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擯棄

第六章 擯棄

赤脊山長坡上的戰鬥以清安家四人隊的全勝告終,但他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野田敦身上六處受傷,哼哼唧唧地躺著休養;趙信的大腿被黑川秀刺了一刀,傷勢不輕。清安麗雖然沒有參與戰鬥,但療傷後勤的工作都是她的,忙得不亦樂乎。此時倒是徐膽最為輕鬆了。竟然在不經意間就突破了天眼,徐膽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在千鈞一髮之際,這種不請自來的異能救了大家的性命,但對自己來說又代表著什麼?雷克薩中大多數人都通了天眼,這隻能算作入門功夫罷了,算來算去還是隱瞞此事,回去老老實實退休賣豆腐比較好。清安麗忽然出現在了徐膽的身邊。見徐膽發獃,她坐了下來問:「在想什麼呢?」徐膽一怔,隨口回答:「哦,在想故鄉。離家幾個月了,在想有什麼值得思念的沒有。」清安麗為他的話笑了:「怎麼會這麼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就是不太確定嘛。」徐膽忽然鬼使神差地話多了起來:「我是孤兒,沒有家人的。」「是那樣嗎?」清安麗古怪地一笑:「有沒有老婆或者心上人?」徐膽的心沒來由地慌了一下,搖頭說:「沒有,沒有。」「那真是奇怪了,剛才在坡上看你威風凜凜的樣子,忽然覺得以前你一定是個很受歡迎的人,怎麼會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有?騙人的吧?」徐膽尷尬地笑了笑,說:「野田敦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是我最親密的兄弟。本來我們約好要一起努力向上,混出些名堂,然後再找好女孩交往,結果現在……咳,不說也罷。」清安麗點頭說:「明白了,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多養他一人罷。」聽到這句話,徐膽完全沒想到與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任何聯繫,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清安麗,只見她容光煥發地說:「我已經決定了。」「什麼?」清安麗說:「我決定讓你入贅我清安家,改名清安膽,接替清安富的位置,先干西大陸海運掌柜!等積蓄了一些功績之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上位輔佐我了!」「入贅……」徐膽用了好一番心思才弄清楚這個詞的意思,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入贅?」清安麗用力點頭說:「對啊,你不是孤兒嗎?無父無母,無家無業,不找個好人家入贅怎麼行?你現在已經是神將之身了,今後的路很長,一定要找到好的、足以少奮鬥二十年的高起點!」徐膽的腦袋有點犯暈了,苦笑著說:「這種事是否該事先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再說了,你才多大年紀就要給我包辦指婚了?我們雷克薩人天性自由,不見到女方是怎麼也不可能蒙著腦袋答應結婚這麼重要的事的。」「哼哼,這個你不必擔心,女方你已經見過了,就是本姑娘我,斯蘭東郡守清安麗!」這句話方落,附近山中忽然落下一個晴天霹靂,映出了清安麗意氣風發卻又稍微有些紅潤的面龐。徐膽的心微微一動,隨口說:「是你的話還差不多,年齡相貌都挺配。」「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清安麗雀躍著竄回了徐膽的身邊:「我們都很年輕,只要有遠大報復,一定可以振興本郡,甚至有所進展。你這樣的無家孤兒能夠一步登天得到我這樣的如花美眷和龐大家業,一定也……」徐膽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厭惡之情,但還是語氣平和地說:「等一等,我可沒答應。我是說……」清安麗的反應之劇烈讓徐膽頗為吃驚。