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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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媽媽也含了淚,孟側妃是她一手奶大的,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眼睜睜瞧她去送死?她咬牙道,「側妃您自個兒還病著,怎麼的也不能將病氣過給了主子爺!所以側妃您才不得不在後院眾多的女人中挑人進正院!」

孟側妃一愣,慢慢回過味來。臉上又重新恢復了血色。

是啊,她不是正病著么?雖然她其實只是因着失了大廚房的管家權,用託病的借口全了面子,可事到如今,誰又能說她沒有真病呢?!畢竟,她可是在主子爺和老夫人那裏掛了號的!便是以後追查起來,她也可以挺直了腰桿說話!

既然李氏那樣精神,指揮得院子裏的下人團團轉,那去伺候一下主子爺,不正好打發她那過盛的精力?!

孟側妃的嘴角又彎了起來,「既然如此,嬤嬤便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到瑤琴居候着罷。——本側妃可是有重大的決定要向她們宣佈。」

瑤琴居的消息一出,整個南院頓時炸開了鍋。花承徽第一個跑來找李氏,一進門便抓了她的手:「姐姐!你可得想想法子呀!」

孟側妃讓楊媽媽傳的消息是,要挑兩三個進去伺候。這後院裏排得上號的,除了孟氏,剩下的不就是李承徽跟她自己了?

李承徽早就黑了一張臉,此時此刻她捏著後院大半的管家權又有什麼用?!孟側妃可是最大的主子,這個時候她無論做什麼決定,她們都只有俯首聽着的份兒。本來還有老夫人可以壓一壓她,可自打翔王身染惡疾的消息傳了回來,老夫人就暈了過去,直到現在人都還昏昏沉沉的呢!

花承徽急了,又搖了搖李氏的手。李承徽心頭不耐,這個花氏胸大無腦,出了事就來找她拿主意,可此刻更不是翻臉的時候,便略帶了一絲嘲諷道:「能怎麼辦?瑤琴居的那位稱病,要不你也稱病?只不過一般的旁人信不過,除非狠下心來!」

說着,就往花氏的小腿上瞧。花承徽嚇了一跳,要她斷胳膊斷腿?她……她怎麼受地住那份苦!

李承徽見狀輕蔑一笑。她不過隨口一說罷了,這花氏竟然還當了真。

她微微沉了沉神情,這事情,還只有老夫人出面才行。不行,她怎麼也要想辦法,把孟側妃在後院興風作浪的舉動透給老夫人!

孟氏自以為聰明,一心想將主子爺同太子的關係緩和下來,最好捆在一起。可太子一直同自家爺水火不容,又豈能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即便她真有娘家人在中間緩和,眼下她自作主張的事兒,她也要給她扣上一個居心不軌的帽子。

次日一早,所有的女人剛剛才聚在瑤琴居。老夫人就親自發了話,後院的女人,一個都不許往錦瀾軒湊。

話是璽月過來傳的,說得很是委婉,「老夫人說了,各位夫人身份貴重,此刻也不宜前去伺候。」

話剛落音,那些原本盯着自己衣角的,瞧著茶杯上似乎在研究那茶香的,瞪着地上放佛能瞧出一朵花兒來的,紛紛都鬆了一大口氣。

站得更遠努力把自個兒身子縮起來的,此刻都涌到前頭來,不知道誰開了一個頭,後面的紛紛交口稱讚老夫人仁善。

孟側妃差點氣得一個仰倒。什麼叫身份貴重?不說李承徽和花承徽,尚且還有個封號,也根本比不得她出身高門,其餘那些連在她面前只能站着的,節慶里還得對她行跪禮的侍妾,怎麼聽着身份上都快超過她這個正經上了皇室玉蝶的人了!

攆走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孟氏氣地砸了好幾個玉杯。楊媽媽在一旁見狀,連忙上來撫着她的胸口,「側妃,千萬不要同那些人一般見識。您可彆氣壞了身子,可不得讓旁人稱了心意呀!」

孟側妃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她也不傻,這老夫人本來還躺着,竟然還能知道這後院的事兒,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隨便一想,自然就知道是李氏跑不了。

她心裏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呢,那些女人一直都不把她放在眼裏。這次個個都縮著腦袋,一個個的都像聽話的鵪鶉。她把她們的命捏在手裏,能讓這個生,就能讓那個死——這種滋味,怎麼不讓她感到快意!

偏偏是那個李承徽……竟然連老夫人都給她作臉。簡直,簡直就是……老的糊塗,小的奸詐!

