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受虐男主
這二十天,喬墨木如願以償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泥石流導致他身上多處骨折,掌門擔憂過重,將他安排到隱蒼派中醫術最高超的謝寒城長老那裡,並千叮萬囑咐,對他好生照料,讓他暫時居住在謝寒城的別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喬墨木對於養傷的日子十分愜意。不過在謝寒城別院居住的日子,見謝寒城的日子卻是屈指可數,端茶送飯等生活瑣事,都是他的大弟子代勞幫忙。
就因為原身人品忒差,同門情意更是淡薄如水。謝寒城不見他,喬墨木倒是滿意自在了,不為別的,就為ooc解除前他不想再生矛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喬墨木一向認為自己是嫌麻煩的人,對於這種沒必要的事情更是堅定了自己的原則。
不過修仙的人終究是修仙的人,雖*凡胎,但定然比常人強了好幾倍,加之靈泉草藥供養,喬墨木閑了二十一天後就被謝寒城面無表情踹出了別院。
剛好,隱蒼派里有一條祖規,每隔一年門派內必須展開同門比試,一方面切磋比武,增加同門間感情,一方面檢查這一年練功,成效如何。而喬墨木被踹出來的這天就是同門比試的前三天。
同門比試前,師父都要先查看自家弟子的實力。
春日,綠柳,繁花。
佩劍出鞘,一泓劍光雪亮。
寒光盛氣,映得揮劍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添了分凌厲,眼眸灼灼生輝,亮若星辰。
他使劍招式雖一板一眼,並不熟練,反而有些笨拙,但少年每一式都出的極其認真,帶著這個年紀應有得意氣風發,威風凜凜。招式揮動間,青澀容貌雖未完全張開,可眉目依稀能見成年後的英姿勃發。
衣物破舊爛泥,看樣子就受盡折磨,依舊掩飾不住少年身上一舉一足間初露風華,卓而不群的罕有氣質。
——瀟洒疏朗,俊美無匹,眉目如畫。
喬墨木一手撐著太太陽穴,一手端著茶杯,眼神波瀾不驚。
裝逼。太裝逼了。
從未見過天下有如此裝逼之人。
俗話說的好,人生在世,莫要裝逼,裝逼遲早被雷劈。
但若是裝逼的那個人是主角呢?!
就算全天下裝b被雷劈也萬萬輪不到主角!
十分不幸的,在自己面前耍劍裝逼的正是主角。
沒想到一別二十一天,初遇時瘦弱的小孩如今皮膚白皙似玉,雖然看他破爛衣衫和憔悴的臉就曉得自己不在的這幾日過的……非常艱難。
同門比試前的檢測,每個弟子都要參與,蕭無憂也不例外。喬墨木算是看出來,男主練的劍法絕壁不是本門劍法,肯定是自己身邊忠實小弟搞得鬼。
不過隨著蕭無憂每一個不到位的動作,男主自帶光環的亮度簡直閃瞎眼有木有!
看他那凌厲的眼神!
看他那行雲流水的動作!
看他那高潔堅毅的表情!
主角配置太硬,忍不住給跪了……
在他思緒飄渺的空蕩,少年已然將反射冰冷寒凝的佩劍收入劍鞘,抱拳行禮,神色間謙遜恭敬。
「師尊,徒兒已將近日所練施展完畢。」
「嗯……」喬墨木微微晃神,正準備說話,忽然一位弟子陰陽怪氣笑道:「師弟學的是什麼劍法,凌亂不堪,破綻百出,這點實力也在這裡顯擺?不怕丟師尊的臉嗎。」
話方落,整個到場弟子都哄堂大笑起來,沒有善意,完完全全充斥著諷刺與嘲諷。
……這無比熟悉的炮灰台詞,這無比熟悉的炮灰笑聲。
妥妥作死的節奏。
曾經也作過的喬墨木看著底下正放肆大笑,毫無顧忌的路人甲乙丙丁,還有那領頭弟子望過來邀功熱切的眼神,心裡不由對這些同過去自己一樣被主角滅的炮灰們多出了些許憐憫。他大腦快速旋轉,按照「惡毒師父欺壓落魄徒弟」的劇本準備大幹一場。
雖沒有這個世界劇情全部記憶,但看見底下的弟子,揮劍少年,寬敞比武場,原身對於熟悉事物的的相關記憶順刻湧入腦海。
座下恭恭敬敬靜待他點評的少年,五官雕刻精緻,皓齒星目,衣著卻破破爛爛。臉上、裸.露的皮膚上淤青傷痕還未消退。
哪個作死炮灰給揍的。
特別看見他時,記憶立即給出「蕭無憂孽障」等稱呼是神馬意思?!他記得他才剛收蕭無憂為徒弟吧,難道是系統自動植入讓他在不能ooc期間喊主角孽障?
