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Twinkle

不一樣的Twinkle

和賢宇在一起之後,我總是不停地追問他為什麼會喜歡我,他總是支支吾吾拿話來搪塞,後來被我逼得急了總算說了實話。

「其實在你遇到我那天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賢宇捂着眼睛,略微害羞地說,「芭蕾舞室似乎只有你一個人在用的樣子。」說完他捂臉鑽進我懷裏撒嬌道,「我可不是什麼變︶態偷窺狂。」

「哥哥只有3歲嗎?」我嫌棄地推開他,「朴三歲!」

這是4年多前的事,那時和賢宇剛剛在一起不久。現在坐在我對面正在不顧形象啃著燒鴨的朴賢宇已經很少會和我撒嬌了。廣州炎熱的天氣讓我們即使是在空調房裏都覺得煩躁不安,漸漸降臨的夜幕也沒有帶來一絲涼爽,反倒是空氣悶沉沉地壓了下來。

「你是要花費你的青春在一個看不到頭的夢想上,還是回來參加高考重新給自己一個機會。」3年前爸爸在電話里和我說,對於女兒的出格,爸爸垂頭頓足過,懊惱失望過。最後卻因為在女兒稚氣未脫的臉上看到了對夢想的堅毅而妥協,只要求女兒不要放棄學業,給她自己留一條後路。

因為家人的堅持而一直沒有放棄學業的我回來參加了高考,並且以不錯的成績考上了Z大臨床醫學院,曾經枯燥無味的專業知識和厚厚的磚頭書讓我不止一次想要放棄,而如今卻成為了我聊以生存的救命稻草。

從高中起就習慣於自學模式的我,已經長達5年沒有接觸過校園。對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我是抱着希望的。這代表着我脫離了過去那個圈子裏的黑暗和紛亂,以一個新的姿態去迎接新的人生。雖然我覺得我自己大概已經和「大學」這座象牙塔里的孩子們格格不入了。不一樣的成長軌跡,我時常覺得我的心相比起同齡人來說蒼老了很多。

「啊好熱好熱!」頭戴帽子口罩的賢宇一回到酒店就迅速卸下裝備,他打開空調站在下面就沒有動過。這期間姜南來了電話,說已經幫賢宇和公司溝通好,給賢宇幾天休假的時間,然後叮囑了賢宇一些注意事項。

「真的沒問題么?」我有些擔憂地問他,他走到我身後輕輕用手臂環住我,「怕什麼,在中國,只要不是Horizon一起出現,路人很少會想到朴賢宇在這裏。」他把下巴壓在我的頭頂,「我一個人單獨行動是不會惹人注意的。」

我仍然有些擔憂地嘆了口氣。隨着賢宇的知名度越來越大,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時常感覺到不自在。我們的約會時間從以前的天天黏在一起去哪都很自由,到後來的拍攝結束帶着帽子墨鏡開始找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只能是凌晨以後。

我之前很喜歡分享我和他的生活,那個時候無人問津,多的只是來自朋友的祝福。而現在,我偶爾分享出來,就會有半熟的朋友來搭話,「你認識朴賢宇么?」「這是真的么?」我每次一看到這些問題都不知道何從回答,被問得煩了,乾脆告訴他們,「假的,都是假的。」然後默默刪除分享,把從前分享過的東西也或刪除或設置成了只對自己可見。我並不想惹是非,不管是給我自己還是給賢宇帶來麻煩,都是我所不願意的。

剛和他在一起時,我也並不知道他可以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並且還有無限的可能性擴展着。

我到了Twinkle才了解到,社長抵押了自己的房產給即將出道的Horizon做出道準備。一部分的錢作為朴賢宇在Poker的學習費用,一部分為Horizon拍攝MV和作為出道相關事宜用款。剩下不多的錢還支出了一部分幫我付了違約金。所以實際上公司的情況是很拮据的。但Twinkle公司的人似乎一直都很樂觀,感覺整個公司都是其樂融融的,一點經紀公司的味道都沒有。

「歡迎回家!」社長第一個跳下車,轉過身張開雙臂對虛弱地靠在賢宇身上的我說到。我看着眼前的3層小樓,一種難以言狀的輕鬆感貫穿了我的身體,我用手撐著車子的座椅立起身來,賢宇小心地護着我,我看着他點點頭表示不用擔心,隨即慢慢向雪地里伸出沒有受傷的左腳。

