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生煎計劃
這聲音是同時兩人發出的,就連明樓也不再佯裝看書,聽到消息一副大跌眼鏡的樣子。
「歸南哥說他想找一位中國式的溫柔優雅的可愛女孩,這些年尋尋覓覓也沒有找到,直到看到大姐,他才知道原來等待就是為了她,大姐就是那個theone。」
「這……」明誠語塞,半晌才想起如何說話,「口味真重!」
明樓補充,「膽量還是值得欣賞。」
「明樓、明誠,還有什麼見解想說?」一句陰測測的話從耳邊炸起,一秒鐘后兩人同時從沙發上滑落,膝蓋瞬間跪地,齊刷刷道:「大姐我們無話可說!我們錯了!」
明鏡冷哼了一聲,坐到沙發上,「這人著實是個瘋子,若以後找上門來,直接打出去便是。」
明誠見她語氣緩和,大著膽子站了起來,道:「我覺得歸南哥家世不錯,人品才能也是極好的,大姐為何不考慮他呢?」
明樓實在有些佩服明誠觀念轉換速度之快,方才以為歸南要做妹夫時,明誠直罵人家是龜孫子,如今危機解除,就變成了人品才能也是極好的歸南哥,真是毫無芥蒂之心。
明鏡原是要將歸南介紹給阿香,誰知道他不按常理出牌,事情來得突然弄得尷尬,明鏡是一頭的惱火,「說什麼胡話,只管打出去,不要留情!」
明誠與明樓忙答應下來。
這時明鏡才想起明台,「一天都沒見著明台了,他人呢?」
此時的明台正坐在咖啡館里吃著霜淇淋,坐在他對面的歸南道:「這家店的店長與我相熟,他家霜淇淋的工藝還是在我的建議下改良的,是不是吃起來比其他家的香甜?」
明台胡亂點頭,他問道:「您要求我辦什麼事,儘管說吧。」
歸南被他逗樂了,「人小鬼大,我能求你辦什麼事?」
「好端端的幹嘛請我吃霜淇淋,你是看上我阿香姐了?」
歸南來了興趣,「你怎麼就覺得我看上了阿香而不是別人呢?」
明台隨口答道:「我們家不就阿香一個女……」他的聲音一頓,才驚悚道:「你不會是喜歡我大姐吧!」
歸南表情調皮地點點頭。
明台忙放下霜淇淋道:「那我可不敢幫你了,若是大姐知道我在外面胡亂答應了別人關於她的事,會生氣的。」
歸南也不逼他,反問道:「你覺得我有可能與你大姐在一起嗎?」
明台左看看右看看,遲疑道:「我大姐只想是會娶,不像會嫁的。」
歸南與明台交流了半天,明台被套出不少關於明鏡性格的情報,也因此獲得了一張霜淇淋終身白吃的VIP卡,心滿意足地回家了。回家后立刻被明鏡抓包,明鏡問他去哪了,他只說自己和同學出去玩了。
第二日歸南便捧著一束香檳玫瑰站在明公館的樓下,沒有說話,像一株植物靜靜地紮根在庭院中。首先發現他的是何曰,她每天早上都要起來準備早飯,下樓梯時瞟了眼窗外,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家裡來了小偷。然後她就碎步跑到明誠與明樓的房間,把他們全都叫起來,一起看熱鬧。
「我看還是別放他進來,免得惹大姐生氣。」明樓的建議獲得了一致認可。
歸南就一直站在樓下。前一晚明鏡睡得很晚,直到快到中午時,她才打開自己房間門,看到明鏡走進客廳,正各自做事的三個人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活站成一排。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何曰努努嘴,示意大姐看窗外。明鏡扭頭看了窗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只是順手操起玻璃魚缸把水全部潑了下去,順便還附贈兩條活潑的小金魚冷冷得拍打在歸南的臉上。
歸南從草坪旁邊找來澆花的水壺,將金魚放了進去,又站回原地,腰聽得筆直。
明鏡在眾目睽睽下裹上貉子毛披肩,吩咐了句「阿誠,送我去公司。」就淡定地離開了。
歸南捧著花目送遠處的汽車,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無奈。何曰拿了一塊手帕走到庭院里遞給他道:「歸南哥快擦一下吧,大冬天不要受涼了。」
歸南接過手帕連忙道謝,何曰又讓他進屋坐一會兒,將大衣脫下讓她烘乾。明樓在端了一盆植物放在茶几上,拿了剪子認真地修剪形狀,見歸南在沙發上左立不安,便與他交談了幾句。
不一會兒何曰便從房間出來,將衣服給歸南穿上,她狀似無意地問道:「歸南哥平日工作都要忙些什麼?」
