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諒我也沒辦法

請原諒我也沒辦法

洗完澡躺在床上,計劃著未來要做的事,不知不覺睡著了,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雖然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但睡得時間卻很長,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我收拾好就準備又去醫院,實在是沒有辦法容忍自己在家裡等消息,我一定要離你近一點才能安心,哪怕是站在門口也好,也顧不上被別人說臉皮厚了。

走到客廳,立馬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味,茶几上放著熬好的皮蛋瘦肉粥,還有我最喜歡的泡菜,媽媽已經出門去上班了。我的眼睛禁不住發酸,拿起碗筷吃下了這一頓鼓舞的早餐。

媽媽,我會努力過好自己的人生的,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謝謝你。

來到醫院我看見了許佳依,她也來探望衛陽明了,我一進門就被她用力地抱住了,房間里有白芷歡還有她的媽媽在,他們都不太待見許佳依,沒有露出很歡迎的表情,幸虧有何海滔在中間周旋一下,要不然許佳依肯定很難獲得許可進這個門的。

因為衛陽明的缺席,衛陽明的爸爸就必須重新出山管理公司的事宜,畢竟每天都有那麼多的文件要處理,他根本抽不開身每天來這裡陪護衛陽明。所以這份責任自然就落在了白芷歡身上,有時候白芷歡的媽媽也會來幫忙。

何海滔作為衛陽明最好的朋友,初中高中都同班,又極有閱歷和擔當,兩家的長輩還有一點交情,就把招呼衛陽明的朋友的重擔交給了他。

許佳依:我們去樓下咖啡廳坐一會兒好嗎?

陳丹心:好的。

到了人少的雅座坐下來,我才看到她眼圈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就算是像許佳依一樣堅強的女人,恐怕也難以承受這樣的噩耗吧。

許佳依: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陳丹心:我當然要來,我要陪他一起活過來啊。

許佳依: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他欠你再多你都不會......計較的......

陳丹心:怎麼回事啊,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哭了,這可不像你啊。

許佳依:家裡的東西都收拾完畢了,媽媽在澳大利亞那邊也全部整理好了,這兩天可能就要陪奶奶過去了。

陳丹心:這麼快啊,那以後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可別忘了我哦。

許佳依:前兩天還在想就當他已經不存在了,不要再去想他了,沒想到居然出了這種事,我真是走得不放心,我怕再回來就真的沒有這個人了。

陳丹心:不要胡思亂想,他福大命大還有這麼多人牽挂他,哪裡會有什麼問題,你就輕輕鬆鬆地走,我會努力照顧他的。

許佳依: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你不會丟下他不管的,所以你一定把他喚醒,不管需要多長時間你都要堅持,如果你覺得累了想放棄了,記得叫我,我來接你的班,記得還有我在背後支持你。

陳丹心:我明白,謝謝你。

許佳依:我這次看望過他,應該就是最後一次了,他們家人也不待見我,實在沒辦法去了。我也不會辦什麼宴席搞得大張旗鼓的,打算悄悄地走,今天我請你喝咖啡就當是告別了。

許佳依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我繞過木製餐桌來到她身邊,我們都把眼淚攥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出來,一個擁抱贈給彼此,已經不需要任何語言了。

陳丹心:後會有期。

許佳依:我會想你的。

一連好幾天我都去醫院探望衛陽明,白芷歡媽媽看到我臉色開始變差,礙於何海滔在場沒有說什麼。其實我的待遇也不見得比許佳依好太多,儘管不是挑明了的尷尬關係,但他們應該都知道我的來歷的了,自然看我不順眼。我確實是沒有合適的身份天天來這裡守候衛陽明的,但管不了那麼多了,至少她不會明目張胆地趕我走。

這一天沒有其他探病的客人,連日的守候白芷歡有些疲累,已經收拾衣物回家了,要休息幾天才會來。房間里只剩下我和何海滔了,不得不說何海滔是一個好兄弟,丟著學業不管,整天比衛陽明的家人還辛苦地守在病房,還幫忙接見各式各樣來探望的客人,真是很不容易。

陳丹心:我唱首歌好了。

何海滔:什麼歌啊?

