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日

85.日

突擊訓練那一夜過去之後,整個紫藤花軍校,又再度恢復了平靜。而林城就像從未出現過那樣,徹底失去了蹤跡。而不管他在外面又將掀起怎樣的風浪,唐川的生活都已經歸於平淡。

軍部把那一夜的事情命名為「真理之眼事件」,開始全力追蹤。同時,也根據賀蘭的請求,對其開放了部分許可權和資料。

至於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肅峰進入禁區之後留下的行軍記錄,則要等肅峰小隊真正重建之後,才會對他們解禁。這是軍部對他們的考驗,賀蘭當然欣然接受,賀敬山也不會提前放水,壞了規矩。

一切,都要等三個月後見分曉。

唐川心裡也不著急,雖然前方有一大堆秘密等他來解開,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且他敢肯定——有人會主動來找他的。

威廉在集訓的時候,設置那場間諜任務,無疑是想考驗唐川的能力。唐川自認為自己表現得還不錯,而且他也從賀蘭那裡得知了當天會議的內容,如果肅峰小隊要重建,唐川不認為威廉會放棄自己這個有力人選。

只是,賀蘭還是稍稍隱藏了一部分內容,比如——他為這支小隊保駕護航的事情。

賀蘭不希望因此干擾唐川的選擇。

但唐川發現了些異常,比如賀蘭最近似乎真的很忙。軍校有軍校的規矩,唐川不可能一直住在賀蘭的宿舍里,於是在他住回自己宿舍之後,兩人碰面的機會大幅度減少,不是他在忙,就是賀蘭在忙,每天晚上的機甲訓練也改成了不定時。總之,兩人明明離得很近,但就是碰不到面。

對於剛陷入熱戀的唐川來說,有點小鬱悶。

而在這樣的忙碌中,話劇社的公演,終於拉開了帷幕。

碩大的海報覆蓋了話劇社的整個外牆,穿著紳士禮服戴著禮帽拄著手杖的俊雅青年滿身貴氣,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眼睛里是潛藏著的無禮與傲慢。明明不是男一號,可還靠刷臉佔據了一個大版面。

唐川飾演的爵士其實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大反派,他會用最義正言辭的話語來剷除自己的敵人,也會用最美妙動聽的語言來誇讚美麗的小姐,再加上天生一副好皮相,賺足了眼球。

公演當日,正好是周末,整個演出大廳座無虛席。

羅斐甚至運用話劇社的人脈,請來了很多校友。只要往前兩排看一眼,大家就會驚訝地發現誰誰誰來了,誰誰誰也來了,然後再次感嘆一聲,話劇社不愧是紫藤花軍校最牛的社團,從這裡走出去的名人,不說百來個,也有好幾打了。

難怪話劇社那麼難進呢,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如果能露個臉,那得多幸運啊。當然,某個被硬拉進來的人排除在外,他都不敢出去多嚷嚷,免得被憤怒的群眾打死。

大幕拉開,最先出場的不是男一號,而是唐川這個反派。

他就獨自一人站在舞台中央,明亮的光束打在他身上,高高的禮帽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陰影中,一雙眸子難掩光輝。

他開始踱步,開始自白,那抑揚頓挫的語氣,自然的情感流露和肢體語言,很快便把觀眾帶入到情景中去。

這場自白足足有一分多鐘,全場寂靜,只有唐川一個人的聲音回蕩。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可那青年爵士光彩奪目,他尊貴,他高傲,這世間所有的目光,難道不是本來就應該匯聚於他一身?

自白結束,他張開雙手,彷彿在感受著這一刻的萬眾矚目。而後他緩緩收手,眼睛里閃過一絲桀驁疏狂,食指比在嘴唇上,「噓——好戲就要開始了。」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一秒、兩秒、三秒,那充滿掠奪性的目光掃過台下所有人,年輕的爵士退後一步,就在轉身的剎那間,激昂的音樂奏響,伴隨著爵士離開的步伐,舞台上光影轉換,兩邊各自衝出一波盔甲染血的士兵,鏗鏘的刀劍聲刺激著觀眾們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

而後樂曲聲逐漸變得渾厚悠揚,營造出一種英雄喋血的悲壯感。

台下的學生觀眾們一個個都看得熱血沸騰,不愧是話劇社啊,這表演、這燈光、配樂,都絕了!

而後唐川又很快登場,舞會裡遊刃有餘英俊帥氣的微笑讓人傾倒,不擇手段剷除異己卻又裝作虔誠信·徒的模樣又讓人恨得牙痒痒。

那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彷彿為這個角色量身定做。

羅斐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看著唐川,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其實這個角色在剛開始是沒有那麼多戲份,也沒有那麼壞的,但他被唐川一演繹,就像活了過來,讓人不禁覺得——他可以再壞一點,情緒再飽滿一點。

唐川可以說是一個天生的演員,但他又非常不適合做演員。因為無論什麼角色到了他手裡,都會帶上他強烈的個人色彩。

但至少,這齣戲是成功的。

舞台旁,觀眾看不到的幕布后,秦海正指揮著樂手們勇攀新的高峰,那激昂的樂曲一浪高過一浪,把整個舞台的氣氛烘托得緊張而又激烈。

觀眾們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的表演,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句台詞,而當那緊張氣氛吊得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又轟然落下時,悠揚的歌聲插·入,舞台後緩緩升起的高台上,兩個站在黑暗裡的歌者在吟唱勝利的樂章。

那聲音空靈,彷彿最和煦的春風拂過所有人的心,英勇無畏的勇士最終取得了勝利,舉起手中的長劍,發出由衷的歡呼。

「好!!!」觀眾們也不由跟著鼓掌叫好,好像也經歷了一場大戰般,心潮澎湃。不時有人喊著男主角的名字,也有人激動地對唐川表白,真真真是太帥了!