什麼仇什麼怨。喬墨木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這種爛大街的劇情,他已經猜出反派偽冷偽的性格。反派配置太簡單,對於自己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喬墨木快速調整面部表情,頓時,那清水潺潺,明亮如月輝的眼眸遮掩上一層烏雲,陰沉又飽含不屑,他微微抬高下巴,呈下睨之勢,嘴角掛著冷笑:「這就是你入我門派一個月來苦學的成果?一心不好好練習劍法,光顧玩樂,怎能成大器。」
語調平淡,似冬日飛雪,寒霜無情。
蕭無憂慌忙跪下,開口解釋:「弟子絕無貪圖安樂,招式都是在師兄下發的劍譜上學著練的,若弟子做錯什麼,請師尊責罰!」
喬墨木雖是反派角色擁有逆襲金手指,這餘下的幾天礙於不能開通必須演好惡毒師父的形象,但他完完全全不想在這幾天得罪男主啊!不然逆襲開通后怎麼好好混,現在男主竟然給他下跪,卧槽簡直嚇個半死!趕緊結束這場戲。
他一揮衣袖,無端捲起一陣罡風,直接將正跪在面前的蕭無憂颳得踉蹌後退。
高座上的男人眼神冰冷瞥來,那冰層底下毫不掩飾嫌棄與嫉妒,語氣十分惡劣,在外人面前裝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在他面前似乎都無所謂,此時此刻醜惡的本性緩慢顯露出冰山一角。
「罰你繞著比武場跑二十圈,不跑完不許吃晚飯。」
喬墨木自有打量,既然人物性格不能ooc,那他順著反派性格說話就好,懲罰嘛……肯定要比往常輕點!
自私的情感必須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也不乏包括一些人之常情,看主角身上傷口就知道這小孩過的多不容易了。
他已經打算好,這幾天先委屈一下主角,待幾天後開始逆襲從炮灰變反派boss,解除ooc,和主角多打交道,日後當模範師徒也是不錯的。
「師尊……」
領頭弟子驚愕看向喬墨木,似乎不明白今日為何對蕭無憂懲戒如此之輕。以往懲罰其他的弟子,不都是罰提幾十桶水嗎。
蕭無憂眼神中也溢滿驚訝,忙行禮道謝:「弟子謝師尊輕罰。」
被罰還要謝謝罰自己的人……喬墨木都有點不忍直視。果然,這種俗套的種馬文前期的男主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聖父。前期多白,後期就有多黑。
還好小爺不用慘死在男主手下。
他表面一派淡然,內心已經極度枯燥,倍感無聊,但眼神卻要表現出專心致志看著那些少年手舞走蹈比劃出劍法,很違心也很無奈,等他們比劃劍法比劃的喬墨木忍不住睡著時,終於感激涕零的聽見一位弟子報道:「師尊,弟子們已經將劍法施展完畢,請師尊指導不足。」
喬墨木眼神飄忽,敷衍道:「練的很好,很不錯,繼續努力。」
緊接著他二話不說,一襲白衣翩然落下地面,衣擺在微風中搖曳,五官清逸溫秀,恍若仙人。
喬墨木裝成一臉稍顯疲乏模樣,慢悠悠走出比武場。
領頭的弟子趕緊跑來,很是狗腿地跟在身後,喬墨木盡職盡責維持反派那張本面無表情又假親近和藹的臉,準備回去瀟洒睡一覺。初來乍到的,順便把這個世界規則云云給搞清楚。他方才往前走了幾步,就被一個女子擋了去路。
這女子杏目脈脈,朱唇彎彎,腰細胸豐,姿色實屬上等。要知道,這是個種馬世界,姿色上等的人絕壁是男主角池下之物。
可這女人不一樣。
關於這位女子的記憶瞬間灌入腦海,喬墨木停下腳步,溫言道:「柳師姐來此是有何事?」
柳馨林語氣不咸不淡道:「昨日約喬師弟怎麼沒來?莫不是忘了。」
喬墨木維持著正人君子的表象,微笑回應:「近日身體有異,實在抱歉。要不,改日再約?」
柳馨林輕挑細眉,對喬墨木幾番打量,目光隱閃擔憂:「既然喬師弟身體不舒服,那自當改日再論,不打擾了。」
喬墨木點頭,毫不理睬地向前走去:「不送。」
等人影在台階盡頭消失,狗腿弟子疑惑出聲,童言無忌道:「這柳長老……究竟是怎麼了,感覺和平時不大一樣啊。她不是一向與師尊合不來嗎?」
喬墨木不說話。
之所以說這女人不一樣,是因為她不是人,且是個無情無愛的壞人。
看見柳馨林,立刻閃現出「魔族」「奪舍」「無情」等詞語,傻子也能從中聯想到,約摸原來的柳馨林早就死於這魔族手下,被奪了身軀,這魔族人還使了什麼法子,讓人察覺不到她魔族身份。
不消說,門派里出現的一些詭異事件,或者魔妖騷.動,誣陷男主角都逃不了她的份。
約他出來?是想再殺個人好讓同僚奪舍?
管它呢……糾結這些還不如看男主耍劍。
在喬墨木逐漸離開時,站立在比武場邊緣跑步的蕭無憂看著他慢吞吞離去的方向,眸光陡然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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