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溫晚，千黛娛樂集團旗下藝人，涉足影視歌三棲發展且均有不俗成績。出道六年，粉絲甚眾。日前更是榮膺「風雲匯」影后，一時間風頭無兩。
而此刻站在嚴素客廳里的溫晚，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淺色牛仔褲，過肩的長發散在黑色的棒球帽下，有些許的凌亂，身後還斜斜挎著個單肩背包……確實很難讓人聯想起她在舞台上風光無限的樣子。
在莫菲叫出那聲「溫晚前輩」之後，客廳里安靜了許久，就在嚴素想要向溫晚介紹一下莫菲的時候，溫晚卻是搶先了一步。
她跑到莫菲面前，仔仔細細地盯着她看了半天，「你是……拍《奇迹之舞》時那個小朋友對不對？」
莫菲微微一愣，雖然當初在劇里自己出任溫晚的替身，但是事實上因為溫晚的檔期排得太滿，在她拍那些舞蹈戲份的時候，溫晚是很少在片場的。沒想到就見過為數不多的幾面，溫晚竟然記住了她。
因為遲疑了這麼片刻的時間，想說的下一句話就又被溫晚搶白，她往廚房的方向看過去，笑，「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不介意多我一雙筷子吧？」
話是這麼說，人已經自動自發地把背包扔到沙發上跑到了廚房「幫忙」把剛裝好盤的菜端到餐廳。
嚴素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過去幫忙，莫菲見狀也跟了上去，她今天做了不少菜，三個人忙活了半天，盤子擺了滿滿的一桌子。
桌上的紅酒已經醒好，溫晚熟門熟路地取了杯子來給三個人各自倒上半杯，然後主動和另外兩個人碰了杯，「素素基本不下廚的，這些菜就都是這個小朋友做的了？」她淺淺地抿了一口紅酒，又補充道，「沒記錯的話，這個小朋友是叫莫菲對不對？」
嚴素夾了一隻蝦放到她面前的盤子裏，「什麼小朋友，莫菲不過比你小不到三歲而已。」
溫晚眯起眼睛笑笑，「不是出道還不久嘛，那就是小朋友。」
被同桌的兩個人這樣討論著，莫菲多少有些不自在，「溫晚前輩記憶力真好。」
溫晚杯里的酒已經見了底，順手又倒了半杯，又抬起手要和莫菲碰杯，「那是當然的。說到這個，殺青的時候沒找到你，現在有機會可得單獨敬你一杯，你是我這幾年來合作最愉快的替身了。」
像是為了表示真誠，說完這句溫晚就一口喝盡了杯中酒，有些先干為敬的意思。
莫菲趕緊也端起杯子把剩下的酒都喝了，心裏有些不痛快臉上的笑容卻顯得異常真誠，「應該是我要謝謝前輩才是。」
溫晚友善地回應一個微笑，然後轉向嚴素，「素素，今晚沒事的話我就睡這邊了？」
嚴素很自然地點頭，「嗯，前兩天還幫你整理過房間。」
莫菲突然想到主卧對面那個房間，想到上午的時候嚴素對自己直言那是留給溫晚住的……
溫晚其實是剛剛下了一個通告之後才過來的，雖然精神還算好卻也到底有些累了。不過在晚飯吃完后她還是主動站起來，說着「大廚辛苦了刷碗收拾的事就交給我們吧」就真的要動手去收拾桌上的盤子。
嚴素很快攔住了她，「你快上樓休息吧，我來收拾就行了。」
溫晚懷疑地看她，「真的？」
見嚴素點頭，溫晚下一個動作就是放下了手裏的空盤子，然後拉過莫菲的手，「走走，莫菲小朋友也跟我上樓去，讓她自己收拾。」
等到莫菲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她拉到了二樓。
想想竟有幾分哭笑不得，「溫晚前輩……」
溫晚走到主卧對面的房間前，回頭對她笑，「不用叫前輩這麼拘謹，不介意的話以後可以叫我溫晚姐。」
莫菲應了下來，本以為她會就此回房間休息，沒想到對方卻沒有這個意思，反而依舊饒有興緻地看向自己，「素素很久都沒有帶其他朋友回家裏住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莫菲聞言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我和嚴總……」
溫晚卻是連忙擺了擺手，「不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便感慨一下。」說着終於拉開了房門，「謝謝你今天的晚餐，我先去休息了。」
莫菲盯着已經關上的房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轉身又下了樓。
嚴素居然真的在收拾桌上的「殘羹冷炙」，動作不疾不徐，但也並不顯得悠閑，只是一板一眼而已。
莫菲趕緊走上前去，「嚴總，還是我來弄吧。」
嚴素像是知道她會下來似的沒有絲毫意外的表現，聽她開口竟也真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說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莫菲已經很有效率地「接手」了那些盤子，她轉過頭看嚴素，眼神認真而又狡黠，「知道了，嚴素。」
