有龍形浮雕。整把刀簡單卻不失大氣，睢珃忍不住給歐靖康的審美觀點個贊。
庄煦看著睢珃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心中不自覺的有些鬱悶，他默默的呼喚出了包裹，開始清點裡面的食物。本是想算算這些小吃和宴席能支撐他在這個末日行走多久的，但他的眼睛總是時不時的瞄向睢珃手中的長刀。他感覺現在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睢珃倒是眼尖，很快就發現了庄煦的小動作，他沖著庄煦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朝他揮了揮手中的長刀順便還朝他眨了眨眼。
庄煦看著那雙桃花眼帶著勝利的意味，心中不免有些岔氣。不過很快他就安撫了自己的心情，睢珃還是個孩子，跟一個孩子有啥好爭的？下一刻，庄煦卻是停下了手中的所有活兒，腦中只剩下了一個疑問。那一個疑問彷彿是五雷轟頂一般，砸的他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他跟睢珃有什麼好爭的？要爭什麼？有什麼重要的答案快要呼之欲出了……
不過很快，庄煦便反應過來，甩了甩頭甩掉心中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后，他才繼續將注意力放到了包裹上。這次，庄煦倒是沒有再多想什麼，但沒人知道，在他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總會發芽成長，只是需要一個過程罷了。不知，待種子開出花的那天，庄煦又會是怎樣的吃驚訝異。
歐靖康並沒有看到庄煦的異樣，他只看到了一臉臭美的睢珃，突然不忍帶將這兩個人帶出樹林。在末世，能夠依舊保持住這樣自由自在純真的性子的人，已經不多了……現實總能很快將有稜有角的人磨的光滑平坦，連著那獨有的性子也磨的平淡無奇，更何況是在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末世。
庄煦和睢珃很快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歐靖康發號施令出發了。
「我們現在沒有指南針，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能出去？」庄煦在臨近出發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們身邊沒有任何能指引方向的共聚。而此刻的樹林已經將整個太陽都擋住，只留下一些稀疏的陽光散盡來，根本無法通過太陽來判斷東南西北。
好在睢珃還是有些點子的，他說道：「小庄庄你真笨，砍一棵樹看年輪不就可以了嗎？」
歐靖康一直盯著前方，他沒有關注兩人的對話，將匕首拿在左手之後，他便全身進入了警備狀態：「都跟上。」說著，歐靖康長腿一邁便跨了出去。
庄煦和睢珃對望一眼，不再多話，兩人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開始跟上了歐靖康。不過歐靖康前進的速度似乎有些快，庄煦的腳步都從一開始的平常速度變成了快走，一旁的睢珃雖然一臉平靜，但是額頭上布滿的汗水足以知道他此刻是多麼努力的在擺動自己的尾巴想要更加快速的移動。
越往前走，樹木便越茂密。池塘邊地面上還有些青草之類的，此刻腳下只有枯葉了，因為樹林的潮濕，腳踩在枯葉上面發出悶悶的聲音，有腐臭正從枯葉下面傳來。
睢珃此刻很難受，前面的歐靖康此刻行走的速度已經接近行軍的速度了，在他還未能完全適應蛇尾的狀態下根本無法快速的游弋。此刻他的腰扭的都快要斷了，但是歐靖康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打算，因此他只能忍受著蛇尾的不協調繼續努力往前走。好在蛇尾表面比較滑膩，蛇尾本身倒是粗糙，因此並沒有庄煦此刻的痛感來的直接。
四周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庄煦就這麼與睢珃並排著走在歐靖康的後面。他的腳已經開始有些酸麻，前幾日身體早已經進入了最終零界點，昨晚的休息並不能將連日來的勞累給補回來，此刻他走的那麼快到是有些勉強了。再加上南皇的裝束，庄煦的腳在繡花單鞋裡面顯得有些悶熱，踩在腐爛的枯葉上面每次都會陷進去幾分，沒有穿襪子的腳快速的磨著單鞋底部，隱隱有些作痛。如果他此刻將鞋子脫下來看看的話，不難發現在腳底板已經長出了兩三個水泡。也唯有在這種精神高度緊繃，時刻注意著周圍環境的時候，他的神經對於自身的疼痛感才能減弱很多。
一路上，歐靖康都是有意的慢慢加快著速度，一方面是為了能夠儘快離開這座有些古怪的樹林，一方面又是為了將兩人的潛能激發出來。不過兩人的表現都令他不甚滿意，部隊里就是最弱的人，體能也比這兩人高了百倍。但一想到兩人只是普通人，他也就沒那麼多期待了，唯有默默的加快腳程，繼續努力的激發兩人的潛能。
末世，光靠他們現在這點力量，根本不足以面對那些一而再再而三進化的變異體。他們三個的力量，遠遠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