適才還意氣風發的她忽然凄凄慘慘地坐到了地上,抽泣道:「難道你看不上我?」「唉,話不是這麼說,就算是要開始什麼轟轟烈烈的感情,也得有點醞釀時間不是?」徐膽慌忙扶了她起來:「我只是說……嗯嗯,你挺漂亮的,我看著心裡喜歡,但總得讓我多考慮考慮。再說了……」徐膽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終於想好了下面的說辭:「馬上要翻過赤脊山最危險的路段。即使全身通過,前面也還有很長的險路要走,我們的口糧根本支持不住。現在首要考慮的是走出這座山,其餘的都拖一拖再說。你身份高貴,也不願如此草率吧?」聽他這麼說,清安麗方才點了點頭停止了抽泣,又勸了兩句終於回去睡了。徐膽又坐了一陣,起身回了自己住的山洞,卻見野田敦的眼睛還睜著,便問:「沒睡?」野田敦氣呼呼地說:「都聽在耳里,怎麼睡得著?」徐膽平躺下身,打著哈欠說:「嘿,那麼小氣幹什麼,睡吧。」過了好一會,野田敦忽然開口說:「大膽,此時說這些話有些象枉作小人,可我非說不可——適才她對你說過的話,差不多都對我說過。」「晤,是這樣嗎?」「還做過更親密的動作。」「晤,是這樣嗎?」「我們已經達到了**裸坦誠相對的程度……」徐膽終於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坐了起來:「死胖子,廢話如此之多,腰上根本就傷得不重是不是?」野田敦仍然竭力板著面孔,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隱瞞了。其實我的處男之身已經毀在了她的手裡。她其實是個吸精噬血的魔女,一旦被她盯上必會屍骨無存,我就是前車之覆。大膽,你好自為之,我睡了!」徐膽笑了笑說:「那天我聽到了的。」「啊?」野田敦也一骨碌坐了起來:「聽到了什麼?」「聽到了與剛才她對我說的差不多的話,不過對象是你。」徐膽笑了笑:「不過要說親密動作還罷了,**裸坦誠相對乃至丟失處男一類的話,未免吹得過頭了吧?當時不是竄出一條蛇壞了你的好事么?那條蛇是我丟過去的。身為神將,為女色意亂情迷,連我在搞鬼都不知道,實在是墮落得令人嘆息!」「原來是你搗鬼!」野田敦輕喝一聲,作勢欲撲上來。徐膽張開右手五指連連挑釁道:「來啊來啊,你與我相撲可曾贏過一次么?」野田敦悻悻地說:「算了,腰痛,今天饒你一命,不跟你計較。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所有話我都聽不見!」,然後倒下身去裝作睡著,打起了響亮的鼻鼾:「呼嚕,呼嚕……」「喂,胖子,不能逃避現實!」「呼嚕呼嚕~~~」「就算逃避現實,也不要在揭露了事實后再逃避現實!」「呼嚕呼嚕呼嚕……」「胖子,回頭我與她結婚了,把你當寵物養起來。」「……呼嚕呼嚕……」「洗得白白凈凈,養在豬圈裡!」「呼嚕……大膽,你欺人太甚,我野田敦憤怒了!」雖然口裡說著憤怒,野田敦所作的也不過是終止了裝睡狀態睜開了眼而已。過了好一會,他才嘆息說:「她很漂亮,內心其實也不壞。」徐膽點頭同意他的看法:「離『好姑娘』還差些,但的確不是壞人。不過她把太多事看得太簡單了,也過於急切了。難道用自己作為代價招募來幾個神將就能振興家業嗎?而且對沒有價值的人過於刻薄,典型的奸商脾性,虹呂對他們家的評價果然是相當準確。」「其實沒到愛上她的程度,不過聽到她對你那麼說還是有些嫉妒。她不擦白粉之後漂亮得多了,足以讓人動心,但要與之交往,總歸還差很多東西吧。」野田敦說:「這種危急時候用婚姻做餌,到了安全地方還不知會怎樣。前幾日對我可真是好得讓我受寵若驚了,今天見我受傷就不理我了。仔細想想,自己又何苦自尋煩惱?這種沒有真心的許諾有什麼意思。」「今天是裝的吧?穿著清安富老資格的盔甲,你又皮厚肉粗的,哪裡會傷得多麼嚴重?」野田敦哀嚎著說:「從縫隙里刺進一槍,倒是不太深,可你知道我的,見了血就發慌。當時如果不是你突然奮發神威,可真的完了。」徐膽又打了個哈欠:「好好休息吧,別想了,什麼事都等走出這山再說。她急切希望振興家業的心理倒是值得同情,不過是否值得效力,再觀察下吧。」「已經完全忘記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完成任務回家退伍了……我就知道你惦記著她的**!」野田敦嘟囔道:「到時候你去沉溺你的女色吧,我回崑山開豆腐店去。