「謝謝你,叔叔。」我學着其他人一樣的稱呼社長,社長叔叔看着我心滿意足地笑了,「安啊,你是我們公司第一個女練習生呢。」我抓抓頭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賢宇跟着我下車來,把我打橫抱起,希俊從車子後備箱取出我的行李。2樓的陽台上站着兩個看上去和賢宇年齡相仿的男孩子,看到我們一行人便走下來迎接。這應該就是Horizon的另外兩個成員了。

「我是池盛浩。」其中一個看着年齡較大的男孩子從希俊手中接過我的行李,轉頭微笑着對我說。另一個男孩子對我抬了抬手,「金時烈。」他似乎不怎麼愛說話的樣子,也沒有什麼表情,冷冷的彷彿全世界都與他無關。

「兩位前輩,我是黎安。」因為被賢宇抱着鞠不了躬,我只能用力地點了點頭。

姜南停好了車跑過來,社長叔叔掃視了我們一下,「好!除了安老師和金老師之外我們Twinkle的所有成員都在這裏了。」他搓了搓手,帶頭走進公司,「呀呀呀,看來今晚要舉行一個烤肉會了。」他邊走邊小聲說着。我輕輕地咽了咽口水,抬頭看到其他人也一樣,不由得和賢宇相視一笑。

我們脫鞋進了2樓的客廳,因為我的到來,賢宇和希俊不得不搬到客廳睡。賢宇把我放在地板上坐着,便拉着希俊張羅著搬被褥和安置我的行李。盛浩倒了給我一杯熱牛奶,從房間里拿出醫藥箱開始幫我處理受傷的腳踝。時烈坐了一會兒,看沒自己什麼事,就起身去了在地下室的練習室。社長和姜南上了3樓,在大聲地打電話,似乎是叫金老師和安老師買烤肉過來。

「很疼么?」盛浩脫下我的襪子,我輕哼了一聲,他用手掌握住我的腳背慢慢地旋轉着,我咬緊了嘴唇縮著肩膀搖搖頭。「又是一個喜歡逞強的孩子啊!」盛浩加大了力度,我沒有忍住叫出聲來。

賢宇聽到了我的聲音,從房間里走出來,「哥能不能輕點!」他用責備的語氣對盛浩說。

「知道啦知道啦,你小子還沒有出道就戀愛,一點都不知道自控。」盛浩拿出一瓶跌打藥酒,「黎安相信哥哥吧,他們幾個不管是誰受傷都是我處理好的。」我嘿嘿地笑了,房間里的地暖開得很足,我感覺自己的心也暖洋洋的。賢宇和希俊收拾好了房間,我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盛浩說他們該去練習了,賢宇摸摸我的頭,把我抱進房間里休息,他關上房門走了出去。我聞着被子上好聞的味道,舒服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接近暮色,扭傷的腳踝似乎沒那麼疼了,我試着自己站起來。社長叔叔坐在客廳里打着電話,似乎在為贊助商的事情懊惱著,他抵押了房產,只能在公司和我們住在一起。聽見我走出來,社長叔叔讓我到他旁邊坐下。

「黎安有15歲了么?」他問我,我點點頭。「如果叔叔的女兒還活着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了。」我驚疑地看着他,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小袋魚乾吃着,「以前我只是一個經紀人,為公司為藝人拼死拼活,疏忽了自己的孩子。她才出生不久,就因為得了肺炎離開了人世。孩子的媽媽也因為如此和我離婚,然後遠走高飛了。」

我不知道怎麼接社長叔叔的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他旁邊聽着他絮絮叨叨地說着,後來創辦一間他自己的公司,培養出優質的藝人便成為了他的人生目標。

「和你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聽懂多少。」他把小魚乾塞到我手裏,「看到你就想起了我女兒。」社長叔叔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來,叔叔帶你參觀一下公司,雖然和Poker不能比,但也是五臟俱全。」他牽着我的手往門外走去,「本來想把4個孩子都送到Poker去做特別訓練的,可惜錢不太夠了。」我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後面。

公司一樓是一個停車庫和一個房間,姜南就住在那裏。我們沒有在一樓停留,直接打開地下室的門轉下了地下室。地下室的樓梯打了一個拐角,牆壁上都貼滿了集蛋紙,隔音效果很好,一直走到拐角處才隱隱約約聽到了節奏性很強的音樂,在地面上是感受不到任何聲音的。一轉眼就是練習室的門了,在這裏已經很清晰地聽到了裏面傳來的音樂聲。