歸南笑著回答:「不過是文職,幫助署理總長處理一些機關要務,也沒有什麼好忙的。」
「我還以為機關里的人每天都跟陀螺似的忙得團團轉,歸南哥的鞋子上也都是泥,好像翻山越嶺過來的。」
歸南看看腳上的皮鞋,很不好意思地致歉:「許是早上在明家草坪上踏的,我倒是沒在意,把你們客廳都弄髒了。」
他們又閑談了幾句,歸南見明鏡已經走了,也不再多留,很快就告辭了。何曰一邊拖地一邊沉思,拖把在明樓的鞋上來回拖了幾遍都未在意。
「魂兮歸來。」明樓的手在何曰眼前晃動,「在想誰這麼入神。」
何曰咬著嘴唇道:「大哥,你覺得歸南哥這個人有問題嗎?」
明樓聽到這句話眼神一閃,頗有興趣地問道:「何以見得?」
「我給他烘衣服時,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個袖珍照相機還有一張煙捲紙,我們相親時他曾說自己煙酒不沾,隨身帶著這兩樣東西著實有些奇怪。」何曰娓娓道來,她一直低著頭邊思考邊說,沒有注意到明樓越來越亮的眼睛,「而且他鞋上的泥說是在我們家草坪上踩得,可是這兩天又沒有雨,怎麼會踩得這麼臟,泥都已經乾涸,至少已經沾一天了。最重要的是那個泥是紅色的,紅土屬於嶺南,上海怎麼會有……」
明樓讚歎道:「我們家阿香堪比宋慈包拯。觀察細緻,保持懷疑,不錯。」
何曰朝他做了個鬼臉,「誰讓我原來是算命的呢,察言觀色是我的本能。」
「我也看出他接近大姐是另有目的,只是現階段還在懷疑,尚未求證。」明樓摸摸她的頭。
何曰護住自己的腦袋,「大哥,你老摸我的頭,我會不會因此變成禿子啊?」
明樓大笑,「變成禿子也不要緊,你看中哪個人的頭髮,我給你絞了來做假髮。」
這時明誠正好走進房間,他摘下帽子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對明樓道:「大哥,剛剛送完大姐去了理髮屋,你看我的新髮型如何?」
明誠把頭髮剪短,顯得更加乾淨利落,明樓與何曰對視一眼,何曰說:「阿誠哥的頭髮是絞不了了。」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明誠在一旁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被什麼戳中了笑點。
待兩人心情平復,才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及對歸南的懷疑告訴他,明誠一臉憤憤,「我早就看這個龜孫子不像好人。」
=口=!明樓:阿誠你是不是變得太快了
何曰奇怪地問明樓,「你是怎麼懷疑到他的呢?」
「見一面就能喜歡上大姐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另有所圖,我見他也不像瘋子。」
明誠點頭贊同,「還是大哥想得細緻。」
……何曰:這究竟是在懷疑歸南還是在罵大姐啊!
三人聚在一起討論了半晌,終於制定出了一個保護大姐免受利用的計劃。何曰舉手,「我提議,這個計劃就叫大姐終極保衛戰!」
「為什麼是中級,不是高級呢?」明誠十分奇怪地問。
「送終的終好么!」何曰吼完這句話莫名也覺得這個名字被她解釋后反而那麼不吉利呢。
明誠發表意見,「我覺得應當叫獵鷹計劃。」
「太俗。」何曰第一個反駁,明樓附議。
這時明台捧著一盒熱騰騰的生煎包走進來,傻呵呵地問:「你們在討論什麼呢,阿香姐做的生煎真好吃,我吃得只剩下四個了。」
三人對視一眼,全都一擁而上去搶生煎包,明樓一邊吹著碟子里的勝利果實一邊道:「我看就叫生煎計劃。」
另外兩人同時點頭,明誠被燙的吐著舌頭道:「以後再有大計劃,就叫死煎計劃好了。」
何曰嘲笑道:「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計劃!」
明誠瞪了她一眼順勢把她碟子搶過來,不讓她吃,氣得何曰哇哇大叫,說明誠又欺負她。明誠狠狠地在她頭上敲了個爆炒栗子道:「這生煎太燙,我給你吹吹!」
何曰立刻老實了,甜甜地笑著拍馬屁:「阿誠哥真是宇宙第一好直男。」
「又在胡言亂語。」明誠用筷子撿起生煎,「張嘴。」
熟悉的流程再次上演,何曰張嘴就吃到了熱度恰到好處的食物,明樓在一旁看了頗為憂心,這兩人若真的在一起了,何曰從此衣來張口飯來伸手,會不會四肢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