陳丹心:一首家喻戶曉的兒歌。

何海滔:唱來聽聽。

陳丹心:(kongmcaimaligahanjibaiyis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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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agongmendongdong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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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gigongmennaomuguiyaowo)

(esugesugcalanda)

何海滔:在英國留學居然學會了韓語,你也是厲害,終於派上用場了。

陳丹心:這個是早就會了,以前看韓劇的時候就一直聽女主角唱,後來就刻意去學了。

何海滔:是為了他學的吧,他跟我說過,他小時候也是看那個劇的時候經常聽,越聽越有趣就記得很深刻。

陳丹心:我也沒什麼其他好辦法,不是說音樂也是治癒病痛的良藥嗎,什麼偏方都要試試不是嗎?

就這樣,偌大的房間里回蕩著我的歌聲,我想起什麼好聽的就哼著唱起來,也不覺得嗓子干,只覺得要是你能好起來,我可以一直唱下去的。

想起你有時候也有一點少女心的,放假無聊的時候就一直給我打電話,我難免煩了就打發你去看韓劇。你可能實在是沒事做了,就聽了我的推薦,看了宋慧喬和Rain演的《浪漫滿屋》,還真的看進去了,整天跟我分享劇情和你對女主角美貌的讚美。當然這首歌也是當時記下的。

大概是青少年男生火熱過頭的內心作祟,晚上你總是睡不著覺,給我打騷擾電話要我安慰他,我拿你沒辦法,為了使你心情舒暢,有助於治療你的失眠症(據你說這樣有效果),就順應你的意思完成任務,不能有有任何的反駁和抵抗,其中一項就包含了給你唱《三隻小熊》作為搖籃曲的無理要求。

一連唱了好幾天,唱著唱著,就聽見你抱怨不好聽,要聽原版韓語的比較親切。後來我真的就鬼使神差地去學了韓語版的,跟著羅馬拼音一個字一個字地練習,辛苦了好一陣才學會。

果然這是很有用的,第一次唱韓語給你聽的時候,是陪你過生日那天,幾乎把你驚呆了。你一臉感動地看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衛陽明:你什麼時候學的?

陳丹心:就前幾天啊。

衛陽明:學這個幹嘛?

陳丹心:你不是說韓語的正宗嗎?

衛陽明:我說喜歡你就去學啊。

陳丹心:有什麼不對嗎?

衛陽明:(不可置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陳丹心:(反應過來)對啊,我怎麼這麼聽你的話啊。

那時候我也是被你馴服的呆萌小綿羊了啊,原來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瘋兔子竟然開始**情功課了,這可把你激動了好久,還獎勵了我一個狠狠的吻。

白芷歡媽媽:唱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成天呆在醫院不覺得累嗎?

白芷歡媽媽突然走進來,把我和何海滔兩個嚇了一大跳。她表情越發陰沉,看我的眼神也很犀利。我有些不安,但也堅定地提醒自己決不能示弱。

陳丹心:我不累,沒關係的。

白芷歡媽媽:你到客廳來,我和你講幾句話。

這威嚴得不容拒絕的語氣,讓我有些慌張,但也只好跟出去。何海滔對著我點了個頭,我出了口氣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

白芷歡媽媽:聽說你是衛陽明中學時期的女朋友。

陳丹心:是的,阿姨。

白芷歡媽媽:這裡沒有外人,我這個人心直口快也就實話實說了。我們都知道你是衛陽明學生時期的女朋友,但那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衛陽明也和我家白芷歡結婚了,我們不反對你和衛陽明以朋友的身份繼續來往,但是總該保持一些距離吧。

白芷歡媽媽的厲害在婚禮上已經領教過了,說話滴水不漏綿里藏針,任憑誰都覺得非常有道理的一席話,顯示了他們家的大度,卻暗諷我沒有羞恥心,我聽來無比刺耳。我想白芷歡一定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訴了她的媽媽,因為衛陽明對我的反應,白芷歡媽媽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陳丹心: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誠懇地說,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衛陽明醒過來,只要他能活著,我什麼都會去做。

