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骷髏殺手

想了半天後，詹姆用嘴咬住了那隻右手，儘管這讓他爬起來更困難。

「你這笨蛋！」龍銘笑得真是開心：「你怎麼就想不到翻過身來爬呢？這樣你骨架上就有很多地方可以勾住這隻手了啊。」

這些話詹姆聽不大懂，茫然的搖了搖骷髏頭后，他繼續往前爬。

很久以後，龍銘曾經似笑非笑的問過詹姆：「老實告訴我，那時候你有沒有動過把我給幹掉的心思？」

「哪有啊？」詹姆笑道：「真當我白痴嗎，那時你都能用精神力與我交流了，動你還不是老壽星上吊！再說了，你主意那麼多，跟着你早晚飛黃騰達，我怎會衝動的自毀前程呢？」

「那時你真這麼想？」

「假的，那會我要有這麼聰明還跟你混？收你做小弟還差不多。」

事後龍銘才知道這次襲擊有多兇險。那個倒霉的骷髏兵靈魂強度其實已經快突破到紅色靈魂火了，再進一步他就是骷髏戰士了。如果不是龍銘那一擊正好擊中了他全身骨質最疏鬆的結合處，一主一仆難逃魂飛魄散的命運。出於對自己投擲術的信任，龍銘並沒有仔細觀察那個手足齊整的骷髏兵，能夠湊齊全部十二對肋骨的傢伙怎會簡單呢？好在那骷髏兵從沒有過遠程作戰的經驗，根本沒想到會遭受遠程打擊的他全無心理準備。

本來龍銘是想把那靈魂交給詹姆享受的，可惜這忠心耿耿的小弟的靈魂不足以吸收它，也就只好自己辛苦下了。第一次吞噬靈魂給他帶來了新的領悟，原來吸收亡靈的靈魂不會直接增加自身的靈魂強度，增加的只是死亡原力。想想也對，你搶劫了一個人能搶到他腦海中的知識嗎？搶到錢財才是正常。

龍銘這才理解當初接受骷髏架時腦海中浮現的那句話。就象資本的原始積累過程，單靠自身的緩慢積累，普通骷髏兵根本沒有機會獲得強大的死亡力量。在有能力靠自身修鍊前，只有殺戮和掠奪才能讓他們足夠強大。拿自己來說吧，僅僅吞噬了一個靈魂，原本搖搖欲墜的脊樑就已經開始變得緻密而結實，連那些骨骼上的裂紋都小了許多。龍銘還驚喜的發覺，除了頭顱中的精神力外，自己的胸腔中已有一團小小的死亡原力內核在蔚然成形。

除了實力的提升外，打劫來的骨頭也讓這兩個骷髏兵渾身上下煥然一新。龍銘拆下一堆骨頭把自己弄得像模像樣，淘汰下來那些次品自然都給了詹姆了。就這樣，兩個先天不足的骷髏兵走向了健康發展的康庄大道。

骷髏兵荒原雖是冥界最大的殺戮場，但在這裏遊盪的都是最低級的亡靈，絕大多數骷髏兵僅僅是靠本能在遊盪和作戰。面對詹姆頹然倒地的假象，骷髏兵們很難抵抗這種誘惑，何況這傢伙的一身骨頭還越來越光鮮。在精準的骨矛打擊下，他們只有到頭顱落地時才會發現大事不妙。隨時在肩胛骨上掛上兩根腿骨后，龍銘再也不會窘迫到拆自己的骨頭去丟骷髏了。

龍銘不是沒有嘗試過直接衝上去廝打，但他很快就放棄了，一來骷髏兵戰鬥技術太差沒什麼挑戰，二來遠遠望見自己這具晶瑩光澤的骷髏時，不跑的骷髏兵實在太少了。總算龍銘還有些良知，他從不去攻擊那些殘疾骷髏，心情好的時候甚至還會丟下根骨矛給他們修補身體之用。

經過許多天的狩獵，龍銘的骨骼強度在不斷增加，胸腹處的死亡原力也慢慢由灰色隱隱透出點紅色。最讓龍銘高興的是他終於可以跑起來了，雖然關節依舊僵硬，步履照樣沉重，但比那些笨重的亡靈已經快了許多。