孟側妃冷笑一聲,「我倒是沒瞧出來,李氏竟然是一個拍馬屁的好手。」是啊,顧老夫人「仁善」了,不就是她做了惡人?!想起那些侍妾臨走時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孟氏幾乎是咬碎了銀牙。

楊媽媽趕緊勸道,「側妃啊,您就別生氣了。您也說了,老夫人一向都是個……分不清的。可是咱們不是還有主子爺么?!只要您有了主子爺的寵愛,何苦不能在後院裏安身立命?」

孟氏一愣,繼而苦笑。她也不知道哪裏做得不對,翔王瞧都不瞧她一眼,哪裏還談得上盛寵?嘴裏便自嘲道,「嬤嬤便別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爺他什麼時候進過我的屋子……」

楊媽媽卻笑了,「那是以前,如今老夫人下了命。是老夫人不讓側妃您去錦瀾軒伺候,不是您不肯去呀!不僅如此,您在無奈之餘,還一心記掛着主子爺,最後忍痛,將自己身邊最寵愛的丫頭送了進去!」

孟側妃眼睛頓時一亮,繼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楊媽媽見她高興,更把外頭髮生的事情說給她湊趣,「昨個兒夜裏,花承徽不當心,從階梯上摔了下去,聽說小腿兒斷了……可見憐的呀,這腿傷,起碼得養上三五個月呢。她身邊伺候的人也太不仔細了……」

孟氏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不用想,這餿主意一定是花承徽那個好姐姐李氏給出的啰!偏偏她就沒想到,今天老夫人竟然直接下了封死令,雖然說是打了她的臉,可一想到那個躺在床上痛苦呻鳴著,指不定腸子都悔青了的賤人,孟側妃的心情,簡直好得不得了了!

她這邊送人進去,那邊卻寧願自殘,再加上還有共謀——這兩廂對照之下,往後主子爺怎麼能沒有想法!

錦瀾軒已經被汪大總管下令封了起來,凡是翔王在之前穿戴過的衣服和飾物,都有下人進去收了出來燒掉,甚至那天翔王騎出去的那匹馬,直接在禹城就被打殺處理了乾淨。

整個翔王府內人心惶惶,以往錦瀾軒那裏總會有人探頭探腦,如今卻是能離多遠便有多遠了去。

霍榮菡也不例外,一直縮在自己的偏院裏不出來。最近整個南院有個說法,雖然後院的主子們不用進錦瀾軒去伺候,可聽說孟側妃想指一個身邊的下人進去。

她咬咬唇,一個不留神,就把針頭扎歪了,疼得她呲了一聲。

不,她會沒事的。不說她是個新來的,除了前一次用方子掙了一個臉,結果還弄巧成拙。那之後,她根本就不受孟側妃的待見了。便是不提這些,她前頭還有飛鵑和飛鳶兩個一等大丫鬟呢,聽說還是孟氏從娘家帶過來的,怎麼也比她受孟側妃的信任吧!還有,還有四個二等丫鬟呢,也比她靠前!

她正慌亂想着,門口吱呀一聲巨響。

霍定姚嚇了一跳,背後都留下了冷汗。她遲疑地看向了外間,逆着光只瞧著兩個粗壯的婆子,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婆子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不懷好意地笑了,「飛菡姑娘,孟側妃有請。」然後容不得前者說不,幾乎是押著將她帶到了瑤琴居的主屋。

霍榮菡跪在地上,微微發着顫。

上座的孟側妃卻好似沒瞧見一般,低着頭吐了一口茶沫兒,才漫不經心地開口,「在咱們翔王府,三等丫鬟睡六人房,每月一兩銀子,不得穿綢緞和輕紗,不得進主子內室。而你在瑤琴居的吃穿用度,比照的都是一等大丫鬟。我如此厚待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霍榮菡心口一涼,果然接下來便聽見孟側妃繼續道,「你是我最寵愛的丫頭,這份榮寵,我可是器重你,才給你這個機會的……」

她根本等不及孟氏說完,便猛然抬頭哭泣道,「側妃,我……我不想去!」她瑟縮了一下,睜大了眼睛,「飛鵑她們說,說……說主子爺得的是不治之症,而且……而且還會過人!誰去了,都是死路一條!求側妃可憐可憐我!」

孟側妃勃然大怒!

楊媽媽連忙上前捂了霍榮菡的嘴,「混賬東西,側妃面前,哪裏有你呀我的!側妃的吩咐,哪裏容得了你討價還價,你不願意也沒關係,以前的飛萼,哼哼,就是你的榜樣!」

孟氏倒是冷靜了下來,笑道,「楊媽媽說什麼話,沒得把我這丫頭嚇壞了。」她俯下身,親自拿手絹給霍榮菡擦了眼淚,「翔王身邊一直沒有女人,你這次去,保不定再出來就是個承徽,甚至良娣也不是不能想的……富貴向來險中求!本側妃知道,你一直傾慕翔王,如今這個大好的機會你不把握住,便是本側妃想要提攜你,你也沒那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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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四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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