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喜脈

第十七章 喜脈

這時還在遠處練習的阿狼,突然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起來。明珠聽見他的慘叫聲,急忙要跑過去,段尹將她一把拉住,抱在懷裏。

方譽恆和周天也同時變了臉色,周天又驚又怒,不可置信:「你竟然將鬼力放了出來!」

段尹臉色蒼白,搖頭道:「昨天還只有五成,沒想到今天進展這麼快。」

明珠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她看見阿狼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雙腳拚命地往後蹬,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抓住他,和剛才的段尹一模一樣。

方譽恆急道:「你快點過去封住他!」

周天臉色煞白,道:「不行,已經八成了,還在往外冒,鬼力被壓抑太久,它太興奮,它要出來了!」

明珠一聽急了,拚命想要掙脫,段尹死死抱住她,道:「鬼力出來,必定大開殺戒,你過去也是送死!」

方譽恆凝住全部神力,打開虛眼,看見阿狼體內,有一隻巨大的醜陋的怪獸正在往外冒。它驚悚可怕的手,已經掐住了阿狼的脖子。阿狼捂住自己的脖子,臉色漲得通紅。

方譽恆嘆氣道:「九成了,再不想想辦法,鬼力真的要出來了。」鬼力一旦出體,作為寄生者的阿狼,必死無疑。

這時段尹突然開口道:「鬼眼,把你看到的都告訴我。」方譽恆不明所以,只好照做,道:「鬼力的手指掐在阿狼脖子上,我能看見它的手臂。不好,頭也冒出來了!」他看見那怪物的頭,嚇了一跳。

段尹鎮定道:「它的頭在哪裏?」方譽恆再次集中精神,冷靜道:「在阿狼右手邊。」段尹閉上眼睛,伸出右手,鬼手看不見的力量迅速包裹了阿狼。鬼力好不容易要出來了,興奮不已,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住,勃然大怒,正要進攻,這時方譽恆叫道:「頭轉到左手邊了,下三寸!」

說時遲那時快,段尹無比準確而且迅速地抓住了那個看不見的頭,把它塞了回去。周天看準時機,迅速跑了過去,在阿狼身上點了幾處穴道。方譽恆笑了,一抹頭上的汗水,道:「已經全部塞回去了。」

阿狼像虛脫了一樣,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明珠跑了過去,把阿狼抱在懷裏。

她高興極了,想大笑,陽光照在她身上,那樣暖和。可是為什麼眼皮,越來越重了呢?

明珠眼前一黑,昏倒在阿狼身上,段尹迅速沖了上去,將她抱在懷裏。周天探過來把了個脈,沒有說話,沖靜王嘿嘿一笑。

明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養心閣內,眉芝坐在旁邊,阿狼也一直守在旁邊。周天看見她醒來,道:「王妃有了身子,你們要好好照顧,不能出一點紕漏。」然後開了個藥方,遞給眉芝了。

阿狼聽不懂,他只知道明珠醒過來,高興地在屋裏打轉。

明珠笑了一笑,沒想到竟然有了身孕,如果靜王知道會有多歡喜?她剛想問「靜王知道了嗎?」,就看見房門被推開,靜王走了進來,周天退了下去,眉芝也拉着阿狼走了。

屋裏那麼明亮,陽光在靜王背後,明珠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坐起身子,又歡喜又害羞,遲疑着應該怎樣開口。這時靜王冷冷問道:「誰的?」

明珠臉上的笑凝固住了。她像聽不懂一樣,一臉茫然地看着對方。

靜王走了過來,明珠終於看見他的神情,那樣冷漠,那樣清高。他口氣那樣決絕,那樣不耐煩。「本王問你,那孩子是誰的?」

明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動了一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靜王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你在府里這一個月,每日與我一起,一直沒有懷上孩子。離開王府,在段尹身邊留了一個月,立即就懷上了。正好,又是一個月的身子,你說這是為什麼?」他的聲音因為冷漠而提高了幾分。

明珠全身顫抖,她聲音沙啞,驚慌道:「自然是王爺的孩子。」

靜王冷哼一聲,嫌惡道:「我又差點叫你騙了。你說你忘了段尹,可是危急時候他為何死死護住你?他殺人如麻,卻偏偏對你手下留情?你去的時候穿的是自己衣服,回來時候穿的又是段尹衣服?你叫本王如何相信你?」

明珠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了。

「明珠只愛王爺一人,請王爺一定要相信明珠。」她幾乎是哀求着說出這句話。

靜王臉上一半悲戚,一半憤怒。「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狼人初到你姜家時,全身臟泥,據說是你獨自一人為他洗澡。這你也要否認?」