若干年之後,被榨得油盡燈枯的你哭喊著爬到我的店門口時,我會看在曾有十幾年感情的份上送你一碗豆腐腦,讓你撞頭自盡的。」徐膽笑罵著威脅道:「胖子,你再這麼惡毒,下次不救你了!」七天之後,精疲力竭的清安家四人隊終於翻過了寸草不生的憔郡南界群山,進入了憔郡腹地之中。好容易找到一個村落安歇下來后,清安麗卻為找不到清水洗浴和飯食惡劣而鬧起了彆扭。不過這一路過來,其餘三人對她的脾氣都已熟知,對她的牢騷抱怨都使出充耳不聞**,狼吞虎咽了些粗劣食物之後,悶頭便睡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徐膽忽然聽到有人急促地喊叫,儘管萬般不情願還是打著哈欠睜開了眼。站在床前的竟是穿著一身粗布衣裳的清安麗。她正在拚命地推野田敦,用力地叫喊著:「快起來,快起來,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野田敦此時睡得正死,在床上扭曲著不肯起來,嘴裡還應聲念叨著:「別勾引我,我很容易被勾引的,呼嚕……」見清安麗面色緊張,徐膽一骨碌爬起來抓起了床邊的洋槍,問:「究竟出什麼事了?」「趙信失蹤了,村外又出現了幾個形跡不明的人。」清安麗都快哭了:「我就知道那傢伙不可信,果然在最困難的時候把我們出賣了!這胖子再不起來就丟在這裡罷,你快帶我逃出去!」聽到將會被無情拋棄后,野田敦終於萬般不情願地爬了起來。他又慣於裸睡,這一起身便讓清安麗躲之不及,連聲大罵色狼。野田敦在半夢半醒中被罵了個滿頭包,直到把衣服都穿好了才打著哈欠問:「睡個覺都睡成色狼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大膽,究竟出了什麼事?」「她認為趙信出賣了我們。」徐膽沉吟道:「可要出賣我們的話,在西涼、在蔥嶺、在赤脊山時隨時都可以,哪時不比現在好?不同於清安麗的緊張,二人慢條斯理地把衣服行當穿戴完畢才走出房間。他們借宿的這個村子實在是小到無可再小,總共不過十來戶人家,不到四十口人,七八座破草房和木樓,最外面象徵性地圍了一圈一人高的破籬笆。因此一走出房門,整個情況便一目了然。村外真的來了三個怪人,一男兩女,身上都披著獸皮,腰間佩著劍。他們一直充滿警戒地看著村子里,村口守門的老頭見他們持刀弄劍的就沒開籬笆門,他們一時好像也沒有要衝進來的跡象。徐膽對清安麗聳了聳肩說:「緊張什麼?他們只是帶了把劍而已,看那裝扮只是普通獵戶吧?沒穿盔甲,又沒穿號衣,肯定不是官兵。」清安麗氣極敗壞地說:「斯蘭周邊的北國地區一向卧虎藏龍,還象以前那樣弔兒郎當的,死時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徐膽只得勸說道:「冷靜點冷靜點,人家又沒衝進來,你先不要急。」「你對他怎麼那麼不信任啊?」野田敦問:「他不是你家老臣了嗎?又一路跋山涉水地把你護送到這裡,應該沒有問題罷?」「他姓趙,那是世襲西涼郡守的趙家貴姓,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清安麗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擔憂:「所以我一直懷疑他是西涼人派來的卧底。」徐膽和野田敦對視了一眼,都不太相信卧底間諜會傻到連姓名都不換。他倆不以為然,清安麗卻緊張得哭了出來:「好不容易千辛萬苦地來到這裡,竟然還是沒辦法活著回到領國完成振興家業的重任!」徐膽深知這一路行來,隊伍實際上以趙信為首,如今趙信失蹤,自己如果不挑起膽子來,軍心全亂之下,可什麼都休想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心神,說:「別想那麼多,我去看看再說。」然後徑直走到了村子的籬笆門前,隔著那堵稀稀落落根本不具備多少阻擋功能的破籬笆問:「請問各位是哪裡人,來做什麼的?」村外三人中的高瘦男子雖然身著獸皮,但面目俊郎,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超然風度。他投舉著全套的風度走上前來看了看徐膽,問道:「你好像不是本地人?有沒有見過一個三十多歲的武士?」徐膽向周圍看了一圈,笑道:「這種地方要看到個武士真不容易,你們幾個如果穿上盔甲就比較象了。」後面的圓臉女子叫道:「哼,武士算什麼?