白芷歡媽媽:你這樣我們都會很難相處的,畢竟衛陽明和你只是同學關係,你如果每天都出現在病房,那麼別人也會誤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陳丹心: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來看他,所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你包涵,我明白你的擔憂,我會注意的,請你不要把我拒之門外。

白芷歡媽媽:我知道衛陽明是個受歡迎的男孩子,包括之前那個許姑娘心裡都是裝著這個人的,你們對他的情意我替他說謝謝了。他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流言太多會讓他很難做人。請跟他保持距離,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陳丹心:我知道了,我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有些不便的地方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何海滔:陳丹心,他醒了!衛陽明他醒了!他能說話了!你快進來看看他!

我和白芷歡媽媽都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震顫了一下,急不可耐地衝進了病房。我難以抑制自己狂喜的心情,一邊哭一邊笑,奮力湊到病床前面想要看見衛陽明睜開的眼睛。可現實那麼殘忍,他的眼睛還是閉著,他依然一動也不動,躺在床上安靜得不像話。

陳丹心:他怎麼了,你不是說他醒了嗎?

何海滔:他剛剛突然睜眼看著我,問了我一句有人在唱歌嗎?我嚇了一跳,跟他說你給他唱了三隻小熊,他「哦」了一聲,好像又睡過去了。

醫生已經趕到了,我們又不得不離開病房,來到外間等待。

何海滔:阿姨,陳丹心她是真心想幫助衛陽明的,她比我們都熟悉衛陽明,她可以想到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白芷歡媽媽看了看我,又朝病房裡看了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麼。

經過一番心情的起落,我有些虛脫無力,像一根扛桿找不到支點。心情這樣起起落落,我感覺自己似乎坐著跌宕的過山車,迅速衝上天空,又急劇落下,我不知道這樣下去還能堅持多久。

我不好意思整天賴在醫院不走,但在家裡面又實在是呆不住,所以一般都是早上去醫院,衛陽明的家人朋友一般都還沒到,所以幾天以來都還是相安無事。

醫生說等衛陽明得身體恢復得好一點就要試著做手術了,我止不住擔心,沒事做的時候電視劇也看不進去,小說雜誌也讀不下去,只好找點機械的活動來做。覺得冬天還有些冷,我便織了一條圍巾給衛陽明,如果他好起來,這個就當是禮物了。

我織東西蠻熟練的,也許是因為閑暇時間太無聊,所以完成得很快,我直接把自己的作品拿到醫院去了,要是現在就送給衛陽明他會不會一激動就醒過來呢。要是圍巾有這樣的功效,我織一百條都可以的。

何海滔守了十來天,儘管年輕,身體也有些熬不住,所以只去早上半天的時間了,這也是為了和我做個伴。

我拿出圍巾放在衛陽明的枕頭邊,圍巾我已經洗過了,還用了從英國帶回的香熏了一下,是水果味的,聞起來酸甜可口。

其實中學的時候,我也給你織過一次的。也不知哪一年的冬天,學校突然流行起織東西作禮物了。我這個人雖然常常自認為了不起,但也還是稍微有點自知之明的,讀書背東西有點天分,但動手能力真的屬於弱智級別。什麼編頭髮,十字綉,織東西,對我來說統統是天方夜譚。

你可不管那麼多,你對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充滿了期待,特別是我這種粗線條的女生,要是能讓我為你織出一朵花來,這將會是多麼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於是你幾番旁側敲擊,就是為了讓我滿足你的小願望。

衛陽明:你們學校最近有沒有流行織圍巾啊?

陳丹心:有啊,我們班好多女生織呢。

衛陽明:織圍巾難嗎?

陳丹心:有些人覺得簡單,但是我覺得難。

衛陽明:你不去跟她們會織的學學啊?

陳丹心:我對那個沒興趣,而且也學不會。

衛陽明:她們織得沒日沒夜的,上課也還在織,老師都發火了。不知道織好了給誰。

陳丹心:還能給誰啊,不就是聖誕節想送給心儀的男生嗎。

衛陽明:織圍巾是這個意思啊,那你為什麼不給我織?

