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道隱沒

85_85348先說妖巫之間的爭鬥是以種族間繁衍來引起的衝突，龍鳳大劫打掉大片姆陸，原本充足的大地也變的緊巴巴起來。

巫族生活需要果實，需要獵物，同時需要生活的土地，而在這一點上，在洪荒上活動時間比巫族還要久的妖族也是一樣。

雖然妖族誕生很困難，可說萬中生一，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說不得什麼時候原本作為食物的獸族就會突然開啟靈智成為妖中一員，可以說，巫族吃的獵物都是未來的妖！

站的角度不同，思考的方式也不同這點在誰的身上都是一樣的，妖族沒想到他們吃的食物其實也是未來的妖，或者想到了也不在意，畢竟他們來源自獸族，既然他們有成妖的天賦自然就有處置原本種族的權利，比起他們，巫族算是什麼鬼！

明明最初的本質是一樣的，但是擁有了更高層次的身份后，就會把出身看成同樣低等的存在。

原本珍貴的食物，變成了不屑一顧玩弄的獵物，吃掉他們，或者把他們隨意殺害，這都源自野獸殘忍的本性。

嗜殺，這是妖族誕生後會產生因果的主因。

天道會把道體領悟為四九大道中之一也正是因為走獸鱗甲等生命多被本能主使，拋棄獸的本性而學習天的道理，本來就是一次蛻變。而妖族們卻無法捨棄本能裡帶來的東西，自然會產生不好的後果。

妖族明明是最能明白天意的生靈，卻硬是為了自身方便開闢出了廝殺的道，把原本直白的道意演化成爭鬥殺伐的小道，以後法術會造成多少罪孽，妖族就要背負多少業力。

現在欣欣向榮的妖族還無人得知，他們正沉醉在力量的強大中。

就這樣妖族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區區萬年，洪荒大地上，妖滿為患，與巫族的爭鬥越來越劇烈，隱隱有『見巫所在一個不留，看妖出現就地解決』的趨勢。

本來妖族和巫族的生息正好符合天意，所以無人可見的功德早已降在他們頭上，但是因為他們各自的狂妄，硬是讓頭上血債累累。漸漸的，新出生的妖族不僅不能直接了解到天道，除了一直循環的天理變成他們出生就明白的本能，其他的至理都變成了需要刻苦修行，偶然明悟才能習得的東西。

質樸的道隱沒在如今的洪荒，『修行之道』反而被普及開來。

剛剛出生的幼狐中有一隻擁有智慧，不像普通野獸那般執著在獵食中，那就是一隻天賦卓絕的妖。這樣的妖會被年齡很大的妖帶回去教養，教會他們一些還在他們那輩骨子裡就流傳的東西。

從天道，尋道，再變成修行之道，現在洪荒生靈以能修行為自傲，他們勤勤懇懇的追尋天道，試圖與成為傳說中與天道並排而坐的聖人。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意竟然那般莫測。

動則雷霆風雨，靜則欣欣向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若仁萬物都可得升自在。

如此類的言辭被銘刻成最古老的符號，代代相傳。

普通野獸的壽命很短，修行緩慢的妖也頂多活個兩三百年，三族之時動則數十萬年歲的壽命似乎都開始消失了。

因為對死亡的恐懼，生靈們越發緊緊抓住修行之道。

執念過重則引發天道啟示，洪荒某一處靈氣充足之地，鴻鈞緩緩睜眼，就在剛剛原本並無作用靜靜漂浮的混沌道盤突然認他為主。

一開始得到這道盤的地方是在混沌中，那時鴻鈞還不是鴻鈞，只是一個普通的神魔，他無意中撿到的圓型混沌靈氣，因為心有所感就一直收著，直到盤古開天後，他進入洪荒大地，被洪荒靈氣洗禮，混沌靈氣消散些許，反而變成一頁白色玉石狀的東西。

他知道此物不簡單，但卻無法煉化，無法研習，只能做個裝飾一樣掛在翠竹上，直到現在……

在道盤認主那刻，晦澀道意湧入他體內，上至天明，下到足脈，在全身形成三十三周天的運行，懵懂間的疑惑一夕間全都解開了。

他已經在如今的道境盤桓不知多久，久到讓他以為只有除掉羅睺才有可能再度前進，卻沒想到還有如此機緣。

沒錯，是機緣，在鴻鈞的腦海中多了許多不曾知道的詞卻莫名理解其中含義，天上地下一共三千條成聖之道都在他的神魂之中，他也隱隱得知他的使命。

「教化眾生，傳授成聖德行之道，行使造化眾生之責，此為道師。」

後世道祖之名則是鴻鈞一口氣收了五位弟子兩位記名弟子后，他們又各自開宗立派，無端多了許多徒孫，徒孫孫，不然他也就是道師，傳授道理的老師。

天道循環在洪荒各處，即使不曾蘇醒也已經了解如今大勢，各處的疼痛傳來，讓他連嘆息的想法都沒有。

如今這洪荒已經沒有可以聽到他聲音的生靈了。

天道何其可悲。

不提自作自受的洪荒生靈，就說鴻鈞得了道盤沉聲靜坐一舉邁入天地無我的奇妙狀態，恍惚間他似乎體會到天道之中首尾相連的規則，就是這不起眼的幾道奧妙靈氣，守護著眾生萬物。