小子你記清楚了,我們是北海一帶有名的縹緲門五劍!」徐膽轉頭對野田敦哈哈一笑,用漢語說:「縹緲門?五劍?有點惡俗,哈哈。」後面兩人雖然聽不懂徐膽在說什麼,但見他嬉皮笑臉就知道說的不是好話,連忙惡聲威脅道:「你們在嘰哩咕嚕什麼?!」「對不起,你們是說『五劍』嗎?」野田敦疑惑地舉起手指來回瞄了三遍:「可我怎麼數,你們也只有三個人哪,難道會分身法?」「死胖子,不得無禮!」清安麗忽然快步從後面走上來,對籬笆外的三人拱了拱手:「縹緲門五劍大名鼎鼎,北國地方無人不曉,小女子久仰大名了。不知各位來此地有何貴幹?」高瘦男子點頭說:「不錯,本人正是縹緲門的劍宗平修,姑娘你是……」清安麗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連忙回答道:「小女乃是斯蘭東郡守清安麗,家父生前便仰慕諸位大名,多次欲求訪而不可得,如果方便的話,進來坐一坐可好?」徐膽和野田敦對視一眼,不知清安麗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殷勤,當然清安麗此時也不可能向他們詳細解釋。原來縹緲門是斯蘭以北的北海郡內的一個武學門派,歷史悠久。這種世代武門雖然不像神將家族那樣享有大片世襲領地和政治權,但在修研武學上下的精力卻比尋常神將家族來得更多,數百年來斯蘭—北海一帶的北國地區有十幾位名將都出自該派。到了這一代,縹緲門人丁不旺,據傳只有五個修成的弟子撐住場面,而且據說五人都已獲得神將資格,但至今未聽說有誰出仕。對清安麗這種修習帝王學的人來說,縹緲門是一支非常值得付出感情和物質投資的潛力股。畢竟幾百年的名氣在那裡,每代都有好幾人能獲得神將稱號,足可見實力不俗,按照這種規律,現在的五劍之中自然也有會幾個人以後堪當重任,正好拿來對付清安家的人才飢荒。平修對清安麗的殷勤致以微微一笑:「哦,那就找對地方了。清安大人,我們只是一介草民,無意冒犯,但可否把一個人交給我們?」清安麗警覺地向身後的徐膽和野田敦看了一眼,問:「敢問……」平修搖了搖頭說:「不是他們,是一個叫趙信的人。據我所知,他在清安家已經呆了幾年了。這個人與我們有仇,如果清安大人同意將他交出來由我們處置,為清安家效勞之事,大可商量。」未等清安麗回答,徐膽和野田敦已一人一邊地把她架到了後面。清安麗大為光火,連連掙扎道:「反了,反了,你們想幹什麼?」徐膽問:「你不會答應他吧?」清安麗氣急反笑道:「為什麼不?」「這算是欺負到頭上來了,你也忍得住?」野田敦壓低聲音叫道:「這麼一說你就相信了?趙信可是跟我們一路患難的同伴,為你清安家已經效力多年的老臣哪!」「有什麼欺負不欺負的?你們完全沒搞清楚情況。」清安麗哼了一聲:「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縹緲門劍宗,說出來的話是絕對不會反悔的。三個縹緲門的高手哪!」徐膽朝野田敦看了一眼,忍住氣問:「且不說那些,你現在哪裡交得出趙信?」「你們這些洋人就不懂了吧。」清安麗笑了起來:「他們早知道趙信不在這裡,否則早衝進來了。之所以這麼問我,就是要我答應幫助他們一起收拾趙信。趙信是我們清安家聘請的武士,只要用一句話表明態度,鄰近郡界概無收留庇護之理,捉拿他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而且還能得到三名神將!」野田敦苦著臉說:「帳可是這麼算的?」清安麗冷冷地丟給他一句話:「洋人無知,不懂何為大義。能夠為主公盡到最後一份力量,也是趙信他身為人臣的光榮。」徐膽和野田敦都沉默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清安麗擺脫他們的束縛前去與平修交涉。平修等人在清安麗的指引下也進了村,就在幾人的宿屋廊下與清安麗商量了起來。眼見他們雙方相談甚歡,野田敦心裡怪不是滋味,對徐膽說:「我想走了。」徐膽一怔,問:「哦,怎麼會那麼想?」野田敦掩飾不住厭惡地說:「她會如同拋棄小翠那樣拋棄趙信的。我和你也被她放在了不重要的位置上,遲早也會被拋棄吧。畢竟我們是不可信的洋人,而她面前已經有了三個可以重用的忠狗。」徐膽提醒道:「誒,我倆好歹也是神將。」野田敦聳肩道:「不值錢啦,沒聽她說嗎?那三個也是。本來我們也只是剛入流的初等神將而已,又是洋人,在她這種門閥貴族眼中只是『可以用之,而不可信之』的角色吧。」