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默的亡靈chapter04

這天回到跡部宅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部暗下，那棟宛如發光體一樣屹立在夜色之中的跡部大宅一同往日那般金碧輝煌。

高山｜奈奈並沒有跟著莉苗到跡部宅來，她自己去了天下一事務所和緒川美涼在一起。

早前她便覺得莉苗和跡部家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只是沒想過莉苗直接就住在了跡部宅中。也是因為莉苗要直接回跡部宅的緣故，她才沒有繼續跟在莉苗的身後，也許是她從來沒有試想過長時間近距離的和跡部景吾在一起。

到了晚餐的時間，莉苗早早就到了餐廳，跡部景吾還沒有來，她很是難得地沒有先讓人上菜自己先吃，靜靜地坐在餐桌前，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托著面無表情的臉。

這點來自東堂瑪利亞的調｜教，在主人上桌前，不準擅自先食。當然，莉苗不記得後半句，請記得保持優雅的坐姿。

當女僕拉開餐廳厚實的雙開門，跡部景吾邁著頎長的雙腿走進時，他看到安靜坐在桌前的莉苗，稍稍有些驚訝。

在燈光之下，莉苗柔和的五官無疑將她的婉約展現得淋漓盡致，畢竟此刻的她正閉嘴。

跡部景吾在主位上就坐，打了個響指讓廚師開始上菜。對於安靜得反常的莉苗，他再一次把目光投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跡部景吾的視線，莉苗突然抬起頭朝前者看過去，像是聽到了什麼，表情逐漸開始變化，投在跡部景吾身上的目光也愈漸入神。

跡部景吾抬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準備站在以一個類似監護人的角度問問莉苗最近的情況。張口欲言，卻被莉苗突然打斷。

「爺爺，你說的好有道理。」

莉苗說著，說話的時候還十分讚許地點著頭，她又頓了幾秒，這才注意到跡部景吾看著自己的視線，「跡部景吾你有話要跟我說么？」

「你想多了，並沒有。」跡部景吾很快地收回視線，低頭拿起了筷子。

「爺爺說你一般講這種話的時候其實就是有什麼想說。」莉苗揚了揚下巴，示意跡部景吾身後的位置。

跡部景吾眉角一抽，扭過身，對著空氣神色嚴肅但依然不乏恭敬地說道：「祖父，請不要跟莉苗說奇怪的東西。」

「跡部景吾，方向錯了，爺爺在你的右邊。」

「……」

事實上跡部景吾確實有話想說，除了普通的問候，還有自己心血來潮替莉苗查過的一些，和事件也許會有間接關係的信息。當然，高傲如他，跡部景吾一定不會主動去和莉苗提起。

莉苗見跡部坐正身體，頷首開始用餐，她癟了癟嘴也不再理他，拿起刀叉開始切餐碟上的魚排。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東堂瑪利亞調｜教過的原因，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切割食物的時候總會弄出很大的聲響。

雖然莉苗本人可能從沒注意過這些，在東堂家的學習也是弔兒郎當愛聽不聽的狀態，也許她自己都覺得好像什麼也沒學會，但是跡部景吾倒是感受出了她的一些不一樣。

這個變化似乎是從莉苗遇見緒川美涼的靈開始，變得和往常不太一樣，雖然依舊是沒什麼規矩，但比起以前也算是好上一大截了。

「跡部景吾，你幹嘛老是偷偷看我。」

「並沒有。」

「爺爺說你一共看了四次。」

「……」

跡部景吾皺起了眉毛，他看不見自家祖父在什麼位置，也就不再搭話了。用餐完畢，他便站起離開了座位。

女僕為他拉開了餐廳大門，他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轉回身對著還在啃她的魚排的莉苗說道：「吃完到書房來一趟。」

語落，留下一個帥氣的轉身，很快離開了餐廳。

莉苗愣愣地看著跡部景吾果斷離去的全過程，咽下口中的一大塊魚排，朝著空出的主位開口道：「爺爺你說的太對了，跡部景吾就是個傲嬌的。」

照著跡部景吾所說的，莉苗在悠哉吃完晚飯之後去了跡部景吾的書房。這回她倒是記清楚了，東堂瑪利亞說過，敲門的力道不能太重，也不能輕得沒法令房內的人聽不清。

叩叩叩——

完美地敲擊了三下實木門板。

「進來吧。」

跡部景吾就像個總裁一樣，坐在他的真皮總裁靠椅上。比起上次，桌上多了一隻花瓶，花瓶里插著幾支紅玫瑰，其艷麗程度完全可以媲美跡部景吾那張帥臉。

「事件的進展如何了？」一開始便開門見山地問道，說著，跡部景吾換了個姿勢，朝桌台靠近了一些讓手肘抵在上面，雙手交叉用手背托著下巴。

「高間奈奈也死了。」莉苗淡淡地說道，語氣像是沒了溫度，聽起來有些冷冰冰的。

跡部景吾原以為莉苗大概會抱怨一下事件毫無進展，可後者這一開口便是爆炸性的巨大信息量。

「死了？」語調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訝異，跡部景吾皺了皺眉思索了幾秒，接著說道：「雖然有聽聞高山失蹤了這回事，她竟然……是看見她的靈了么？」