詹姆的變化也很大，但效果沒那麼明顯。儘管他吸食的靈魂甚至比主人還要多，但他的死亡原力增長速度卻要慢上很多。

發現在這裏殺戮已經很難讓他的死亡原力明顯提高后，龍銘決定向荒原深處遷移。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可以確定這一帶遊盪的骷髏兵都比較弱，第一次吸食的骷髏兵這種靈魂強度的再也沒遇見過。

其實龍銘有所不知，冥界是有規則的。吞噬比自己弱小很多的靈魂對實力提升幾乎沒有幫助，否則新亡靈根本沒有活路。當亡靈的實力增加到一定程度后，他們就會感受到更強大力量的召喚，稍強的骷髏兵都會在死亡原力的牽引下進入荒原的更深處。其實他自己早受到那種召喚了，因為影響不大才被他忽略了過去。至於前面那個骷髏兵，他是在一場追逐戰中回到荒原外圍的。

隨着不斷深入荒原，龍銘遇到的骷髏兵戰鬥力越來越強，智慧也在逐步提升。危難處方顯英雄本色，龍銘的表現讓亦步亦趨的詹姆始終合不上骷髏嘴。儘管絕對力量相差不大，但與龍銘在作為特種兵時練就的殺人伎倆相比，這些骷髏兵的戰鬥藝術實在太差了。空手骨搏的情況下，一般的骷髏兵最多來得及拆掉龍銘一根肋骨，骷髏頭就會被從軀幹上打落，誰讓骷髏兵不懂骨骼結構呢？

主僕倆甚至還遇到過兩個懂得陰亡靈的骷髏兵，一個裝死另一個趴在附近埋伏。一眼看破地上那個骷髏兵頭顱還有靈魂火后，龍銘順手賞了他一根骨矛，跳起來那個骷髏兵自然也在劫難逃。事後，龍銘發了會愣，為什麼自己能輕鬆識破他們，而以前那些骷髏卻發現不了詹姆的假死呢？

遠遠望見有骷髏戰士手中晃動着骨刀甚至身披骨甲時，龍銘知道暫時不能前進了。骨刀可不是自己掰來當矛投的大骨頭，那是貨真價實的武器。現在的區域應該最適合自己，單個骷髏的力量與自己大致相當或稍弱。儘管他們已經開始學會三三兩兩的配合，自己同樣有詹姆的幫助。雖然詹姆的能力不足以幫主人作戰，但這傢伙非但精明動作也敏捷，連滾帶爬下引走一個骷髏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只要不遇到四個以上骷髏兵，主僕兩亡靈穩操勝卷。辦法很簡單，骨矛標死一個，詹姆勾引走一個，剩下的輕鬆搞定。對這些進化過的骷髏兵，龍銘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不踩着無數同類的屍骨，他們根本走不到這裏。

由於這片區域的骷髏質量相當高，密度也更大，幾天忙碌下來龍銘收穫頗豐，死亡原力隱隱有突破的趨勢。雨露分沾之下，詹姆慘白的胸腔里終於見到了一點點死亡原力的灰色，灰濛濛的靈魂火也亮了一些。

進化經常是和環境有關的。如果沒有龍銘，也許這裏的骷髏兵永遠形不成十個以上的規模。雖然是偶然中的偶然，但這差點要了龍銘的魂魄。

意外是在龍銘攻擊一組四個骷髏兵時發生的。本來一切很正常，就在龍銘拎着根備用骨矛準備撲向剩餘兩個骷髏兵時，他身後又出現了三個。怎麼辦？逃吧。亡靈倒霉的時候撿骨頭都掉牙，龍銘逃竄的方向竟然又搖搖晃晃出現了四個骨頭架子。難道他們是來開會的？

進化過後的骷髏兵智慧算不上高，但對危險的本能認識強了很多。雖然相互間沒有聯絡，面對前所未有的強敵，他們史無前例的出現了團隊之間的合作。

投出備用的那根骨矛后，龍銘開始咬牙拆自己的肋骨。

纖細彎曲的肋骨攻擊力遠遠不如大腿骨或臂骨，再精準也沒用，扳下十一根肋骨後龍銘勉強將圍上來的骨架數量減少到了五。肋骨倒還有十三根，問題是這些骨頭架子已經近在咫尺了。還能怎麼辦？以一搏五，咱拼了！

還好亡靈沒有眼淚，否則那一剎那龍銘肯定會痛苦流涕，因為忠心耿耿的詹姆終於回來了，是開着小火車回來的。在引著那個骷髏兵兜了一大圈跑回來的過程中，他洪福齊天的又被四個骷髏兵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