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這頭陸兆南的小廝撲了個空,簡直連命都唬掉了,慌忙回去稟了陸兆南。

陸兆南臉都氣青了,喝罵道:「連個人都看不住,胡氏是做什麼吃的!」說罷,大掌向著那小廝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轉了一圈,磕磕巴巴道:「老爺。」

「還不去找二爺,若是他與哪個女子在一處,直接把他腿打斷就是!」陸兆南眼中儘是狠光,陸澄見狀,忙上前勸道:「祖父切莫動氣,好歹是大年初一,二叔大抵是有事吧。」雖說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不是很信。

陸兆南鐵青著臉,看了立在陸澄身邊的謝青嵐,想到方才那樣子,還有唐德海的敲打,陸兆南可謂是快要炸了,看一眼謝青嵐,低聲道:「澄兒先與你妹妹下去吧。」說著,又大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我就在這裡,等著阿顯回來。」

陸澄看了一眼他,又看著謝青嵐不著喜怒的小臉,她今日撲著香粉,原本就嬌美的小臉上多了幾分妖媚,心中喜歡得很,聲音也溫柔得很:「妹妹,我先領你去吧。」

「好。」謝青嵐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陸兆南。見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忽然就覺得,陸顯這次死定了。

而大難臨頭的陸顯假借陸兆南的名義出了府,然後便混入京中慶祝的人群中,向城西的浮雲巷去了。

四下看看,確定沒人跟著,陸顯這才理了理衣袍,推開一間小院,對著其中叫道:「我來了。」

「你來了?」屋中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聽得極是妖媚,旋即便出來一個鬢髮半散,臉上還濃妝艷抹的女子。那女子身材窈窕,水蛇腰軟軟的,看來約莫與陸顯年歲相仿,已然是三十歲的婦人了。

這樣的裝扮,在大燕說是傷風敗俗也不為過了。然而陸顯半點不為這個所累,上前將那女子摟在懷中,捏了捏她的鼻尖:「叫爺好想呢。」

「我還以為陸爺對著家中嬌妻,就忘了我。」那女子說得酸溜溜的,推了陸顯一把,進屋軟軟的靠在床上,「想來,早就不願來了吧?」

陸顯笑道:「原本我爹曉得你我的事,還是我聰明,使了計策脫身。」又靠在女子身邊,「我哪裡捨得離了你?」

「那你可從你那外甥女兒身上弄些錢財來?」女子笑問,「安陽侯富可敵國,就算像你說的,被皇上收了四成去,也還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吧?」

「那丫頭咬得緊呢,連我娘都向著她。」想到胡氏對於謝青嵐的維護,陸顯咬緊了牙,「也不知道我娘被灌了什麼迷湯,那死丫頭寄住在我家,難道不曾交些錢財出來?」

女子紅唇邊揚起一抹冷笑來:「勿怪我說你蠢呢,見識尚且不如我這女子。」

被罵了一頓,陸顯不僅不怒,反倒是歡喜得很,湊上前吻了一口,才柔聲道:「我又怎蠢了?」

「皇上下旨將謝青嵐投入你家,你難道能說不?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可別說旁的什麼了。不問你家要東西,你們還敢要不成?」又往陸顯懷中一縮,「你聽我的,對那丫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好歹是親娘舅,你可別忘了,你兄嫂兩人都是盯著那筆財產的吧?你侄兒要是娶了她,那可就完了!」

陸澄沉吟片刻,眼底閃過一抹陰鷙,攬著女子道:「他原是長房,又慣會在母親面前裝窮,我處處忍讓,他竟還想與我相爭?」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古以來,為了家財翻臉的兄弟又不差你們一對。」女子不動聲色的挑撥著,「不過你沒有兒子,倒也是不好辦了。如今之計,就是要謝家那丫頭與大房離心就好不是?」

陸顯靜默片刻,蒼白病弱的臉上揚起笑容來,旋即摟了女子,深深吻下去,微笑道:「爺就是喜歡你這聰明的樣子了。」

那女子咿咿呀呀的笑著,欲拒還迎,不多時,屋中便傳出那羞人的聲音。

這頭陸顯跟那女子正在放浪形骸,那頭被陸兆南打發出來找陸顯的小廝苦著一張臉。這京城這樣大,如今又是正月,誰知道自家二爺去了哪裡?但是想到陸兆南,還是縮了縮脖子。得了,就算找不到,也要裝足了樣子,免得回去挨罵。

還沒出二門,便見陸貞訓看來正伺候了黃氏出來,小廝上前打了個千:「請二姑娘安。」

陸貞訓識得他是陸兆南身邊人,也還是給他些臉,問道:「好好兒,你去哪裡?祖父打發你出去么?」

「可不呢。」小廝說著,又壓低了聲兒,「二爺惹惱了老爺,如今老爺正發怒呢。」說著,又做了一個「砍」的動作,旋即苦笑著看著陸貞訓。

陸貞訓對於自家老爹的德行簡直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明白今日他只怕是捅了簍子。而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僅不為他擔心,還有些幸災樂禍。這麼想著,便低聲道:「我聽說我爹喜歡在城西去,快些去告訴我爹,叫他回來請罪,免得將祖父惹急了,大伙兒都討不了好。」