年輕的爵士作為一個失敗者,拄著他斷裂的手杖跪在台上,目光穿透人群,不知是在追憶往昔的榮光,還是在遙望黯淡的未來,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藏在他骨子裡那份永不磨滅的驕傲。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唐川看著的是站在大廳門口的那個挺拔身影。

他想起早上給賀蘭發簡訊,問他要不要來看演出。某個大忙人回復他——看你表現。

唐川表示很不高興,於是當所有人謝幕,觀眾散場,話劇社按照慣例舉行慶功宴的時候,他跟羅斐打了個招呼,悄悄從後門遛了出去。

賀蘭就在後門口等他,黑色的樹影下一個穿著軍裝的清俊身影沐浴著月光,退去白日的冷峻,換上夜的柔情,但無論何時看,都美得過分。

唐川走過去,卻聽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猛地回頭,就見一個兩個……五六七八個人頭全從門口冒了出來,嘿嘿嘿地笑。

「去去去。」唐川走回去把他們塞回門裡,「偷窺別人談戀愛,你們缺不缺德?」

「嘖嘖。」薄言的頭卻又一次彈出來,「真是見色忘友。」

背後薄荷伸出手一把將他拉回去,一邊吐槽,「你每天這樣熱衷於偷窺別人談戀愛,你就不能自己找一個?」

「你不懂單身狗的悲哀,不能低頭,皇冠會掉……」薄言憤怒地抗議。

張潮生的聲音也悠悠傳來,「沒事兒不要老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非主流黃色網站。」

「什麼叫黃色網站!非主流又是什麼鬼?!我告訴你搞歧視是不對的,虐狗也是不對的你們這幫都該被天誅的混蛋……」

薄言的聲音漸趨漸遠,被無情地拖走了。

唐川就跟賀蘭並肩往回走,卻沒有回宿舍——今晚的機甲訓練,還沒有進行呢。

「來比一場?」訓練場里,賀蘭對唐川發出了邀請。

他們時常會這樣切磋,然後在對戰的過程中,發現不足,進行糾正。賀蘭無疑是個很好的教官,雖然教學方式很有些嚴厲,而且還變態。

而在以往的無數次對戰訓練里,唐川的戰績是——全敗。

全敗!

所以一聽賀蘭說來比一場,他就熱血沸騰,心底里那股永不被征服的小火苗又開始熊熊燃燒,活動活動手腕,扭扭脖子,咧嘴笑著露出小虎牙,「來啊。」

賀蘭沒有回答,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抹輕笑,確實最好的挑釁,然後他招招手——來。

兩人各自坐進機甲,兩台都是純黑,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立刻開打。

訓練室里頓時只剩下了機甲劇烈的碰撞聲,唐川在無數次的訓練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戰鬥風格,用兩個詞來概括,就是——狡猾,彪悍。

他善於偽裝、能夠隱忍,招式靈活多變,打起來又很不要命。

比如現在,就連賀蘭都會一個不注意,被他抓住機會狠咬一口。

以賀蘭那並不怎麼寬容大度的個性,當然,是要咬回去的。

所以當賀蘭把唐川壓在機甲上,在他體內強勢衝撞時,唐川就只能雙腿大張地勾住他的腰,才能防止自己掉下去。

轉頭瞧見房間角落的監控攝像,唐川咬著牙卯足了勁兒挽回一點理智,待賀蘭終於釋放出來,一腳把人踹開,「有監控呢!」

賀蘭順勢抓住他的腳踝,「007已經把監控關了。」

唐川優雅地翻一個白眼,掙脫腳踝,從機甲上下來,抓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後面賀蘭悠悠地說:「門被我鎖了。」

禽、獸!你個禽、獸!

賀蘭重新把他撈回來,用絕對的武力,再次把他壓在身下。對付唐川,只有來狠的,你不狠他還不愛,分分鐘嘲笑你是弱雞。

「日。」感受到體內愈發狂熱的撞擊,唐川忍不住一口咬在他耳垂上。

賀蘭低沉磁性的輕笑在他耳邊響起,「我現在不是正在日你嗎?」

唐川聽得身體緊繃,咬牙切齒,卻反而笑起來,「那你覺得我表現怎麼樣啊?親愛的上校。」

信不信我弄死你。

賀蘭吻住他最敏感的耳垂,「我願匍匐在你的腳下,我最親愛的主。」

我願匍匐在你的腳下,我親愛的主啊。

年輕的爵士如是說著,跪倒在聖像前,獻出了他唯一一次虔誠的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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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少年與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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