明珠震驚地看着他,不可置信:「王爺你查我?」

靜王眼裏掠過一抹哀傷之色,聲音低落下來,疲倦道:「或許除了段尹,狼人也有嫌疑。」

明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眼裏掛着淚珠,卻沒有落下。她低低笑了起來,嘆息道:「原來在王爺眼裏,明珠這樣不堪。」

「你這骯髒女人,滿嘴謊言,本王不會再相信你了。」靜王背對着她,道:「李福!」

外面的李福推開門,低着頭小跑進來。

「把這臟女人帶下去,關進柴房,不許任何人見她。」他聲音冷漠,沒有一絲情感。

明珠被人拖進柴房裏,房門緊閉,一陣鐵鎖的聲音響起,明白外面人上了鎖。她絕望地倒在床上,吃吃地笑了起來。

她肚子裏有一個小生命,是她和心愛之人的孩子。可是現在卻成了不明不白的雜種。

下人每天準時給她送餐,可是每次都是原樣退出來。明珠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目光木然,嘴唇蒼白。既然王爺這樣懷疑她,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就這樣餓了三天,滴水未進。

李福去報告靜王。靜王手裏的筆停下,他面無表情,道:「她今天若再不吃,便叫人強行喂她。」

明珠開始感覺到肚子痛,不是因為絕食引起的胃痛,是胃部以下,是腹痛。

她痛苦地扭動起來,一直等在外面的阿狼聽到聲音,立即破門進來,看到她這副模樣,嚇得手足無措,他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辦是好。明珠額頭上冒出黃豆大的汗水出來,腹痛難忍,她咬緊牙關,只能硬生生地抗著。

阿狼又慌又急,突然把頭伸到明珠面前,讓明珠摸他的頭。

明珠曾經說過:「我受傷了,摸摸你的頭,我的傷就會好了。」阿狼一直記得。

明珠想起昔日說過的玩笑話,沒想到阿狼一直信以為真,單純地以為只要明珠摸了自己的頭,什麼病痛都會好起來。

明珠終於沒忍住,放聲大哭起來。

阿狼以為她又病重了,急忙把頭湊到她手那邊,蹭起她的手來。

明珠摸了他的頭,可是明珠的病沒有好,明珠的孩子還是沒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柴房了,她又回到了養心閣里。熟悉的高床暖枕,曾經的溫言軟語彷彿還在耳邊,她想要坐直身子,發現一動就難受。

有人扶她坐起,從她背後抱住她,把她抱在懷裏。耳邊傳來靜王的聲音:「孩子沒了。」

明珠一動不動,像沒了生氣。

「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靜王嘆息道。

明珠閉上眼睛,像塊木頭,沒有生氣地躺在對方懷裏。

靜王無奈道:「我想好了,過去的事我不追究了。我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麼段尹,什麼昭王,我們都忘了吧。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孩子,很多很健康的孩子。」

「你想去哪裏,想做什麼,本王都依你。」

「明珠!」他見明珠沒有回答,擔憂地叫了一聲。

明珠笑了一笑,終於開口說話了。「王爺。」她聲音沙啞。

靜王見她說話,欣喜不已,溫柔地應了一聲。

明珠淡淡道:「王爺之前不是問明珠,孩子是誰的嗎?」

靜王驚奇地看着她,明珠笑了一笑,靜靜道:「王爺猜的沒錯,孩子確實是段尹的。」

「我一直欺騙王爺。明珠根本不愛王爺。對明珠而言,王爺是個大傻瓜,也只有王爺,會娶明珠這樣不乾不淨的女人為妃。明珠應該感謝王爺,不然,我哪裏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她臉上雖掛着笑,眼睛裏卻沒有半分笑意。

靜王的身體僵硬起來。

明珠聲音低緩柔和,繼續說道:「如王爺所料,這一個月來明珠一直陪伴段尹左右。明珠沒能懷上王爺的孩子,卻懷上了段尹的孩子,看來明珠與段公子更加有緣。」

「既然話也挑明了,段尹才是明珠所愛,懇請王爺放了明珠,我與段公子都會感激王爺恩情。」

她看不到靜王的表情,只感覺對方的懷抱越來越僵硬,靜王呼吸紊亂,似乎在壓抑怒氣。

她閉上眼睛,唇邊浮起一抹蒼白的笑,一滴眼淚從她眼角落下。

靜王嫌惡地放了她,冷傲地站起身,漠然道:「你想得倒美。在本王玩膩你之前,你哪裏也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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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戀之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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