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4|
=惡魔玫瑰r09=
相比之下，包廂外人煙嘈雜，嘻嘻鬧鬧的動靜充分顯現著這裡即便檔次再高，也掩蓋不了只是牛郎店的風塵本質。比起來這裡尋樂的其他女人，莉苗的裝束更像是個陪酒的女公關而不是客人。
這晚devilrose的氛圍相當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山｜奈奈跟在身邊的緣故，莉苗覺得這裡比任何一次過來都要陰冷。
吧台後的瑪利奧依然帶著他的帽子，帽檐壓得很低，本就光線昏暗以至於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吧台前並沒有客人，瑪利奧此刻正垂著頭，擦拭著酒杯。
莉苗走上前去，就在他面前的紅色高腳椅上坐下，然後用指節敲了敲吧台。
抬頭看見來人是莉苗，瑪利奧稍稍有些吃驚，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先前沒什麼情緒的表情。
「請問要點什麼？」瑪利奧說著，從身後的櫃架上拿下搖壺和盎司杯。這樣淡漠的口氣，就好像他和莉苗真的是互不認識的調酒師和客人。
「噢噢原來你還會這個。」看著瑪利奧的動作，莉苗讚許的感嘆著，「那給我調一杯瑪格麗特吧。」
「國中生還是喝點果汁吧。」瑪利奧說完就在裡面的面前放上了一杯橙汁，「時間也不早了，喝完早點回家。」
「有你這樣趕客人的么？還有我哪裡像是國中生了。」
瑪利奧默默把視線往莉苗的胸前瞥了幾眼，「別擠了，墊了硅膠不要以為看不出來。」
莉苗：「……」
「我是認真的，這裡不適合你。」瑪利奧再一次表達了讓莉苗早些回去的意思，他垂下頭，又開始重複著先前擦拭高腳杯的工作。
「我也是認真的。」莉苗雙手在吧台上又是一拍，「今晚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和她們一樣單純消磨時間的。我是個偵探，對於未解的事情，我有必要調查。而且你上次答應我了，會告訴我你知道的。」
瑪利奧抬頭瞥了莉苗一眼，「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和田宮是什麼關係？」延續先前在goldrose莉苗問過的問題，再一次提了出來。
擦拭杯子的手停頓了一下，「田宮是誰？」
這句反問從瑪利奧的口中說出來，比從路易德那裡聽到的更加令莉苗驚訝。她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帽檐低得快要擋住整張臉的混血少年。
「你不認識田宮你在逗我？」莉苗的話語間不禁泛著幾分激動，綿軟的聲線結尾甚至帶出了顫音，「出爾反爾可不是真男人。」
本就從路易德那裡積了一肚子的不爽，瑪利奧這樣的話更是讓莉苗生氣，明明先前答應過她會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現在卻像陌生人一樣，連說話都是冷冷淡淡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devilrose從來沒有田宮這個人。」
眼前的瑪利奧像是變了個人，和之前莉苗在goldrose的餐廳見到的那個少年完全不一樣，聲色一如帽檐在他臉前打下的陰影一樣陰沉。
莉苗算是感受到了，提出玩樂消費之外的事，devilrose給她的感覺就有一股隱隱的不對勁，連瑪利奧也這個樣子。一定哪裡有問題，絕對！
「算了。」見瑪利奧也沒有打算在說下去的意思，莉苗把錢放在裝果汁的玻璃杯邊，便從高腳椅上下來了。
忍不住又抱緊手臂上下摩挲起來，明明沒有一點風。莉苗轉頭看了一眼身邊離自己有段距離的高山｜奈奈，對方並沒有碰到她身體，可她卻覺得有一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顯的寒意。
再一次站到了吧台後那條狹窄的通道口前，通道深處依舊是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的漆黑。莉苗看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瑪利奧，後者並沒有要來阻攔她的意思，她深吸了口氣，踩上覆蓋著通道地面的紅地毯，往深處走去。
「高達，你剛才進去看過么？裡面是冷藏庫么？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莉苗問著跟在自己身側的高山｜奈奈，或許真的是因為穿得太少，她已經冷得連嘴唇都開始發抖了。
「前面只是普通的倉庫，我進去看過，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高野，我覺得你說話像是噴冷氣，我真的覺得越來越冷了，你離我遠一點不知道會不會舒服一些？」