沒用多久莫菲已經把餐桌收拾整理完畢，剩下品相還算完好的菜都打包放進冰箱裏，其他的全都倒掉，然後把空盤子都端到了廚房準備清洗。
嚴素居然跟了上來，和莫菲並肩站在水池旁邊，「我給你打下手吧。」
莫菲沒有拒絕。
兩個人一個刷盤子一個等她刷好后拿過來擦乾，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卻是分外和諧。
晚飯吃完的時間就比較晚，等到全都收拾完就快要十點了，嚴素讓莫菲趕緊回去洗澡休息，自己則是到了書房準備處理一下公務郵件。
雖然是休息日，但因為行業性質的關係，需要處理的事務並不少，嚴素有條不紊地翻看着郵件，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合上筆記本電腦前看了看屏幕右下角，居然已經是深夜。
她覺得有些疲憊，卻偏偏沒有絲毫睡意。
想着還是先回去泡個澡，剛要起身，就聽到門口很輕很輕的敲門聲。
走過去開了門，是溫晚站在門口，手裏捧著個牛奶杯。
嚴素笑笑，示意她進門，「怎麼還不睡？」
溫晚把手裏的牛奶杯遞過去，「睡了一覺了，起來看書房這邊還亮着燈就過來看看。喏，剛熱的牛奶，你快喝了。」
嚴素接過牛奶喝了一口，示意她到沙發那邊坐，「謝謝。」
溫晚兩步走到沙發前，沒什麼形象地坐下，「我說素素，那個小朋友什麼情況啊？」
嚴素坐到她身邊，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覺得莫菲怎麼樣？」
溫晚認真地想了想，「拍替身戲份的時候我大多數時候都不在，接觸得不是很多，但是對她印象挺深的。而且據其他人說這小朋友很不錯的，很認真，也很有衝勁兒，而且……」
話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溫晚伸手戳了戳嚴素的手臂，「不對，是我先問你的！」
嚴素也不躲，稍稍側了側身看她，「這孩子……是個不錯的苗子，公司打算推一把。」
溫晚探過頭看看她手裏已經空了的牛奶杯，「嗯，我也覺得，回頭有機會我也可以帶帶她。」她看着嚴素略有些驚訝的表情，一瞬猜到她在想什麼，「她是做過我的替身沒錯，以後估計也難免有人會有些微詞，甚至萬一有一天她大紅了說不定還有人會因此嘲笑我踩我——但是素素，這些都不應該成為一個有潛力的小朋友奮鬥路上的阻礙。」
嚴素深深地看了溫晚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站起身來，「晚上喝點牛奶果然有效，還真有些困了，去睡吧。你明天一早不是還有通告？」
第二天，莫菲早早地醒來，穿着居家服走到樓下廚房裏，很快準備好了三人份的早餐。
不多一會兒嚴素就也下了樓，看着餐桌上已經擺好的三明治和牛奶不免有些驚訝，她走到莫菲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做這些的。」
莫菲一臉輕鬆道，「沒關係呀，做飯而已又不費什麼力氣，再說我自己也要吃的嘛。」
看着嚴素坐下，莫菲才跟着坐到了她的對面，「溫晚前輩呢？叫她下來先吃早餐還是等她睡醒再說？」
嚴素伸手拿過一個三明治，「她早上有通告，應該已經走了。」
莫菲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現在也才不到七點而已，自己起來洗漱又下樓準備早餐估計差不多是一個小時之前，那個時候根本也沒看到溫晚的身影，說明更早之前她就已經離開了，「……居然這麼早，好辛苦。」
嚴素忍不住笑起來，「哪個藝人不是這樣的？快吃吧，等下去公司就正式把你交給。」
雖然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淡定，莫菲還是忍不住有想要立正站好的衝動，「我會努力的！」
相對於她的嚴陣以待，嚴素就顯得更加悠閑了，「你不用緊張很好相處。以後你的工作就由她全面安排，有什麼事也都要及時給她商量。」她伸手拿過裝着牛奶的玻璃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嗯，另外，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來跟我說。」
莫菲沉默了片刻，忽地認真道，「謝謝你，嚴素。」
嚴素只是點點頭，聲音里卻有笑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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