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走

第二十一章 出走

明珠養了一個月的身子,才能夠下地行走。出了月子之後,靜王就把孩子放在宜竹院養著,明珠想要見他,就得去宜竹院。這日她抱着孩子,哄他睡着,把他放在小搖床上,又看了許久。她猛一抬頭,發現靜王一直靜靜地看着自己。

明珠垂下頭來,這段時間她與靜王交流甚少,她一門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了。

她覺得尷尬了,站起身,道:「既然盈兒睡著了,我也該回去了。」她產後貧血,因此猛然一起身,竟有些眼暈,踉蹌了幾步,被靜王扶住。

靜王嘆了口氣,把她抱在懷裏。

明珠也沒有說話,她靜靜地靠在對方身前,心裏百感交集。

這時李福在外面叫了一聲:「昭王和昭王妃在前廳等候多時了。」

明珠立即推開靜王,整理了一下衣服。這小小的細節落在靜王眼裏,他又不高興起來。

昭王妃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拉住明珠手,道:「早就想來看你,一直想着你在月子裏,怕不方便。現在可好,終於可以來看你了。」

明珠笑了一笑,昭王也說道:「恭喜七弟了。」靜王冷冷地應了一聲。

王芸見他們尷尬,連忙圓場道:「孩子呢?」李福小心地把沉睡着的嬰兒抱了上來,王芸接過孩子,看了一看,笑道:「生得與妹妹極像呢。」

昭王也湊近一看,搖頭道:「我看更像七弟一些,你看這鼻子,嘴巴,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靜王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

李福道:「可不是嗎?與王爺可像了,就除了眼睛,小少爺眼睛烏亮烏亮的,像極了王妃。」

這時王芸哎喲一聲,道:「要說像靜王爺,臣妾也覺得有些像昭王爺。」

房間里的氣氛尷尬下來,李福圓場道:「兩位王爺本來就生得相像,像誰不是一樣?」

明珠看靜王臉色已經不對了,王芸還在嘖嘖念道:「這唇紅齒白的,雖是個男孩,卻比女孩還漂亮呢,倒讓我想起一個故人。」見過段尹的人都知道她暗示的是誰。

靜王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他站起身,聲音不辨喜怒,道:「本王乏了,六哥六嫂恕不遠送。」

等到昭王他們走了以後,靜王臉色陰冷,李福連忙抱着小少爺回去了。

明珠無奈道:「你就這樣疑心病?連這個孩子也要懷疑?」

靜王冷淡道:「本王不懷疑這個孩子,倒是懷疑你。」明珠仰起頭,理直氣壯道:「你懷疑我什麼?」

靜王道:「方才芸兒提及段尹,你臉色就變了,你還敢說你不是心裏記掛他?」

明珠想起當時是擔心靜王生氣,才變了臉色,沒想到在對方眼裏竟然成了心虛了。她冷漠地回道:「好,就是我心裏有他又如何?你管得着嗎?」

靜王憤怒地盯着她,嘲諷道:「本王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是這樣一個骯髒低賤的女人。」

明珠又氣又急,索性道:「對,明珠就是骯髒,就是低賤。王爺這樣清高潔凈的人,自然看不起明珠。明珠就此別過,以後再也不礙著王爺的眼了。」

靜王眼睛發紅,哈哈笑了起來,道:「走了正好,省得你教壞我兒子。」

明珠騎虎難下,忿忿地看了他一眼。靜王嘲諷道:「你不是說要走嗎?怎麼還不走?」

明珠哼了一聲,道:「我才不是捨不得你,我想要再見見我兒子。」靜王把手一揮,茶杯摔在地上。他冷冷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我兒子了。你這個臟女人,只會帶壞我兒子。」

他說完,毫不留情地走了。明珠掛在眼裏的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只帶了幾件衣服,眉芝抹着眼淚幫她收拾,偷偷塞進去幾枚金葉子。明珠背上行李,對眉芝說道:「我走了,你留在王府里,好好照顧盈兒。」

她雖然不舍,可是劉盈此時還在宜竹院裏懵懂不知地睡覺。她留戀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轉頭走了。

明珠出了京城,不知何去何從。這時上空響起一個聲音:「這不是小丫頭嗎?」然後就見段尹張開雙臂,風姿綽約地緩緩落下。他看見明珠這副模樣,大吃一驚,道:「你不是靜王妃嗎?怎麼落得如此田地?」