高山還是知道莉苗會因為靈體的接近冷得發抖，看著莉苗像是快要凍結的模樣，她嘆了口氣，向後退了幾步，「靈媒體質的你還真是辛苦。」
氣氛愈加怪異，單單高山｜奈奈一個靈體也不會到這種地步，莉苗愈發地相信清原秀次的靈就在這裡面。越往深處走，那種凍僵身體的冰封感就越加明顯，就好像渾身濕透的被關在冰箱里，一點一點地被凍結。
通道的盡頭是個轉角，單向朝左，而左側只有一扇破舊的小門了。
「裡面就是你說的倉庫？」莉苗用手指了指。
「嗯。」
莉苗看了看門沿的朝向，理論上這扇門是向里推的。她扣下門把，門是鎖著的，完全無法推進去。
「還好大久保教過我撬鎖……」莉苗自言自語了一句，從隨身帶著的小包里拿出了新買的瑞士軍刀，推出小改錐，插｜進鎖孔。
這一次倒是沒有折騰多久，相當難得的，莉苗很快就把鎖撬開了，當然，原因並不是她的撬鎖技術有多好，而是鎖頭太過古早。
第一次成功撬鎖，莉苗有點得意。推門進入之後，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陳舊的塵腐味，除此之外，還有幾分似有似無的濕臭。
沒有燈光，門內幾乎漆黑一片。莉苗輕輕掩上門，確定了這扇門不會被反鎖之後，拿出手機充當了照明光源。
正如高山說的那樣，雜亂無章拜訪在各處的物品，看起來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堆放雜物的倉庫。這裡比之外更加詭異，就連地面都不是水平的。從一進門起，就能明顯地感覺得到，地面一直在下坡。
手機的光源並照不了多遠，只是能在腳邊照清是否有障礙物，相對較遠的地方，弱下的光線里幾乎看不清遠處的事物。
本以為這裡不會再有人，可主角向深處走去，在光線可以找到的最遠的地方，莉苗看見了一道身影。光源不足的原因，莉苗看不清那人是誰，快步上前，這才發現那道蒼白的身影已然是個死靈。
金屬系的衣衫裝扮，耳朵上掛滿了耳釘，這個靈體莉苗當然認識。
「田宮？」莉苗確認性地開口，閉塞的空間里清晰地將她並不大的音量迴響起來，頓時有種空靈的感覺。
田宮轉身看著莉苗，確定了對方視線的焦點確實在自己身上之後，依然不確定地問道：「你看得見我？」
「當然。」
從進至倉庫起的寒意大概就是來自已經成為靈體的田宮，莉苗不知道原因，田宮的靈體是她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冷，或許是怨念太重的緣故？
能見到田宮的靈體，也算是有所收穫，畢竟在goldrose，莉苗覺得赤司征十郎也能看見靈體，怕暴露了自己的小秘密才一直裝著看不見靈體，結果錯過了第一時間和田宮搭話。
「上一次我就想來這裡看看了，你攔著我做什麼？」莉苗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才發現，田宮的身後已經是倉庫的盡頭了。
田宮的身側有一隻大木箱，就像是酒窖里裝放葡萄酒的那種。木箱和其他物品都不一樣，上面並沒有堆積著灰塵，反倒像是經常有在使用的樣子。這從箱底移動過的痕迹可以看出來，開啟和關閉帶來的不避免震動，會導致箱子的輕微移位。
也沒等田宮回答自己的話，莉苗當即蹲下｜身體準備去把箱子打開。
「喂你幹什麼！」田宮想要阻止，只是想要抓住莉苗的手臂，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
「嘶好冷！」被田宮的靈體碰到了身體，莉苗渾身一陣劇寒，她抖了抖身體，朝遠處的高山喊道，「高島快幫我抓住他別讓他碰我……」
其實田宮也沒打算再碰莉苗了，一個靈體根本阻止不了她想要做什麼。
木箱的箱面有些粗糙，腐濕的木頭有一股難聞的異味。莉苗摸索了一會，找到了箱蓋的開口方向，她抬了抬箱蓋，確認了力道后，用力地將箱蓋掀起。
蓋子打開的那一瞬，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帶著刺鼻腐爛味，莉苗捂緊了口鼻，但還是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莉苗不會不知道這個味道是什麼。
屍體腐爛的氣味。
拿過手機朝箱子內照去，屍體被蜷曲成恰好能塞進箱子里的姿勢。屍體的皮膚已經開始腐化發黑，甚至因為*屍體有腫脹的現象。照著倉庫陰冷的溫度來考慮，這具屍體至少是在半個月前死亡的。
莉苗頓時一陣頭暈，向後退了幾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程度的屍體，說實話，她只是個高中生，即使見過再多次的案發現場，面對這樣的屍體，她沒有勇氣繼續再看下去了。
忍不住又是一陣乾嘔，胃裡翻騰得甚至能在喉間感覺到胃酸。莉苗捂著口鼻轉身就往回走，然後毫不猶豫地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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