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四人分手后林渺一直提不起精神，鬱郁不悅，眉梢都帶着些許憂愁。

與她並肩行走的林殊將妹妹的表情看在眼裏，心想怕是霓凰剛才說的話讓妹妹緊張了，忍不住開口：「剛才你裙子上那一點灰塵是看不出來的，頭髮也沒怎麼亂，你也把棗子分給他們了，就別不高興了？」

林渺聞言，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沒不高興，只是…只是有些羨慕你和霓凰姐姐。你說景琰哥哥是不是有心上人？不然霓凰姐姐都看出來了，他不會看不出來的，一定是裝作不知道…」

「景琰一門心思撲在戰事上哪裏有什麼心上人。再說，這世間哪裏有那麼多兩情相悅的人呢？我和霓凰青梅竹馬日久生情，自然是有許多緣分在冥冥中引導著，也許你和景琰沒有緣分呢？你看蕭景桓喜歡你你不也不喜歡搭理他。」林殊也看不透好友的心思，不敢多說什麼，只好拿出妹妹最討厭的人做個比喻好早一些結束這個話題。

果不其然。

林渺聽到譽王蕭景桓的名字皺起了眉頭，滿面嫌棄之色毫不掩飾，「你幹嘛提毒蛇。」

「哈哈哈我就是做個比喻，我們快點走吧，別讓母親他們等着急了。」

兩人去時手無一物，歸時也是如此。

晉陽長公主正坐在桌邊與夫君細聲交談，見兄妹二人相攜步進上房，再看看兩人空着的手，想到以往每次兩人去京郊摘棗都要先拿過來炫耀一番，此刻手裏空空不禁疑惑問道：「你們不是去摘棗子了么？」

林殊向前走了一步剛要作答，身後的林渺就急急拽住他的袖子，搶先開口回答道：「蚊蟲太多我見了有些煩心就沒上樹去摘，母親若是想吃明日我吩咐嚇人去摘一些回來。」

「對對，我們剛才去豫津家了，想着七月半不是要到了么，去問問他想要什麼禮物。」林殊緊接着搭話。

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看的林燮夫婦一頭霧水。

林燮清清嗓子咳了一聲，「什麼七月半，豫津還小，當心嚇到他。」

晚膳過後，長公主在女兒房中待到很晚，見天色越來越暗，哄了女兒幾句就帶着丫鬟回自己的院子，抬手免了下人的通報，走進屋就見林燮靠在床邊，眯着眼睛，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放慢了步子，輕聲靠過去，還未坐穩就被一股大力攔在懷中。

「我就知道你在裝睡。」晉陽嬌嗔。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他們兩個不太對勁兒？」

晉陽想起兒女今天的樣子搖搖頭輕笑道：「確是有些不對勁兒，渺渺那丫頭，哪次怕過蚊蟲，每次打了棗子她還沒進大門都能聽到她的聲音，今天小殊要說話，她拽他衣袖我就知道這兩人不對勁兒。我今天跟她談心，總覺得這丫頭心不在焉，怕是……」

「怕是什麼？」夫人話說一半引得林燮更好奇，催促道，卻只見夫人一臉神秘的笑容讓他摸不透。

「怕是你要準備嫁女兒了呢。」

「你的意思是渺渺有了心上人？」林燮有些不悅，女兒還那麼小，豆蔻年華，他可沒想過早早的將她嫁出去，眼下還未及笄他是想都不願想的。

「你先別不高興，我聽殊兒說了，渺渺心儀之人是景琰，你瞧你，倒像是誰要和你搶女兒了。」

聽到景琰的名字林燮臉色稍有緩和，他素來很欣賞景禹景琰兩兄弟，也許有妹妹和靜嬪兩人的因素在內，可是景禹景琰卻也是皇家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再說了，你也知道景琰那孩子，心思可沒放在兒女之情上，怕是我們的女兒是單相思呢。」

林燮皺眉，「單相思？我女兒那麼好他蕭景琰憑什麼不喜歡。」

「大帥真是不好伺候，喜歡你女兒你怕他搶走，不喜歡你又氣惱，罷了罷了，不跟你說了，渺渺還小，一切還都是未知呢暫且讓她隨着自己的性子走吧。」

林家兩兄妹在言家小公子的生辰宴上鬧得言豫津哇哇大哭，宴席結束后就被氣急了的林燮一手一個提回家，一行人還未進家門，太皇太后的鳳輦就駕臨了帥府。

太皇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步履有力的朝三人走來，遠遠的就喊著，「你快把我的小殊渺渺放下。」

林燮一口鬱氣憋在胸口又不好發作，只得狠狠得瞪一眼身邊的下人，每次他要教訓兩個小兔崽子的時候都有人給太皇太後傳信。

無辜被牽連的下人瑟縮了脖子往後退兩步，不敢辯解，心想大帥這次真不是我去傳信的啊。

「太奶奶！」兩聲脆生生的聲音疊在一起，掙脫了父親的手兩人擁到太皇太後身邊，左一個右一個的扶著太皇太后往裏走，路上還不忘告狀。

「太奶奶你要是不來渺渺就要挨打了呢。」

「對啊太奶奶，都怪豫津太鬧騰，我不過就是給他捆在樹上他就哭了，怎麼能怪我們呢。」

太皇太后看着身邊的兩個寶貝，心裏是說不出的愉悅，慈愛道：「你們兩個啊，就知道淘氣。以後你們父親要是再想教訓你們，就快點差人去宮中告訴我。乖曾孫兒可不能挨打喲瞧我家小渺這細皮嫩肉的要是打下去，太奶奶可是要心疼壞了。」

林殊連忙把自己的袖子捲起來，露出白生生的手臂湊到太皇太後跟前，「太奶奶你看，我也是細皮嫩肉，要是父親打我了，你不心疼？」

「心疼心疼，打在你們誰身上，太奶奶都要心疼的。」兩兄妹圍在太皇太後身邊逗得人笑不攏嘴。

站在不遠處看祖孫仨人其樂融融的林燮恨不得把兩個小兔崽子抓過來狠狠揍一頓，末了看了眼太皇太后又嘆了口氣。

送走了太皇太后，林殊把林渺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父親。

「你們兩個要是下次再那麼欺負人，看我不揍你們的，到時候誰求情都沒用，知道么。」

「知道啦。」林渺伸手抱住哥哥的胳膊朝父親撒嬌，「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