等他再度蘇醒，眸中清凈自然，身攜清湛靈氣，實體化入虛，虛實轉化間，規則琢磨出的面相像是為萬物嘆息般悲憫，到了聖人之位才有真正明悟天道的資格。

不是天道融入世界後分布的四九之道，而是天道的意志，促使他誕生的主因。

——平衡。

不過兩字貫徹最沉重的意志，在茫茫眾生之中遵循平衡又是何其的難啊！

簡單說植物的平衡是什麼？水，太陽，泥土，生長，而動物的平衡是什麼？食草的會吃掉植物，破壞他的平衡，食肉的會吃掉食草的，破壞食草的平衡，雜食的什麼都吃，反而雙方都破壞了。

這還只是食的平衡，以後萬物的思想越來越複雜，平衡反而更加難以掌握。

在如今這樣的世界里，天道憑藉古樸的道，以自身化道的行為領會眾生的意志，何嘗不是以身殉道。

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鴻鈞產生莫名憧憬。

天道的行為幾乎是讓自身意識體會被動物吃掉身體一部分的草的感覺。四九融入洪荒，他就是洪荒，他也是萬物，如斯大義，真是讓人不得不產生追隨的衝動。

似乎理解了鴻鈞的思想，天道運轉的動作一頓，若身為一線生機的楊柳在此真是不知道會怎麼嘲笑鴻鈞的死腦筋。

天道與混沌，太初一體三面，自然天生就明白自己的責任，如今他入洪荒不是以身殉道，而是在走自己的道。

天道復始，總有些人追逐虛無的幻影。

鴻鈞證道之路就差一點便可得登聖位，以紫氣蓬萊之象宣告眾生。

與未來道祖相反的則是魔祖，他本就是混沌生靈，並未把暴烈魔氣徹底轉成洪荒靈氣之身，可以說他仍是大道下的神魔之一，但是正因為龍鳳初劫讓天道大大圓滿，大道之意泄漏不出，他的道行反而有退無進，若不是還有創造魔族的魔氣作為基礎，恐怕他真會消逝在洪荒之中無人得知。

「現在只能繼續走魔族成聖之路了，若是能讓魔成一界，眾生心魔，那麼我羅睺也有突破天道的機會。」羅睺魔化得漆黑的瞳孔把目光放在近來崛起的巫妖兩族身上，他夾雜惡意念頭無形中成就天道，座下渾身負面黑氣的魔族虎視眈眈的沖著洪荒眾生。

天道暗搓搓的想著，不怕你算計就怕你不算計，我可等的好苦了，每天看著那群烏漆墨黑的魔族不知道多頭疼，就好像胃裡長了寄生蟲，可算有機會把他們除掉了。

混沌之上的三人組無端感覺到天道心思，各自面目都略有不同。

楊柳詫異，太初淡定，混沌……淚流滿面。

身為混沌他沒有臉沒有身材只能讓世界內的風水變化來演變情緒，就見混沌中威力十足的風水衝撞火土演繹出一下又一下的爆炸。

這可是唯有聖人才可居住的三十三天混沌天，其餘想要效仿盤古的生靈都被混沌風水滅的魂消身毀，可見它的威力。

楊柳順開披散的頭髮，場面激烈的風水吞噬景象在他眼裡卻彷彿是正在哭泣的大臉，不甘心的在打著滾，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他看向太初。

一直很冷靜，一直很淡定，一直很高山冰雪的太初點點頭，確定了他的想法。

楊柳一時無言以對，「……」還我高大上的混沌！

混沌在發了會兒瘋后就自然恢復深沉莫測的模樣，虛無的聲音泄漏幾分混沌的殘暴之意。

「天道看來是想消滅魔道了。」

太初淡淡抬眸，頗有些反手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味道。

「並不，一味的正也不是他的作風。」

混沌鬆了口氣，「那我應該還有期待。」

聽到混沌的話，太初勾起一道微妙的笑，輕笑道：「期待啊……略有些渺茫。」

混沌：「……」

楊柳：「……」

齊：『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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