「對，和緒川美涼最初一樣，只見到靈，並沒有找到屍體。」莉苗點了點頭，「我今天問了她成為靈體之後出現的位置，是五樓的家政教室。放課後我本想過去調查，被家政課的中川抓到了，所以也只是稍微地看了一眼。」

「家政課……中川由佳里？」

「對對是她，一開始還不願意給我開門，後來我打算把鎖撬了，她害怕我把鎖撬壞了就過來給我開了門。」

莉苗口上是這麼說的，但誰也不會知道中川最初不給開門真是因為害怕鎖壞了還是別有緣故。

「撬鎖？呵，這麼不華麗的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

「閉嘴跡部景吾，聽我把話說完。」

提及自己的不好，莉苗馬上打斷不然跡部景吾繼續說下去，然後接上了自己的話題，「雖然我只看了一眼，表面上家政教室一切如常，但我就是覺得那裡絕對有問題。如果高村奈奈最初出現在那裡的話，我不敢確定那就是第一現場，但能保證，她的屍體一定在家政教室停留過，至少身體和靈體分離的那一刻，是在家政教室發生的。」

「所以，你想好好調查家政教室？」順著莉苗的話，跡部景吾接著問了下去。

「的確是想調查，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想再去看看五樓的女洗手間。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我覺得洗手間有家政教室的味道。那裡雖然被警方封了，但今天是因為被中川盯著我渾身難受，找個時間我再進去一次。」莉苗皺著眉頓了一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看著跡部景吾的目光一亮，「對了跡部景吾，我用唇膏在洗手間門口的警戒線上劃了痕迹，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莉苗把自己做的記號和跡部景吾說了，她只是本能地覺得接下去一定會發生什麼事。

高山｜奈奈的屍體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她和緒川美涼先後被殺，並且舌頭都被拔了，這兩起事件極大可能就是連環殺人事件。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查一查高山｜奈奈和緒川美涼間的共同點了吧，比如，這二人有什麼共同的仇家。

而跡部景吾想要給莉苗的信息，便是這二人間的聯繫。不得不說，跡部景吾的考慮還是相當深遠的，在高山｜奈奈失蹤的時段，他便想到了這二人之間的聯繫，這倒是和莉苗想的方向很默契的一致了。

「莉苗。」跡部景吾只是喚了莉苗的名字，然後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個隨身碟，放在桌上朝莉苗的方向推了推。

「這是啥？」莉苗拿起隨身碟翻轉看了看，最終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什麼也沒對自己解釋的跡部景吾。

「裡面有你看了不會後悔的東西。」如提琴般悠揚華麗的聲線此刻聽起來似乎有幾分不耐煩，跡部景吾抬手順了順額前的劉海，然後轉過靠椅，背對莉苗，「本大爺還有事，你可以回去了。」

這就開始趕人了？

莉苗有些無語，雖然跡部景吾好像一直都對自己很關心的樣子，但是有些時候，明明是在幫自己或者是為自己做了什麼，總是要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看著跡部景吾當真不再理自己，莉苗不禁搖頭感慨，「總裁真是任性。」

跡部景吾：「……」

對於今天跡部景吾主動對自己提起事件的事，莉苗稍稍有些驚疑，畢竟此前他對自己做的任何調查都是不聞不問的。

秉著無聊去試試看的心態，莉苗把隨身碟插｜進自己的電腦，打開了裡面的文檔資料。

電腦的熒光打在莉苗的臉上映出一塊淡淡的透亮，熒幕上的文字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上。轉動著的眼球隨著瀏覽過這些文字，莉苗的瞳孔驟然一縮。

雖然只是簡易將全部資料掃過一遍，莉苗還是不得不對跡部景吾心生佩服。

文檔中除了有緒川美涼和高山｜奈奈的詳細資料之外，還標記了相關分析，比如緒川美涼失蹤的那天上過家政課，高山｜奈奈失去聯繫的那天，也有家政課。

而這兩個人的家政課老師，恰好都是中川由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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