「我覺得她壞不到那程度吧?」徐膽遲疑著說:「再說趙信跟那三個賤人就算有仇,大概也不至於到要命的程度。現在趙信行蹤不明,我們可以跟著找找,問清楚了后再決斷不遲。萬一真要動粗,他們雖然是三個神將,我們兩個加上趙信也未必輸了。」野田敦嘆了口氣說:「大膽,你的考慮是很周全,但總給我一種不好的看法。」「哦,怎麼了?」「你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吧,不該喜歡的刻薄女人。」野田敦深吸了一口氣:「快清醒過來,不要再被她迷惑了。她不會真心喜歡你這樣的人的,在她這種勢利的人眼裡,任何人都只是有利用價值的角色而已。除非你成為真正的強者才能征服她!」「別唱戲了別唱戲了。」徐膽悻悻地收回瞭望向清安麗的目光:「這一點我也很清楚:有成為強者的那種功夫,我們不如早點回去把豆腐店開好,自然會有清純可人的**妹妹來吃我們的豆腐。」正在此時,遠處忽然有一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正是此刻爭論的核心人物趙信。縹緲門的三個人同時拔出了劍,喝道:「叛徒,你可算來了!」趙信見到三人,微微一愣,但沒有答理他們,徑自走到清安麗面前,恭身說:「剛才外出偵察耽誤得久了,請主公諒解。」清安麗輕輕地哼了一聲,沒有答話。趙信見狀又說:「我們得立即躲避一下,西涼的一名神將已渡海而來追擊我們,離這裡不到五里路程。」平修見趙信無視自己的存在,倒也不著惱,語氣略帶諷刺地問:「怎麼,你也有怕的人不成?」趙信這才仔細看了一下平修,苦笑道:「你們未免也太急了些,現在都還未能深修縹緲大典吧,便迫不及待地下山了?」平修毫不相讓,反唇相譏道:「雖然大功未成,收拾你這個叛徒已是足夠了!」趙信轉頭看了看旁邊面若寒霜的清安麗,不由長嘆一聲:「也罷,我不再逃了,要打就好好打一場罷!但現在實在不是時候,前方敵人之強悍遠超我等,此時再生爭鬥,不過白白惹敵人恥笑罷了。我此刻便與你立下約定如何?只要你們護送主公走間道歸國,我便與你們堂堂正正地決一死戰,一切恩怨,用劍說話!」平修面色從容地問:「要我們護送並不難,可你呢?」趙信深吸了一口氣:「敵將太強,一起走是不行的,我去引開它!」徐膽敏銳地注意到趙信這句話中用的是一個「它」字,而不是通常用性別區別稱呼第三者的「他」或「她」。天界語中的這類句式修辭與人間世界的漢語無異,因此的確是非常奇怪的現象。但其他人並沒有關注這一點,平修身後的兩個縹緲門女子更是立即叫了起來:「叛徒,又想逃跑嗎?」趙信轉向那兩個嘰嘰喳喳亂叫的縹緲門女子,冷冷地說:「前面的怪物你們應該聽說過,是西涼軍的僱用神將柚木。」兩個女人立即變了臉色,對視一眼,語氣急促地叫了起來:「柚木?」「柚木?!」「柚木!!!!」「你說的是那個……」「不錯,就是那個怪物,我們所有人都不是它的對手,所以還是趕快走吧。」趙信走到平修面前說:「不管你怎麼恨我,終究得承認我是個言出必行的守諾之人,我相信你也會守信的。所以立即帶主公走,我們的恩怨,過了這一陣再說!」平修點了點頭,問:「你要怎麼對付她?她可不會認你是不是姓趙。」趙信催促道:「這個你不要管,趕快上路!」平修點了點頭,回身對清安麗施了一禮說:「與趙信的事是本門內務,本不欲驚動郡守大人。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冒昧了。如今我們與他定下了生死之約,還望郡守大人做個見證。」「明白了。」清安麗回答的口氣平淡得就如這件事發生在另外一個星球:「這件事了結之後,你們就舉派歸附我清安家吧。對縹緲門高人,我清安家自當竭盡所能予以厚報。年俸初定為二百五十貫如何?」徐膽和野田敦在旁邊同時嘀咕了起來:「二百五……」不過其他人都聽不懂兩個洋人說的鬼話含義,平修和另外兩個縹緲門女子一起躬身道:「多謝主公!」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長空無忌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長空無忌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章 擯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