陳丹心:想要我織給你就早說,不要磨磨唧唧的。

衛陽明:我不是怕你為難嗎,我也知道你笨手笨腳的,女生該會的一樣不會。

陳丹心:那不就結了,非要我織什麼圍巾,我背十個數列公式送給你吧。

衛陽明:什麼莫名其妙的,一點誠意都沒有。算了,當我沒說過。

雖然當時沒有答應你,但我還是找班上會的女生學了一下,最簡單的平針,買來一捆上好棉線,開始細細密密地織起來。

這第一次織東西,真是沒折磨死我。先是那一捆毛線攪在一起,我和室友整理了一晚上才解開。後來一不小心穿上針的線就滑出來了,返工都返了五六次。堅持了兩周,不僅累得手臂抬不起來,還腰酸背痛頭暈目眩,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這些東西了。

那條圍巾我也沒臉拿出來,每一針都感覺大小不一,導致圍巾的寬度不是等值的,展開來簡直是凹凸不平,不得不說是糟蹋了那一捆昂貴的羊毛線。

聖誕節的時候拗不過,還是封在盒子里送了你,警告你回去再拆開。你立馬打開拿出來看,一點都沒嫌棄我的粗糙手工,反而高興得音調都變了,還讓我幫你圍上,說以後冬天就圍這一條了。

當時我還嘲笑你傻瓜,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傻瓜呢。

現在即使也算不上箇中好手,但織個圍巾襪子什麼的,已經很嫻熟了。你睜開眼睛看看,這一條圍巾我是用兔毛線織的,看上去潔白無瑕,非常柔軟又暖和,我織得很認真,所以每一針都是很均衡的,又平整又舒展。你要是聽見了就睜開眼睛看看,你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這一天白芷歡提早過來了,推開門看到我也沒寒暄,她詢問了一下陪護阿姨一些基本情況就把矛頭轉向了我。

白芷歡:我們去客廳說話吧。

這個女生和她媽媽可真像。

白芷歡:(轉過身來)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陳丹心:為什麼?

白芷歡:我知道你們兩個的那些故事,已經過去了,你不要糾纏不休。

陳丹心:我並不打算趁人之危,我只是要救他的命而已。

白芷歡:他現在和我結婚了,他的命我會救,我會盡全力救,不用你費心。

陳丹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躺在那裡什麼都不做。

白芷歡:我給他請了國外最好的醫生,吃的是最貴的進口葯,每天三個班次的陪護二十四小時照看他,這些都是你給不起的。我會救活他的。

陳丹心:我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如果他醒不過來,那我就算是陪他走完剩下的這段日子,對你也沒什麼損失。如果他好起來,我立馬回英國上學,不會給你們帶來煩惱,我承諾。

白芷歡:可你每天在這裡,名不正言不順,你知道旁人說多少閑話嗎?結婚典禮的時候我已經丟過一次臉了,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背後愛慕著衛陽明,我選擇他也必須承受這些,你希望我理解你,那你就不能反過來為我考慮嗎?

陳丹心:對不起,我很自私,我沒想過與你為敵,請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白芷歡:從我們兩個因為衛陽明認識開始,就已經是敵人了吧。

何海滔:(房裡走出來)圍巾去哪兒了?

陳丹心:不是放在床上嗎?

白芷歡:我已經扔掉了。

我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白芷歡,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能這麼對待我給衛陽明的心意吧,我怒火中燒,甚至想撲過去和她決一死戰。

何海滔:(對著白芷歡有些不滿)你這是幹什麼,衛陽明醒了一下,問我他的圍巾呢?結果我沒找著,他又睡了,好好的東西你扔了幹什麼?

陳丹心:他知道我送他圍巾的事嗎,太好了,丟了沒關係,過幾天我再織一條拿過來。

白芷歡:你不要來了,也不要送東西了,以後凡是你的我都會扔掉。

陳丹心:我說了,為了衛陽明我什麼都可以做,我暫停英國的學業,我頂著家人的反對,我沒有回頭路的,所以你阻止不了我,因為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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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或不來,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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