明珠不知如何作答。段尹恍悟道:「可是他欺負你了?」

明珠點點頭,段尹拉起她的手,道:「別怕,你沒處去,便在我那裏住下。」然後拉起明珠,往回飛去。

明珠還是住在原來的房間里,段尹的手下在上次和靜王府的對戰中死傷慘重,剩下活着的幾個也跑了。他在那次之後也變了想法,不再想當天下第一了,因此就這樣一個人平淡地過着。

明珠想起來,問道:「段公子怎麼恰好會在那裏?」

段尹道:「還不是鬼醫叫我每個月去找他,讓他把把脈,檢查鬼手是否安分老實地待着。」

他伸了個懶腰,道:「也罷,今天不去找他了。我已經能夠很好地控制體內鬼手了,應該沒有大礙。」

明珠之後就在他那裏住下了,每日看着段尹在湖邊草地上習武。以前段尹是不習武的,要殺人動動手指就行了,但是以鬼醫的說法,自身如果不夠強大,就會被鬼手控制,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與鬼手抗衡。所以他不得不走凡人的路線,撿起劍來,練習武藝。

明珠雖不懂武藝,但是看葉峰教阿狼多了,也看得出一點門道。她點評道:「這套劍法講究陰陽結合,你陰氣過重,陽氣不足,揮不出劍法的奧妙。」

段尹生氣了,把劍往地上一扔,道:「那你來試試。」

明珠撿起劍來,道:「讓本大人來教教你。」然後有模有樣地揮舞起來。

段尹笑得東倒西歪,道:「你一點內力也沒有,空有個劍招,有什麼用處?還不是像跳舞一樣,真要與人過招,別人動動手指你的劍就掉了。」

明珠舞出一身汗,也笑了起來,道:「我哪裏是為了打架才練的劍呢?我倒覺得練劍也好,跳舞也罷,能出一身汗,都是暢快的。」她繼續像模像樣地揮舞起來,這時有人貼在她身後,雙手抓住她握劍的手,嘆息道:「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然後帶着她舞劍,左手運氣,右手出劍,一招一式,打得緩慢又流暢。

明珠在他懷裏,被他帶着舞劍,她的手握著劍,他的手握着她,兩人肌膚相貼,曖昧不清。湖面上的暖風吹過,青草鶯鶯,日光溫和,這時段尹嘆了口氣,問道:「疼嗎?」

明珠以為他在說舞劍,搖搖頭道:「我又沒真的用功,隨意揮揮,哪裏疼了?」

段尹的聲音貼在她耳邊,道:「我說那一次。」明珠一驚,想起初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候的屈辱和痛苦一下子全湧上來,她腳下不穩,摔倒在地。段尹也跟着摔了下來,壓在她身上。一切和當初一模一樣。

段尹伸手掠過明珠的臉頰,幽幽道:「早知道那時候應該殺了你,現在就不會朝思暮想了。」

明珠嚇了一跳,正要推開他,段尹像喝醉酒一樣,手從後面托住她的脖頸,吻了上來。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那樣暖和。這片草地寬闊又安靜,方圓幾里都沒有人煙居住。

明珠害怕他衝動,想要推他,發現手腳都被無形的力量抓住,不能動彈。這個該死的段尹,又用了鬼手之力。

段尹深深地吻了她好一會兒,就在明珠絕望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腳一松,制住她的力量消失了。而段尹慘叫一聲,痛苦地抱住頭,在草地上掙扎。

和那天一模一樣,他體內的鬼手要出來了。

明珠本來要逃跑,但是沒跑幾步,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又不忍心了,於是回過頭來,伸手想要拉起段尹。

段尹身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包圍,明珠還沒靠近,就感覺被對方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段尹慘叫一聲,很是痛苦。明珠叫道:「劍術!你要用你自己的力量去控制它!」

段尹掙扎著撿起地上的劍,像平常舞劍一樣,一步一步,艱難地揮出自己的劍法。只有自己的意念越堅定,鬼手才無縫可鑽。段尹在舞劍過程中,漸漸找到了劍中的自己,他氣息慢慢平穩下來,招式也越來越流暢了。

剛剛冒頭的鬼手,被他成功地壓制了下去。

他把劍插入草地中,右手握著劍,單膝已經跪了下去。明珠連忙過去扶住他,幫他擦去額頭的汗水,責備道:「鬼手時時刻刻在等你意志鬆懈的時候,你倒好,不好好練武,整天想些不入流的東西,自然叫它鑽了空子。」

段尹抬起頭,臉色慘白,擠出一個無力的笑,調戲道:「你是不入流的東西?」

明珠推了他一把,道:「我好心幫你,你倒好,反過來笑話我。」段尹握住她的手,咬牙道:「這該死的鬼手,難道我永遠都不能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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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戀之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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