社長叔叔抬手推開了門,練習室有些小,靠門的一面是音響設備和幾個軟凳,其餘的幾面都是大大的落地鏡。幾個風扇分散在不同的角落。姜南坐在門邊看着他們四個人在跳舞,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大叔,穿着背心和垮褲,正抱着手錶情嚴肅地站到一旁。他的表情並沒有因為社長叔叔的到來而變得緩和,他只和社長叔叔點頭致意。

「STOP!」大叔示意姜南關掉音樂,音樂聲一停下,賢宇他們四個人就直接躺到了地上。「起來全都站起來!」大叔的聲音在狹小的練習室里聽起來猶如低音炮一般,「你們四個人是不想出道了嗎?啊?」

賢宇第一個站起來,一手拉起希俊,兩個人都低頭站着。盛浩有些費勁地爬起來,拍了拍賢宇的肩膀,然後他們兩一起扶起了時烈,時烈費力的脫掉一隻鞋子,露出了裹着紗布的腳掌。一股藥膏味瀰漫了練習室,紗布沒裹住的地方,露出了些許淤青。他們四個人都是大汗淋漓,不知道的人看來還以為這裏剛剛下過一場大暴雨,他們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

「朴賢宇,累么?」低音炮大叔嚴厲的聲音打破了寂靜,賢宇低着頭不說話,汗液順着他的臉頰從額頭上滑過,在下巴上積聚成晶瑩的一滴,然後摔到地上變得粉碎。

「金時烈!累么?」大叔加大了音量,「不累。」時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大點聲!」「不累!」

「池盛浩!你是隊長,你說應該怎麼做!」「我們會努力的!」

「你們做不好就意味着徹底輸掉明白嗎?」大叔拍拍手,示意他們今天可以休息了。我大概睡了有6個小時,就意味着他們已經連續跳了6個小時。

低音炮大叔走過來和社長開始說話,我本來想去賢宇身邊,被社長叔叔拉住我,「真元啊,這是我們公司第一個女練習生,以後就拜託你了。」然後社長叔叔拍了拍我的後腦勺,「黎安,向金老師問好。」

「金老師好,請多指教。」我向金老師鞠了一躬。Twinkle里教舞蹈的金真元老師和教聲樂的安瑞熙老師是聖蓮藝高的老師,和社長叔叔是大學同期,在學校里沒課後就會過來Twinkle教賢宇他們四人。雖然是不收費用的教學,但是兩位老師都很認真地在訓練著Horizon。

因為Twinkle公司小沒什麼資源,所以Horizon出道后只能完全拼實力,金老師要求嚴格,他們經常就這樣跳一天一夜的舞,直到每一個手勢每一個腳步都完全一致,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同步率。

「明天早上開始就過來跟着Horizon一起訓練吧。」金老師對我說,我不敢有異議,輕輕地往傷到的腳踝上用了用力,還是有些疼痛,但是我能忍受。社長叔叔看到我的動作便對金老師說,「黎安今天才來,腳踝也扭傷了,明天先讓她旁聽吧。」

「時烈腳背骨折都堅持下來了。」金老師漫不經心地說着,「也罷,剛來先看看吧,只有一個女練習生確實不太好訓練。」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賢宇已經慢慢走到我身邊了,他抬手扶上我的肩膀,沉甸甸的,我感覺到了他周身散發的熱氣。

「走吧,去樓頂吃烤肉,作為小黎安的歡迎儀式!」社長一鼓掌,帶頭走了出去。音樂聲又響了起來,我轉頭看個究竟,只見時烈用手用力撐了撐鞋子然後套在腳上,走到鏡子前又開始跳起舞來。希俊張了張嘴沒有出聲,似乎想要叫他,盛浩擺擺手。

「時烈一直很努力,他是被Diamond淘汰出來的。」賢宇小聲對我說,Diamond號稱亞洲最強娛樂公司,嚴格的練習生淘汰制度比任何一個公司都更為可怕,裏面的練習生都是為夢想賭上了一切的孩子。

我想到自己昨天還在Poker擔驚受怕著,現在已經踏踏實實地和賢宇在一起了,感覺像夢一樣。

「傻瓜,想什麼呢?」賢宇捏了捏我的手,我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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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如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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