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女子本是看着年歲不大，但是確
是個有主意的，眼珠子又一轉，跟滴溜溜的葡萄似的，「我是這兒的九妹，雖說宮裏排著九名字裏有九的不少，但是我這『九妹』可是獨獨有的，所以你們也叫我九妹好了！」
楚留香淡淡笑了笑，點了點頭卻也沒有接過話。
淺唱也是點頭笑了笑，「我記得了。」
九妹果然拍手笑了起來，「能被公子記得了，約摸就是被記得了！」
「難不成有人記得了還是不會被記得？」楚留香好奇。
「我聽說上頭的幾個姐妹說過的，外面的人很多虛偽的心腸，前腳跟跟你是朋友馬上就又會拿起刀去了你的腦袋！」
淺唱點頭，「的確是這這樣。」
九妹當下眯起眼睛，眼裏的笑意少了許多，幾個呼吸間又是一開始見到的時候的冷清得不得了的樣子了，「兩位就請跟我來吧。」
說罷一個轉身就往前面去了，竟然沒有在招呼兩人的意思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最後還是小心的牽起了淺唱的手，跟在九妹身後了，只是始終保持着五個人的距離。
「以往做戲有的時間，現下還是准要緊的事情。」淺唱嘆了一口氣安慰道。
楚留香想了一會兒沒有明白淺唱說的個什麼意思，還準備再問，眼前就看到了幾幢和來時看到的不一樣的宮殿了。
「師傅便是在前面的大殿裏。」九妹停下了腳步，「陌上的客人也是在裏面，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和你們一起進去了。」
淺唱和楚留香二人剛一靠近那最大的宮殿，便有幾名白衣女子迎了出來，雖是穿的白衣但是想來料子都是不錯做工也是精細，襯得幾位女子各個都是俏生生的。
終於進了大殿，淺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靠門位置的凌兒，殿內兩側有六張椅子對放着，兩側也都有漆木的小桌，其中有一張小桌上放着一杯茶水，想來是凌兒方才坐着的，只是知道了這邊的動靜才離了位子過來。
「宮主。」淺唱抬起頭看到上首端坐着的女子，倒是英氣十足卻是不同於江湖上其他諸類女子的。
楚留香一報手也打了個招呼。
水母陰姬也是在打量方才進來的二人，過了半晌才說，「怠慢兩位了，請先入座。」
淺唱和楚留香依言入座，凌兒也徑自站到了淺唱身後。
水母陰姬垂下眼帘，「前些年我曾往陌上遞過帖子。」
「宮主是在翻舊賬不成？」淺唱嘴角一勾。
「笑話！」水母陰姬冷笑一聲，」
誰敢和公子翻舊賬？！」
「宮主說的是。」淺唱也不謙虛，「不過我這次來是有一事相商。」
水母陰姬再次冷哼，「見了楚香帥，想來公子是為了香帥求情的罷。
「大概算是的。」淺唱嘆了一口氣，「聽聞貴宮天一神水被盜。」
「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公子的。」
「而貴宮弟子宮南燕找上楚留香，一口咬定楚留香是那盜賊。」淺唱嘴角勾了勾，「本來這事情我是不會多問那麼一句的，況且事情在江湖上多有流傳，貴宮弟子似乎咬定了楚留香，現下事情已經多脫離掌控，我與他來，一來是想解了這誤會，二來是着實對神水宮也甚是好奇。」
「哦？」水母陰姬皺眉，「天一神水果真不是香帥所盜？」
「是真是假相信宮主心裏是明白的。」
水母陰姬抿了抿嘴唇，她的嘴唇很薄，這會兒看上去確是冷的，「那公子可知天一神水現在在何處？」
「當然是在我這裏。」淺唱忽的笑開了，「也是機緣巧合，剩下的天一神水，全數在我這裏。」
水母陰姬立刻站了起來，「公子遠道而來只是為了這兩件事情么？」
「這天一神水雖說是神水宮鎮宮之寶，不過比起宮主還是遜色了許多。」淺唱擺了擺手，「想來事情的前後因果宮主只要派人稍加查探就會知曉，若是宮主想知曉天下之事，今日終究是我叨擾了，必定有問必答。」
「……」水母陰姬立刻坐了下去，忽的一揮手，大殿裏有幾息微弱的聲響不過很快就不聽見了。
淺唱側過頭，「你和凌兒到外面去等等我吧。」
凌兒一聽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楚留香稍加躊躇了一下，也是往外走了。
大殿裏只剩下水母陰姬和淺唱兩人了。
「請喝茶。」水母陰姬淡淡開口。
「宮主好氣量。」淺唱點頭卻是不動茶杯。
「我且問你。」水母陰姬問，「我可是天下第一？」
「是。」淺唱答道。
「這天下可有事情能夠難得住我？」
「有的。」
「何事？」水母陰姬追問。
「情這一字。」淺唱說，「我昨日見到了一位父親。」
水母陰姬問，「什麼父親。」
「司徒靜的父親。」
「什麼？！」水母陰姬的面容忽然扭曲了起來，「你知道！」
「是。」
水母陰姬：「你與他……他，他可是說了什麼？」
「他本是想帶着女兒遠走高飛的罷，不過司徒靜卻已經死了。」
「靜兒……靜兒她，靜兒……」
「宮主可想從我口中知曉因果？」淺唱對上水母陰姬的臉，這張肖似男人的面孔還是扭曲著卻又混雜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只聽她慘笑，「從你口中知曉和從旁人口中知曉有什麼區別！」
「熊娘子已經與司徒靜相見了幾次，司徒靜知曉了熊娘子是他父親也是想和他一同生活。」淺唱張口將事情說來，「不過司徒靜與無花倒是暗度陳倉有了孩子，卻不想無花只是為了盜取天一神水，之後司徒靜變自盡了。」
「無花已經死了。」水母陰姬盯着淺唱，「江湖上人人都說他已經死了。」
「是。」淺唱回，「他若不死，天一神水也到不了我手上。」
「他如何？」
「本是準備偷偷進來的，不過我想若是他進來約摸也是不能活着出去的。」淺唱舒了一口氣，「我難得有善心。」
水母陰姬不語。
「宮南燕。」
水母陰姬眼睛瞪大，誰都看不出她在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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