小廝眼睛一亮,頓時歡喜了:「多謝二姑娘。」連親女兒都賣他,自家二爺這人品,真是差得離譜啊。又去回了管事,便領了幾個護院去了。

京中人山人海,原是好日子,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歡喜的味道。等管事和小廝領了幾個人一路攆到城西,此處正是在正月初一所慣有的舞龍,百姓們也多。陸兆南有時候格外沒皮沒臉,但是中二病犯了之後,難免在乎名聲。管事也明白,也不叫人聲張,命人四下看看陸顯可否在此。

不多時,一輛馬車晃悠悠的從浮雲巷中駛出,因著人群頗多,那馬車的速度也是極為緩慢,車夫接連吆喝幾聲也不曾散開,半柱香也不過前行了幾遠。

「東家,今日怕是行不了了。」車夫看一眼愈發多的人群,轉頭對馬車中的人道,「今日實在是人多,若是傷了人可就不好了。東家去的地方也不遠,不如就步行去吧。」

「步行?」馬車中的陸顯勾起一抹笑容,他原本瘦削,坐在馬車中一點大氣都沒有,反倒一種暴發戶的氣質,「我偏不步行,莫非一眾平民與我馬車衝撞?」

車夫撇了撇嘴,這東家說是華而不實簡直不為過。京中的馬匹頗貴,也唯有達官貴人才養得起,而這位爺,也沒見他去做過工,就買了馬車,養在院中。

別的不說,光是這養馬錢,馬夫錢,就不知道要用掉多少銀子。況且他要去的地方並不遠,步行也用不了許久,他非要坐馬車,不是來顯擺的是什麼?

不過這一切,跟他什麼關係呢?像他們這等子車夫,就巴不得多些這樣華而不實的人,那樣自己的腰包就有銀子了。

這麼想著,車夫緩悠悠甩開鞭子,馬車緩緩在人群中移動。不時聽見有人的罵聲:「好好兒的,駕什麼車出來?不是給人添麻煩?」

車夫充耳不聞,雖說他不得不說這些人說得對。還沒等他駕車去,車中的陸顯已然掀開車簾,在一片嘈雜中對著聲音的發出地笑道:「怎麼?沒錢買車,便說是別人添麻煩?你若是有能耐,也向我麻煩一次可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么?」又見在場的儘是白丁,笑道,「原來是一群窮鬼,勿怪這樣眼饞。」

他聲音軟綿綿的,一看就是沒有力氣。原本是正月初一,誰又肯與誰生氣?但陸顯這話,你炫富就炫,還要指著別人罵窮逼,這誰又受得了?人群中當時傳來不小的騷動:「你又算是什麼東西?給人添了亂還有理了?」「無非又是哪個世家的紈絝,大燕就是有你們這樣的人多了,這貴族的名聲才越來越臭!」

陸顯原本就是打著炫耀的心思坐車出來的,哪裡理這些人?,掛著輕蔑的笑容:「還不快走,跟這些烏合之眾說話,自輕自賤了身份。」便將車簾放下了。

大燕民風開化,故此這些子百姓也不是那等不敢說的人,一時群情激憤:「你在此與人為難,反倒是我們不對?好端端的,你罵人做什麼!」「干他娘的!這老小子仗著是世家貴族,以為咱平頭老百姓好欺負不是?」……

原本城西就因為看舞龍而人潮湧動,嘈雜之中也未必有人多注意這邊,但陸顯實在太囂張,犯了眾怒。一時之間,馬車周圍人更是多了,竟是有種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的架勢。

車夫見狀,明白要出事,還沒來得及警告車中的陸顯,陸顯又掀開車簾,冷笑道:「你們還敢攔路不成?果真是沒有受過教育的賤民!」

這下可是徹底捅了馬蜂窩,還沒等車夫勸上幾句,馬忽然受驚,猛地揚起前蹄,在人群中橫衝直撞起來。人實在太多,已然有幾個被踏在馬下,馬車瘋了一般朝前飛奔而去,陸顯半探身子在外,一時也是顛簸,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馬車瘋了一般朝前飛奔而去,眾人紛紛避讓,難免就出現了踩踏事件,不少人沒傷在馬蹄之下,反倒是自己摔了,又被躲避馬車的人給踩了個夠嗆。原本就嘈雜,舞龍舞獅的鑼鼓聲,馬的嘶鳴聲,驚叫聲,痛呼聲,還有肢體摔在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

車夫腦門上冷汗都出來了,慌忙拉住韁繩,想要阻止已經狂躁的馬匹,還沒等他拉住,身後探出身子的陸顯已然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某人身上。

也是好在今日是正月初一,不少官府的人巡邏,見這邊出了大騷亂,忙不迭來了,為首的那人見馬匹受驚,瘋了一般踐踏行人,車夫趴在馬背上試圖安撫馬,只是馬動得太厲害,倒成了掛在上面。當下一個起落便躍上馬背,雙腿夾住馬肚,雙手將韁繩收緊,馬兒嘶鳴一聲,老實了。

那頭陸顯顫巍巍的從壓倒的那人身上起身,才見那人正是陸兆南身邊的小廝,一時冷汗都下來了。起身環視周圍,見被馬車衝撞過的地方,不少人正卧在地上痛呼,甚至有因為避閃不及被絆倒的,三兩個重疊在一起,沒能起身的;僥倖沒被衝撞的也是滿頭大汗,還緩不過神來。

陸顯腦門上冷汗頓時下來了。方才制止馬匹的人跳了下來,環視一圈,已然有人向他說了情況,一時惱怒萬分的看著陸顯。

陸顯忽然覺得,彷彿是陸兆南暴怒的眼神盯著自己,一時雙腿有些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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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襲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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