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是,你有病
「瑜小姐。」對方恭敬地頷首,裝的還像模像樣的。葉海伊默默地移開視線,怕自己忍不住撲上去撕了這張虛假的面孔,可惜對方好像無法領會她的好意,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瑜小姐,等下醫生就來了,你得配合治療。」
「治療?」葉海伊秀眉一挑,「你是說我有病咯。」
「是,你有病。」
葉海伊:「……」寶貝弟,請問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大牌司機?
她出不去,面色不虞地折回了病房,邵璟也沒進去,面色沉沉地站在門口,活生生地一尊門神。
直到老醫生來了,見到門口的邵璟也怔了怔,眼底滿是疑惑,但什麼都沒說。
像往常一樣,老醫生問了不少問題,葉海伊耐著性子回答了,最後聽他說,「等會兒白小姐就到了,她了解瑜小姐您和您先生的大部分事情,到時候我們做個催眠,把這些記憶灌輸給您……但我尊重您的意願……」
葉海伊聽得愣愣地,沒想到還有這麼神奇的技術,聽別人講一下,自己就有這段記憶。
「萬一治不好呢?」她知道自己有病,卻不清楚自己得了什麼病,不用吃藥,可每天都要面度這個老醫生。
「不會。」
「醫生您很自信啊。」
不自信有辦法嗎?門口的那個,分分鐘捏碎了他的老骨頭。看他那個聲名狼藉的學生就知道了,心理學業界是再也沒他的容身之地了。
「醫生,我這病會不會把別人看成是我心底恨得那個人?」
正在收拾東西的醫生頓了頓,抬頭看她,「你想起心底恨的那個人,不難受了?」
「難受啊,不過……好像也不是無法忍受的那種,就是那種感覺,」她偏著頭仔細想了會兒,「心悸,以前是心絞痛,現在成了心悸,不過腦袋還是很痛。」
回到墨西哥才十天而已,竟然有如此大的改變?老醫生也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是場持久戰呢。
「這說明你在恢復,是個好跡象。」
「您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嗯,什麼?」
葉海伊又重複了遍,這話怎麼聽都像在安室門外的邵璟,老醫生摸摸鼻子,「其實吧,這是正常現象,你可能把所有不喜歡的人都往那個角色帶入了,所以會產生那種錯覺。」
是錯覺嗎?葉海伊蹙眉。其實她心底還有好多好多的疑問,但她都不敢問,總感覺自己身上裝了一個開關,一旦那個開關打開,她將作出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最好的辦法,是避開。
老醫生出去了,約了個催眠的時間,只剩葉海伊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獃。邵璟端了葯膳進來,冷冰冰地說,「把湯喝了。」
她懷小寶那胎本來就不瞬,對母體最好的辦法是剖腹產,結果硬是順產生下了小寶,之後又被劉開陽帶著到處跑,身子虧損地厲害,所以每天的葯膳是不可少的。
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是這個大爺過來送葯膳,米婭跟張媽呢?!
葉海伊撩起眼皮拂了他眼,「這種事以後不用你做了。」不然她會有種吃斷頭飯的錯覺。
邵璟沒回答,我行我素地打開保溫盒,一一拿了出來,「全喝光。」
「你大爺的!」
「我等會兒回來檢查,要是你敢剩下或者倒了,我會給你好看的。」說完也不理會她那副氣得吐血的表情,帶門出去了,那老醫生正在隔壁病房等著。
邵璟在主位上坐下,抬了下下巴,示意醫生也坐,簡潔明了道,「原因?」
「我學生跟我說過當時的情景,顧允拿了你三張照片來作為刺激物,我想問題出在這照片里,瑜小姐心底的恐懼源是照片里的人還有邵璟這兩個人,並不是真正的你。」他想先喝口水緩緩,但一對上邵璟那沉沉的目光,自覺地挺胸坐端正,正色道,「所以我們常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易容,對她來說卻是一個陌生人,她雖然會懷疑,卻還沒把你跟那個憎惡的邵璟聯繫起來。」
「也就是說,只要不被她發現,我能以這個身份陪著她對嗎?」
凡是都不能打包票,老醫生正要糾正他這個說法,但一對上邵璟那陰沉沉的眸子,話在嘴裡一打轉,立馬一本正經地點頭了,「可以。」
得到肯定答案的邵璟不欲久留,最後看了眼那三張照片,還是前面照的,不知道顧允什麼時候偷拍的,把裡面自己的模樣刻到了腦子裡,才折回房間。
依然只有葉海伊一個人,捧著個青花瓷碗,苦大仇深地望著,聽到開門聲驚喜地抬頭,可一看清來人,立馬耷拉下腦袋,悶悶地哼了聲。
「怎麼,喝不下去?」邵璟把張家統一配置的西裝往沙發上隨手一扔,在她旁邊坐下。
葉海伊都懶得看他一眼,她隱約明白邵璟的身份能力不一般,不然琛安跟白女士也不會這麼給他面子,可她不明白的是,這麼一個大人物,竟選擇給她做「貼身保鏢」,琛安跟白女士還很樂得其見。
瞥到已經到底的保溫盒,再看看她手上端著的那碗,邵璟伸手拿下放到桌子上,「喝不了就別喝了。」
「剛才誰讓我喝光的?!」她肚子里全是湯水了,動一下還能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響。
邵璟從背後擁住了她,感覺到她身子慢慢變得僵硬,執地摟地更緊了,「誰讓你這麼聽話的,以前都沒見你……」
葉海伊成功捕捉到他話中的漏洞,以致於都忘了自己被他圈在懷裡,姿勢親昵曖昧。
「什麼以前?」她轉過頭,粉紅色的嘴唇離他只有三公分的距離,稍微一傾身,就能碰到,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邵璟定定地注視她那漂亮靈動的雙眸,「我們小時候見過,你不記得了嗎?」
葉海伊現在最怕的就是別人問她:「你不記得了嗎?」因為她無從考證。
「你休想騙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海伊。」他的聲音沉沉的,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就像織了一張網,不知不覺把你網到了其中,掙扎不出。她驀地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個距離很危險,想要躲開卻被他緊緊箍住,唇齒相接,腦袋轟一下炸了!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被輕薄,而是被輕薄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